第46章 兩章并一章,終於完結啦,真是不容易啊!!! (2)
呼喊。
水邱靜認出那人正是被封為安王的瑛兒。
他精神一振,催馬上前。而瑛兒已經飛奔過來,迫不及待地拽住馬籠頭。
跟在他身後的小厮吓得聲音都變了:“哎呀我的王爺!您仔細被馬踢着!”
瑛兒哪會管他,滿面笑容向水邱靜張開雙臂。
水邱靜猶豫地掃了周圍一眼,看周圍沒什麽人,瑛兒又是一臉固執的期待,終於還是跳進了瑛兒的懷抱。
十六歲的瑛兒繼承了玄家的高大身材,比水邱靜高出半個頭,容貌卻酷肖步淩波的精致秀麗,略微遲滞的神情反使他顯得純真無害。
他把水邱靜圈在懷裏親昵地蹭蹭。水邱靜急忙推開他,拉開兩步距離。他委屈地扁了扁嘴。
水邱靜原是怕他太過親密的舉止招來閑話,畢竟兩人長大了,身份也不一樣。可看他那副難過失望的模樣,又心軟下來,便上前攏住他敞開的披風,關切地問道:“你在外面等了多久?”
瑛兒裂開嘴笑道:“沒等多久。”
他的小厮撇嘴道:“王爺下午就在門口等着了,二、三個時辰總有的。”
水邱靜輕嘆一聲,拉住他的手往裏走,嘴裏輕輕埋怨道:“京裏這個季節晚上冷得很,你也該多穿些衣服才是。”
瑛兒笑嘻嘻地道:“我不冷!”
秋寧冷着臉坐在正廳裏面,見到水邱靜神色更冷了幾分。
水邱靜低聲喊:“大哥。”
秋寧冷冷地問道:“你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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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什麽時候去的?”
“未、未時三刻……”
水邱靜話音未落,秋寧已一掌将手邊的茶盞掃到地上,摔個粉碎。“你如今是藥師國的王上,還去做讓人戳脊梁的事?”秋寧吼道。
水邱靜撲通跪倒在地。
秋寧指着他怒道:“你自己丢臉不打緊,你不能讓全族人跟着你
丢臉!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水邱靜臉上沒有任毫神情的起伏,但血絲漫上他的紫眸,按在地上的手指也捏得發白。
他跪伏下去道:“我錯了,請大哥責罰!”
秋寧霍然起身,抖着聲音道:“是該罰,要不然你不會長記性!”
他讓人去取家法,一旁的瑛兒不幹了,跳腳道:“不準打阿靜!”
兄弟兩人全不理他,任他跳得腳底冒煙。
眼見仆人捧着藤條進來,瑛兒赤頭白臉地撲到秋寧身上,抱着他的手不準他去拿藤條。瑛兒個子大,這樣猛地撲過去,秋寧直接向後倒去。
屋裏的人驚呼出聲,随着一陣風旋進屋,一條青影閃過,扶住即将觸到地面的秋寧。
步随雲對瑛兒吼道:“你幹什麽?”又轉頭說秋寧:“不是說要好好說話嗎?怎的我才去廚房轉一圈就動上手了?”
秋寧怒道:“我自己的弟弟還教訓不得了?”
瑛兒闖了禍原有些惴惴不安,一聽他的話再次炸毛,擋在水邱靜身前道:“不準打阿靜!”
水邱靜冷聲喝道:“瑛兒不關你的事,讓開!”
瑛兒倔強地道:“不讓!”
“讓開!”水邱靜生氣地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個趔趄。
瑛兒咬着嘴唇回頭看看他,梗着脖子跪到地上,“要打他連我一起打!”說完拿眼瞪着水邱靜,示威一般。
步随雲伸手去拉瑛兒:“你起來,這像什麽樣兒?快給我起來!”
瑛兒賴在地上拉不起。
步随雲只得回頭安撫秋寧道:“算了算了,阿靜難得回來,何苦呢?一家人吃個團圓飯不好麽?你別發火了。”
秋寧眼看跪着的兩個人,跺了跺腳轉身就走,步随雲忙跟在他身後輕聲安慰。
瑛兒瞅瞅水邱靜,見他垂着頭像泥塑似的一動不動,只有胸脯激烈地起伏顯示出他的心情很不好。瑛兒挪到他身邊,悄悄拉住他的手。
水邱靜的手很冷,一點溫度都沒有。瑛兒用手掌包住他的,輕輕搓揉,想搓出點兒熱氣來。
水邱靜忽然開口道:“你是安王,這樣跪着多難看,快起來吧。”
瑛兒撅着嘴道:“我不!”
水邱靜嘆道:“我犯了錯,應該受罰。”
“我替你。”
“……”
瑛兒伸手摸摸他的肩膀,道:“你太瘦了,我比你壯。”
水邱靜抿了抿嘴唇,道:“随便你。”
兩人靜靜跪了一會兒,瑛兒道:“是不是小叔叔欺負你了?”
水邱靜沈默一息,淡淡道:“是我自己的問題。”
“哼,你別騙我,一定是他欺負你!”
“你不懂,別亂猜。”
瑛兒心裏升起一股無名火,提高聲音道:“我懂的,你不要護着他!”
水邱靜有些不高興道:“不和你說了,盡添亂。”
瑛兒氣得幹瞪眼,一疊聲問道:“我哪裏添亂了?你說我哪裏添亂了?你說!你說……”
水邱靜最後一點耐心被他耗光了,猛地甩開他的手。
瑛兒氣呼呼地又去拉。
兩人正拉扯着,步随雲轉進屋道:“快起來吧,吃飯去。還愣着幹什麽?你大哥叫你吃飯!”
他擡袖擦了擦額角上的汗,腹诽:“我堂堂成王快成老媽子了,我容易嗎我?都是玄天賜這小子搞的事,定要教訓教訓他!”
END IF
作家的話:
阿靜會有人疼滴!
☆、番外(六)情絲結3
四個人吃了一頓沈悶的晚膳。飯後瑛兒纏着水邱靜玩,直到坊門關閉前方才離去。
走前,步随雲把他叫到一旁悄聲道:“阿靜被皇帝欺負了,你該替他出氣才是。”
瑛兒鄭重其事地點頭道:“我會幫他出氣的。”
步随雲又道:“你別讓人家知道你是為阿靜,否則阿靜要被人編排,又再氣一次。”
瑛兒道:“我會把門關起來。”
步随雲微笑點頭道:“對,瑛兒變聰明了。”
瑛兒走後,水邱靜獨自在屋裏呆不住,到花園裏散心。
不知不覺走到那棵高大的榕樹前。
玄天賜曾在這裏向他表明做皇帝的決心,也是那個時候他接受了愛人的選擇。
他仰望高大的樹冠,憶起瑛兒以前常常爬這棵樹,說是上去吹一吹風什麽煩惱都會忘記。他縱身一躍,踏上一段寬闊的樹枝。冷風呼呼吹來,腦袋一下子清醒很多,而眼前蟄伏於腳下的京城卻令他生出一種寒寂之感。
忽然樹下傳來一陣低語,竟是秋寧和步随雲。
秋寧道:“你拉我來這裏做什麽?”
步随雲道:“我們到樹上看夜景。”
“天那麽冷,看什麽夜景?”
“怕什麽,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秋寧低聲答了一句,話沒說完就傳來“嗚嗚”的聲音。
水邱靜聽得臉紅,把身體掩藏到樹影裏。
那兩人已經上了樹,秋寧低聲罵道:“無賴!”
步随雲吃吃笑道:“此乃情趣也,你恁般不解風情……哎呦,別咬,痛痛……”
“咬死你算了!看你還臭美不?”
“阿寧啊,這般愛咬我,不如為夫脫了褲子讓你咬個夠。正好替我煞煞癢。”
“呸!”秋寧咬牙擠出一個字,語調裏滿是羞澀。
水邱靜也被步随雲露骨的調情羞了個大紅臉。他雖人事初通,但玄天賜是個嚴肅的,小時候還會爆粗口,長大後再不說那些村話。哪想到平日溫文儒雅的步随雲會這般口無遮攔?這或許就是他和大哥的情調吧?”
那兩人嘻嘻哈哈鬧了一陣,步随雲方正經道:“心情好些了嗎?”
“嗯。就知道你是要逗我開心。”
“不是我說你,阿靜是你唯一的親人,何必對他這樣嚴厲?雖說天賜不是個好歸宿,也不至於要動家法。難道你真是在乎別人的閑話?”
秋寧嘆道:“我怎會是那起為了名聲為難兄弟的人?我是為他擔心!我是過來人,看得太多了,皇帝的娈寵哪個有好下場?木良當年功勳卓着,權傾天下,還不是死於非命?如今的皇後雖然性情敦厚不至於為難阿靜,但是其他嫔妃呢?還有她們身後的家族呢?想到這些,我這一顆心就懸着放不下!阿靜人是躲出去了,心卻一直在皇帝身上,這般牽扯不清,遲早是禍害!你說我能不急麽?”
“你的心情我理解,可你對阿靜又打又罵的,要是傷了他的心只怕會起反作用。”
“我今天是急躁了些。可阿靜這孩子也太癡了些。”
“這件事是天賜沒處理好,我會好好勸他。你的身體不能操勞動氣,你不要太擔心了,反正凡事有我。”……
聽着兩人的絮絮低語,水邱靜難過地把頭埋在膝蓋上,用雙手捂住耳朵。眼淚緩緩泅濕了衣袍──自己實在太軟弱了,害得大哥操心,族人被恥笑!一個等不到的人還等他做什麽?
次日,宮中傳來消息,皇後誕下一位公主。
隔了兩日,皇帝稱病沒有上朝。據知曉宮中內情的人說,皇帝不是生病,而是被安王打傷了臉才無法上朝。
步随雲在飯桌上證實了這個內部消息的真實性。
“瑛兒為何要沖撞聖上?”水邱靜又驚又急地問道。
步随雲眨眨眼道:“你不知道麽?瑛兒認定聖上欺負了你,替你報仇啊。”
水邱靜手裏的飯碗掉到桌上,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紫眸。
步随雲完全無視他的失态,繼續閑閑道:“阿姐被氣瘋了,請出家法狠揍了瑛兒一頓,傷都不給治就罰他跪祠堂思過。啧啧,阿姐發起火來真是恐怖,那傻小子再皮實也耐不住這般懲治,可有得他受的……”
他話音未落,水邱靜已經扔了筷子跑出屋去,“我去看瑛兒!”
步随雲望着他的背影笑道:“呵呵,年輕人就是沖動。”
秋寧似笑非笑地對他道:“我怎麽聽說是有人使勁撺掇阿姐,說瑛兒越來越野不好好管教會闖大禍,阿姐才下狠心收拾瑛兒的?”
步随雲驚訝道:“有這種事嗎?”
秋寧挑了挑眉,眼波一蕩,用眼角斜着他道:“你還跟我裝傻?”
步随雲被他看到心頭酥麻,湊近他笑道:“苦肉計好使嘛。”
秋寧點頭道:“難怪每次我們吵架,你不是生病就是受傷,原來是苦肉計啊。”
步随雲忙肅容道:“絕對沒有!我絕對是真病真傷!”
秋寧撲哧一笑,在桌下擰他一把,嗔道:“你啊!”
他拖長的音調和眉宇間的媚色勾得步随雲心癢癢,正想做點什麽下流事,阿成在門口低聲道:“王爺,趙公公使人來說,皇上去安王府了。剛出正德門。”
步随雲磨牙道:“知道了。你快去備車,我馬上要出門。”
秋寧不解道:“你是什麽意思?要讓他們三人碰面?”
步随雲活動着手腕,微笑道:““解鈴還須系鈴人,阿靜的心結還須天賜來解。皇帝哪裏是那麽好做的,不作點犧牲能行?天賜當皇帝久了,有些自以為是了,要敲打敲打。”
……
水邱靜乍聽玄天賜被打時,有那麽一瞬間想立時去看他,可他有三宮六院、兒女雙全,何須自己操心?再說盡管瑛兒天生神力很有些功夫,但玄天賜戎馬出身武功也不弱,若玄天賜被打,瑛兒也絕讨不到好。何況瑛兒還為自己被罰,於是水邱靜心裏的天枰倒向了瑛兒。
他到安王府時,步淩波據說被氣病了不見客。他說明是來探望瑛兒的,步淩波也不阻攔,讓人領他到祠堂。
瑛兒只着一件單衣直挺挺地跪在青石地上。水邱靜見到他,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水邱靜心裏一軟,快步上前。
他剛要蹲下時,瑛兒拖了一個蒲團放到他腳邊,道:“地上冷,你坐這個。”
水邱靜心酸酸地問:“既然有蒲團,你怎的還跪地上?”
“娘生氣了,我跪一跪讓她消氣。”
水邱靜用指頭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你、你吃了豹子膽嗎?這種殺頭的事也做,難怪太妃生氣!”
“誰讓他欺負你?”瑛兒低頭嘟囔道。
水邱靜本想說“這是我的事,你莫管”,但想到每次這樣說瑛兒就要跳腳,他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只道:“我看看你的傷。”
瑛兒扭捏道:“沒事,你別看。”
水邱靜不理他,看他臉上好好的,便去掀他的單衣。瑛兒的肚子上一片烏青,大約是玄天賜打的,而背脊上橫七豎八盡是血呼呼的傷痕,比肚子上的傷駭人多了。
水邱靜倒吸一口氣道:“太妃也、也下得了手!”
瑛兒扁扁嘴道:“不是娘打的。我第一次見她生那樣大的氣。”
水邱靜內疚得要死,偏出來得急沒帶傷藥,只得道:“我回去給你拿藥。”
瑛兒按住他的手道:“不用。娘說出祠堂前不讓上藥……我還要跪兩個時辰,你在這裏陪我,我就有力氣……你不要走嘛。”
他一副小娃娃耍賴要糖吃的模樣,水邱靜竟覺得眼角有些酸澀,揉了揉他的臉道:“你真是……傻瓜蛋。”
……
玄天賜到安王府時并不讓人通報,徑直往裏走。他聽說瑛兒被重罰,心疼這個傻侄子,所以特地前來求情。
在他眼裏瑛兒就是個傻小孩,又是大哥的唯一血脈,無論做了什麽他都不會計較。
方到第二進院子,便遇到不知哪裏冒出來的步随雲。
步随雲上前一步攔住他的去路,行過禮後,恭敬道:“瑛兒這會兒和阿靜在一起。”
玄天賜戴了帏帽,看不清表情,只聽聲音明顯是不高興,“那又怎樣?”
“臣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們早有默契,玄天賜知道他要和自己單獨談話,便由步随雲引到一間空屋,揮退仆從,關上房門。
屋裏只剩他們倆時,玄天賜一把揭開帏帽摔到桌上,生氣地質問:“随雲哥哥,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步随雲瞧他一只眼變成熊貓,半張臉又青又腫,暗自驚嘆了一番。這也就是瑛兒了,要是換了別人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阿靜和瑛兒從小在一處,來看他很正常,你為何要攔朕?”玄天賜陰着臉坐到椅子上,不依不饒地追問。
步随雲認真地道:“皇上忘了瑛兒已滿十六歲了嗎?好端端的,他為何要沖撞聖駕?”
玄天賜冷冷地瞟他一眼,沈默一息,方道:“你有話直說。”
“恕臣直言,皇上與阿靜之間還是斷了的好。”
玄天賜猛地拍桌子,怒道:“朕對阿靜不好嗎?為何你們人人都要朕離開阿靜?他要立國,朕便破例讓他立國,還免了藥師國的三年稅賦;他要興修水利學堂,朕派工部侍郎和太學夫子前往主持;每一年還多有賞賜,就是為了助他建立勳業!只要是他的願望,朕都幫他達成!朕要娶親他也不曾反對……你居然想撮合他和瑛兒!瑛兒能給他什麽?”
步随雲靜靜地聽他說完,神色嚴肅地道:“皇上是喜歡阿靜的,對不對?”
玄天賜冷哼道:“廢話!”
步随雲冷冰冰地砸出一句話:“皇上既然愛他,為何還要害他?”
玄天賜霍地站起來,“朕哪有害他?”
“皇上對他所作種種,正是将他和他的族人放到靶子中間給人射。若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可你是皇上,你對誰好既是巨大的榮耀也是巨大的危險。墨欽不信這個理,寵愛木良和阿寧,結果木良被毒死,阿寧也差點死在宮裏……這些原是你親眼目睹,這麽快就忘了嗎?”
步随雲毫不留情的一番話,字字戳到玄天賜的心窩裏。他晃了晃身下,重重坐回椅子裏,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瑛兒雖不能給阿靜很多東西,至少能給他安寧,不會令他陷入險境,不會令他患得患失,不會令他被天下人诟病恥笑。”
“難道是朕錯了嗎?”
面對玄天賜的惶惑,步随雲繼續勸道:“皇上若真愛便不能再愛!放手吧,阿靜該有新的生活。”
玄天賜臉色發白,黑眸直愣愣地望着地面。半晌,他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朝門口走去,!啷一聲推開門。
明亮的陽光刺得他眯了眯眼,有氣無力地道:“起駕,回宮。”
此後,玄天賜和水邱靜除了正式場合外,再也沒見過面。
臨到水邱靜将要啓程返回藥師國,不得不去宮裏辭行,兩人說完臺面上的客套話便無話可說。
四目相對,各懷心思,再沒有當年的脈脈情意。
真的是,回不去了。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水邱靜突然向玄天賜鄭重行禮道。
“愛卿有何事?”
“這塊玉佩,臣不能再留着,請陛下收回……臣放在陛下那裏的那一塊是否能還給臣?”
他們曾交換祖傳玉佩作為定情物。今日水邱靜将玄天賜送的定情物交還,明顯是要斷了這一份情緣。
玄天賜将自己的玉佩拿到手裏摩挲一番,淡淡道:“你不要就算了。你那一塊,朕丢了。”
水邱靜與他對視一息,苦澀微笑道:“請陛下保重。臣告退。”
玄天賜眼睜睜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走出自己的視線。他拉開案桌上的暗格,暗格裏放着玉玺,和一塊刻有“靜”字的玉佩。他把自己那塊也放了進去。
指尖在兩塊玉佩上流連,微涼的觸感撩起他心尖上的綿綿疼痛。
待他關上暗格時,已恢複成淡漠深沈的帝王。
他對筆墨太監道:“拟召,命安王玄瑛於藥師國代天巡牧,由藥師國王上親自護送前往……”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帝王之情便是無情。
END IF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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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情絲網1
有了聖旨,瑛兒名正言順地留在藥師國。
除了處理政事的時候,他幾乎時時粘在水邱靜身邊,晚間都是同榻而眠。瑛兒覺得滿足而快樂,阿靜終於完全屬於自己了,不會再有別人夾在他們之間。
盡管他腦子遲鈍,但他有決心和毅力,真要幹什麽事也是能幹成的,比如當年只身前往南寨尋水邱靜,再比如說為了水邱靜一句話而苦練武功。如今他的目标就是要照顧他的阿靜。來藥師國沒多久,他已摸清水邱靜的生活習慣和喜好,有他在身邊,竟然比水邱靜最親近的丫鬟、侍從還服侍的好。可惜水邱靜經過與玄天賜的一場情事,很有些心灰意冷,根本沒注意到他的一片苦心。
藥師國如今政通人和,一幹臣子閑得蛋疼,又開始操心起王上的婚事。說起來水邱靜确實早過了婚娶的年紀,水邱一族傳宗接代的大事迫在眉睫,不好再拖下去。和玄天賜的事情了結,他心無挂礙,所以大臣才提選妃,他馬上應允。
大臣們精挑細選送來一撂畫像,全是适齡的、各方面條件合适的女子。
瑛兒看到這些畫像,好奇地問:“你為何有這麽多女子畫像?”
水邱靜不以為意地回答:“選妃啊。”
瑛兒驀地瞪大眼道:“誰選妃?”
水邱靜奇怪地瞟他一眼,道:“我。你幫我看看這個好不好?”
瑛兒把手裏端着的茶盤湯碗使勁砸到地上,碎片和湯水濺得到處都是。
水邱靜吓了一跳,生氣道:“你發什麽瘋?”
瑛兒臉色通紅,青筋暴起,大聲吼道:“我不準你選妃!”
水邱靜皺眉道:“休要胡言亂語。”
瑛兒一步蹿到桌案旁,揮舞雙臂把桌上和畫卷全推到地上,氣鼓鼓地道:“不準你選妃!就是不準你選妃!”
水邱靜被他氣得黑眉倒豎,發怒道:“這是你鬧的地方嗎?你再鬧我就送你回京!”
“阿靜……”瑛兒一雙大眼漫上淚花,可憐兮兮地望着水邱靜,“你別送我回去……”
水邱靜伸手一指房門,嚴厲地道:“你出去!”
瑛兒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扭頭大步跑出去。
被他這樣一鬧,水邱靜的心情也不好了。到吃晚膳時,沒看到瑛兒,說是不肯吃飯,水邱靜徹底沒脾氣了。吩咐廚房做幾樣他愛吃的菜,親自端到他屋裏。
瑛兒躺在床上,用錦被捂住腦袋,蜷成一個大型蠶繭。
水邱靜點上燈燭,坐到床邊推了推他,“餓不餓?我讓人做了你最愛吃的香辣蝦。”
瑛兒一動不動,好像真睡着了一般。
水邱靜去掀他的被子,卻被他死死拉住。
“我今天态度不好,你別生氣了。”
“……”
“你是知道的,水邱一族被滅族,如今只剩我和大哥……大哥是不會有孩子的,如果我再無後便是對祖宗的大不敬,何況我是藥師國的王上,必須要有繼承人。假如你們玄氏不是因為有當今皇上,你一樣要被太妃逼着娶親生子。我不像你是自由身,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身上也是有責任的。”
瑛兒聽他說完這番話,心裏十分難過,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阿靜好像并沒有做錯,結婚生子天經地義,可為何心會這麽疼?如果阿靜有家便不會和自己很親密了吧?他成了別人的丈夫和父親,再不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
這樣想着,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心像是空了一個洞似的。
水邱靜又推了推,瑛兒還是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水邱靜輕輕嘆息一聲,起身走出房間。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一眼,錦被輕微地顫動,傻瓜蛋一定哭得很傷心吧?
水邱靜猶豫再三,最後還是硬起心腸離開。
次日,水邱靜找來蘇忠,讓他去勸瑛兒。
中午時蘇忠回報,說是要帶瑛兒去剿海匪──他離開一段時間,蘇忠再好好勸說,說不定就想開了;另外也怕他給水邱靜的婚禮搗亂。
既然沒有更好的辦法,水邱靜只得勉強答應蘇忠的建議。
一轉眼瑛兒随蘇忠離開已有兩個多月,水邱靜的婚禮也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他選的王妃出身氏族,教養良好,賢良淑德。這樣的妻子很好,即使沒有很深的感情,至少也能相敬如賓。
婚禮如期舉行,玄天賜的賞賜十分豐厚,秋寧和步随雲也特意來參加。
洞房花燭夜,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水邱靜對於新娘沒有太多興奮,既然是自己的妻子自然是要對她好的,所以圓房時也算得上親憐密愛。
第二天,水邱靜很早醒來。注視着枕邊的妻子,他覺得很陌生。他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只是有些空蕩蕩的不真實感覺──怎麽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他輕輕下床,披了大氅出到外屋。沒驚醒打瞌睡的丫鬟婆子,他獨自轉到花園裏,徑直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微明的天光裏,石階上抱膝坐着一個人,頭埋在膝蓋間,肅穆安靜得猶如一尊雕像。
水邱靜愣了愣,快步上前。細碎的腳步聲在寂靜的黎明聽起來很響亮,那人擡起了頭。
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些怔忪。
“瑛兒……”
“阿靜……”
幾乎是同時開口。
這一聲輕喚,竟有些滄海桑田如堕夢中的意味。
瑛兒站起身,向水邱靜伸出手。水邱靜順勢握住他的手。
好像捏了兩塊冰坨坨,水邱靜發現瑛兒頭發和衣襟都是濕的。
“你到底在外面坐了多久?”
瑛兒有些扭捏地回答:“你入洞房後,我就坐在這裏。”
水邱靜又心疼又不解道:“你、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瑛兒抿了抿嘴,垂下眼簾道:“我聽說你成婚,想看看你當新郎的樣子……阿靜昨晚真好看。”
“你都看到了,幹嘛不回屋睡覺?”
“我、我不知道。我就想坐在這裏,好像我們和以前一樣。”瑛兒的聲音哽咽了,眼淚汪汪地抱住水邱靜,喃喃道:“阿靜,我好想你!我、我、我以後不惹你生氣了!”
水邱靜反手抱住他,嘆道:“你這個傻瓜蛋!難道我成婚,我們就會和以前不一樣嗎?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待你不會變的。”
瑛兒放開他,擡手擦了擦眼眶,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王妃是我的妻子,我要對她好、盡丈夫的責任,只要你不為難她,不和她吵架,我們該怎樣還是怎樣,無非是我要抽些時間陪她而已。”
“我不會為難她、也不會和她吵架。”
“那就行了。也值得你這樣傷心?”
水邱靜把他拉進屋,叫仆人準備水和飯食。他認真吩咐瑛兒道:“先喝姜湯驅驅寒,然後好好吃東西好好休息,可不準生病。”
“但是你晚上要和王妃睡,不能和我睡了。”瑛兒還在琢磨水邱靜成婚會給自己帶來的影響。
水邱靜無奈地保證道:“我也不需要天天陪她。不陪她的時候,還是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瑛兒想了想,覺得這比自己事先預想的要好,於是爽快應允。
凝視着瑛兒狼吐虎咽的樣子,水邱靜并沒有發現,自己不自禁地露出了愉悅笑容。
END IF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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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情絲網2
無節操廣告:新坑《花花劫》下周正式開坑,都市情感文,腹黑冷漠鬼畜攻X花心淫蕩抖M受。節操無下限、天雷無上限滴故事。
水邱靜的妻子死於難産,留下一對嗷嗷待哺的龍鳳胎。瑛兒義不容辭地擔起了保姆。其實王府多的是照顧孩子的人,但瑛兒就是喜歡伺候這兩個小不點兒,換尿布啥的他學會之後就再不讓人動手。
有一天水邱靜議完政事回到後院,迎面看見瑛兒正在哄嬰孩入睡。他低着頭用雙臂輕輕搖晃孩子,嘴裏嘟嘟囔囔小聲哼着歌謠。他的表情是那樣溫柔,眼神是那樣專注,像是懷抱着他無比珍視的寶貝。
凝注他在陽光下來回走動的身影,水邱靜生出一種錯覺,好像他是孩子的母親一般。不知為何,這種想法一旦升起,水邱靜的心仿似被春水浸潤,溫暖而柔軟。
瑛兒擡頭看到他,對他露齒一笑,然後用食指按在唇上做一個噤聲的動作。
水邱靜點點頭,在院裏的石凳上坐下。
瑛兒把睡着的孩子送回屋,喜滋滋地坐到水邱靜身邊。
水邱靜忍不住開口道:“辛苦你了。”
瑛兒笑着搖頭道:“沒有啊,寶寶很乖的。”
“沒想到你這麽喜歡小孩。”
“因為他們是阿靜的孩子啊。他們的眼睛也是紫色的,長得和阿靜一樣漂亮!”
“你想不想要自己的小孩?”
瑛兒沒有回答,疑惑地望着水邱靜。
“你想要的話,讓太妃給你娶房妻室……”
“不要!”瑛兒大聲打斷水邱靜,臉上現出委屈的神情,“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水邱靜失笑道:“我為你好,哪裏是嫌你煩?真是個傻瓜蛋!”
瑛兒似乎有些失望,只低聲道:“我不要娶妻……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水邱靜怕他不高興,忙轉換話題:“你不用每天陪孩子們睡,有奶媽仆婦照顧,你白天看着他們就行了。”
瑛兒很認真地拒絕道:“不行不行。寶寶看我不在會哭的。”
水邱靜不以為意地道:“那麽小的孩子哪裏會認人?随便你吧。”
晚上睡覺的時候,瑛兒忽然跑到水邱靜的房裏。
他紅着臉不好意思地道:“我、我想和你一起睡。”
自從小孩出生後,他大部分時間都睡在嬰兒房,倆人确實很長時間未同榻而眠了。
水邱靜點點頭,“好吧。”
瑛兒睡得極不安生,烙餅似的翻來覆去。到後來整個人埋在被褥裏直喘粗氣。
水邱靜吓了一跳,翻身摸他的額頭,“你怎麽啦?是不是病了?”
瑛兒一把抓住他的手,整個人像座山似的壓上來。他窩在水邱靜肩膀上喘息着道:“我、我……阿靜,我、我想……”
他的皮膚滾燙如火,身體微微打顫,火熱的硬物頂在水邱靜腿間。
水邱靜大吃一驚。
在水邱靜眼裏,瑛兒一直是個傻傻的小孩子,從來沒想過他會有那方面的需求。即使他常常把喜歡挂在嘴上,水邱靜也單純地看做是孩子的依戀,并未往情事方面想。以至於以前發現瑛兒晨勃時,還開玩笑說他想尿尿。
然而今晚的情形與平日不同,瑛兒素來純澈的眼睛裏充滿了欲火。
水邱靜心慌地推他道:“你、你是不是想尿尿?”
瑛兒像只大狗似的在他臉上、肩上亂親,手也不老實地去解褲帶,“不尿尿!我要你!”
他說得堅決,動作更堅決。三下五二就把兩人的褲子都扯開來。
水邱靜又慌又急,推又推不動他,近乎懇求地道:“你別亂來……”
話音未落,便感覺有個硬東西在自己身上戳來戳去。
水邱靜頓時汗毛倒豎,用手捶打他的胸膛,壓低聲音叫:“你下去!給我下去!”
瑛兒滴下滾燙的汗水,臉容因為欲望而有些扭曲,他焦躁地顫聲道:“我難過……阿靜……我好難過……”
水邱靜聽到這句哀求似的話,身體一軟,心裏那堅硬的盔甲被卸得七零八落。他認命地閉上眼睛,任瑛兒在他身上亂拱亂動。
瑛兒一腔火氣不知該往何處去,搗鼓半晌仍不得其法,最後把那活兒放到水邱靜腿間磨蹭。
凝脂般的肌膚緩解了狂暴的火焰,一陣陣快意順着脊椎直沖腦門。
瑛兒一邊反複磨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