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陶硯和柳二丫立功

“爹——”

柳二丫朝前方揮手。

柳樹根聽到耳熟的聲音,往人群外一看,頓時喜出望外,“二丫?”他和旁邊那幾人說了幾句,然後朝柳二丫走了過來。

“爹!”

柳二丫高興地喊道。

“二丫,你怎麽到這兒來了?”柳樹根高興之後,表情變得有幾分遲疑,他們家二丫從來沒出過這麽遠的門,眼下突然來到了這地方,莫不是家裏出了什麽事?

“你娘呢?”

“娘在家裏呢,”柳二丫解釋道:“我是和銀子姐一起來的,娘也同意了。爹,我在山上抓了幾只山雞,還撿了一些菇子,都賣給了金子哥做事的那家酒樓。我還給你帶了厚衣裳和肉包子。”

“這肉包子好吃,爹你嘗嘗。”

柳樹根見家裏沒什麽事,頓時放下心來,再見到二丫從身後的背簍裏拿出一個裝着衣裳的包裹和幾個肉包子,就更是高興。

“好,好。”

“二丫你自己吃,爹吃過了。”

柳二丫直接把肉包子塞到了柳樹根的手裏,兩文錢一個的大肉包子,她剛才一口氣買了十個,還買了十個一文錢一個的大饅頭。肉包子給了兩個今天幫她許多的銀子姐,她自己吃了一個包子一個饅頭。

如今再給爹五個饅頭三個包子,還能剩下四個包子和四個饅頭,回去正好一人兩個,讓娘和石頭也跟着嘗嘗。

見狀柳樹根也不再推辭,他和柳銀打了個招呼,“銀子,你公公和當家的給人搬貨去了,就在那頭,剛去沒多久呢,怕是沒這麽快回來。你來找他們有什麽事啊?急的話叔幫你找人去。”

柳銀搖頭,“樹根叔,我不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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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柳樹根不再說話,他拿着二丫給他的衣裳,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破舊錢袋來,“二丫,正好你來了,這錢你給你娘帶回去,讓她收起來給家裏打井用。”

“這陣子活多,爹就不回去了。”

柳二丫答應下來。

正在這個時候,剛剛和柳樹根說話的那幾個人好像看到了什麽,一個高大的身影指着他們這個方向喊了句‘梁大毛’,然後就帶頭沖了過來。

“梁大毛,別跑!”

“抓住他!”

這個名字一喊出來,這附近就有些混亂,一個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驚吓之下想要逃走,橫沖直撞,被推擠到的人則抱怨出聲。

柳二丫好奇問道:“爹,梁大毛是誰,怎麽有人要抓他?”

柳樹根也疑惑不解,“不知道,剛剛那幾個後生來找人,就找這梁大毛,還問我和你大伯見沒見過。”不過他們一直埋頭做事,閑着的時候也是和村子幾個熟悉的人湊在一處說話,不認識多少陌生人。

沒想到那梁大毛正好就在他們附近,還被看到了。

不遠處那群人來勢洶洶。

“別跑!”

“讓開——”

“別擠,別擠,我鞋掉了!”

混亂之中,柳銀小聲道:“這梁大毛怕不是和何大寶一樣,都欠人錢了吧?”

她今天才看到何大寶他娘張氏到城裏賣雞賣谷子,如今看到梁大毛被人追趕,頓時就聯想了起來。“二丫,你護着些錢袋,別被人偷了去。”

不過她話音剛落,一個人喊着‘讓讓’就從她側面沖了過去。慌亂之中也不知道那人揮舞着的手碰到了哪裏,柳銀頓時驚呼起來,拔腿就追,“錢袋!”

“我的錢袋!”

“銀子姐——”

柳二丫也吃了一驚,大聲喊道,她轉頭正想要跟她爹說一聲然後再追上去,卻發現剛剛她爹也遭了殃,如今正倒在地上呢。

“爹!”

“沒事,爹就是摔了一跤。”柳樹根從地上坐了起來,動動腿腳沒見哪裏不舒服,就是擡起的右手掌滲出了血絲。

“二丫,你快去看看銀子,錢袋沒了不要急,人可不能出事啊。你放心,我這有你大伯照應着呢,他就在後頭。”

柳二丫順着柳樹根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她大伯柳大樹就在不遠處,正滿頭大汗地朝着他們這兒擠呢,于是也放下心來。

“爹,那你在這兒等我,我去追銀子姐。”

說完她就跑前面去了。

柳樹根拍幹淨手,撿起地上的包裹就站在原地等着,目光看着柳二丫離開的方向。等柳大樹好不容易擠過來,就看見這裏只剩下他二弟柳樹根一個人,其他兩個都不見了。

“樹根,二丫和銀子呢?”

柳樹根道:“剛剛亂起來的時候,有人把銀子的錢袋給偷了,她就追了出去。我不放心,就讓二丫去把人找回來。”

柳大樹一瞪眼,拍着大腿道:“哎呀樹根,怎麽能讓她們去呢?!你知道嗎,剛剛跟我們說話的幾個是縣衙的捕快,我都聽見了。”

“你還記得不?”

“上回我們還見過他們呢,那馮四在他們面前連頭都不敢擡。他們抓梁大毛是因為他在臨縣殺了人呢!那幾個都蹲在這兒好多天了,今天才把人認了出來!”

柳樹根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老百姓眼裏,殺人犯可是最兇惡的,遇見了能躲多遠就要躲多遠。要是知道那人是殺人犯,他肯定要勸銀子算了。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銀子和二丫都以為對方是個小毛賊,追出去了呀!

“快,我們快跟上!”

柳二丫跑得飛快,在人群裏的時候她的周圍都是人,不管往哪個方向都有人擋着,但出到大街上就不一樣了,路寬得很。

“銀子姐,那人呢?”

柳銀見二丫從後面追上來也不驚訝,她氣喘籲籲地指着前方的某個身影道:“二,二丫,就在那,那個青衣裳的,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麽就偷人錢袋呢!”

“剛剛就是他撞的我!一定是他偷了我的錢袋,裏面有兩百文呢!”

她可不像二丫能掙錢,兩百文是她大半的私房錢了。如今被偷,頓時心如刀割,語氣也變得悲憤起來,“二丫,你快幫我抓住他!”

柳二丫也很生氣,心想這回不抓住人,沒準下回偷的就是自己。她的身上可是有近十兩銀子,兩個錢袋呢。想到這裏,柳二丫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感受到胸口的硬物,她頓時放下心來。

“銀子姐,你在這兒等着,我追他去。”

“二丫你要小心啊!”

“知道。”柳二丫往前面跑。

柳二丫是全村的姑娘和小夥裏面跑得最快的人,小的時候哪個小孩要是敢在她面前說她壞話,罵她喪門星,她追遍整條村都要追上和對方打一架的。

這樣的速度放在外面也是數一數二。

她很快就超過了最後面的那一個,然後往前面追去,被她抛在身後的那人則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這姑娘是誰,怎麽跑這麽快?”

“都趕得上陶硯了。壞了,”一說起陶硯,他才想起張捕頭吩咐過,一旦發現了梁大頭,馬上就要派人告訴他,于是他轉身往別的地方跑,“得趕緊告訴張捕頭!”

“站住!”

陶硯伸手隔開被梁大毛随手扔過來的一個簸箕,目光緊緊地盯住對方,竭力追趕。一邊追他一邊咬牙切齒,按理說他一個習武之人,又年輕力壯,想要抓到一直在鄉下種地,最近一個月才出來闖蕩的梁大毛應該不難。

但事情就怕比較。

一個是玩命的逃,知道自己的事犯了,被抓之後命就保不住,所以盡管胸口悶痛依然不敢停下腳步。

而他前面是規矩的人群,總能讓他找到地方跑,一邊跑他還一邊制造混亂。

但追着他的陶硯等人就不一樣了,在梁大毛通過之後,他引出的混亂就都落在了陶硯的身上,一個人嚷嚷說‘我錢袋不見了’然後找周圍的人理論,一個大喊‘誰踩我的腳了,站出來’然後不肯罷休。

此外還有攤子被弄亂了的,東西被搶了的,追趕中不小心踩中別人的

他們這幾個追趕的人有的都被百姓攔下,扯着衣裳說他們是一夥的,非要賠償。

不過幸運的是,這些人擠到一處,反而給後面追來的柳二丫留出了一條道來。她很快超過了第二個,第三個,然後漸漸追上了陶硯。

“站住,你快把銀子姐的錢袋還給我!”

今天穿了一件青色衣裳的陶硯險些被她拉得一個趔趄,不得不停了下來,他轉頭看向柳二丫,不敢置信地問道:“我拿了你錢袋?”

“偷的!”

柳二丫不松手,“銀子姐說是一個青色衣裳的人推的她,長得人模狗樣,這些人裏面就你穿的衣裳是青色的,就是你。”

陶硯仔細一回想,剛剛在追趕的時候他的确推過幾個人,讓他們讓開別擋路,但他絕對不會偷拿人錢袋。

“不是我,我是縣衙的捕快,抓人的!”

“你快松手,別讓他跑了!”

柳二丫覺得他在騙人,“胡說,你說你是捕快,那怎麽不穿衣服?我都看見了,縣衙裏的人都有穿衣服的,有的還拿着刀。”她說的是在鴻運酒樓附近看見的巡街差役,那些人的确穿了一身官服。

但陶硯等人沒穿。

不但沒穿,為了掩飾痕跡,他們都去弄了一身碼頭苦力的穿着。寬大的粗布衣服,在肩膀,袖肘處還打着補丁,連鞋子都縫補過。

臉上還有幹搬運活留下的灰塵和汗跡。

這樣的人,說他是縣衙裏體面的捕快,不說懷疑他偷錢袋的柳二丫不信,周圍隐隐圍上來的衆人也不會信的。

“…騙人…”

“…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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