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氣如此悶熱,如果幹糧酸了,變質了,她還要不要吃?
早上吃光了帶出來的粗糧米飯,中午的時候司南就着小鹹菜夾着雞蛋吃了個饅頭。看着布包裏還剩下的一個饅頭,兩個雞蛋以及兩張芝麻餅,司南開始擔心這些吃食會‘中暑’。
有心将吃食轉移到空間,又怕被人發現。而且幹糧若是會變酸變質,那就不可能只有她一個的幹糧如此‘嬌氣’,這車廂裏的所有吃食怕是都逃不過這既定的命運。
別人的都酸了,就你一個人是好的,豈不是又紮眼又惹人嫉妒。
那麽問題來了,酸壞的食物還能吃嗎?吃了會不會拉肚子?會不會吃壞身體鬧出旁的毛病?
她還有空間做支援,在無路可走之前,肯定不會去碰酸壞的吃食。但別人呢?
別人未必都跟她似的有空間做依仗,沒有空間,沒有食物儲存,又是如今這種物資匮乏的年代,只要吃不死人,怕是沒人會浪費糧食的吧。
在這種情況下,她是特例獨行還是随波逐流?
吃,還是不吃,這特麽真是個好問題。
╮(╯▽╰)╭
司南的空間裏還存些東西,估計也餓不着肚子,可關鍵是這麽多人的車廂,她能将酸的糧食丢掉還是能将空間裏的吃食拿出來?
想到這裏,司南便有了個主意。
反正天熱,也沒什麽胃口。晚上再吃個饅頭,然後将剩下的芝麻餅收到空 間再也不拿出來。剩下的路程,一天一個雞蛋充饑,只當是沒帶那麽多幹糧。明面上,她沒東西吃了,也就談不上酸壞這檔事了。
好在她手裏還有一點全國糧票,拿着糧票去餐車那邊也能買些吃的東西。
心裏有了主意,司南才睜開眼睛,從挂在車璧挂鈎上的布包裏拿出水壺,喝了一小口。
從家裏帶來的涼開水早就喝光了,火車上的水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怪味,司南聞了都覺得惡心,更別提喝進肚子裏了。水壺裏的水還是司南掩人耳目灌的空間甜水井裏的水。雖然這井水夠甜,但往水壺裏一灌,再在悶熱的車間裏一‘煮’,味道也好喝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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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坐車的時間長了,司南嘴裏發苦,特別想喝一點甜味的東西。這沒滋沒味的水就有些難以下咽了。
司南的空間裏有五百平的菜園子,得了空間的這些年,到是悄悄的置辦下了一些種園子的工具,可問題卻是她種了也拿不出來。
與其在沒條件的時候費心費力的背着人找時間悄悄進空間種地,還不如先種上幾顆不怎麽怎麽費人心思和精力的果樹呢。
司南只知道空間是恒溫的,但适合種哪種果樹,她就不知道了。左不過是将她愛吃的果樹秧苗都買上兩顆,再随便挖個坑埋進去也就是了。
從高中時得了這空間,一直到大學畢業,整整四年的時間,果樹倒是都長成了,随着幾年時間的生長,果子也都零星的長了幾個,至于果子的味道,那是實在不敢恭維的。
唯一的安慰就是種的那幾株葡萄,從大二那年開始,結的葡萄一年比一年甜。
如今司南到是不挑那些果子不好吃了,但這個時代的生活條件卻不允許她随意吃了。
唉~
“好點了嗎?”李勝男見司南喝水,有氣無力的問道。
司南一邊搖頭,一邊給了李勝男一個可憐兮兮的笑,“也就那樣了。”
從上車到現在,除了吃飯和去洗手間,司南總是閉着眼睛靠着車壁假寐,林小雪就好奇的問司南怎麽這麽能睡。
司南總不能說跟你們沒話說,更怕哪句話不注意被扣了什麽帽子吧。見林小雪問,眼都不帶眨一下的就找了個暈車的借口。
頭暈目眩,惡心反胃。
好在有了這個借口,林小雪也不将注意力放在司南身上了。
這會兒李勝男問,司南也只拿暈車做托詞。
喝了口水,擡眼間又看到對面的三個男青年也都或閉着眼睛小睡,或睜着眼睛看向窗外的風景,司南也不以意,繼續閉上眼睛靠着車壁,真睡假睡的再來一頓。
哪怕坐了一列車的熱血青年,但在這種艱苦樸素的環境下,熱血也有了明顯的降溫趨勢。身邊的李勝男昨兒還是花骨朵般的精神妹紙,今兒就蔫得跟缺了水的小可憐似的。
林小雪也有些狼狽,哪怕頭發梳成兩根辮子,但也能明顯看出來頭發都打縷了。
司南也沒好到哪裏去,短頭發好打理,也更容易出油。雖然每天晚上她都會去洗手間洗漱,将裏面的衣褲換下來,但頭發一直沒洗,而且外面的衣服也因為一直沒換,這麽長時間的穿下來都帶着酸味了。
想到這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司南整個人都有些沮喪和頹廢。
一夜無話,轉眼最舒服的夜晚又過去了。早上司南吃了一個雞蛋,中午的時候就食着全國糧票去火車餐廳,要了一碗粥,一個饅頭。
粥是新煮出的大米粥,饅頭也是新蒸出來的,帶着麥香的兩合面饅頭。
宣軟宣軟的
将帶上車的小鹹菜拿到餐車,夾了一筷子鹹菜到粥裏。一勺粥,一口饅頭,吃得司南滿心感動。
她就是個缺心眼的傻子。
怎麽就沒想到來餐車吃飯呢。
将粥和饅頭都吃光,司南心滿意足的擰緊裝鹹菜的罐頭瓶子,還有心情想着晚上要不要吃碗過水面條時,一擡頭就看到坐在她對面的兩個青年也在餐廳吃飯。
相較于她的樸素,那邊那兩個吃的就有些個奢侈了。
兩菜一湯不說,桌上還放了六個大饅頭,三碗米飯。
哎呦,這資本家的作風,忒特麽讓人羨慕了。
可能是習慣了旁人的視線,也可能是司南的視線并沒有攻擊性和溫度,斜對面吃飯的倆個人都沒回頭看司南一眼。
等司南轉身離開,那個和司南一樣坐在窗口的青年才緩緩的擡頭看了司南一眼,随即又低頭繼續吃飯。
“我去換阿亮。”烏明将最後一口飯扒拉幹淨,小聲對柴簡說了一聲,便站起來回車廂換留在車廂看行李的烏亮過來吃飯。
至于柴簡,恍若未聞的将一塊茄子放到嘴裏,心思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另一邊,回到車廂,司南剛剛坐回自己的風水寶座,視線看向吃東西的林小雪和李勝男時,眼底閃過一抹不忍和對這個時代的抗拒。
李勝男還好些,林小雪的饅頭已經能看到青黑色的小黴點了。看着林小雪一邊吃,一邊将沾了小黴點的地方扯下來,司南心裏真是什麽滋味都升起來了。
這個時代,真特麽讓人有些适應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