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玉米杆子用鐮刀收, 玉米茬子就得用帶齒的耙子從土裏扒拉出來。工具他們都有,就是這個體力,一連幾天下來, 大家都有些個不太夠了。

再一個, 村裏的驢累着了,人家自打運完玉米就放假了,這會兒正好吃好喝的養着呢。所以想要将玉米杆子和茬子從地裏運回家,那就得各想各的招了。

司南特別想要利用空間的收納功能将這些玉米杆子連同下面的茬子都收進空間, 然後拍拍身上的灰塵潇灑的回知青小院。

可惜呀,就算腦子真的進水了, 她也幹不出這種以小博大的缺心眼事。

...如果她将空間上報給國家, 國家會不會給她提供優質生活呢?

不過轉念又想到如今的特殊年月, 司南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司南是四人裏唯一的女孩子, 烏明安排活的時候就特別的照顧司南。而出于不知名的原因,烏明照顧司南的前提是先安排好柴簡。

于是擔心這倆人用鐮刀再傷了自己的烏明, 就安排司南和柴簡用耙子翻土挖玉米茬子。

而他和烏亮兩個就走在他們前面先用鐮刀将上面的玉米杆子都割下來。

村裏收了玉米後,緊接着就要搶種白菜和蘿蔔, 所以留給各家各戶收拾這些燒柴的時間并不多。

時間是一樣的,分到的田也是相等無二的, 四人商量了一回,便決定中午都不回家吃飯休息,一口氣将活都幹了,集中休息。

當然, 前提是以他們的速度真的能在規定時間內将這些燒柴都收回去。

早起天剛亮,司南就起來做飯。

昨天就說好了,早飯在家時,午飯和晚飯都在地裏吃。

也因此, 早上這點時間可有司南忙的了。

家裏還有四個雞蛋,司南拿出三個按着桂芝嫂子教她的方法做了一碗雞蛋焖子。

Advertisement

其實在司南看來這個雞蛋焖子就是另一種雞蛋羹。

不過這種雞蛋焖子拌上蒸好的土豆和茄子吃,特別好吃。

蒸了雞蛋焖子,又順便蒸了一鍋雜糧米飯和幾個土豆,茄子。

這邊鍋裏蒸着這些吃食,司南又在對面的鍋裏用臘肉丁炒了個豆角段。

等兩邊的飯菜都好了,司南又蒸了一鍋玉米面的菜團子。而等菜團子出鍋的這個空當,司南開始用臘肉豆角做餡,捏雜糧飯團。飯團捏成拳頭大小,總共捏了二十個,然後小心的放在一個鋪了幹淨蒸屜布的籃子裏。

土豆和茄子分別裝在碗裏,和雞蛋焖子一塊放在一個籃子子。

之後司南又洗了黃瓜,西紅杮,大蔥,又用最後一顆雞蛋做了一碗雞蛋醬……

做好中午和晚上的飯,司南才開始做早飯。

玉米面的餅子,粉條炖豆角,一大鍋就算是涼了也能喝的玉米面糊糊。

早上大家喝熱糊糊,中午和晚上喝涼的。

……

“起這麽早?”柴簡看了一眼放在外屋地桌上的三個已經裝好的籃子,又見鍋裏已經炖出香味的菜,“其實不用這樣。”

太費事了。

“還好啦。”雖然有些累,但司南卻覺得這樣做完全有必要。

和柴簡他們搭夥過日子,總讓司南有一種占便宜的錯覺。剛來時這種感覺還不強烈,只覺得仨人看起來不像人品卑劣的那種人。但這些日子跟着村民下地幹活,司南是真的知道村裏生活有多不容易了。

就算她有個随身空間,可空間裏也并沒有多少物資呀。得不到工分,就養不活她自己,這種想法,讓她很焦慮。

想到以後...司南便覺得她在做飯上應該多下些心思和功夫。争取利用有限的物資将他們的胃都養刁了。

讓自己變得更重要些,重要到無可或缺,不可取代。

當然,這些小心思司南是不會說出來的。她只是看着柴簡笑,“我做飯好吃嗎?”

柴簡想了想,堅定的點頭,“好吃。”

“那不就得了。”說完又添了一把柴,便催柴簡去洗漱。

等柴簡走遠,司南才輕輕的嘆了口氣。

這缺衣少糧的時代,就算她看了那些短視頻,學了一肚子的菜譜,也是英雄沒有用武之地。

玉米杆子得全部曬幹了才好堆起來,如今地裏的玉米杆子還屬于那種半濕不幹的狀态。

扭頭看了下左右,見村民們都先将玉米杆子用鐮刀割下來,之後也不捆起來,而是随手丢在地裏,叫它們平躺着沐浴陽光。

幾人見了,心中就有數了,于是收回視線動了起來。

除了頭一回拿鐮刀和耙子看起來特別笨拙,還沒有效率外,其他的倒沒什麽了。

幹了一上午,旁人中午都回家吃飯,他們四個就坐在地頭吃午飯,吃完了又繼續幹。等那些人回來時,四人雖然幹的慢,但進度卻幾乎追上村裏這些十個工的成手了。

晚上,村民将這一天打下來的玉米杆子都捆成捆,想辦法弄回家時,四人仍舊繼續在地裏幹活。一直到什麽都看不見了,四人才拎着工具和空籃子回家。

至于那些曬在地裏的玉米杆子,四人都沒想着今天就往家弄。

收玉杆子和茬子用的時間比收玉米還多了兩天。五天時間将這些東西都從地裏帶回家,于司南四人來說,絕對很有成就感。

運燒柴回村時,王鐵柱還過來幫了半天忙。除了王鐵柱,之前跟烏亮玩鬧的幾個小青年也都過來搭了把手。

一直等到他們都幹完活了,準備好好休息一天的時候,楚楚竟然帶着籃子沙果上門了。

三友村這邊幾乎家家都種沙果樹。小小的果子,特別的酸甜開胃。有那長得好的,裏面竟然還會起糖心。不過那種的,就更甜了。

村西頭的張二嫂就說她家的沙果樹年年都接糖心沙果,還說等春天的時候給她們掰個杈,叫種在院子裏呢。

不光沙果樹,司南都要到了杏樹和李子村苗了,不過這些都要等明年開春的時候才能種上呢。

而且就算明年春天種上了,當年也結不了果子。

╮(╯▽╰)╭

司南着實不喜歡楚楚,也不想叫楚楚進她的屋子。尤其是聽烏明分析這個楚楚也有可能想要換個地方住的時候。

“屋裏熱,不通風。咱們就坐外面說話吧。”進屋拿了兩個凳子出來,笑着讓楚楚坐。

“這是我們院裏結的沙果,你嘗嘗。”笑着叫司南吃沙果,還轉圈看了一眼院子和屋子的方向,“就你一個人在家呀?”

“他們都去幫忙了。”之前人家幫他們忙,這會兒他們忙完了,自然也得有些眼力見的去幫人家的忙了。

畢竟禮尚往來才是長處之道嘛。

“這樣呀,那下次再見吧。”楚楚笑笑,也不知道是在意還是不在意。說了這麽一句話,又問司南有沒有什麽活要幹,“正好今天閑着,也能過來給你搭把手。”

司南聞言左右看了看,最後朝楚楚搖頭,“自留地和院子都種上了,來年燒的柴也都收回來了。要說活,還真沒什麽了。就是前幾天幹活,腳上的鞋穿壞了,我正尋思着再買一雙呢。給家裏寫信讓家裏寄些錢來,只那信才走了一天多,一來一回的怎麽着也得半個月。”

那你就是想從我借錢呗?

可咱倆才第二回 見面,你咋就那麽好意思張嘴呢。

楚楚腹诽了一句,心裏神煩,但面上卻沒顯露半點厭煩的情緒,依舊溫溫柔柔的與司南說話,“這就是咱們插隊的難處了。一年到頭,只到了年根底下才能分到那麽點錢。一個算計不到,那點錢都挺不到年底。在村裏插隊,看着省了不少錢,可去供銷社買東西,好多東西還是得拿票買。這幾年過下來,要錢沒錢,要票沒票,不瞞你說,我自打來了這邊,就沒回過家。”

司南眼角抽了兩下,特別想要跟司媽媽打個跨時空電話求助一回,遇到這種哭窮的,要腫麽破?

遠水解不了近渴,司南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原想着你們來了好幾年,總比我們這種剛剛開門立戶的強些。”眼珠子轉了轉,司南臉上的神情就不複剛才的客氣了,拉着個臉說道:“剛來時,啥都沒有,糧食都是從村裏借的。可糧食借來了,旁的卻也省不下。這鍋碗瓢盆樣樣都要錢,還哪一樣都不能少。從家裏帶來的錢早就花得差不多了,都不知道下個月怎麽過呢。”

司南擺出一副‘我想從你借錢,你比我還窮’的嘴臉,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副欠捧樣。

楚楚哪怕有再多的心思,可見司南這樣的,心下鄙夷也懶得跟她虛與委蛇。于是将那半籃子沙果留下,找了個借口拎着個空籃子走了。

看着楚楚離開,司南則更加确定這個楚楚無事獻殷勤,有所圖謀了。

想到烏明的話,司南也特別認可他的猜測。

他們好像除了她那間屋子還能讓人觊觎外,也是真的沒旁的了。

只是搬到他們這裏,跟他們這些新來的知青一塊住...這事還不定是誰占便宜呢吧?

其實司南還真想錯了。

楚楚圖謀的不是旁的,而是她。

楚楚惦記上那個工農兵大學生名額了。

那麽多的村民和知青都想要這個名額,競争不可謂不大。

竟争有良性的,自然就有惡性的。

靠良性竟争,楚楚再漂亮,再有心機手段也未必争得過那麽多對手。但若是惡生竟争,以楚楚的漂亮和心機還真有辦法為自己搶下這個名額。

只是她低估了司南的警覺性。司南就從沒想過要跟她有過多的接觸,所以她有再多的手腕都使不出來。

而這兩次的接觸,楚楚又發現了司南的‘品性’,她覺得這樣的司南若是利用起來,最後很有可能會壞了她的事。

只是那件事迫在眉睫,再不動起來,可就真的叫人捷足先登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