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為了工分, 司南跟玉米棒子相愛相殺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了,這才無精打采的結束這種不快樂并且很痛的體驗。
與相熟的村民結伴離開村委大院前的晾谷場,司南看都沒看盯了她一上午的楚楚。
進了院子, 也沒像往常那般開着院子門,而是直接落了鎖。反正她這會兒累的是誰都不想見。
抱了兩捆玉米杆子進屋, 一進屋就抱着玉米杆子進了空間。
這玩意沒碳耐燒, 但比碳省事。
燒水煮了袋方便面, 又加了根火腿腸。一碗方便面吃完, 司南眼淚汪汪的刷鍋洗碗。
這裏的日子也太辛苦啦。
嗚嗚嗚,嘤嘤嘤~
╮(╯▽╰)╭
拿了個果子一邊吃, 一邊出空間,用平板設了個鬧鐘,司南吃完果子将果核往空間裏一丢,就開始睡午覺。
午睡醒了, 司南一邊洗臉醒神,一邊轉着小心思。
她的手想要磨出繭子, 可不是一兩日的功夫。磨不出來, 就得生生受着這種磨皮肉的痛。搓玉米這活, 一年也才一次。就算這次遭罪的将手上的皮都磨沒了, 明年這個時候估計手上的皮肉又養回來了。
給村裏搓交公糧的玉米有工分, 但以她現在搓玉米的速度, 用後腳跟想都知道掙不來幾個工分。等交完公糧, 各家分了糧食...好吧,他們四個得先将借的糧食刨除去後,才能分到糧食。以他們來村裏的時間和所得的工分,估計也分不到多少。反正不管能分多少,他們也不趕時間, 慢慢搓就行。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盡快完成村裏的搓玉米任務。
可是要怎麽做呢?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也或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想到工具...司南搖了搖頭。再想到重賞,司南在心裏算了一下自己手裏的錢,又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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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剛搖了兩下,司南搖頭的動作就頓住了。
她沒有什麽可以獎勵村民,叫村民玩了命似的幹活,但別人有呀。
昨天那兩張電影票,不就正好可以拿出來幫楚楚收買人心嗎?
老支書不會貪了那兩張電影票,之所以還沒有宣布這事,估計是要等到晚上或是什麽時候。若是下午幹活前,她将消息散出去,那大家夥的幹活熱情是不是會提高。
去縣裏看電影,還能車接車送,幹的好,還能多拿工分,這樣的事應該會有人喜歡的吧?
确實有人喜歡。
下午出工的時候,還沒用司南想辦法将這事透出去,還不會讓人覺得她嘴碎時,老支書家的女人們就将這事說了出來。
來晾谷場搓玉米的婦女們先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一回楚楚,然後又用一種‘我不是很愛看電影,但我喜歡搓玉米的’的勁頭,玩了命的搓玉米。
于是本就跟不上大家節奏的司南,就更跟不上大家幹活的速度了。一天時間,她累死累活才搓完一麻袋玉米棒子,而那些幹得快的婦女搓兩三麻袋的都有。
若不是隊裏有規定不許隊員将玉米帶回家搓,怕是這些人都能再搓個通宵出來。
楚楚覺得很受傷,時不時看向司南的眼神中都帶着一抹陰郁。楚楚再是心機深沉,來到這裏也三四年了,手上早就生了許多幹活磨出來的老繭。
再擡頭看一眼司南,只見司南正一邊疼得呲牙咧嘴,一邊搓玉米。
于是楚楚是一邊瞧不上那幹活速度,得意自己能比司南多得工分。一邊又羨慕嫉妒司南手套裏的那雙白嫩爪子。
曾經,她的手比司南都嫩。纖纖玉指,誰看了不說自己的手生的好,是富貴命。
想到那兩張電影票,楚楚就心疼的抓心撓肝。如今電影票‘送’出去了,人也沒‘請’到,楚楚一邊想到已經打草驚蛇了,計劃必須緩一緩,一邊又惦記那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心裏那是火急火了的。
昨晚陳婉半夜出去的事,她知道。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陳婉是出去上廁所去了,不想睡了一覺醒來,發現陳婉仍舊沒回來,這才覺得事有蹊跷。
可外面黑燈下火的,她也不敢出去。便只能等着陳婉回來了。陳婉到底去幹什麽了,一直是楚楚想要知道的。
今早陳婉收拾東西毫不留戀的離開知青院時,楚楚還在想着陳婉之前請假出去好幾天,回來就給自己換了個插隊的村子,昨天又半夜三更的出去,怕不是去會哪個野漢子去了吧。
哼,真以為換個村子就能消停過日子了?
做夢去吧。
想到之前陳婉舉報自己的事,楚楚就想如法炮制陳婉一回...不過前提是得先弄清楚陳婉到底去了哪個村子插隊。
……
傍晚,一直等到去采石場出工的村民們回來了,采石場這邊才下工。司南簽退寫名字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一旁等司南的烏明和柴簡見了,還小聲的問司南是不是受傷了。
司南一言難盡的看向二人,“工分太難掙了。”
柴簡聞言,竟是非常認同的點了下頭,“我今天掙了六個工分,烏明八個,烏亮最多,十個工分。”
“...我四個。”手都快搓禿嚕皮了,才得了四個工分。
但你別看這四個工分少,這還是她平時會做人,人家給的友情工分呢。
烏明聽了搖頭,笑着問了司南一回搓玉米的事。司南将大家都是怎麽搓玉米的,她又想到了要怎麽搓玉米卻沒工具的事跟烏明說了。烏明聽了,竟然告訴司南別直接用鐵釘子,怕司南一個不注意劃破手。
“我也怕這個呢。”破傷風治不好,也是會要命的。
“過兩天村裏出車去縣裏交公糧,要去好多人呢。”烏亮不知從哪冒出來,笑得沒心沒肺的跟三人說他得到的最新消息,“一起去呀。”
既有工分拿,還有熱鬧看。
“閑的?不去。”司南白了烏亮一眼,說起了過幾天搓完公糧的玉米,還要下地鋤草的事。不無擔憂的跟幾人說了她的小顧慮。
那苗沒長開,沒結蘿蔔前,跟雜草有什麽區別。都是一樣綠綠小小一點點好伐?
“咱們院裏不是也種了,咋還認不出來呢。”
“可我就是感覺它們長的都差不多嘛。”怪我喽~
其實這事還真不知道應該怪誰,司南上高中時像小白菜,菠菜,小油菜這類青菜她都分不清。上了高中以後,她是為了高考奮戰的寶寶,爸爸媽媽都差點喂她吃飯喝水了,哪還用得着她去買菜。上了大學,情況好些,也就寒暑假的時候陪着家裏人逛逛超市菜市場,這才一點一點分清楚了。現在看這種沒長出來的,仍舊還是會發懵。
“把苗鏟了,你就等着倒賠隊裏工分吧。”烏亮來了這麽一句,又不知道看到誰了,直接撇下司南,撒丫子跑掉了。
司南對着烏亮跑遠的背影呲牙,恨恨的說了一句,晚飯沒他的份了。這才與烏明柴簡二人說起了采石場的事。
男的能開山,采石,搬運大些的石頭。女的去了,就是個搬運的活。旁的就是想幹也擠不上去。
用筐背着,一筐一筐的背到山腳下,那活也是真累人。
就說楚楚吧,打收玉米那會兒,村裏就放松了對他們這些知青的‘教育’,所以一直沒去采石場出工的楚楚昨天聽到老支書叫司南過來出工,甭管叫沒叫她,都厚着臉皮擠過來了。
在楚楚看來,搓玉米雖然磨手,工分也不多,但卻比去采石場輕快。
之前司南準備去采石場幹活時,還抱着那麽一眯眯的幻想和期待。同時,她還幻想着利用空間做點什麽呢。
畢竟空間真的是搬家運貨的好幫手。
……
知道司南手疼,烏明和柴簡洗了手臉後就過來幫司南做飯。不過他們是真的不會做飯,能做的也就是燒火這一類的活。
可哪怕是這樣,司南心裏也暖的不行。
飯菜做好了,烏亮都沒回來,司簡雖然吵着不給烏亮留飯,到底還是給烏亮留了晚飯放在鍋裏溫着。
一直到三人都快吃完了,烏亮才一身是水的回來。
手裏拎着一條二斤重的活魚,一進屋子就嚷着餓。
“你下河了?”司南用盆接過魚,一邊看烏亮的手指,一邊看盆裏的魚。
烏亮也是真夠糙的,他出門沒帶繩子,也沒有能裝魚的東西。人家直接用手指當麻繩,扣着魚頭下面的一根粗魚骨将魚就這麽拎了回來。
“這魚還能活嗎?”
“能呀,怎麽不能。你将魚開膛破肚,丢到鍋裏它還能給你躍個龍門呢。你盆裏放點水,我吃完飯收拾它。”
行叭,交給你了。
烏亮餓得很了,直接蹲在外屋地鍋竈前将給他留着的晚飯都吃光了。司南在一旁用熱毛巾敷手,希望可以緩解一下疼痛。
柴簡和烏明正在用家裏有限的工具給司南做方便搓玉米的工具。
就是一個小木板,中間掏了個窟窿,裏面釘了根釘子。這玩意說是說不清楚的,但原理卻是按着插土豆絲的那個插菜板子來的。
但插菜板子都容易插到手,這個插玉米的板子自然更容易插到手了,于是兩人又給司南弄了個吃西餐的小叉子。
用叉子頭紮進玉米瓤子裏,然後一手固定插板,一手握着叉子頭将玉米捧子放到插板上往下插玉米粒。
東西做好了,烏明還叮囑司南做這玩意是叫她的手不受罪,不是叫她拼速度掙工分的。
司南抱着工具,笑得眉眼彎彎,“知道啦,烏爸爸。”
屋裏正說着話呢,外面就吵嚷進來了。幾人對視一眼,都站起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