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封印被打開了。
最後一道能夠束縛楚楚的封印也消失了。
早上的陽光, 溫暖,也溫柔,楚楚輕輕擡手, 讓陽光從指縫穿過。心裏有什麽死了,又有什麽無所顧忌的生長了。
微微勾起唇角, 楚楚露出一個以前從不曾有過的笑容, 回砂看身後的村委大院, 身姿妩媚, 又風情無限。
‘等我~’
臉上的媚人神情,眼神裏的瘋狂和洶湧都叫老支書和蔡隊長心驚。
被推拿上驢車前, 楚楚的的視線還落在了與一群村婦圍坐在一塊搓玉米的司南身上。
眼底的嫉妒瘋狂肆虐。
回想昨日種種,楚楚必須承認司南只是個引子,真正叫她一敗塗地的是陳婉。
若不是陳婉的離開叫她得意忘形,無所顧慮, 她也不會在寝室與高秀梅說話。如果陳婉沒走,她會找個背人的地方……那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所以哪怕到了此刻, 心性再次恢複的楚楚也不認為是她的錯。
她沒錯, 她只是技不如人, 天時地利人和都沒處理好而已。
楚楚今天要被押送到縣裏, 因這事着實惡劣, 所以村委上下能去的村幹部以及相關責任人都得去。
也正是這般鄭重其事, 所以走的就比較晚了些。
司南坐在人堆裏, 因是背對着村委大院的,所以這會兒聽到動靜是直接側過身子去看村委大院門口擠在驢車中間的楚楚。
一夜之間,楚楚給她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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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更美了。
如果說以前美的像百合花,那現在更像是一朵帶着露珠的怒放玫瑰。
帶着點讓人驚豔的味道。
目送楚楚一行人消失在視線後,司南還在想着楚楚對她做的口型。
應該是一句什麽話, 但她不懂唇語的呀。
尤其是當楚楚坐的驢車從她眼前駛過時,她的注意力大多數都落在了楚楚紅豔微腫的唇上了,還有上面的牙印...總之就是近看楚楚,那渾身的性感真是擋都擋不住。
別說男人看了移不開眼睛,就是女人看了也有些邁不動步。
就這麽一晃神,可不就錯過了楚楚想要表達的意思嘛。
不過想來,也應該不是什麽好話。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
烏家兄弟因楚楚的遭遇,一念不忍,沒将昨夜的布局攤開,這也給了楚楚喘息之機,叫其猶如浴火重生的鳳凰奔赴新的戰場,此後輾轉經年,也不過是茫茫人海再相遇罷了。
只是那時,時過境遷,當初種種糾葛于他們來說都不過滄海一粟,微不足道。
當然了,就算烏家兄弟沒有心慈手軟手下留情,以楚楚之心計也未必逃不過那些安排就是了。
低頭搓玉米時,司南聽着村民們一句句對楚楚的批判和漫罵,心裏也怪不是滋味的。
不是為楚楚打抱不平,而是覺得她們說的那些話太過刻薄和惡毒了。什麽一看就是不是正經人,一聞就能聞到騷味,還有什麽被抓到的時候,褲子都沒提,衣服都敞開着,碎花的小衣都被從中間扯了開來,露出一片……司南不是想高唱什麽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的标語,只是很反感村民拿這種事當談資,在大庭廣衆之下用那種讓人聽了都覺得難堪又難為情的方式說出來。
這種事情怎麽能全怪女人呢。一個巴掌拍不響,真是柳下惠,楚楚再怎麽下套子也白搭。
一邊罵楚楚□□下jian,一邊還不恥的各種猜測楚楚如何勾引男人,最後再将高秀梅放在嘴邊說些可憐的話,好像她們說楚楚的那些都代表了正義。
若真可憐高秀梅,那就再別提這件事呀。
這一遍遍的提起來,再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她,或是一副好心的上前勸說,那都是一種殘忍。
低頭搓玉米,司南也會在想是這些村民素質不高才會這樣說話做事,還是曾經叫她們覺得不是一個世界的楚楚,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給了她們肆意踩在腳下辱罵作賤的機會?
忍了一上午,司南中午散工回到家裏,心裏多少還是感覺有些沒意思。
草草的對付了一口,司南便躺在炕上發呆。
就那種睡不着覺,也什麽都沒想,雙眼看着某種一轉不轉的愣神。
下午應該出工了,司南看了一眼平板上的時間,按斷鬧鈴。先是翻了個身臉朝另一個方向繼續發呆,然後又翻身轉過來,打開平板找了一部之前下載的武俠劇看了起來。
不出工了。
不去聽那些三姑八婆扯黃腔了。
不為了三四個工分折腰了。
司南看劇有個小毛病,那就是特別的喜歡吐槽和發評論。
然後這眼睛忙,手也忙的一通操作下來,就會特別嗨皮。
今天的心情着實有些糟透了,所以找了部之前一直追的劇看了起來。
雖然不能發評論叫這種追劇的快樂減了一半,但到底叫司南的心情慢慢轉好了些。
躺在炕上追了一下午的劇,吃了若幹果子和自己晾的果幹不說,竟然還跑到空間裏給自己做了一鍋臘肉飯。
心情好了,司南也有心思折騰了。
小雞崽都孵化出來了,最先買回來的那三只小雞崽也都長大了不少,三只大一些的雞崽帶着一群小毛絨絨走來走去的樣子還挺萌的。
雖然這些雞崽離下蛋還有些距離,但卻更有盼頭了。
司南空間之前空出來的地方都種了土菜和蘿蔔。
因是跟自留地和菜園子那裏同一時間種下去的,所以長勢跟外面的差不多。
司南已經決定了,等空間裏的蘿蔔都長出來了,她就将蘿蔔都曬成蘿蔔條。
在空間裏留一小部分,剩下的都打包寄回陽市。
說起這個,司南便決定晚上蒸一碗蘿蔔條吃。
将蘿蔔條洗幹淨泡水,泡個二十多分鐘後就将泡好的蘿蔔條放到鍋裏蒸。蒸蘿蔔條的這個時間,調個蘸料。等蘿蔔條蒸熟了,再将蘿蔔條倒進蘸料碗裏。
曬過的蘿蔔條吃起來有嚼勁,但蒸過後既不會硬得嚼不動,也不會軟棉的沒有口感。蘸料可以做酸辣口,也可以調成鹹香口的。調蘸料的時候,悄悄的放一眯眯蚝油,哎呀,也好吃的呢。
蒸了一鍋雜糧米飯,又做了道土豆炖豆角。
蒸米飯的時候,司南還想起了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一道蒸茄子,于是順便将兩根切成拉花的茄子一塊蒸了。
茄子是蒜香的,蘿蔔條是微酸鹹辣的,土豆炖豆角因為放了黃豆醬,吃起來是鹹香的。再加一鍋軟爛好吃的雜糧米飯,晚飯就齊了。
“呦,學習吶?”烏亮一進屋,就用他那髒兮兮的手拍拍司南的頭,“大侄女沒去掙工分呀?沒關系,叔叔養你。”
下工去村委大院那邊簽退,聽說司南下午沒出工。還以為司南怎麽了,回家一看,發現司南竟然坐在竈眼前看高中數學書呢。
“啪。”司南舉手就用手上的書拍了烏亮一頓,“叫誰大侄女呢?找打是不是?”
“沒大沒小的,怎麽跟叔叔說話呢。”見司南還要打他,烏亮往後一跳,“都叫你爸慣壞了。”
司南:“……”行了,明白了,就是昨天那句‘烏爸爸’找後帳來了。
沒好氣的白了烏亮一眼,“懶得理你。髒死了,快去洗洗啦。”
說完轉頭看才走到門口的烏明和柴簡,瞬間有種逃課被抓到現形的心虛,“我下午沒出工。”
聞言,烏明與柴簡對視一眼,知道司南是聽說了昨晚的事,心裏不舒坦了。
這種事情,別說司南覺得尴尬,就是烏明三人也覺得将這種事情拿出來跟司南說,是種特別尴尬和別扭的事。
于是幾人到是有志一同的誰也沒提楚楚,用炕桌吃了晚飯。
蒸的蘿蔔條特別受歡迎,你一口我一口,是最先吃光的。吃過飯,四人圍着炕桌喝茶吃南瓜子。
村裏有人種了窩瓜,哦,這個窩瓜說的是南瓜。
司南得了三個窩瓜,前兒吃了一個,挖出來不少窩瓜子,曬幹了生着吃也挺好吃。
再加上司南曬的沙果幹和一些棗子什麽的,晚上吃過飯,再将這些小零嘴拿出來。一邊喝茶,一邊吃零嘴閑聊也是難得的消遣。
柴簡将司南放在一旁的高中數學書拿過來翻了翻,問她怎麽看起這些書了,若是沒書看,他那還有些比較有意思的書。
“我是想着将來一定會恢複高考的,到時候我再将這些知識忘了,所以,”司南聳了下肩膀,剩下的話不用說完。
柴簡和烏明理解的點頭,他們也不認為國家會一直這麽忽視教育和人才培養。
一味的叫年輕人下鄉插隊只能解決城市壓力和眼前的供應問題,但是想要真正的立足于世界,那這一點是完全不夠的。
一個目不識丁,不懂兵法謀略的人只能當個兵。一個駐足不前,不重視教育,發展和前進的國家仍舊是落後的,貧窮的。也仍舊會被列強虎視眈眈,看成一只随意宰割的肥羊。
只是高考...那一天還要等多久呢?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我時刻準備着,為的就是在機會來臨的時候能夠緊緊的抓住它,不叫它從指縫間溜走。”都知道會恢複高考,她再沒考上,那她還不如找塊豆腐一頭撞死得了。“我也想離開這裏,但前提是用我認可的,我能接受的方法離開。”至少在有高考的前提下,她不會選擇司東說的方法。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司南擡頭看向柴簡三人,“不過以目前的局勢來說,留在這裏比回城好。旁的,我也說不好,過幾年再看就是了。”
說起高考和大學,烏亮挺不認可這個工農兵大學的擇生方式的。“為了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惹出多少事來。別說咱們這裏了,就是旁的村子這樣那樣的事也少不了。”
有的是下鄉的知青,有的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有的是打游出衆的紅小将,有的是工廠的工人……這樣基礎參差不齊的學生去上大學,能學到什麽,學校又能教他們什麽?
教淺了沒意義,教深了學不懂。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呢。”烏明想的更實際一些,“要是一直沒等到,或是等到了卻設置了參考的年紀呢?”
七七年恢複高考,當年冬天就考了一次。轉年七八年夏天,大花國正式恢複了夏季高考制。
“六年。六年後如果我還是沒等到上大學的那天,我就放棄。”
七七年,七八年,連着兩年要是考不上大學,以後的大學就更難考了。那她還跟高考死磕什麽呀,想辦法弄些資格證什麽的也是條出路。
就是可惜這些安排都不是分配的鐵飯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