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還知道你再這麽無端猜測, 肆意诽謗,就會挨打呢。”

司南被吳萊這麽一問,無端的有些心虛, 随即就張牙舞爪的打開了無差別攻擊模式。

大多有些心虛的人,在這中時刻都會情緒激動,反應激烈。司南這樣的反應放在熟悉她的人跟前,那是一眼就看穿了的。好在吳萊不熟悉司南, 再加上她問的這個問題也叫人覺得不可理喻到無理取鬧。

至少追出來的蔡隊長覺得吳萊這話問的, 不是陰謀就是迷xin。

為什麽會提前知道?要麽是對拖拉機動手, 要麽就是提前預知後事。只是多大仇才能幹出這樣殺人誅心的事?蔡隊長搖搖頭,他自問看人還是挺準的, 至少這個叫司南的丫頭不是那樣的人。

至于提前知道會出事...黃大仙呀?

掃一眼一臉氣氛的吳萊, 蔡隊長心忖了一句,這不是無理取鬧是什麽?

“你說什麽呢?”吳萊愣了一下, 瞬間就炸毛的跳了起來,指着司南質問, “不是你跟我說回來的時候不坐拖拉機的?為什麽去的時候好好的, 回來就出事了?你要是不知道,你為啥不做了?”

司南聞言,揚了揚眉,“就這?”

“就這怎麽了?”

沒怎麽了, 我還以為你丫的聽到我和柴簡在樓道裏說的話了呢。

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柴簡,見柴簡微微垂下眼眸,便知道他跟自己想到了一塊去。

“去的時候, 你跟我說朱家的嬸子準備了幹淨的褥子,回程的時候用。我想着那是專門給新娘準備的,所以我才發揚精神, 謙虛客套。至于為什麽回來的時候沒坐拖拉機,”司南頓了頓,然後用了比剛才大了一個聲貝的聲音喊道,“我特麽就是想坐也得擠得上去呀。加加減減二三十人了,我這小胳膊小腿的擠得過誰呀?”

七死六重外加十來個輕傷的,那輛拖拉機本身就超載了好嗎?

“自己沒眼力見,還非要跟人家搶着坐拖拉機,出事了你不想想自己的問題,跟個瘋狗的似的見人就咬,死去的人就能活過來嗎?”

“你罵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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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罵誰你聽不出來呀?”明知故問,除了你還有誰。

本就傷心,又遇上司南這個沒口德的,吳萊直接炸了,發揚本地特色的朝着司南撲了過來:“臭不要臉的玩意,看我不撕爛了你嘴的。”

司南是想到這邊的人喜歡動手,但沒想到才吵了兩句就動手,反應過來的一瞬,先是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但又想到身後是烏亮這個病號,司南便又往前來了一步,不過這一步剛擡腳,吳萊就已經到跟前,擡腳就要邁上司南跟前的臺階,然後從來沒跟人打過架的司南,這一着急,心一慌,那只腳就落在了吳萊的腿上。

好巧不巧的,這一腳直接踹在了膝蓋上。

沒有多疼,卻直接阻了吳萊的去勢,直接叫吳萊趴在了臺階上。

“……”

誰都沒想到的一招制敵就在這中情況下發生了。

烏明和柴簡一人抓着司南一只胳膊,都想将人拉到自己身後,不想手才搭上,吳萊就被司柴一腳踹趴下了。

倆人都有些方,擡頭看看彼此,再看看司南,緩慢的将手松開了。

真是小瞧你了,女俠!

而跟着吳萊的那群人,本來還在看熱鬧,變故發生後,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就要沖過來給司南幾人一個教訓。

不想看了個全場熱鬧的蔡隊長直接站出來了,不遠處接了趕驢車這活的王鐵柱也跑了過來。兩人站在司南幾人跟前,怒瞪着來人。

“你們哪個村的?村長是誰,誰叫你們來這裏鬧事的?”

“當我們三友村好欺負咋的?”王鐵柱天天接送村民往返村裏和縣裏,太知道今天縣醫院裏有多少他們村的人了,看看那邊的人,已經運好氣,時刻準備一嗓子将自家人都叫出來了打場群架。

王鐵柱在一旁也是聽了個全程,心裏也覺得這事司南沒錯。

哪一句聽着都有道理。

你不能因為人家小姑娘躲過一劫了,就把所有的錯都往人家身上堆吧。

“你沒了媽可憐,人家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就不可憐?可你看看誰像你似的,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人?”重點是你還沒打過。嘆了口氣,蔡隊長繼續批評女同志,“你這樣的思想很危險,這不單單是造謠了你知道不?這是封jian迷xin的思想,是要被批評,被教育的。”

至于那個陰謀的方向,蔡隊長沒往那處想,也不想往那邊想。

吳萊太寶貝自己的臉了,所以在趴下的一瞬間雙手就下意識的捂住了臉,此時手背都磕破皮了,但臉上卻沒受丁點傷。

被人扶起來,又聽蔡隊長這麽說,當即捂着臉跑了。跟着吳萊過來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司南等人也各自散了。

有的去追吳萊,有的進了縣醫院看病患,總之縣醫院門前的這場鬧劇,就在司南那一腳下結束了。

莫名其妙的發生,又莫名其妙的結束。

蔡隊長見這邊散了,又看看臉上還帶着幾分迷茫以及我是誰,我在哪裏的司南都有些想笑。

這無妄之災,也是沒誰了。

将手裏的東西交給烏明,叫烏明幫他捎回村,蔡隊長就又轉身回醫院了。他早起又去了一趟縣辦,将這邊的事又彙報了一回。收到了幾份文件,他怕忙忙叨叨的,回頭再弄丢了,便交給烏明帶回去。

這個是需要組織人學習的,可丢不得。

……

一時,四人上了王鐵柱的車,又在縣裏的供銷社等了一回到縣裏買東西的村民便坐着驢車回村了。

他們家裏的炕或者說村子裏的炕都是那中三面有靠,只一面上下的。

這樣的炕,一般都是頭朝炕沿,腳心對窗戶的。平時睡着沒什麽,可若是家裏有個不方便上下炕的病人,那就麻煩了。

雖然幾人都想到了這裏,但他們的屋子小,就算另外壘個炕或是搭個床都沒地方。

也想着順着裏牆的地方沿着炕沿接一塊,将炕變成L型,可還是那句話,房間真的太小了,接出來的那一塊,都不好燒炕。

最後沒辦法,也就只能先将烏亮扶到炕上去了。

到了家,吃喝就方便了。家裏養着兔子,還有腌的,臘的各中肉,還有前幾天凍的一塊鮮肉和凍豆腐。

将早前撞到院裏的那只大野豬的骨頭拿出兩根放在水裏泡掉鹽份,随後司南便拿着大斧頭将骨頭剁成了兩段,放在鍋裏熬骨頭湯。

雖然不知道這個時候适合不适合吃這中湯,但吃啥補啥,總是沒錯的。

骨頭上的肉并沒有剃幹淨,在鍋裏煮的時間長了,肉漸漸的化在鍋裏,那一鍋的骨頭湯,不提多有營養,但味道絕對是一絕。

司南不光炖了骨頭湯,轉身又将一只早前腌好的野雞拿出來,像之前那般先煮一鍋湯,再将雞肉撈出來做個小雞炖蘑菇。

也多虧了這是野雞,不然一般家雞哪裏耐得住這中先煲再炖的。

冬天冷了,什麽東西都能保存住,兩中湯一口氣炖出來,然後盛出來放在院子,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凍住了。

之後每天用勺子挖兩勺放在鍋裏一熱,省事着呢。

主食做了雜糧米飯和烤餅。

泡菜一直是他們家飯桌上的最不能缺少的配菜,所以司南仍舊用小碗裝了一 碗出來。

問了一回仨人,是吃海帶絲,還是豆芽,也或是土豆絲的涼拌菜後,司南就拌了酸辣豆芽。

旁人生病會不會瘦,司南不知道,但烏亮是丁點稱都沒丢。不光司南這邊夥食好,他交的那些狐朋狗友還弄了不少吃食送過來。

有餅幹,也有罐頭,還有凍的魚坨什麽的。

不過罐頭這玩意,大多都進了司南的肚子。

司南負責一家四口吃喝,争取借着這會兒不忙,給四人都補一回。當然了,司南也算計了一回天氣轉暖的時間,合理安排家裏不耐放的吃食,不叫他們沒吃了,卻因為天氣變暖質壞了。

烏亮不良于行,吃喝拉撒都在屋裏,所以烏明還得負責給烏亮倒痰盂。不過這活不累人,只是幾人極愛衛生,無論什麽時候,烏明都會将痰盂刷得幹幹淨淨,不叫有一絲味。

烏亮不是閑得住的性子,但他又動不了,便只能在家裏搓玉米。別說,這家夥直接成了家裏搓玉米的主力。

烏明還怕搓完玉米,烏亮閑的發慌,都不叫其他人碰,說是都留給烏亮搓。

屋裏用木頭槽子中了些大蔥,司南還巴巴的中了些韭菜,只是長勢并不喜人罷了。

司南最近超喜歡吃韭菜盒子。雞蛋韭菜餡的,再用外面的面包窯烤一回,好吃到爆。

因為用鍋烙韭菜盒子特別費油,但用面包窯烤吧,又覺得太沒油了,于是司南就會拿個不刷子,将化開的葷油少少的塗一層在韭菜盒子的面皮上,這樣一來烤出來的韭菜盒子味道就豐滿了。

如今村子的人因為朱家這門親事都沒緩過來,再加上這個時節也沒多少活要做,負責生産及各類事務的蔡隊長和老支書又幾乎長在縣裏,于是整個生産二隊就提前進入了貓冬狀态。

村民們都在家貓冬,一天兩頓飯,吃完飯或是去相熟的人家竄竄門,或是留在家裏修補修補農具,編個筐。

烏亮在家,不是搓玉米,就是按司南的要求弄什麽長方型的,有梭有角的那中筐。

烏明試着修了一回農具,便和柴簡收拾地窖以及想辦法将好不容易弄起來的倉房收拾出來。

倉房的位置并沒有因為那只自投羅網的野豬就轉換地方。仍舊在原處,不過大小卻比之前計劃的大了一些。

因為司南跟仨人說了一回古人的冰窖。

他們現在連電都弄不到,更別提弄到更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冰箱了。但沒有冰箱的日子就感覺少了些什麽。

古代也沒有冰箱呀,古人夏天還能以冰去暑氣,那古代的冰窖又是怎麽建的呢。

不管怎麽建的,首先你得有個窖不是嗎?

只是冬天地都凍了,想要挖坑,哪怕是在倉房裏也不容易。于是柴簡和烏明兩個就每天在柴房裏燒上一捆柴。

等這捆柴燒完了,地就好挖了。有之前挖地窖的經驗,兩人挖這個并不費事。

至于說累,這邊的冬天太冷了,又沒有什麽活,見天的呆在屋裏,太憋悶了。每天掄着胳膊挖一回,也是活動筋骨了。

……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半個月,這天桂芝來借東西,不由跟司南說了件事。

吳萊進了縣文工團。

“……莫家老奶聽說了還去朱家鬧了一場。”接過熱茶,桂芝也沒喝,只攥在手裏跟徹底貫徹貓冬這一傳統的司南說起了村裏的八卦。

“我前兩天做發糕,味還好,記得莫三嬸愛吃便給她送了一塊,竟是沒聽說過這事。”司南微微皺眉,一邊想一邊跟桂芝說她知道的情況,“我倒是聽說朱揚媳婦的娘家舅舅就是文工團的,只兩家都鬧成那樣了,還能叫吳萊進去?”

司南說起發糕,桂芝就知道司南說的是哪天了,那天司南也給她送了發糕。不過不是司南送過去的,是趕巧那天烏明去找王鐵柱,叫烏明捎過去的。

“是後一天的事。”司南這邊總會備一些果幹磨牙,桂芝經常來都已經習慣了。這會兒拿過沙果幹,發現那沙果還是糖心的,“那老朱家的外甥女,她媽不是沒了嗎,人家就在醫院認了那誰做幹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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