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生葉家 (32)
線。
他低喝了一聲,身體朝左側微沉,左手一把抓住箭身,然後便是用力的一拉。
伴随着一聲驚呼,淩悅直直的從林子裏飛了出來,隐約看出她手指上纏繞着幾絲透明細線。
王義彭的那用力一拉将她從林子裏拉了出來,甚至那一瞬間她有種手指将要被自己的絲線割斷的感覺,這不由得讓她一臉驚慌,被拉扯着毫無反抗之力的朝王義彭飛了過去。
不過,這群人中有這麽容易就慌亂得無法反應的人嗎?
眼看着淩悅就要這樣輕易的落如王義彭的手中,以他對這幾個小家夥的憤恨只怕瞬間就會讓淩悅斷了氣,王賢羽一臉驚駭,在地上掙紮了一下,似想要從地上爬起來攔下沒有反抗之力的淩悅,林子內也響起一陣“窸窣”,似乎是有人過來想要把淩悅拉回去。
感應着周圍的情況,又眼看着淩家的那個小丫頭一臉無措慌亂,陰測測的笑了起來,已做好了将她打入地獄向閻王報道的準備。
轉眼間,淩悅就到了他的面前,便是在這個時候,淩悅的另外一只手突然手指輕動,從指縫間飛射出了幾枚黑針,隐藏在淩悅被拉扯過去而帶起的響動和驚呼下,悄無聲息的朝王義彭胸口飛射過去。
“叮”的一聲,三枚黑針同時擊打在了王義彭的身上,不過卻沒有如正常情況般的射入他的體內,而是擊打在了王義彭反手擋在胸前的那根箭矢上面。
淩悅瞳孔一縮,沒想到這樣近的距離都被他給擋下,果斷的放棄了纏繞在手指上的透明絲線,腳尖在地面一點,借力整個人朝後輕盈退開。
王義彭欺身而上,一伸手就将淩悅給抓到了手中,手腕一轉避過了淩悅緊随而至伸到了他面前的森冷匕首,人依然被他緊抓在手上沒有松開。
遠處,一聲長嘯如洶湧浪濤滾滾而來,讓王義彭手上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了遠處晨曦之下的那抹身影,眨眼間,剛還遠在天邊的身影距離此地已不足百丈,也在這個時候,從林子裏竄出了一個貌似憨厚的俊朗小子,正是淩影。
他張弓搭上三箭,以一往無前的其實朝王義彭飛射而去,王胖子再次突破極限,凝聚起身上最後一丁點力量,朝王義彭撲了過去,同樣的,還在他手中的淩悅手中匕首翻飛如舞,朝王義彭那只抓着她的左手切割了過去。
若是平時,這三人的招式即便确實厲害,落在王義彭的眼裏卻是不夠看的,只是現在的情況卻非常特殊。
被雲念崎打傷在先,夜晚的戰鬥讓他再次受傷不輕,更要命的是竟還中了毒,最靈活的右手沒有任何知覺,以至于這三人的動作讓他想要捏死淩悅,卻發現作為捏死淩悅的代價,他的左手有可能脫離他的身體。
如此一計算,王義彭果斷的放開淩悅,眼角餘光看到那身影又接近了許多,當即閃身進去了林子裏,消失在幾人的視線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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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現在的狀态,肯定不會是那個人的對手!
王賢羽沒有撲到王義彭,而是直接如蛤蟆一般的撲在了地上。淩影射出的三支箭“咄咄咄”的釘在了樹幹上,他自己也來到了淩悅的身邊。淩悅收起了匕首,轉頭看向已到他們面前的人,行禮道:“風前輩!”
來人正是風前輩,他伸腿踢了踢死人般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王賢羽,帶着幾絲促狹的說道:“起來,不過就是一點小傷,做什麽趴地上裝死?簡直就是丢老人家我的臉!”
王賢羽被自家師父踢得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直想罵娘,不過他現在卻是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了,趴在地上哼哼兩聲,斜着眼過來,說道:“該死的老頭子,你站在這裏做什麽?竟然讓王義彭那個老賊給跑了,他一定不會放過彤丫頭的!”
風前輩的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陰霾,随後又踢了踢竟敢對師父不敬的王賢羽,說道:“急什麽?先把這裏發生的事給老夫說清楚!”
淩悅将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放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着,一絲鮮血在指間凝聚,然後滴落而下,顯然是受了傷,不僅僅只是內傷。
風前輩聽完之後,看不出臉色有什麽變化,只是冷哼了一聲,吩咐三人在這裏別亂走,便追進了樹林裏面。
還活着
鳳淵容和葉清瑤先前追着王義彭進入山林,不過卻很快将人給跟丢了,雖兩人都是驚采絕豔的人物,但畢竟還太年輕,與王義彭相差太多,使得他即便受傷加中毒,但要在山林這樣的地方,還是黎明時分天色暗沉這樣的情況下避過兩人的追蹤确實不是難事。
兩人在山林中仔細的搜尋着,當聽到從身後遠處傳來的打鬥聲時,不由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他們來時的方向,但并沒有返身往回走。
随着天色大亮,山林裏也明亮和熱鬧了起來,鳳淵容和葉清瑤不再理會身後的騷動,轉身繼續在山林裏尋找着雲清彤的蹤跡。
雖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雲清彤就在這山林的某一處,不過想到王義彭後半夜了還在山林裏逗留,必定是有所異常,盡管他幾個時辰前才剛跟雲念崎打了一場,但他此刻還留在這裏就是讓人感覺怪異。
另外,還有王賢羽先前突然的舉動,更讓葉清瑤詭異的莫名其妙的認為,彤彤就在這附近。
遠處又響起打鬥聲,循聲望去卻只看到郁郁蔥蔥的一片茂密森林,偶爾還有林中的動物從眼前蹦過,若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鳳淵容只怕就要忍不住拉着親親娘子來一場甜蜜蜜的林中燒烤了。
呃,當然,這其實就是一句廢話!
“好像又有人來了。”葉清瑤側耳聽着遠處的聲響,輕聲喃喃說道。
鳳淵容卻只是點了下頭,然後拉着她再次轉身入山林,不管身後的打鬥,說道:“無妨,我們只需安心查探就可以了。”
王義彭憋屈得直想吐血,怎麽也沒有想到竟會在這裏遇到風老頭,而且還是在他受傷的情況下,這讓他不得不選擇避其鋒芒,只是該死的風老頭卻偏偏死盯上了他。
山林中,樹木之間,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追逐前行,面對鳳淵容幾個人聯手還能夠進退自如的王義彭,此時卻只能一味奔走,想要擺脫風老頭的追蹤而不得,使出了最快的速度,最大限度的利用起了山林這樣的有利地勢和環境,卻因為受傷又中毒而只能勉強做到不被追上。
“王義彭你個老混蛋,跑什麽跑?虧你還是望月崖的長老,竟這般膽小如鼠,本座都還沒有說要把你怎麽樣呢,你倒一見到本座就像老鼠見了貓般的轉身便跑,望月崖的臉都被你給丢盡了!”
風老頭緊緊跟在王義彭的後面,追得有些惱火,就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雖算不上惡毒,但還是讓王義彭滿心抑郁,恨不得轉回身去跟風老頭大戰三百回合!
不過這也就在心裏想想,就他現在的狀态,一回身恐怕就是直接落入了風老頭的手中。
見王義彭并不為所動,風老頭“嘿嘿”冷笑兩聲,就繼續破口大罵着,聲音滾滾,距離很遠的地方就能聽到這連番的臭罵。
幸好這裏已經是深山老林,除了葉清瑤他們之外再沒有多餘的人,不然的話望月崖王義彭長老的臉當真是要被丢盡了!
王義彭這般想着,安慰着自己。不過當他看到大量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出現在這裏之後,聽着身後風老頭連氣都不喘一下的臭罵,面皮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風老頭,你別欺人太甚!”他終于還是忍不住,轉過頭來雙目泛着淡淡猩紅的盯上身後緊追的風老頭,狀似癫狂的吼道。
而聽到這麽一句,風老頭突然就炸了毛,以至于本就如風般的速度一下子暴漲,眨眼間就沖到了王義彭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罵道:“王義彭,你倒是說說,究竟誰才是欺人太甚?早就知道你是個不要臉的,但也沒想到你竟不要臉到了這樣的程度。我告訴你,你今天最好馬上把本座的寶貝徒兒放了,不然,本座讓你死!”
王義彭卻突然好像不害怕了,即便風老頭就站到了他的面前,只需一伸手就能将他給抓住,而他卻突然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了。
聽了這番話,他冷冷一笑,說道:“老瘋子,你以為我會怕死嗎?”
“差點忘了你早就已經斷子絕孫,生無可戀,自然是不會怕死的。”這句話惡毒之極,讓王義彭整張臉都猙獰的扭曲了起來。
正走到一處山谷的鳳淵容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身後,下一秒,那個方向響起了一聲巨響,從這裏看去,發現竟連空間都似乎被扭曲了。
“打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麽人。”葉清瑤站在他身側,看着那飛沙走石,樹葉飄零的地方,臉上不見絲毫憂色,淡然說道。
“嘶!”突然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了一個有些陰冷的聲音,而且似乎就在身邊的不遠處。
葉清瑤一愣,連忙将視線從那看不真切但可以看出來是打成了一團的地方移開,将周圍迅速的掃視了一遍,但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什麽聲音?”那個陰冷的聲音讓她有些頭皮發麻。
鳳淵容伸手将她拉進了懷裏,感覺她掙紮了下,突然嘴角一勾,不厚道的說道:“是蛇。”
簡單的兩個字,讓葉清瑤僵硬了身子,猛的埋首進他的胸前,雙手緊緊環繞在了他腰上,用力抱緊。
感受着懷中人兒的僵硬,鳳淵容眉宇之間浮現了幾絲心疼,收攏手臂用力将她抱緊,雖一直都不明白向來殺人也不眨眼的瑤兒為何獨獨懼怕蛇,但原因并不是很重要,他只要知道瑤兒懼怕毒蛇,然後不要讓她碰上這種東西就可以。
“別怕!”輕撫着的後背,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着,視線已在周圍轉了一圈,想要找出那陰冷的生物,卻同樣的什麽也沒有看到。
明明那個聲音就在附近,以他的耳力神識想要分辨出那生物所在的方向并不困難,只是那個地方并沒有任何的東西。
莫非是躲在地底下?
在尋找的過程中,已過去了大半天,雲念崎在還沒有回到京城的時候就已經聯系上了雲老夫人和雪瑩,将山林中的情況與他們說了清楚,然後他在雙胞胎的護送下回到了京城,而同時,從周圍各個方向趕過來的人有許多已經來到了這裏。
王義彭先前看到的林子裏出現的那些人,便是。
風前輩和王義彭打得激烈,王義彭雖受了傷,但好歹也是絕頂的高手,不是風前輩的對手是肯定的,但風前輩若想要将他徹底打趴下,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本該幽靜的深山老林已經變得很熱鬧,王賢羽有人照顧之後,淩影和淩悅就馬上離開,追着葉清瑤的蹤跡去了,風老頭和王老賊打得也很熱鬧,漸漸的王義彭有些接不上力,眼看就要落入到風老頭的手中。
“咻!”一聲呼嘯響徹天空,讓風前輩略一失神,而王義彭一見那呼嘯升起的方位,不禁心中一凜,再顧不得其他,發出了他最大的殺招,将人逼退,然後他迅速的遁入了林子裏。
風前輩滿臉惱怒,想要追上去,但想了一下卻又停下腳步,轉身朝着呼嘯升起的方向飛掠而去,林子裏的其他人看到信號也紛紛朝那邊過去。
這裏很黑暗,将石門關閉上的話幾乎是沒有一絲的光線,鳳淵容找到了那個山洞,并且又找到了打開石門的機關,就着從石門外透射進來的微弱亮光,當看到安靜的躺在那裏似乎連生的氣息也沒有的雲清彤時,葉清瑤有那麽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那一刻,她甚至忘記了她最懼怕的毒蛇,揮劍便将纏繞在雲清彤身上的幾條毒蛇給絞殺成了碎末,看到雲清彤那幾乎已經認不出原來容顏的模樣,眼前視線之內突然猩紅一片,喃喃喚了一聲“彤彤”後,便是一口血噴灑了出來。
初見到雲清彤的時候,鳳淵容也是滿臉驚駭,葉清瑤的吐血将他驚醒了過來,連忙扶着她,然後走到了雲清彤的面前,看着原本白皙的肌膚已變得烏黑,滿臉浮腫的雲清彤,抱着葉清瑤的手臂猛然收緊,心痛難耐。
強忍下滿腔壓抑不住的殺意,鳳淵容緩緩伸出了手。
內力深厚,武功頂尖的他,那一刻卻竟然止不住的雙手發抖,止也止不住。
短短的只是伸出手的時間,他想到了許多年前的那個沒有半點女孩子氣質,比野小子還要更調皮,幾乎整天都灰頭土臉的野丫頭;想到了那個每次闖禍要被母親教訓的時候,都會躲到瑤兒或者他身後來尋求庇護的淘氣丫頭;想到了那個被瑤兒惹惱後就會算計着來勾引他,卻反而被瑤兒整治得更慘,每次到後來都是厚顏無恥的讨饒谄媚的厚臉丫頭……
而現在,這個從沒有一刻好好空閑下來的丫頭卻面目全非,氣息全無的躺在他面前,沒有跳起來笑眯眯的喊他容哥哥,沒有長牙舞爪的說要把胖子揍得桃花滿臉開。
他的手觸碰到了她的肌膚,灼熱又冰涼,讓他幾乎忍不住又将手給縮了回來。
手指按在頸動脈的位置,從指間傳遞而來的微弱跳動讓他猛然眼睛一亮,另一只手用力抱緊懷中的葉清瑤,将她從悲切黑暗中拉了回來,說道:“瑤兒,彤彤還活着。”
哭泣
分散尋找雲清彤的人都回來了,看到雲清彤面色烏黑浮腫的模樣時,竟都呆愣的沒有能一下子将她給認出來。
從找到雲清彤之後,葉清瑤的臉色就一直緊繃着,渾身上下都在散發着壓抑不住的殺氣,若王義彭就在她面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去将他淩遲碎屍!
只是那王義彭自消失之後就再不見蹤影,也不知是躲到哪個角落裏去療傷解毒了。
淩悅抽着嘴角,神色古怪的盯着正在搗鼓她的暗器的葉清瑤,脖子涼涼的,許久之後才忍不住說道:“瑤瑤,若是将人給毒死了,還怎麽詢問想要知道的事情?”
葉清瑤在暗器上抹毒的動作一頓,眼中一片森然的光芒,漠然說道:“不用多問,讓他去死就好了!”
看似平靜淡然的話卻透着一股子的森冷寒意,淩悅不由縮了下脖子,扯着嘴角閉嘴了,不再去管瑤瑤究竟要把她的暗器做怎樣的處理,雖然她其實很想說王義彭都跑了,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跟他打一次并成功傷到他。
葉清瑤連頭都沒有擡一下,繼續搗鼓着成堆的暗器,将她所有的最毒的毒藥盡數抹了上去。
旁邊的房間裏,雲清彤正安靜的躺在床上,滿臉烏黑浮腫,已沒有了原來的模樣,更不見絲毫的美豔絕倫。雪瑩仔細診治着,眼中顫巍巍的兩點水光,手上動作卻沒有任何遲疑,反而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更加的精确飛快穩定。
她一定要殺了王義彭那個老賊,她發誓!
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的,當年七大家族聯合定下的規矩已被打破,接下去要發生的必将是腥風血雨。
雙胞胎站在旁邊伸着脖子看,一副想要上前卻又不敢的模樣,這往常最是溫和的雲伯母,此刻雖看上去依然很平靜,但他們卻敏銳的感覺到了恐怖,讓他們遠遠站着都忍不住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或許是因為職業的關系,神醫谷的人向來都是七大家族中最性情平和的,但千萬別以為他們性情平和就很好欺負了,若一旦将他們惹惱,迎接敵人的就是殺人不見血。
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然後雲清軒“砰”的一聲推門闖了進來,身後是淩影滿臉無奈。
“娘,姐姐呢?這個人是誰?”看到床上那個無聲無息的烏黑人影,雲清軒傻呆呆的問道。
雪瑩沒有轉頭看他一眼,繼續為雲清彤施針解毒療傷,雙胞胎蹭到了雲清軒身邊,小聲說道:“小軒,你可千萬節哀順變,彤彤一不小心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以後還嫁不嫁得出去。”
“滾出去!”雪瑩突然轉身看着他們,怒火中燒的吼了一嗓子。
被吓了一跳的雙胞胎哪裏敢反抗,連忙拉着雲清軒就沖出了門外,往另外的一個房間沖去,決定還是去看看胖子現在怎麽樣了。
盯着那落荒而逃的幾個身影,雪瑩吸了口氣又轉身繼續忙活手上的,不過那一嗓子的怒吼竟讓她心裏稍微舒坦了些。
而奔出門外的雙胞胎則齊齊抹了下額頭冒出來的虛汗,雲清軒還在見到姐姐慘不忍睹模樣的震驚之中,淩影看了雙胞胎一眼,然後拉着雲清軒就往胖子的房間走。
雙胞胎被落在了後面,兄弟兩對視一眼,那一刻,他們的眼中沒有了先前的促狹跳脫,而是多了一層憂慮擔心以及……殺氣。
王賢羽也是受了重傷到幾乎動彈不得,不過再怎麽凄慘,和雲清彤相比還是顯得很輕松,至少他還清醒着,也就跟雲念崎差不多的程度。
而這麽算起來,便是被望月崖六長老打傷的雲清軒受傷最輕,朔王府內一下子多出了四個傷員。
“王爺,望月崖的王賢文公子前來拜訪。”正在鳳淵容安靜看着葉清瑤搗鼓一堆毒藥,有望将神醫轉變為毒醫的時候,管家前來禀報。
聞言他愣了一下,王賢文?他來做什麽?
沒等他示意,旁邊埋頭搗鼓毒藥的葉清瑤突然擡起了頭,冷冷的看着陸管家,陰測測的說道:“望月崖的?馬上派人出去殺了他,淩遲處死,碎屍萬段!”
陸管家傻了眼,吃吃的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才好,鳳淵容也愕然看着她,無奈又滿含着寵溺的喚一聲:“瑤兒?”
聞言葉清瑤冷哼了一聲,撇着嘴角又低頭不語了。
鳳淵容朝陸管家點頭示意,讓陸管家提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去,領命退下。
“瑤兒,算起來,賢羽也是望月崖的人呢。”看着臉色冷峻的她,鳳淵容眉宇間泛起一絲心疼,不喜歡看到她這個樣子。
葉清瑤依然埋頭,聞言淡淡的應了一聲,心知他這是在寬慰她,不希望她沉浸在怨恨之中,可心裏卻真的難受極了,眼前始終浮現着雲清彤那已經忍不住原來模樣的樣子,滿身的殺氣止也止不住。
她當然知道不是每一個望月崖的人都是仇人,王賢文雖是和那六長老一同前來,但從他的表現也可以看出他們并不是同一路的,甚至,她對他有着許多欣賞。可是剛才聽到“望月崖”這三個字,她的那一句要将他淩遲處死、碎屍萬段的話,便連腦子都沒有經過的說了出來。
鳳淵容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想要将她摟進懷裏,卻被她側身避讓了過去,擡頭皺眉看着他,說道:“你想死麽?別碰我!”
被避過的手沒有絲毫停頓,稍稍往旁邊橫移了些,強勢的将她摟進懷裏,說道:“若不小心中了毒,自有瑤兒給我解,怎麽會死呢?”
“我才不給你解呢!”
兩人說着話的時候,王賢文就已經來到了門外,一進門就看到那夫妻兩很是一副相親相愛的模樣,不禁愕然,剛邁進門檻的那只腳往後,竟然又退出了門外,似自言自語的說着:“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确實不是時候,就在剛才,我還下令讓人去将你碎屍萬段。”從鳳淵容的懷裏擡起了頭,葉清瑤涼涼的望了他一眼。
聞言王賢文讪然的摸了摸鼻子,倒是明白葉清瑤的怨氣從何而來,不過他可是跟六長老那群人不同路的,若被牽連就真是太冤枉了。
然而這些也就在心裏想想,這天下每天都在發生不知道多少冤枉人的事情,他就算真被牽連也是無話可說的,誰讓他也是望月崖的人呢。
鳳淵容輕拍了下她的粉背,微笑看向王賢文,道:“不知王公子前來,是有何貴幹?”
雖然自始至終,王賢文和他們都沒有表現出來過對彼此的敵意,然而不管怎麽說,畢竟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他就算無心跟六長老他們同流,似乎也不太好這樣光明正大的前來拜訪朔王府。
而王賢文倒是沒有任何的局促,退出去的腳又邁了進來,拱手作揖道:“想要與王爺讨論下關于昨日在圍場上發生的事情。”
鳳淵容眼中光芒一閃,笑得卻是更加溫和,道:“王公子想要如何讨論?”
分明是很溫和的笑容,王賢文卻感覺到了森森,舉起手來頭疼的揉了下額頭,說道:“雖然我一直想要來朔王府拜訪,不過卻真是不喜歡因為這樣的原因。但無論如何,昨天的事情總得找個人來互相商量一下,不管是你們給我們交代還是我們要給你們交代。”
這話讓鳳淵容微斂了笑容,給人的感覺卻反而溫和了些,他看着王賢文點了點頭,說道:“倒也是,只是這事難道不是應該去找皇帝陛下交涉嗎?”
本來也是應該如此的,但鳳玥卻是自昨天後就不見了人影,或者更準确的說是,據說皇上突遇急事,不在宮中。
這據說的事,還不是人家皇帝陛下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嗎?可別人卻也沒有別的辦法,難道強闖進去不成?
但幸好他還留了話,若有什麽要事的話,直接去朔王府找朔王殿下就可以了。
面對這樣的聖寵,太後皇後淑妃和其他幾位皇子竟都沒有絲毫的羨慕嫉妒恨,因為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他們都打算要安靜的坐那兒看熱鬧呢,若有機會,他們一點不會在意做點類似落井下石,幸災樂禍這樣的事情。
王賢文直愣愣的盯着鳳淵容看了半晌,緩緩皺起了眉頭,倒不是有所不滿,而是頭疼,非常的頭疼。
所以他幹脆一屁股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盯着鳳淵容說道:“王爺,你自個兒說說吧,你覺得這件事該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鳳淵容微眯起了眼睛,笑得溫和而儒雅,說道,“你望月崖的長老無故抓走我家彤彤,不但囚禁威脅,還将我家彤彤害得沒有了人樣,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我們辛苦尋找,終于有了消息卻竟被你們阻攔,六長老還一出手就打傷了我家小軒,更害得我們沒有及時趕到而讓舅舅身受重傷,幾乎殒命,也讓我們沒有能及時找到彤彤,賢羽受傷更嚴重。本王身為主人也不好意思對客人太不客氣,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卻實在做不到息事寧人,敢問一聲王公子,這麽多的事情,你認為該如何處理是好?”
王賢文抽了抽嘴角,對鳳淵容的這一番話極為無言以對,同時也覺得這家夥真是一個無恥之輩。
可這是事實,雖然表達的方式有點無恥。
“不知雲小姐怎麽樣了?”真正的原因是很多年前的仇怨,可就眼前最近的事情則是從雲清彤開始,他覺得有必要關心一下那位被抓走的雲小姐,而且聽鳳淵容的話,似乎是遭到了很殘忍的對待。
想着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一點都不懷疑雲清彤是真的被傷害得很慘。
說到雲清彤,鳳淵容的笑容森冷了起來,冷冷的說道:“我們還不知道彤彤到底遭受了怎樣的對待,因為她自被救回後就沒有醒來過,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
葉清瑤擺弄暗器的手突然輕顫了下,紮進了她的手指,頓時整只手都變成了恐怖的藍色。
“瑤兒!”鳳淵容心頭一跳,連忙抓上了她的手,眉頭緊緊的糾成了一團。
葉清瑤也是愣了一下,這毒因為是她配制出來的,所以她本身自然有着很強的抗性,但依然眨眼間就讓毒性蔓延了。看着鳳淵容糾成一團的眉頭,她連忙拿出解藥吃下,好一會兒,手上的藍色才消退了幹淨。
“夠了!別再弄這些個東西!”鳳淵容突然将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推到了旁邊,皺緊了眉頭朝葉清瑤低吼道,“以後都不許再擺弄這些東西,這些全部拿出去扔了!”
愣愣的看着突然氣急敗壞的朝她吼的鳳淵容,葉清瑤呆傻的反應不過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看着他陰沉的臉色,糾結的眉心,幽暗的眼神,這個樣子的鳳淵容渾身都在散發着讓人窒息的冷冽之氣,再不見溫潤優雅,讓人忍不住心頭劇顫,不敢違背他的任何命令。
對,就是命令。
葉清瑤有些無措,只因從不曾見到過他這個樣子,更從沒有被他吼過。
忍不住感到委屈,嘴角一扯,鼻子有些酸澀,眼中止不住的彌漫起了水霧。
鳳淵容看着她眼眶中的水霧愣了一下,眉頭糾得更緊,難掩心疼,伸手捧住了她的臉,說道:“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的?”
這話一點都不溫柔,還帶着冷冽之氣和強勢,落在葉清瑤的耳中,讓她心頭極度的不适應,胸口似乎有什麽想要找一個宣洩口。然後,她嘴角一撇,“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鳳淵容眉頭舒展了些,眼中飛快的劃過心疼,伸手将她用力摟抱進了懷裏,沒有安慰的話,只是輕撫着她的粉背,任她在懷裏大哭,發洩着從昨天找到雲清彤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憋着沒有舒緩過的那口氣。
王賢文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旁若無人,完全将他當隐形人的夫妻兩,抽了抽嘴角,有心想要發表下不滿,但最終還是摸着鼻子決定要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他們計較了。況且這王妃娘娘在大哭呢,他可是最憐香惜玉的,美人落淚他不能上前去安慰已經很遺憾了,若還要阻擾打攪,簡直是天理難容。
這邊的響動驚動了附近的人,正湊在花園裏不知算計着什麽的雙胞胎耳朵一動,就擡頭看向了這邊。
“我怎麽好像有聽到哭聲?”
“我也聽到了。”
“好像是瑤瑤的聲音。”
“恩,怎麽回事?瑤瑤怎麽會哭的?難道是阿容那魂淡欺負了她?”
“去看看!”
“好!”
兩顆腦袋從門框邊探了出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們家瑤瑤埋在鳳淵容的懷裏哭得撕心裂肺,第二眼卻看到了另外一個讨厭的人。
王賢文也看到了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很是友好的朝雙胞胎笑着點頭打了個招呼,不過回應他的卻是雙胞胎不客氣的挑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問道:“望月崖的公子,你來王府做什麽?”
“望月崖”這兩個字被他們咬得極重,顯然即便明知道并非每個望月崖的人都是敵人,但還是忍不住的心生敵意。
聽到雙胞胎的聲音,葉清瑤慢慢止住了哭聲,卻止不住打了幾個哭嗝。
埋在鳳淵容的懷裏,蹭了蹭臉,将眼淚鼻涕全部擦在了他的身上,卻遲遲沒有擡起頭來。她似乎從來就沒有這樣哭過,即便是剛出生的時候也沒有哭過,可今天不過就是被某人吼了一聲,便忍不住大哭起來,好丢臉!
可這麽一哭過後,她竟感覺渾身都舒坦了許多,先前一直壓抑在胸口的那口悶氣也消失不見了。
鳳淵容低頭輕吻她的發絲,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乖,不哭了,去睡一覺休息下吧,昨晚都沒有能好好的睡一會。”
繼續埋首在他懷裏,聞言吸了下鼻子,悶聲說道:“你剛才兇我。”
“哪有?”
“有!”
“好吧,那作為賠禮道歉,我陪你一起睡可好?”
“……”這個人,怎地這般無恥?
直接無視王賢文這個“客人”,鳳淵容打橫抱起葉清瑤就朝他們的卧房走去,至于說雙胞胎,這兩個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從始至終,朔王殿下就沒有拿正眼看他們一眼。
“恩,那個,他就這麽走了嗎?”王賢文挑揀着措詞,看着鳳淵容離開的背影如此問了一句。
雙胞胎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斜睨着他沒好氣的說道:“不然你還想怎樣?你還真當你自己是客人啊?不知道這裏一點都不歡迎望月崖的人嗎?真不明白瑤瑤怎麽竟沒有讓人去把你給淩遲處死碎屍萬段了。”
她有這麽打算過的,不過是後來放棄了而已!
王賢文瞪着這兄弟兩,莫名的嫣然一笑,說道:“對事情和人一概而論可是不好的哦,再說你們之中也有望月崖的人呢!”
“切!胖子算什麽望月崖的人啊?他長這麽大還連望月崖長的什麽樣都不知道呢,別把他跟你們混為一談!”
“可這是事實不是嗎?他确實是望月崖的人,只要他想,随時都能回去。”
“你這話用來騙小孩倒是挺好的。”慕言峻不屑的撇着嘴角,說道,“不過就是說得好聽點,要真回去的話,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在等待着他呢!”
“但這并不能說明他跟望月崖沒有關系。”
“哼!我說你來王府到底是幹什麽的?若沒什麽事了的話,還是趕緊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
“本公子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與朔王商量,沒想到朔王殿下竟這般無禮,将我這個客人扔在了這兒。”
慕言決斜着眼看了他幾眼,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