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我很正直
“你在哪兒呢?那邊好吵啊,居然還有人在放自由飛翔?什麽情況啊?”我很詫異,連剛摸索到電腦開機鍵還沒有按下去,我手滑了。
“晚上隊裏有講座,現在中場休息會。”
“那你感覺怎麽樣?還要弄到什麽時候去?”
“還有一個小時。”
“辛苦你了……”找到開機鍵了,由于我隐形眼鏡沒帶,視線不大好。
“明天要不要來隊裏看看……”猶猶豫豫的口氣不大像他,開機中,鼠标出來了,我搬來一張椅子坐下,才不慌不忙回答:“可以啊。”換只手摸鼠标,又說:“我朋友暫時住在我們家,你不會介意吧?”
“什麽朋友?”
藍屏了……桌面出來……
“發小閨蜜,從小一塊長大的。”
“是嗎,那你需不需要陪她?”
“不要啊,她明天要去忙她的事情,也許是上班,也許是去驗貨,也許是約會。”我沒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跟他說,周才俊不值我一直讨論。
“那明天我讓南瓜去接你。”
“怎麽忽然要去隊裏?家屬可以去的?”
“就是想你來了,觀摩觀摩你老公的工作單位吧,機會難得噢。”
手機那段傳來了陣陣歡聲笑語,我抛棄電腦,仰躺在床上,柔軟的枕頭還殘留着他的氣息,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想象着顏淵東此時此刻躲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裏,燈光只能照到他的下半身,腰部以上都籠罩在漆黑的夜色中,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微笑着,手握着手機跟我打電話。
我心裏很滿足,很溫暖,就連破音調戲我手涼的女孩上輩子都是*折翼天使,瞬間無視了這句話,是哪個文藝範孩子想出來的句子?誰啊?
即便一個月見不到幾次面,還有的時候他會因為突然的任務要走,剩下很多時間都是我一個人度過,即便是如此,我都覺得滿足,高興,因為他是我的。
隔天一早,我跟小潘說了我要去顏淵東部隊的事情,小潘拍我肩膀,說:“祝你好運!部隊那樣的地方全都是男人,你穿衣服可千萬不要穿太漏骨了,含蓄一點吧妹子。”
所以我穿九分長裙,五分白色亞麻的上衣,白色平底鞋,背上一個包包,裏邊給他準備了一些東西,可以說是禮物吧。我的打扮明顯屈小齡,用小潘的話來說,文藝青年範。其實我頂多就是個僞文藝,實際的氣質,不忍直視線。
來樓下接我的是一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年輕人,很年輕,目光純粹得讓我想起了陳少達以前種過的白蓮花,小小的*像一個心髒,上邊卻有裂痕,永遠無法愈合的裂痕。
我不知道為什麽要用白蓮來形容這個年輕人,軍綠色的軍裝很搶眼,肩膀上是我看不懂等級的軍徽。一來就給我敬了個禮,偏瘦。也許是因為,不管世間怎麽渾濁,他依舊保持了一顆純淨的心靈。所以才是白蓮。
他開的是軍車。
烈日當頭,空氣又悶又燥,心煩意亂。我們跨越大半個城區,終于在上山的山道上成功被撞車了。
解開安全帶下車的小高走到我們前邊攬住去路的銀色保時捷,小高伸手砰砰砰用力拍幾下車頂,喊了一聲:“龜孫子躲在車裏不敢出來了呢,陳姐,你胳膊沒事嗎?”小高太年輕了,年輕到令我想起曾經那段青蔥歲月,無憂無愁。正因為年輕,小高與我這種年紀人的人對事物的看法截然不同。小高較為單純一些,做事不經大腦,實際是橫沖直撞,而我會考慮很久,比方做一件事情,我要考慮前因後果,為什麽要去做,而最後不成功怎麽辦?
我想想,也許向顏淵東求婚也是我思慮了八年才決定下來的事情。恩,挺成功的。開始嘚瑟佩服自己的眼光,真不錯嗎。我也下車,手臂略微被擠壓了一下,疼痛一瞬間而已。
打開車門下來的銀色保時捷主人是破音,剛看到是他,我也詫異,詫異過後想提醒一下小高,但奈何,小高太入戲了。
破音胳膊趴在車頂上饒有興味地看我們,然後拿手攏在嘴邊懶洋洋大叫:“帥哥!你幹嘛敲我車呢?”
傻愣愣的小高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看着一個打扮非常騷包的男人下車來,窘迫得直看我,也許是熱血勁來了,見我險些被撞,小高一改剛才窘迫的樣子,假裝惡狠狠的古惑仔說:“我敲的怎麽着了!誰讓你開車不長眼,差點撞到我姐了!”
我剛想說話,破音一個手勢讓我閉嘴了,我可憐兮兮的望着小高,示意他不要吵,破音他……我認識。
但我沒有資格發表話語權,破音來了興致,嘴角上揚一個很好的弧度,慢悠悠說:“你姐?”很疑惑,緊接着狐疑看我,又繼續懶洋洋的腔調說話:“是親姐嗎?怎麽你們長得不像啊,小弟弟,你是在忽悠我吧。”
我想想,小高今年多大……好像十八吧……
新兵.*的南瓜,顏淵東怎麽會讓他來接我。
“龜孫子,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有人喊我龜孫子?”
“說的就是你!開車開那麽快,也不注意周圍的車輛,早晚出車禍撞死你!”
小高激動了,稚嫩的臉蛋漲得通紅。
前去顏淵東部隊的路上遇到了開車瞎晃蕩的破音,他真的是閑的蛋疼開着騷包的高檔轎車到處跑。重慶那一行的高溫天氣沒有把他煮熟還真的是幸運啊。
被顏淵東派來接我的小高是新招進他們隊裏的新兵,我想想,那個部隊不是特種大隊嘛,新兵……南瓜……*……年紀……後來才知道,小高不是他們隊裏的,只是派來接我而已的。
破音妖嬈甩了甩頭發,其實也沒多長,說:“撞死我?那現在就來試試要不要?看是撞死我還是弄死你。”一般喜歡挑戰極限的孩子就是破音這種玩世不恭的态度,一天一個人格。
軍車與保時捷對撞了,我想到有一個人這樣形容開軍車的人,不是老大就是老大。
小高不可能是老大,他略略低聲下氣的姿态,俨然不是。
破音是個極其喜歡耍無賴的孩子,有時候我也奈何不了他,但現在我若不出馬,小高肯定會很被動。
只是破音明顯不樂意跟我認識認識,我呵呵一笑,拍着小高的肩膀,示意他退下,小高緊張看我,我給他一個安慰笑容,說:“權修你是想碰瓷嗎?”
“碰瓷?你太小看我了,不就一輛軍車嗎,我就刮了怎麽着。”
“你是想明天上頭條?”
“不想。”
“那你還要玩?”
“玩什麽玩?不過,你這是上哪兒去?”轉而問到我身上來了。
“去我老公那裏,怎麽了?”
“今天打扮還真是鮮豔啊,過分了啊,陳閱。”
“我是女人不打扮做什麽。”
“是嗎?”破音很懷疑我性別,礙于小高在場,我不能太過分了。
“我沒當你是男的。”我恨恨說。
“也沒把你當女的。”破音回敬。
“真好,我們是超越性別的友誼。”我強壯笑顏。
打發了破音,回到車上,問小高車子有沒有損壞什麽的,他說沒有,就是很小心翼翼問我:“剛才那個人是……”
“我朋友。”破音的保時捷以三十秒的速度消失在我們視線裏,足以說明,保時捷貴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