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詛咒的套娃

小白伸長了脖子,仔細端詳這兩條網址鏈接。只見明信片上,那龍飛鳳舞的手寫網址痕跡裏,還故意畫上了一條青龍。而青龍的圖案正好穿過第一條網址鏈接中的o字母,乍看之下,字母o便被隐藏不見了。

“那明信片的主人呢?他們也都沒來了嗎?”石勇急聲問道。

“沒來了,今年端午節前幾天有來過。只可惜那會生意太忙了,來不及還給他們。那之後到現在,他們都沒出現了呢。”隽梅嘆息道。她用眼角餘光瞥了幾眼這一桌的客人,食物都快涼了,他們大概不是來吃夜宵的吧。她想道。

“哦,是嗎。”昊然聞言,挑了挑細長的眉毛,”哎呀,稍美都要涼了,趕緊吃,別浪費了。”說完,他擡手就要去夾兩只到碗裏。

一旁,何子都及時用筷子擋住了他,”你吃別的。”他亮着眼睛說道,目光仍死死纏住小白不放。

“喂,真是過分!”昊然忍不住吐槽道,”都說請客了,還不讓人吃。”

那邊,石勇聽見了直搖頭,苦笑不得。他明白何子都的意思,只可惜,眼前人已然淪為陌路人。小白那淡定的神情分明寫着,他一點都不認識何公子這個人。

這時小白還沉陷在謎團中,毫無留意周遭發生的一切。冷不防,何子都又夾了一個稍美,直塞進他嘴裏。”涼了,就不好吃了。”他幽幽說道。

“啊?!”小白忙拉回思緒,他本能地往後退縮了一下,”不,不,不用,我自己來。”說話間,他的大半邊臉瞬間泛紅了,幾分羞澀地朝何子都點頭示意着。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麽待我如此好?他默想道,心底一陣驚雷滾滾作響。

昊然淡定看着這一幕,不禁冷笑了二聲,”何公子就別勉強了。”他料定此刻小白記憶全無。

何子都聽聞此,臉色微變,但很快他又波瀾不驚道,”他一定會想起來的。”

此時,小白嚼着這滿嘴的香味,腦門裏冒出一個大問號?”何公子?!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奇怪,喉嚨竟然沒有惡心感了?”他暗忖道。

”這個味道真好,”想到這,小白擡手夾了一個,認真放進何子都碗裏,“你也吃。”

那邊,何子都看到這,樂得心花怒放。

“請問,你們老家是哪裏啊?”小白朝戴鵬那望去,他臉上一團謎雲。筆記本?函數?這很像之前那陳磊父子的案子啊,他暗想道。

“稍美是滿洲裏的特色美食,他們的老家自然就是滿洲裏了。”何子都聞話,搶先答道。

此時戴鵬父母也慎重點了點頭,這桌的客人絕對不是來吃夜宵的,他們心想道。

聞言,石勇掃視其他二人,他在猶豫要不要提議去滿洲裏走一趟。

“青龍?白象?布依族的圖騰?”石勇所有所思道,”關于布依族,你有沒想到什麽?”返回途中,石勇低聲問道。車上,其他二人已經昏昏欲睡,累一天了。

“嗯,那個可憐的母親,還有那個精神失常的大兒子。”小白認真答道。那是石勇想要辭職時,外出遇到的一個案子。

“還有一個人,舒德。”石勇微微眯起了眼,他對那起案子印象深刻。但是,這個跟明信片有關系嗎?僅僅依據一個圖片,太牽強了。他想道。

“舒德?”聽聞此,小白幾乎彈跳了起來。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低頭對着明信片沉思了半晌。突然,他的眼睛明亮了起來,“也許,它就是在說舒德。”

“什麽?!”石勇大吃了一驚,驚呼道。

身旁,小白緩緩說道,第一條網址:

中間的o字母恰好被這個龍的圖案遮住,域名就變為shu。

第二條網址:

這裏,edu是域名後綴,它表述的是中國國內教育行業。但是前面的域名kpu并不是正常的教育部門的稱號,如果把字母對調一下,便可改為pku,就變成了北京大學的縮寫。

按照這樣的域名字母變動,前後對換,那麽ed就成為de。

這樣兩條網絡域名讀起來,便是舒德(音)。

“舒德?那不是白墨塵的助理嗎?”何子都聽到這,皺着眉頭說道。原來他并沒有睡下,與其說他不累,其實是他不想歇息。白天撞見石勇和小白二人的親密接觸,這讓他醋意難平。

“也許,該去拜訪一下白墨塵。”小白低聲嘆道,這可是個謎一樣的男子啊,他心想道。

次日,白氏公司接待室。

白墨塵翩翩然走入,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舒德。他們早早便接到了江城的電話。“這麽巧,又見面了。”白墨塵剛踏進,就迅速掃視了數位來人。很快,他的目光投到小白身上,他慢悠悠說道。

小白并沒有迎上他的目光,自顧自打量着室內布置。牆壁上今日挂着一幅水墨畫,水榭亭臺,人物憧憧,各自熱鬧。這是《清明上河圖》?!小白驚疑道,上次來時,這牆上明明挂着某個真跡名作,似乎并不是這幅畫啊。

那邊,江城果斷跳過客套話,直接取出了那明信卡,往舒德面前擱置。“這是你的?”

舒德只瞥了一眼,臉色頓變,他幾分疑惑地直點頭,問道,“你們從哪裏撿到的啊?”

“你去過第一中學附近的一家面攤店嗎?”江城并沒有應答,他反問道。

聞言,舒德旋即搖了搖頭,“沒有。”

石勇聽到這,面浮疑雲道,“那你是不是将它交給了誰?”

“張易。”舒德無精打采答道。

當聽到這個名字,小白注意到白墨塵微微握緊了拳頭。

……

面攤店夫婦家中。戴鵬起了個大早,他的睡眠本來就少,即使前一夜擺地攤到很晚,第二日他仍堅持早起,準備當日要用的食材。

這日,他打了個哈欠,半迷糊地蹲在貨架前,按習慣,他先要檢察煤氣罐存量是否足夠,順便再清洗一遍前晚用過的那些餐具。

“真是幾個奇怪的人啊!”他揉了揉眼睛,似乎還沉浸在幾個小時前的暗夜裏,那幾位問東問西的年輕客人。突然,他聞到了微微燒焦的異味。他猛地驚醒,煤氣罐沒關好?

他定睛一看,貨架下,煤氣罐完好無損,但是那臨時用以儲存東西的櫃子卻被燒得一團焦黑。更詭異的是,煤氣罐上留有一張卡紙,那圖上面是一個眼睛流血的套娃。一旁地上,還躺着一根普通無奇的圓珠筆。這又是什麽?他疑上心頭。

新界警局辦公室。昊然他們剛剛從某監獄回來,從他們臉色來看,似乎張易這次配合了許多。

小白見狀,忙從法醫處走出。剛剛他偷了個空,去仔細觀察死者明戌了。“真是奇怪,明戌體內殘留大量碘125粒子……”他依據法醫報告,默默暗忖道。

“張易為了能減刑出去,這回他老實多了!”石勇咕咚喝下一大口水之後,便徐徐說道……

那夜,張易陪着新識的男票在某街上閑逛。無意中瞟見戴鵬的面攤店前人群攢動,空氣中漂浮着濃濃的香味。

“我們也去看看,”明戌激動說道,他被那只只造形可愛,皮薄餡多的稍美迷上了。他是一個渾身充滿能量的年輕人,很難看出,其實他懷有重症。

在醫院病房內,明戌幸遇到正在做慈善公益的何大公子。向來随性的何子中見他活潑上進,二話不說便招他加入了何氏集團。一個多月後,他甚至跟随何子中去了趟賭城。也就是那一次,由于他的匆忙報警,無意間讓何子中陷入了困境。

“原來,那次在舊金山港口報警的人就是明戌啊。”聽聞此,小白在一旁暗驚道。

這時,昊然冷瞥了一眼小白,隐隐在譴責他打斷了石勇的案件描述。

身旁,石勇繼續說道……

那邊,張易見明戌如此興奮,便拉他擠進了面攤店前,一口氣點了數種小食。兩個人對坐在矮桌前,幾乎坐了幾個鐘頭,說不完的悄悄話。

待人群漸漸散去,戴鵬才閑了下來。他瞅着張易戴着黑框眼鏡,一幅讀書人模樣。便取出了那本被遺忘的筆記本,徑直朝二人走去,“打擾了,能不能幫忙看下這本子上寫着什麽,應該會是幾年級的學生呢?”他鐵定注意,張易應該是個有文化的人。

“那當然了,我可是編劇出身。”說到這,石勇故意停頓下來,模仿着張易不久前在獄中自誇的腔調。

那邊,張易二人琢磨了老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兩個人在拉扯中,無意中,筆記本中間掉落了一頁下來。

只見那張泛黃的破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字,每個數據都是四位數,整整齊齊,橫豎排列着。二人一時看傻了眼,明戌手中來不及吃完的稍美醬汁也一滴滴濺在紙張上。

張易閱歷頗廣,他隐約感覺到這紙上似乎藏着什麽秘密。于是,他順手往口袋裏一掏,本想取出個小記事本,結果卻掏出了一張遺忘在口袋裏許久的明信片。

那明信片是他的前男票舒德留下的信物。由于他一向喜新厭舊,很快就将這明信片抛之腦後。不料,這一次他竟然從自己這件半舊的衣服口袋裏,将它翻了出來。

“對不起……”張易慌忙解釋道,他以為明戌看出了什麽。但明戌只好奇地瞅了兩眼,并不把那明信片當作一回事。

張易見之大喜,忙翻過明信片背面,他想把這些數字先抄寫走。明戌見狀,忙提醒道,“既然你這麽感興趣,就用手機拍圖啊,抄寫太慢了。”

張易聞言,覺得這話甚有道理,便取出手機……

“什麽東西這麽好玩?”正當二人盯着那些數字發呆時,身後突然圍上于大龍他們。此時,他們剛運完一些東西進第一中學,無意中撞見了明戌,便過來打招呼道……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石勇砸吧着嘴說着。

“原來他們真的有半夜送東西進校園啊?!”一旁,何子都聽聞了這些,忍不住喃喃道。他神情暗淡,連日來他有意去那面攤店前轉悠,便是為了暗查何子中的事。他一直懷疑,第一中學內藏着的硝酸胺并非簡單。

室內衆人聽到這話,不禁大吃了一驚,何子都這厮什麽時候又跑過來了。

正當時,警局內鈴聲肆響着。戴鵬在電話裏驚慌失措報警道……

“江隊,那不是一支普通的圓珠筆。裏面的構造有點奇怪,它們是這樣的……”技術部的兩位警員說道,他們将拆開的零件一一擺在案前。

“這是?這是一把激光槍,它的專業名稱是閃耀□□。它通過瞄準目标的眼睛,短時內閃出的放射光線可以讓對方短暫失明,但不會造成永久性的傷害。”桌旁,當看到那些零件,素來槍支研究成瘾的昊然頓時明白了,他搶先說道。

“原來如此!”江城大聲驚呼,他長見識了。

“明戌案發時,桌面上也有許多類似的圓珠筆?”石勇暗聲說道,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果然,技術部将那些圓珠筆一一拆解之後,其中有一支也是近似同款的閃耀□□。

“但是,它并不能殺人啊?”石勇提出了疑議。

“也許……可以。”小白聞言,他緩緩放下那張眼睛流血的套娃圖,淡淡說道,“明戌患有重症,體內植有大量放射性粒子碘-125。由于放射性粒子遭到外在放射激光束刺激後,體內高速流動的粒子摩擦産出巨大的能量,容易激活體內的癌細胞反應。而明戌口腔內的硝酸胺尤其忌憚熱量……病人自然猝死無疑……”

“原來是這樣啊。”江城恍然大悟道,“但是,誰使用了筆式激光槍呢?明戌口腔內的硝酸胺又是哪來的呢?”他用力點着自己的腦門疑問道。

“暫且不知。”石勇無奈說道。

那邊昊然盯着那流血的套娃圖,覺得幾分眼熟……突然他想起來了,這是他們在滿洲裏破過的一起命案……

無論如何,必須再去一趟滿洲裏了。小白心裏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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