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南寺上師？
車上，聽完何清平不緊不慢地描述後，小白淡淡笑了二聲，“車上沒有信號？！大概是由于……它吧！”他取出了那個裝畫軸的石頭盒子。“我猜，這是個火山石，它含有大量的鐵，錳，鎂，矽等元素，能産生差異巨大的磁性，幹擾了原有的地表磁場……它原來就被擱置你們車輪的滾軸裏！”
“難怪……一直沒有信號！”何清平恍然大悟道，“不過，這個盒子裏的東西？”他猛地驚醒，冷冷瞥了對方一眼，懷疑道。
小白聞言，急忙避開了目光，他低頭吞吞吐吐道，“那個，那個……我，不知，”他在猶豫怎麽圓場。
誰知，何子都忽地脫下自己的大衣，給他認真披上，“別着涼了！”他一臉關切地說道，順便瞅了瞅對方半luo的身子。
小白感激地點了點頭，這會氣氛很不對，他後背嗖嗖冒出一堆冷汗。
何清平見狀，也不再逼問他了，他眯起眼睛沉思着。
此時，小白滿腹疑惑，到底是誰把這個畫軸藏在這部車子上？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
“媽的！一群死警狗！”莉達罵罵咧咧道，她剛剛打得石勇他們落花流水，格日爾泰頂不住了，只好帶着一幫兄弟先撤退。她這時才發覺，何清平父子早已逃之夭夭，而那個死娘炮也消失不見了。“……”看到這一切，她又一口氣痛罵了許多美好的詞句。
“去……”她怒喝了一句，做出了向西行駛的動作，“這一出戲，應該有結局了吧！”
那邊，石勇一路面色冷峻，他久久盯着窗外，胸中思緒猶如怒馬奔騰，“剛剛……那個一晃而去的身影……好像是肖娜！”他暗想道，“小白，估計又跟她在一塊……”
“接下來……怎麽辦？”格日爾泰往後捋了捋頭發，他的手腳仍不自覺顫動着，這是他們職業生涯裏，出勤第一次遇到如此慘烈的對抗。“幸好……大夥都能活着回來……” 他心驚道，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
石勇聞聲，猛地拉回思緒，他坐正了身子，“先回去吧！不過，對方陣裏好像有……喇嘛？”他疑惑道，剛剛槍戰太激烈，他差點閃瞎了眼。
旁邊，格日爾泰鄭重點了點頭，“對，有幾個喇嘛……”說話間，他的疑慮爬上了心頭。
小白此時縮坐在車上，難得的溫暖讓他生出了幾分困意，此時他靠在柔軟的車後座，打盹了起來。何子都緊貼着他，要不是何清平在場，他這會恨不得一把将對方摟在懷中。他愛憐地望着對方，忍不住伸手撩撥了一下對方額前垂落的幾根頭發。
“下一步，去哪裏？”何清平忽然高聲問道，他看着何子都的癡情模樣，心底冒出無奈之情。
小白從半睡半醒中猛地驚醒，他睜開朦胧的眼睛，“去……去，”他遲疑了一下，“南寺！”
“對，那封字母信裏有提到過，南寺！！”何子都在一旁拍着大腿，他興奮了起來，“莉達不知從哪裏找來了喇嘛……喇嘛？南寺？好像有點關聯……”
“你們那幾位保镖，被他們射殺了！”小白在旁嘀咕着，“他們好像感染到什麽病毒……”
“感染……病毒？！”何清平聽到這話，心裏一涼，他忽然想起，不久前他們消失在迷霧中，遠近傳來陣陣狼嚎聲。“那匹領頭狼，眼睛是綠色的，”他低頭思量道。
“它應該和我一樣……”小白想都沒想，便接過話，“病毒攜帶者……也許，他們被那匹領頭狼攻擊過。但是，莉達為什麽要射殺他們呢？”他驚訝地嘀咕着，“你們不是……交情還好？！”
聽到對方的嘀咕，何子都有點不滿插話，“沒有交情！只是純粹的生意往來，買賣正規的藥物。”他想說，何氏與烏索瓦沒有任何不清楚的糾葛。
小白擡頭幽幽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不再言語。
“你，不信我說的？”何子都捕捉到那含意不明的表情，惱怒道。
“我信你。”
“我就是何氏的一份子！”對方嘟囔着，擡高了聲調。
小白聞言，忙縮回了腦袋，他這會什麽都不說了，只咬緊嘴唇苦思着。
車上，陷入了尴尬的沉寂。
安靜了許久，何清平又發話道，“還是，送你回滿洲裏吧！”他決定退出這個莫名其妙的科研游戲，“古畫我們也不要了，你，好自為之吧……”他冷看了一眼小白，似乎還想補充兩句，但又忍住了。
“我也要去！”何子都忙提議道，他一把挽住小白的胳膊。
何清平盯着二人看了半天，最終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望向了窗外……
警局招待所。
“難得，還知道回來啊！”石勇不經意回頭，他看到了門口那道熟悉的身影，除去臉上淡綠色的眸子，他還是他。
小白沖他苦笑了一下，便低頭走了進去。此時，他蓬頭垢面，身上狼狽不堪。乍一看，猶如流浪狗一般。他徑直沖進了洗手間。
“你的眼睛怎麽了？臉貼去哪了？這幾天你跑哪裏去了？遇到了什麽……”石勇緊靠在門口，他恨不得沖進去一把将對方揪出問個明白，此時他腦中積疊了無數個問題。
室內，小白故意裝作沒有聽見，他擰開了水龍頭，任嘩嘩水流聲在耳旁充斥着……
隔了許久，他才拖着疲憊緩緩從氤氲的霧氣中走出。“那個，”他有點羞澀說道，“有沒止痛藥，傷口還是有點……。”
一旁，石勇冷冷看着，他故意不回應，“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之時，門口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敲門聲。
“臉貼，貼上！”石勇下意識将衣物甩過去，他沒好氣提醒道。
小白忙退回了洗手間，待他貼上那似花似草的臉貼之後，神奇的一幕出現了。他驚喜發現，鏡子裏的自己，眼睛竟又恢複到以往的黑白二色。“原來它是藥物啊……”他腦中幽幽想起，章隊從一開始便要求自己務必每日戴上臉貼，“看來，章隊也……隐瞞了什麽！”他暗聲嘀咕道。
“好了沒有？”門外，石勇不耐煩地敲着門，“磨磨蹭蹭！”
小白倏地推開門，他迎頭撞見了一抹刺眼的紫紅色。此時，一位滿面慈祥，幾多蒼老的高僧正危立在格日爾泰身後，他面露憂容。
“這位是南寺高僧，昨天正好路過我們這，他和柯老師有來往……”格日爾泰一眼看出了他的疑惑，連忙解釋道。
這邊，小白盯着那喇嘛大師看了半晌，腦中思緒淩亂……
“他帶來了這個，”石勇猛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禮數啊！！”他提醒道。說話間，他遞過來一塊似布似紙的東西，黑褐色。
小白猛地反應過來，他不好意思地沖上師弓腰作揖，眼睛卻直瞪着石勇手裏的東西。“這是？”
“人皮。”上師暗聲說着，語氣幾分悲痛。
“什麽？！”石勇和小白聽到這話，差點沒驚跳起來。而格日爾泰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驚悚的回答，他此刻陰沉着臉，為高僧端上一杯茶水。
“事情是這樣的……”大師徐徐說着。
數日前，天色微浮。“啊！！”一位年僅六歲的小喇嘛在朦胧的晨曦中，跌坐在山寺門口不遠處的草叢裏。他腳下附近，出現了一小塊奇怪的唐卡。那唐卡顏色不甚鮮豔，但畫着的卻是一位高僧打坐，他懷裏抱着一個渾身血污的胎兒，那胎兒瞳孔死白，表情猙獰。
他跌跌撞撞跑去找自己的衆師兄們……他們在那塊草叢裏仔細翻找了一會兒，居然發現更多的奇怪唐卡，與之前那塊一樣，顏色呈黑褐色。上面畫着奇怪的圖案，有方頭毒蛇交纏在一起的，有毒蛇繞在人身上的，還有一棵巨大的曼珠沙華花樹……他們将那些碎片的唐卡拼在了一起，居然是一具胎兒的形狀。
“寺裏，我們幾位年紀大的僧人，只看了一眼，就心驚肉跳。”上師此刻一直暗摸着自己的心口，低語道，“那絕不是普通的唐卡，有點像……人皮唐卡！對此，我甚是疑惑，便尋到柯老師，他一向對古文物頗有研究。果然，他看了一眼便斷定，它就是人皮唐卡。”
聽到這，衆人不免震驚住，半晌沒人吭聲。石勇頓了頓，他驚聲道，“人皮唐卡？那種陋習不是早就被禁止了？”
上師搖了搖頭，“我們修的是普渡蒼生，與萬物和善……這種不入流的偏門密宗，早就被本門廢除了！”說完，他端上茶水，抿了一大口，眼裏很是氣憤。
“什麽密宗？人皮？”小白在一旁好奇道，他這會取來一袋餅幹，直塞進自己嘴裏胡亂咀嚼起來。他飛快瞥了那喇嘛一眼，剛剛他所說的那些唐卡，不就是在描述三十多年前，在馬頭琴暗洞裏一堆科學狂熱者幹的荒唐事嗎？！
身旁，石勇豎着眉頭冷瞥了他一眼，這厮是餓死鬼投胎嗎？！他心裏嘀咕着，不過他仍淡定地解釋道，“密宗裏有一些殘酷的現象。在古代，某些喇嘛會将奴隸們四肢釘住，再敲破他們的頭頂，往身體內灌注滾燙的水銀，這樣，人皮和身體就迅速分開了。然後他們再殘忍地将奴隸們身上畫滿唐卡的表皮全剝下來，這個時候，那些奴隸往往還是活着的狀态……”
“什……麽！！”格日爾泰搶先驚嘆道，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唇，手忍不住打顫着。
那邊，小白咀嚼完口中的餅幹，又到處亂翻，他還是很餓，似乎并不在意這種悚人聽聞的事情。
一旁，石勇強忍住胸中怒意，任由他在自己的行李中上下翻找。
“老林不久前打電話說，這個人皮初步檢測一下，似乎死嬰死亡時間就在最近。”格日爾泰忙補充道。
聽到這，石勇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瞅了瞅小白，對方此刻停止了咀嚼，正在若有所思什麽。
“那，能不能……拜托二位去看看？”上師忙插話了一句，他從柯老師那聽聞到這二人身手不凡。連日來，當地警局一頭霧水，而這個傳聞不胫而走，令南寺的名聲蒙受到很大的沖擊影響。
石勇聽聞此，鄭重地點了點頭，他習慣性拽上小白，就往外面趕去。
樓道口，何子都翩翩而來，他一把扯住小白，“我也要去！”
石勇剛要制止，卻被小白搶了先，“嗯，好。”他再也不放心，讓何子都獨自一人到處亂闖了。
車子一路向西行駛，過了大半日，拐進了一個蜿蜒起伏但格外莊嚴肅穆的峽谷裏。兩側岩壁上，用蒙藏漢三種文字，刻滿了佛經或詩詞，時不時，還有一些藏傳佛教壁畫，栩栩如生。錯落有致的大小白塔，落在山谷山坡之上，透着莊重的畫風。途中，陣陣秋風蕭瑟，揚起漫天風塵，落在車窗上，給原始森林多了一層神秘感。
“到了！”石勇生硬提醒道，他冷瞥了身後，那二人此刻如膠似漆一般，何子都緊緊摟着對方的細腰肢，一直往車窗外指指點點，似乎在介紹什麽風景。
小白聞言，立馬掙脫開何子都，不好意思地跳下車，迎面而來是一座座雄偉氣派的廟宇。寺裏的兩位高僧應該提早得知了二人要來的消息，早早立在寺廟前不遠處的草叢裏，靜候他們的到來。
石勇大步向前，他直接跳過客套話，“就是在這裏發現那些唐卡的？”他邊說邊迅速掃視着四周環境，這寺廟依山而建，不遠處，密林幽森。
誰知，他們并沒有直接回應，反而面色驚惶道，“我們的師傅，空塵大師今早不見了！！”
石勇大為震驚，他顫抖着喉結正準備進一步詢問情況，忽然，身後飄來幾道豔麗的绛紅色，“小紮西也不見了！”幾個中年喇嘛疾風而來，驚慌失措道。
“什麽！！”小白此時站在他們身後，驚疑了一聲。“短短半天內，連續失蹤了兩個人？！”他心裏頓時浮出了重重疑雲。
“進去看看？”石勇猛一回頭，眨着眼睛輕問道。
小白沒有直接回應，他的眼線投向那幽森的密林深處，那裏，風聲夾着落葉聲，偶爾飛鳥驚鳴，遠近人跡罕至，看起來幾分詭異。“不了，我想去那裏看看。”他敏銳地捕捉道，那邊隐約冒出了一絲絲白煙。
石勇也不再說什麽，他徑自随一群喇嘛進了寺門。
這下，只剩下小白二人在風中獨處。此時，小白忽地側過臉，他沖何子都狡黠一笑，“跟我去？那裏可能會有吃人的野獸。”
“它們……能比我更愛吃人？”何子都不甘示弱回道，他笑嘻嘻靠近，突然一把纏住對方的脖頸，瘋狂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