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傷口 手真好看

歌聲很喧鬧,房間裏所有人好像都很高興。

但又只是好像。

張丞很快就注意到了祁棠的不對勁兒,他拎着酒瓶子坐過去:“怎麽了?”

祁棠沒說話,眼神還盯着桌上的手機。

張丞看了他一眼,舌尖抵着腮幫子。

這手機是那個妖精的吧?

他也不問了,直接就拿起看。

秦硯的手機一貫不設鎖,他美名其曰有對象的人就得這麽光明正大,好幾年養成的習慣,關系好的這夥人基本都知道。

私下裏看別人手機這事兒,張丞做得毫無心理壓力。

反正他又不是什麽紳士和君子,他大概也只能算是個護短又愛懲戒賤/貨的小人。

直接點進微信Q的對話框,他也沒過于往上翻,就随手扒拉了兩下。

好家夥,這他媽可太好家夥了。

“這你都不跟他發火?祁棠,你他媽可別做包子,讓老子看不起你。”張丞悶了一口酒。

祁棠沒說話,只是從他手裏把手機抽出來,放在了桌上。

張丞有點氣不打一處來,扶着額頭,‘啪嗒’一聲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摔。

整個包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有人連忙關了音樂。

Advertisement

“咋了這是?”

“對啊,好好的,發什麽脾氣。”

張丞一個冷眼橫過去:“那妖精出軌了你們知道不?”

衆人面面相觑,大氣不敢出,半晌後茫然地搖了搖頭。

“咱們這夥人在國外都幾年的交情了,還不至于背着你倆偏袒他,要早知道他出軌,誰會幫他啊。”

“對對,就是。”

張丞點頭:“行,那現在都知道了吧。”

衆人點頭:“得了,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這事兒我們不參與了,祁棠,你跟秦硯自己解決吧。”

“以後秦硯要再求過來,我們誰也不幫,今天擱這兒都說好了哈!”

“行。”張丞坐下。

祁棠在一旁始終很安靜,直到屋裏人都走光了,他才平靜地披上外套準備離開。

這時正好秦硯回來,他看着空了的包間,迷瞪着眼有些不解:“人呢?他們怎麽了?”

張丞懶得搭理,直接跨過他往門邊走去。

剩下的,還得交給祁棠來處理。

“棠棠。”秦硯去拉他袖子,卻被甩開。

祁棠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直接把手機扔過去。

屏幕上正好Q再次發來消息:寶貝兒,怎麽不回我

秦硯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立刻扯住祁棠的袖子:

“棠棠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人就是我學院的一個學長,我就是跟他請教了一點專業知識……”

他感覺自己越說好像越說不清楚,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我跟他什麽都沒有,就是他單方面在追我。”

張丞靠在門邊,冷笑一聲:“得了吧,那聊天記錄可以追溯到一年前,你倆早就開始了吧?”

秦硯渾身都發冷:“不是!我沒有!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我們一直都保持着朋友的距離。”

祁棠神色很淡:“你有沒有明确拒絕過他。”

秦硯愣了下,他想說有。

但對祁棠,他沒辦法撒謊,特別是被那樣一雙深邃又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神注視着。

“沒有……”秦硯頭快埋到胸膛裏去了。

祁棠收回目光:“嗯,在這樣的前提下,你依舊不斷地拜托他在學業上幫你,是嗎。”

秦硯手死死揪着衣角:“……是。”

他想解釋,但每個字都像是刺一般從喉嚨裏生硬地拔出:

“你也知道我的學校要求有多嚴格,那門課有多難……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我畢不了業,本來家裏就窮,我沒多餘的錢來延業。”

祁棠點頭:“嗯。我都懂。”

秦硯松了口氣。

祁棠:“所以我們到此為止吧,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能接受他的伴侶性格上有缺陷,但不能接受人格上有缺陷。

秦硯臉一僵,眼看祁棠提步就要走,他猛地撲了上去。

‘哐當’一聲,秦硯摔倒了,還打翻了桌上好幾個酒瓶,冰涼的啤酒直挺挺地澆在了他身上。

祁棠回頭看了一眼,那張五官溫和的臉始終沒什麽表情。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體貼地給秦硯搭上,還拍了拍秦硯的肩。

這樣的溫柔,這樣的體貼,讓秦硯一下就哭了出來。

他真的是豬油蒙了心,才會覺得祁棠不好,才會在外面跟人不清不楚,可他是真的不喜歡那個學長。

下一刻,祁棠的話就讓他如臨深淵,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祁棠:“以後別找我了,就當我死了。”

就當我死了……死了……

看着祁棠往外走,秦硯怔了下,然後崩潰了。

等出了包間,張丞同祁棠并肩走着,他忍不住想笑。

“你可太損了,最後那一下真的是,絕了。你都沒看到秦硯的表情,我他媽爽死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溫柔的炮火?

殺傷力簡直驚人。

祁棠沒了外套,有些冷,縮了縮脖子。

張丞趕忙把自己的圍巾給他:“你走就走了,你把衣服給他幹嘛,這不還得是自己受罪。”

祁棠:“那衣服,忽然想起是他買的。”

張丞怔了一瞬,恍然大悟。

啧,要不怎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呢,因為君子報仇,蓄力待發,一擊必中。

估計等會兒秦硯回過神,認出了衣服,怕是又要哭好久。

張丞:“我還以為你沒脾氣呢。”

祁棠直視前方:“不是摔瓶子罵人,情緒激動地砸東西,才叫脾氣。”

張丞點頭,确實。

比起那種發洩式的,祁棠更加擅長運用軟刀子。

在你沒察覺時就把刀子插進了你體內,等你想搶救時,卻發現自己五髒六腑都已經被捅爛了。

一個紳士又禮貌的‘脾氣’。

“诶不對,你在內涵我?”張丞斜眼看他。

祁棠挑了下眉。

兩人剛踏出餐廳,祁棠就看到了一個熟人,他腳步頓了下,正要轉身走,那人就叫住了他。

“祁先生。”林安關上車門朝這邊走來。

張丞眼神打量了一翻:“他是誰?”

祁棠:“一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等林安走近了,張丞的眼睛開始放光,他胳膊捅了捅祁棠:

“卧槽,這人長得,是你喜歡的款吧?要不試試追一追?反正你跟秦硯是不可能了。”

祁棠看了他一眼。

張丞:“我說的實話啊,你這性子就是放不開,你不能把自己這麽拘着,趁着還年輕,好好地去談一場戀愛,去瘋一瘋,反正又不虧是吧。”

兩人說話的空擋,林安站到了他們面前。

“真巧啊祁先生。”他語調總帶着一股若有若無的暧昧。

好像什麽話從他嘴裏鑽出來,都像是情話。

張丞抿唇笑,湊近祁棠悄咪咪地說:“诶,這是對你有意思啊。年輕人,要懂得把握機會及時行樂。”

說完他裝模作樣地拿出手機,展示了下演技:“哎喲,我好像有點事兒。”

“這位先生,我朋友就交給你了哈,”他又看了一眼林安的車。

啧,好車:“記得送我朋友回家哦~”

林安勾唇笑:“好。”

張丞這個狗東西,走前還不忘把圍巾從祁棠的脖子上薅下來。

看着面前凍得臉都失了血色的人,林安轉身回車裏拿了一件外套遞給他,連吊牌都沒摘。

“公司的樣衣,先湊合下。”

祁棠接過:“謝謝。”

林安挑着眉,忽然視線落到他手上,那是一道很長的紅痕,還在流着血,像是被什麽利器給 劃傷的。

“要不,我們先進去?外面太冷了。”

祁棠:“好。”

林安又回車裏拿了一個小盒子,兩人這才往餐廳裏走。

本來祁棠是想訂一個包廂的,但林安直接帶着他去了場中央一個類似于酒吧的地方,旁邊還有舞池,舞池裏全是攢動的人頭,那些年輕鮮活的生命,看起來放縱又快樂。

“建議我碰你的手嗎?”林安勾笑着問,順便指了指他的右手,“你受傷了。”

祁棠這才發覺,手背上有一條長長的口子,他腦子裏閃過秦硯摔倒的畫面,看來是那時碰碎了酒瓶給劃的。

當時那個場景,其實他挺生氣的,沒有一個男人在發覺自己被戴了綠帽後,還能冷靜理智。除非沒有動過真心。

他的平靜也只是表面。

所以即便手被劃了這麽一下,竟也沒感覺到疼。

“我自己來。”祁棠垂眸。

林安把小醫療盒推過去,然後懶散地撐起腦袋看他。

左手給右手包紮,總覺得有些無力,祁棠弄了幾下,最後平靜地把醫療盒推回去:“麻煩你一下,謝謝。”

林安狐貍眼彎彎的:“不麻煩。”

他用左手的四指托住祁棠的掌心,大拇指摁在手背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緩緩地摩挲了兩下。

男人的手比他想象中要厚實,光是握着就能感受到那種有力。

林安眯起眼,目光一寸一寸順着那勻稱的手指往上爬。

“祁先生,手真好看。”他客觀地評價,像是在點評一件藝術品。

祁棠不作聲,只垂着眸看他用棉簽一點一點給自己抹藥,動作緩慢又透着一股子難以言說的色氣。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就是日更QVQ

出意外沒更的話,就是寫的時候睡着了,啵啵我的寶子們鴨QWQ

感謝在2021-10-27 20:48:23~2021-10-28 22:39: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染生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