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可逆 所以你要留下來過夜嗎

半晌後,上完藥林安還幫他拿紗布包紮了下,最後用了個不怎麽雅觀的蝴蝶結收場。

祁棠舉起手看了看,着實有些醜了,不過也只能将就下:“謝謝。”

林安眼波流轉:“要喝點酒嗎?”

話是這麽問的,他卻不等祁棠回答就起身去了吧臺,再回來,懷裏多了一些瓶瓶罐罐。

祁棠端坐在原地,看着林安脫下外套,露出裏面的白色襯衫,還有黑色的馬甲。

這套裝束的搭配十分紳士,有點英倫風的感覺,但安在林安身上,硬是被他穿出了一種風情。

林安掀起眼皮,打了個響指,酒吧裏的音樂和燈光都變得柔和起來。

他這才慢條斯理地解開袖口,一點一點挽起袖子,露出線條清麗的小臂。

祁棠目光落在他手上:“這家店是你開的?”

林安笑,拿起桌上的道具開始操作:“是。等我一會兒,給你調點好喝的。”

他一邊動作,一邊用眼神掃着祁棠。

那張櫻紅的薄唇也沒閑着:“祁先生,眼睛真好看。”

略微帶點笑意的語氣。

“鼻子也好看。”

唇齒咬合逐漸纏綿。

“嘴巴,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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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棠雙手十指交叉擱在身前,一瞬不瞬地看着林安:

“酒,灑了。”

林安挑眉勾起一個笑,把注意力又放回手上,搗鼓幾下後,他把調制出來的一杯藍色飲料放在了祁棠面前,打了個響指。

“這位先生,您的酒好了。”

祁棠用沒包紗布的那只手端起,很淺的品嘗了下,清甜的酒味,還有股莫名的香氣。

嘴巴裏還在回味,林安就忽然湊了過來。

他近乎是貼着祁棠的耳朵:“祁棠,沒人告訴過你,在酒吧裏,兩種人的酒不要喝嗎?”

祁棠頭一次聽見林安叫自己的名字,特別是那個‘棠’字,像是從胸膛裏震出來的,帶着點磁性,格外的好聽。

他看着杯子裏的酒:“哪兩種人。”

林安眯了眯眼:“一是陌生人,二是,對你有興趣的人。”

祁棠又喝了一口酒,沒說話,他感覺林安又盯了自己一會兒,然後才退回去,耳畔的熱度消失,驀然間有股冷意。

林安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複雜:“你不怕我下藥?”

沉默了會兒,祁棠把杯子放下才開口,指了指頭頂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有監控。”

林安:“所以呢?”

祁棠雙手合十擱在桌上:“下藥屬于違法行為,如果你真的做了,那不久後我們會在警察局相見。”

林安怔了下,他能感受到,祁棠不是在威脅他,而是在客觀陳述自己應對危機的處理方法。

冷靜,理智,從容不迫,并且絲毫沒有懼怕。

林安覺得有點意思了。

他嘴角一點一點挑起笑:“祁棠,你忘了,這是我的店,監控我随時可以删。”

酒吧的燈光流轉,落在男人五官溫和的臉上,眉眼間那種知性和文雅讓人有點着迷,林安看得目不轉睛,眼裏都是火熱。

祁棠翹了個二郎腿:“那你也忘了,我朋友看着我跟你走的,他的車停在門口,車裏的行車記錄儀會拍下你帶走我的證據。”

“哦~”林安撐着腦袋,饒有興趣地拖了個長音。

然後手一伸,直接把祁棠面前的酒杯端了過來,仰頭一口悶盡,完了還把杯子倒立給他看。

“沒下藥。”

祁棠盯着他看了半晌:“那是我喝過的。”

林安同他對視,還故意舔了下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祁棠感覺口有些幹,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

換了個新的杯子,林安重新給他倒滿然後推過去:“我離開一會兒,別走哦,等我。”

祁棠點了點頭,林安這才放心地走開。

夜逐漸深了,酒吧裏沒之前熱鬧了,舞池裏攢動的人頭少了一大半兒。

祁棠喝着酒,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下,是張丞的消息。

張丞:他送你回家沒

放下酒杯,祁棠敲出一個字發過去:沒。

張丞:???

張丞:那你是,,跟他開房去了……??卧槽

祁棠無語:還在酒吧。

那邊沉默了會兒,頂端的備注也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祁棠:你想說什麽。

此時的張丞正躺在自家的沙發上,吃着小龍蝦喝着啤酒,他琢磨了一會兒,飛快地敲出一行字。

張丞:你倆都喝了酒嗎?那他怎麽送你回家?

祁棠眉心很輕地跳了下,剛才他竟然沒考慮到這個問題。

半晌沒得到回複,張丞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眼珠子一轉,反而興奮了起來。

張丞:要不,你倆去開房吧!

張丞:你看,你喜歡他那一款,他也明顯對你有意思,你倆就趁着機會難得,來一場激情式的戀愛得了。

他邊打字邊拎起桌上的啤酒灌了一口。

主要是祁棠這人吧,總好像把自己放在一個框子裏,認識這麽多年,他從來沒看到過祁棠失态的樣子,更沒看到過他敞開自己去縱情享樂的樣子。

做過最出格的事兒,也就是出櫃了。

但出櫃這他媽的是天然配置吧。

下面那玩意兒就喜歡男的,這是不可逆的。

而且張丞甚至懷疑,祁棠都很有可能是為了逃避家裏的逼婚,為了不去禍害女士,才不得已光明正大的出櫃。

祁棠出軌那年,不光是華國,就連國外,也還是歧視同/性/戀的狀态。

反正,過得挺難的,那時候的秦硯單純可愛,兩人也還算是相配,所以不算太苦。

但現在秦硯沒了啊。

一個相伴了着走過了幾年艱難歲月的人,忽然發現他面目全非,這擱誰誰心裏不難受。

所以張丞要這麽去慫恿祁棠。

他感覺祁棠這人雖然面上是那樣,但其實骨子裏也是帶點叛逆的血性的。

而作為祁棠最好的朋友,他想幫助祁棠去釋放那點血性,讓他活得更加自在。

祁棠:你怎麽知道我喜歡他那款。

張丞哼笑了一聲,把手裏的小龍蝦一口含進嘴裏,抽出手擦了擦來打字。

張丞:咱認識都多少年了,那我喜歡哪款小姑娘你不也門兒清嗎

開玩笑,大學的時候,學校裏多少男男女女對祁棠趨之若鹜?

這老狗逼理會過誰?

祁棠對沒興趣的人,向來都是一棍子把他們心裏那點旖旎的念頭全部敲碎。

不好意思,我們不合适。

抱歉,我們性取向相同。

最後再加一句:請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每次這種場面都看得張丞牙癢癢。

那些他覺得有些傷人的話,但偏生從祁棠的嘴裏說出來就是很溫柔,還帶了那麽點‘為他人着想’的體貼。

但今天的遇到的這個林安,在張丞試圖把祁棠甩給林安時,祁棠竟然沒有一句拒絕的話。

如果他對林安不感興趣,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祁棠:……他,至少臉是我喜歡的那款。

看着屏幕上那行字,張丞嫌棄地‘咦’了一聲。

這世界果然還是那個逼/樣,根本就沒有完人。

比如這麽好的祁棠,但其實他是個顏控……

是個顏控……顏控……

張丞打字:不跟你多說了,小爺只能告訴你,人生得意須盡歡,及時行樂。

他砸吧了下嘴,嘆了口氣又打字。

張丞:反正,你要覺得他好,你就跟他發展感情,後面不合适,分了就是。別顧慮太多,娘們唧唧的。

祁棠放下手機,盯着林安喝過的酒杯,盯了半晌。

直到林安靠近也沒察覺。

“我忽然想起,”林安伸出手在他眼前一晃,“我們都喝酒了,不能駕駛。”

酒吧裏人走得差不多了,燈光也關了一些,昏暗的視線裏,林安那張臉似乎更加有蠱惑性。

祁棠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林安把桌上的杯子收了收:“樓上有休息的房間,我們,可以湊合一晚。”

他故意勾笑,語氣暧昧,眼波流轉間,指尖探出去勾了一下祁棠手上紗布的蝴蝶結。

随之而來的是沉默。

林安又說:“這個時間段出去也打不到車……”

話到半句,他忽然狐貍眼彎了彎,猛然湊近祁棠,漆黑的瞳孔裏面光斑點點,仿佛燃燒着一團火:

“你怕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麽?”

他毫不掩飾自己對祁棠的渴望。

兩人呼吸交纏在一起,分明沒有一點肢體接觸,卻總覺得有股暧昧在逐漸發酵,還有一股莫名的欲望在緩慢地瓦解人的理智。

祁棠喉嚨動了下:“我大學是武術部部長,這些年一直有堅持健身。”

好無厘頭的一句,林安忍不住笑了下:“所以呢。”

祁棠:“所以你打不過我。”

就算想做什麽也不可能。

他往後退了幾寸,同林安拉開距離,眼神掃視了林安幾下:

“不管是從身量上,還是力量上,你都沒有贏我的可能。”

林安挑着眉頭笑:“嗯。”

說得對。

“所以你要留下來跟我過夜嗎?”他特意咬重‘過夜’那兩個字。

分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從林安嘴裏一說出來,就完全變了味兒,充滿了某種暗示。

他眯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溫朗的眉眼讓他很想用指尖去臨摹。

作者有話要說:

過夜!必須過夜!馬上就給我過夜!

給張丞頒獎:全書最佳助攻

來晚啦來晚啦,這是一個碼字很慢很慢很慢的作者QAQ

啵啵我的寶子們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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