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朋友 只親一下

祁棠盯着林安緊閉的雙眸,鬼使神差地又伸出食指,開始輕輕描摹那雙狐貍眼。

這是他一直想做的。

每次林安挑着這雙狐貍眼勾他,他就想這麽做。

怎麽會有人就生了這麽一雙集狡黠、色氣和純欲為一體的含情眼呢?

指尖下的溫度很暖,祁棠眯起眸子,看得有些入神。

林安的眼睑卻忽然顫了顫,祁棠慌忙收回手。

他正要翻身下去,林安卻先醒了。

狐貍眼睜開的那一瞬,帶着混沌的朦胧感,這是剛睡醒的人才會有的眼神。

但林安的反應卻極快,他一把鉗住祁棠的腰身,直勾勾地同祁棠對視。

半晌,嘶啞厚重的嗓音響起:“你在幹什麽。”

不是責問,而是一種略帶笑意的調侃。

林安甚至擡起一只胳膊墊在腦後,饒有趣味地看着身上的人。

偷摸被抓住,祁棠耳朵有點紅,但面上卻十分鎮定。

“沒,就随便看看。”

祁棠覺得這事兒他不算理虧,平時林安沒少用他的狐貍眼在自己身上掃蕩和耍流氓,他今天就當是還回去,扯平了。

“哦~”林安挑眉,刻意拉長了尾音。

Advertisement

然後他慢慢坐起身,臉湊得離祁棠越來越近。

暧昧的氣氛在發酵,勾得人心癢癢。

兩人的心跳都在加快,他們能清晰地聽到從對方胸膛裏傳來的擂鼓,膠着的目光像是一點就要燃。

就在祁棠以為這人會親上來時,林安忽然一把放開了他,然後單手撐着額頭,捂住了臉。

艙內陷入了寂靜。

半晌後,林安才說:“如果我剛才沒忍住,親了你,會怎麽樣。”

他是想親上去的,他很少有這種強烈地想要另一個人的沖動。

但最後那一刻,林安的理智占據了上風。

他知道祁棠跟他以前養過的小玩意兒不一樣,如果沒得到準許就做出這種舉動,一是總覺得這對祁棠是一種亵渎,二是怕祁棠萬一對他反感……

總之,就很要命,他活了将近三十年,頭一次這麽面面俱到地去考慮另一個人的感受。

祁棠眸色暗沉了些。

如果剛才林安真的親過來……

“不知道。”這是他給出的最中肯的答案。

對于沒發生的事,祁棠不喜歡再去延伸和設想,因為沒發生,就是沒發生。

他一貫做的,就是把已發生的事處理得漂亮妥當。

這也是一個紳士的哲學——不想太多,從容優雅地活在當下。

林安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他勾起唇角搖了搖頭。

“走吧,吃點東西,然後去接狗崽崽。”

他率先起身往外走,祁棠緊跟在他身後。

只不過這次出了門,林安沒再厚臉皮地硬要把自己的手塞進祁棠兜裏。

祁棠有點捉摸不透,于是他盯着林安的手看了一路。

“很累嗎。”他問。

林安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剛才睡着的事,笑着回:

“累啊。昨天公司臨時有事,忙到淩晨四點才睡,今早惦記着跟你的約定,七點就起了。”

祁棠沒說話。

他知道經營一家公司會很苦很累,本以為到了林安這個境地就輕松了,卻沒想到林安的日子過得比他想象中更苦更累。

“所以抱歉,剛才真的是無意識就睡着了。”林安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祁棠:“下次這種情況,提前跟我說,我們可以把約定時間推後。”

林安看向他,眼底忍不住有笑意。

“好啊,下次一定。”

兩人随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回了寵物診所,狗崽崽剛好打完疫苗,整個人恹恹地趴在那裏。

出了診所後,兩人似乎沒理由再繼續待在一起了。

林安又說:“我給崽崽搭了個窩,你要來看嗎?”

祁棠點頭:“好。”

開車回了林安的酒吧,時隔這麽久,店內已經重新裝修完畢,風格大膽奔放,跟以前有很大不同。

林安一邊領着他往樓上走,一邊說:“今天是開業第一天,除了我和裝修工人,你是進店的第一個人。”

祁棠目光四處打量:“很榮幸。”

林安打開門,之前祁棠來過夜時住的那個房間,已經被重新裝修了一番,現在擺放着狗崽崽的窩和各種玩具。

“今晚,會有一場開業派對,你留下來參加好嗎。”林安回過身,勾起笑。

祁棠本不是喜歡那種場面的人,但莫名地,他答應了:“好。”

林安笑意更深了,他走過去蹲下身,把狗崽崽放回窩裏。

“這小東西個子雖小,但卻喜歡亂爬亂跑,我都不敢把它放出這間屋,怕鑽進哪裏找不到。”

男人的聲音很柔很低,此時正背對着祁棠蹲在那裏碎碎念,燈光勾勒出的側臉十分俊美。

祁棠眼底的光柔了很多,他走過去,站在林安身旁。

“可以給它買個鈴铛,戴在脖子上,這樣就不怕找不到了。”

目光垂下,能看到林安清麗好看的脖頸線,優雅又漂亮,祁棠眯起了眼。

林安手摸着狗崽崽的下巴逗樂:“行,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他手一伸,直接拎起小東西的後脖頸放自己懷裏:“聽到沒有啊,爹給你買個鈴铛,你乖點不亂跑,爹就放你出這個房間。”

祁棠唇角忍不住勾起笑:“你為什麽要自稱它爹。”

林安頭也沒擡:“因為啊,自從有了這個小東西,我就像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略帶點幽怨的語氣,卻是用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

看着面前這溫馨的一幕,祁棠的心軟成一片。

他不自覺地蹲下身,伸手去摸林安懷裏的狗崽崽:“你爹他很累了,所以你要乖一點。”

狗崽崽很乖地蹭了蹭他的手,似乎在表示同意。

林安眼神閃爍了下,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

“你也是它的老父親,為了區別,我是它爹,你是它爸。”

祁棠挑眉,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他有點貪戀這種日常又平靜的溫馨,這是他在原生家庭從來沒體會過的,但林安莫名給了他這種感覺。

兩人逗着狗,一下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晚上來臨後,店裏便陸陸續續地進了很多客人。

林安領着祁棠下樓:

“都是我朋友,他們比較粗俗,玩兒得很開,也沒什麽底線。如果什麽地方讓你不舒服了,跟我說,我收拾這幫人。”

祁棠紳士一笑:“不至于。都是來祝賀的,沒必要這麽掃大家的興。”

林安也笑,回頭勾着狐貍眼一瞬不瞬地看他:“可我比較在乎你的興致。”

丢下這麽一句話,林安便先走了,祁棠眯了眯眼,跟了上去。

音樂,燈光,美酒,欲望。

很快,所有人都開始玩兒得嗨了,酒吧裏到處都是晃動的身體。

林安一開始還能顧着他,後來就顧不上了。

祁棠選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着。

這個位置視野很好,能将林安那塊兒看得一清二楚。

祁棠優雅地翹起二郎腿,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手裏端着一杯紅酒搖晃。

不遠處,林安被一群人環繞,他長腿擱在茶幾上,正放肆地抽着煙,整個人被朦胧的白霧籠罩,又欲又漂亮。

時不時還能聽到他們拼酒的聲音,夾雜着粗俗的髒話。

林安的領帶已經散了,扣子也歪歪扭扭的,原本細碎乖巧的額發被他修長的手一捋,變得淩亂又痞氣。

祁棠眸色深了些,這樣的林安,他從未見識過。

如果說他之前認識的林安是灰色偏白,那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深黑,黑得帶有致命的蠱惑性。

就像一朵染了血的玫瑰,妖冶又美麗,還帶着危險。

但卻更加讓人難以抗拒。

祁棠放下酒杯,心頭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了上來。

等他再擡頭,林安的身旁忽然坐了一個人,那是個很漂亮的男生,眉眼間跟他有些像。

再看他周圍那些人,懷裏都摟着女伴或者男伴,明目張膽地做着私密又讓人臉紅心跳的事兒。

林安同那個男生的姿勢也很暧昧,但距離太遠,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麽。

不過這種氛圍下,在說什麽做什麽,已經很顯然了。

祁棠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哥,之前你不讓我給你找跟祁野長得像的小男生嗎,這不我他媽運氣好給撈着一個,送你玩兒。”一個流裏流氣的痞子說。

林安下巴一擡,斜着眸子睨身旁的男生,那種氣場,震得男生看也不敢看他。

“滾。”

“啊?”痞子心下一咯噔,有點摸不清頭腦。

他捉摸着是不是這個不如之前的主動,所以林安不喜歡?于是痞子飛快地給那個男生使了個眼色。

男生只能硬着頭皮主動些,巴巴地伸出手想搭上林安的肩。

卻被一個刀子般淩厲的眼神制止了。

“滾,別拿你的手碰我。”林安眯眼。

男生吓得又縮了回去。

周圍的也都是個人精,看這氣氛都幫忙打圓場:“喝酒喝酒,慶祝開業!”

林安剛端起酒杯,一個人影忽然站在他跟前。

祁棠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神很淡漠。

“我先走了,跟你說一聲。”

林安怔了下,酒精讓他的大腦反應慢了些,等回過神來,祁棠已經轉身走了。

他站起身,有點煩躁地皺眉。

本來他是煙瘾犯了,怕祁棠不喜歡,所以在這邊待着抽會兒,打算抽完了就過去的,卻沒想到祁棠忽然要走。

到底是他媽哪兒不對?

林安舌尖抵着腮幫子,臉冷得吓人。

他掃視了周圍一圈兒,看着身旁這群狐朋狗友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地倒在沙發裏,做着限制級的事情,林安恍然大悟。

“都他媽給老子起來。”他聲音很平靜,但卻有種莫名的威懾力。

衆人臉上還泛着紅潮,紛紛坐起拉了拉衣服:“咋了哥。”

林安搓了搓臉,眼裏布滿了血絲。

昨晚他只睡了三四個小時,白天又陪着祁棠玩兒,精神和身體都已經疲憊到了極限。

“以後,誰他媽來我的店裏,再當着我的面搞,”林安下巴一擡,“別怪我不客氣。”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這樣,分明這樣的事大家以前當着他的面也做過不少。

但對林安,所有人心裏多少都帶着點敬意,嘴裏便應和着:

“哥,你不喜歡,我們就不做了,犯不着這麽大火氣哈,消消氣兒。”

林安擡頭,祁棠的身影已經到了門口。

他咬咬牙,把嘴裏的煙杆一吐,抓起外套就沖了出去。

祁棠還沒走出酒吧,在走廊上就被一雙手猛地一拉,給扯進了旁邊的一個倉庫。

倉庫裏沒開燈,很黑,但窗外的月色很晴朗,明晃晃地鋪陳了一地,讓他勉強看清了眼前人的臉。

林安渾身酒氣,夾雜着淡淡的煙味兒。

他把祁棠抵在牆上,他能看到祁棠的眼神很冷。

兩人對峙了片刻,林安忽然一頭栽在祁棠的肩上。

“為什麽要走啊,我不是告訴過你,哪裏讓你不舒服了告訴我,我收拾那幫人嗎。”

七分委屈,三分怨氣的語氣,因為喝了酒,還帶着點鼻音,軟軟糯糯的聲音鑽進耳朵,撓人得很。

祁棠眼神軟了些,他盯着林安纖細漂亮的後脖頸,還有那個歪可愛的的發旋兒,半晌沒說話。

林安頭蹭了蹭他的肩,委委屈屈地說:

“我知道剛才的場面很亂,我應該早點制止的,不該讓那些東西髒了你的眼睛。”

“對不起,因為我很小就接手了家裏的公司,很早就混這個圈子,所以對這些場面我已經看得有些麻木,卻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祁棠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他垂眸沉默半晌,才說:

“那你呢,你剛才在幹嘛。”

林安怔了下,似乎在回想。

“我喝了點酒,煙瘾犯了,抽了根煙。”他聲音很緩,斷斷續續地說着,“然後他們丢了個男生給我……”

話到這裏,林安心裏一咯噔。

對啊,他怎麽遲鈍成這個樣子!

那種場面和氛圍下,即便他什麽也沒做,但別人看來,他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員。

人的自動歸類思想真的很可怕,就像你不會覺得一包垃圾裏會有什麽好東西。

林安擡頭,眨了眨眼,委屈又老實地說:

“我、我什麽也沒做,真的,碰都沒碰別人一下。”

祁棠仍是那個眼神看着他,平靜無波。

安靜,卻莫名地讓林安害怕。

他見識過祁棠處理前男友的事,那樣的一個人,眼裏是絕對容不得沙子的。

“你信我。”林安聲音有些不自信。

喝完酒他總感覺自己腦子的思考能力有些不夠了,現在的他,應付不了祁棠,也猜不到祁棠的心思。

那,就真誠一點,賭一把。

他能感覺到,這些天相處下來,祁棠對他是有好感的。

林安喉嚨動了動,扯了下亂成一團的領帶:

“我不知道該怎麽讓你信我,但,祁棠,我很喜歡你。”

面前的人垂着眸子,讓人看不到他眼底的色彩和情緒。

林安有點自暴自棄,他索性把人壓在牆上,狐貍眼一挑:

“你會問我這個問題,就是你也喜歡我對不對。你在吃醋。”

“都這樣了,還不承認喜歡我?”

已經半晌沒反應的人,忽然擡起了眼,祁棠定定地看着他。

林安眸子亮了下,他繼續說:

“剛才的事我沒辦法解釋清楚,不過樓上有監控,如果你願意,現在我就去調出來給你看。”

祁棠還是沒說話,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睛緩緩眯起。

林安感覺有些無力,他眼眶紅成一片,頭蹭了蹭祁棠的肩窩,又擡起來巴巴地看着他。

“你要是讨厭了……也說個話好嗎,讓我知道你是不是厭惡我了。”

他語氣可憐,讓人心疼。

祁棠眼裏的神色終于松動。

他承認,他就是吃醋,那個場面本來也不是特別罕見,國外待了幾年,什麽沒見過。

但當祁棠看到主人公換成了林安,他心裏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又酸又澀,還夾雜着控制不住的怒意。

所以他得走,他得離開。

再晚點,他會控制不住自己。

失控這個詞,不适合他。

祁棠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态,就像是想要去摘一朵垃圾山上的玫瑰,但又怕玫瑰帶毒。

但他又覺得,自己似乎就是因為這朵玫瑰有毒,才更加想要得到他。

面前的人,煩躁,不安,落寞,失望,各種紛雜的情緒,他能感受到。

這樣子的林安,祁棠也沒見過。

他心軟成一片,伸手扣住林安的下巴,輕輕一擡,逼迫他正視自己。

那雙狐貍眼此刻沒了狡黠,沒了笑意,但亮晶晶的,閃動着純粹,這是一個人暴露自己弱點時獨有的眼神。

祁棠眯起眼同他對視:“你沒必要同我解釋,因為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林安心莫名地開始慌張。

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後悔自己貪杯,酒精讓他的神經和思維都不再靈敏,他不能像往常一樣迅速地猜到祁棠的心思。

就在他潰不成軍時,一個吻落了下來。

輕柔,飄渺,一觸及分,禮貌又紳士,像是被風吻了一下。

但林安的心髒卻猛地一縮,然後狂跳不止。

他喉嚨幹澀,整個人變得有些僵硬,木然地看着祁棠。

後者眼裏神色溫柔,指尖一下一下撩撥着林安的耳發:

“現在我們有關系了。男朋友,我希望你解釋下你剛才幹了什麽。”

林安逐漸回過神,還有點不可置信:“你、你親我?”

祁棠挑眉:“嗯。怕你不适應,所以只親一下,慢慢來。”

啊,好溫柔。

林安感覺腦子裏炸開了煙花。

下一刻,他直接一扯領帶,摟住祁棠的脖子就深吻了回去。

渴極了一般,濕軟的小舌不斷在對方的嘴裏掃蕩、搜刮,互相糾纏,黏密的水漬聲刺激着耳膜。

林安的胳膊越收越緊,他感覺思維的靈敏度沒回來,但觸覺神經的靈敏度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雖晚但到,還是大長章QVQ(自信叉腰.jpg)

這章琢磨了好久,我感覺我個人的期待是達到了,不知道有沒有寫出寶子們的期待QWQ

要開始甜甜甜啦~

啵啵寶子們QVQ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