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很開心見到莫霄?
博安幾乎是用一言難盡的表情望着車後座的男人。
為什麽會有人覺得遇見前老板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哦,他忘記了,後座的男人估計這輩子都是當老板的命,理解不了也很正常。
博安用腦袋磕了一下玻璃,嘴巴閉了起來。
莫廣神色不明,盯着博安的後腦勺冷哼了一聲,
車窗玻璃這時忽然被敲響,将車窗搖下來後,莫廣望向窗外,才發現是穿得人模人樣的秦宇,正詫異挑眉朝他道:“你怎麽來了?”
秦宇知道莫廣極少會參加這種私人性質的宴會,用莫廣原話來說,就是怕碰到什麽晦氣玩意。
當然,晦氣玩意指的是莫霄。
莫廣還沒說話,就見到秦宇眼睛一亮,穿着白色西裝,看上去騷包得不行的男人邁開了腿,直接去到了副駕駛的車窗上,朝着博安笑眯眯道:“喲,還帶了小金毛。”
他果真像是對博安有幾分興趣,興致勃勃逗着博安道:“小金毛,你前幾天怎麽……”
秦宇話還沒有說話,緩緩升起的車窗玻璃就将他的聲音隔絕起來,讓他只能對着車玻璃大眼瞪小眼。
莫廣冷漠着臉,将手從車玻璃的按鈕上放了下來。
秦宇啧了幾聲,只當是莫廣不大樂意自己身邊人對莫霄的人露出好臉色。于是在莫廣一行人下車時,他朝着博安抛了幾個眼神,看上去擠眉弄眼的。
博安:“……”
這哥們是不是覺得自己做得很隐蔽?
他默默地朝着自家老板的位置移了移,試圖用挨得近一點來表示自己的清白。
等到莫廣不經意一瞥時,才發現博安都快湊到他身邊,跟他肩挨着肩,見他望過來,還朝他腼腆地笑了笑。
莫廣:“……”
宴會大廳設在二樓,大廳的水晶燈璀璨明亮,流淌着優雅的古典樂,來往的人衣香鬓影,在觥籌交錯間輕聲細語。
秦宇拿着香槟,一路笑着跟熟悉的人點頭致意打招呼,然後走到角落,望着沙發上的男人挑眉道:“所以你今晚是來給莫霄找麻煩的?”
沙發上的男人神色冷漠,被西裝褲包裹的長腿搭在了起來,他單手搭在沙發扶手上,腕間昂貴的腕表泛着冷芒。
聽了秦宇的話,莫廣嗤笑了一聲,他哪是來給莫霄找麻煩的。
他媽的,他是來給莫霄送人的。
想到這裏,莫廣望向宴會某個位置,看見博安在璀璨的水晶燈下,站得跟棵小白楊一樣,一頭淺金發色看上去格外柔軟蓬松。
這副模樣跟前幾年,他第一次見到博安時,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莫廣神色有些晦澀,眉眼沉郁了下來,想到了他第一次見到博安的樣子。
好幾年前,他跟莫霄之間的矛盾激烈到了幾乎不可調和的地步,在他極度厭惡莫霄的情況下,莫霄選擇了搬出莫家老宅,只在一些重要節日回來,象征性吃一頓飯。
那天是中秋,莫廣知道莫霄一定會回來吃飯,于是他在面前硬生生等到了十點多,才背着斜挎包從拳館回到莫宅。
那天的莫宅很少傭人,靜悄悄的,大廳的燈也只亮了幾盞,燈光柔和昏暗。
大廳沙發上有個淺金發色的青年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蜷縮着,渾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白襯衫,露出白得晃眼的大片皮膚。
那件白襯衫很寬大,一看就不是本人的,但是再寬大,也只堪堪遮住了大腿上部分。在下擺堆疊的皺褶中,修長筆直的小腿在燈光下呈現出瑩潤的色澤。
也就是在柔和昏暗的燈光下,莫廣很清楚地看到了沙發上沉睡的青年手腕腳踝上有着深深束縛帶勒出來的青紫痕跡。
九月的風帶着涼意,劇烈運動完的莫廣額發裹滿水汽,帶着潮澤,他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汗津津的背脊驟然被涼風吹得汗毛抖立起來。
在拳館沒能完全宣洩最原始的侵略性荷爾蒙,在這個最年輕的年紀,此時此刻仿佛是水珠墜入油鍋,迸濺般地磅礴躁動了起來。
但是沒過多久,站在原地的莫廣就聽到了外頭傳來車子駛入老宅的動靜,不知怎麽,他下意識快步朝着樓上走去。
幾分鐘後,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走進了大廳,容貌深刻俊美,整個人氣質閑适穩重。
男人看到沙發上的青年,下意識笑了笑,然後單膝半蹲在沙發旁,伸手熟練地揉了揉青年的後頸。
揉着青年的後頸等待了幾秒後,男人才脫下黑色大衣,将青年裹好,俯身将人抱了起來朝着外面走去。
這才是他見博安的第一面。
莫霄将人放在自己身邊秘密養了好幾年,幾乎沒有人能夠查到博安的存在,到了如今才将人拿了出來,放在他身邊做保镖。
沙發上的莫廣收回眼神,一臉冷若冰霜。
忽然,秦宇撞了撞他肩膀,壓低聲音道:“莫霄來了。”
莫廣眼皮子都沒朝着宴會的中心望去,像是沒聽見一樣。
宴會的中心那處熱鬧了起來,穿着鉛灰色西裝的男人身材挺拔,單手端着香槟,眉骨飽滿,鼻梁挺直,唇邊噙着一抹笑,整個人周身氣質成熟,面容硬朗俊美。
他微笑着朝着面前人點頭示意,眼神深邃,嗓音低沉醇厚,舉手投足間帶着被歲月打磨過的成熟魅力,極其打動人。
莫廣起身,秦宇随着他的動作擡頭啧道:“你真要去找他麻煩?”
莫廣瞥了他一眼道:“我去避開晦氣玩意不行?”
秦宇放下心來道:“去吧,放心,你那晦氣玩意一時半會還走不了,晚點你再回來。”
莫廣沒說話,只朝着宴會另一側走去,避開了來來往往的人。
他走出門廳,長廊鋪着紅毯,人漸漸少了起來,等走到拐角的洗手間,幾乎安靜得沒有任何人。
莫廣推開一間衛生間,剛合上門,就聽到了兩道腳步聲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洗手間。
一道帶着點輕佻的嗓音在空曠的洗手間響起:“你也是吧?”
“不用裝了,我都看出來了。”
另一個人完全沉默,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有擰開水龍頭的嘩嘩水聲。
那個輕佻的嗓音卻興奮道:“我們都是一個圈子的,在同類面前不用裝的。”
“你認主了?”
“你是什麽?脫個衣服看看?”
莫廣皺起眉頭,不想聽活春宮的他想推開門,卻在下一秒硬生生頓住了手。
他聽到一道無比熟悉的嗓音清晰地回響在空曠洗手間:“脫你媽。”
博安?
緊接着,一道巨響,像是誰的骨頭被重重磕在了大理石洗手臺上,他聽到一貫笑得讨喜的博安嗓音冷冷道:“把你的舌頭收回去。”
“不然老子就把它給剁了。”
舌頭?
這兩個人什麽時候伸的舌頭?
莫廣下意識想推開門,但是卻又硬生生忍了下來,在隔間裏眉頭皺得死緊。
廁所隔間外頭,博安摁着一個黑發男人,男人雙目瞪得很大,泛着不正常的黃色,頸脖上帶着詭異的綠色花紋,他舌頭像某種蛙類一般伸得老長,被博安繞了好幾圈拽在手心裏。
聽到博安的話後,男人委屈地發出了一聲響亮地“呱”,示意博安先放開他的舌頭。
博安聽到那聲響亮地“呱”後,嫌棄地松開了纏滿粘液的舌頭道:“你他媽雄的?”
男人心疼地捋了捋自己長長的舌頭,然後一吸溜就把長長的舌頭給收了回去,老老實實道:“呱。”
博安:“……”
他踹了面前人一腳,黑着臉道:“你他媽呱個屁啊。”
他跟他又不是一個種族的,怎麽可能聽得懂。
男人被踹了一腳,也不敢吭聲,只敢小心翼翼道:“對。”
博安擰開水龍頭,沖洗着手嫌棄:“趕緊滾。”
男人話也不敢多說,生怕自己的舌頭給剁掉,立即就蹦跶掉了。
是真蹦跶,跟青蛙一樣,蹲地上輕巧一躍,直接蹦到衛生間的窗上,敏捷地滾走了。
一擡頭就看見男人屁股撅起來的博安:“……”
他有些頭疼,真他媽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這一類人中會有這一玩意。
他不是正常人。
或者說像他們這一類的人,都不是正常人,而是一所地下非法基因融合生物實驗室的産物。
這所地下生物實驗室,違法研究動物基因與人類基因融合已經研究了二十多年,擁有一批成熟的實驗品。
這些成功融合基因的成熟實驗品擁有人類出色的樣貌,也因為融合了獸類基因,所以也擁有非人類強悍發的實力,這批實驗品被稱為生化人。
這批生化人經過漫長的馴化折磨,本該成為地下黑市中一柄極其鋒利的刀刃,但因為幾年前那所生物實驗室發生一場極其駭人的爆炸,才被解放出來。
被解放出來的生化人,有些人選擇認主,跟随某一類巨頭獲得庇佑,有些人選擇自由,在不違背社會條例下自由生活。
博安關上水龍頭,感覺這手上似乎還有着黏糊糊的觸感,他罵罵咧咧,想不明白當初那群腦子有病的瘋子,為什麽他媽地去融合青蛙基因。
是要這類生化人伸舌頭旋轉一百八十度加個大轉彎把人絞死嗎?
博安認認真真地将手烘幹了好幾遍,才走出洗手間的門。
洗手間又恢複寂靜。
隔間裏,莫廣一動不動,神色莫測,
一個圈子裏的同類?
什麽圈子要認主?還要脫衣服來看才能确定?
聯想到他第一次見到博安,渾身只有一件白襯衫的博安手腕腳踝上深深的束縛青紫痕跡,蜷縮在沙發的樣子。
再聯想到莫霄那衣冠禽獸的樣子和某些腌臜事情,一個念頭逐漸浮上了莫廣心頭。
莫霄那晦氣玩意騙人玩字母圈?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一般都是晚上更新辣(扭扭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