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見她眉頭舒展開來後, 寧谵便知道她心意已定,稍稍側開身子, 不再阻擋着李丹聖了。

“那便敢情前輩賜教了!”雖然不能真拜對方為師,白卿衣還是對着李丹聖老老實實地行了一個弟子禮。

“呵呵, 這樣好啊,這樣多好啊!”這時候,煉丹坊坊主長孫健腆着肚子樂呵呵地走上來,笑眯眯地道, “李丹聖,若不嫌棄,不如與我等一同回萬靈宗, 在我們萬靈宗多住一陣子, 也好教導教導這些小輩們。”

長孫健心裏樂開了花, 沒想到, 參加一次丹峰會, 竟然能撿一個丹聖回去。真是賺到了!

李丹聖卻微微蹙眉, 眼裏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很是猶豫。寧谵卻向前一步,用一種無比堅定, 充滿了莫名力量的聲音說道:“丹聖不必擔心, 一切自有我等。”

“!”李丹聖猛地睜大了眼睛, 不由得再次注意這名玄衣青年。

青年一身冷冽之氣, 年齡不大,但卻已經步入元嬰期, 實乃世間少有的天才!更讓人覺得驚訝的是,這青年不知為何,像是能洞悉他所有隐藏的心思,而且給他一種莫名的敬畏感。

這份敬畏,就如同他對那可怕的天道的敬畏……

這着實讓李丹聖感到古怪!

玉劍峰寧谵?寧谵之徒白卿衣?這對師徒……真讓人好奇他們的來歷。

或許,他的确應當在他們身邊多觀察些日子。

李丹聖微微颌首,輕輕撫摸自己的白須,向寧谵點了點頭,欣然接受了長孫坊主的邀請。

次日,丹峰會便算是收了尾,各大勢力的弟子們無不遺憾離場。然而萬靈宗這邊,卻是滿載而歸!

秦家家主派護衛親自将李丹聖送到了萬靈宗的飛舟上,就在衆人告辭之際,秦關忽然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喊住了白卿衣:“喂!”

白卿衣回過頭,就看見少年露出了一對可愛的小酒窩。

“謝謝你!”秦關這一次顯得十分真誠,眼裏也少了幾分戾氣,他的樣貌也變得俊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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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衣微微有點驚訝,沒想到這位鬼蜮聖子竟然也是個美少年!還是那種,一定深得各種老奶奶歡心的乖孫模樣……讓人很想上去揉上兩把。

“不要謝我,” 白老奶奶按捺住了自己那只蠢蠢欲動的手,裝作世外高人一般淡淡地道,仿佛那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若你能永不放棄心中的正義……那我便答應你,定會煉制出續靈丹。”

“好!”秦關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麽,從懷裏摸出了一塊玉佩來,想要遞給白卿衣,“這個送……”

然而東西還沒到白卿衣手裏,便被一只白皙的大手半路截了胡。

“秦家玉佩……”寧谵眉毛一擡,冷冷地掃了秦關一眼,把白卿衣護在了自己身後,“無功不受祿,這麽貴重之物……你且留着吧,待丹成那一日,我們自會找你讨要好處。”

“可是……”

秦關還想再對白卿衣說些什麽,寧谵已經推着白卿衣,催着她上船了。

看着萬靈宗的飛舟緩緩飛起,秦關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玉佩,目光一直跟随在飛舟身後。

萬靈宗……白卿衣……萬靈宗……白卿衣!

他深深地記下了這個名字!

巨大的飛舟緩緩升起,升空之後,弟子們總算不用再繃緊神經,于是紛紛上了甲板,欣賞起四周的美景。

最初還能見着青山綠水,在腳下薄薄一層的雲霧下,顯得那麽朦胧。

沒多久便只能看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雲海逐浪,宛如仙境。

旭日仿佛近在眼前,暖暖地播灑着金芒,燒紅了天邊,也映紅了飛舟船頭幾位美人嬌俏的臉頰。

紅衣的古悅神采奕奕、顧盼生姿;藍衣的胡冰玉曲線玲珑、身姿卓絕。然而,這兩人之間,卻夾着一個圓圓的小胖丫,着實有點破壞了構圖的美感。

但是那白衣的小胖丫五官長得卻很好,像是用刻刀刻畫出來的一般,雙目炯炯,暗含秋波,似乎格外引人注目。

沒有人知道,解決了丹峰會這件心頭大事,白卿衣心頭輕松了不少,心情自然不同于往日。因此她一不小心就放飛了自我,不經意地流露出了真情實意,表情中自然帶着一絲成熟女子才有的韻味。

寧谵與李丹聖站在飛舟二層的廊道上,都不約而同地把視線聚焦在了白卿衣的身上。

“這小丫頭……可真是個煉丹的好苗子啊!”李丹聖摸着自己的胡須,一邊贊嘆,一邊偷偷瞄着身旁的寧谵,“可恕老夫眼拙,老夫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麽練劍的天賦……”

“……”寧谵聞言,面無表情,卻稍稍握緊了自己的佩劍把手,目光沉沉地盯着前方的白卿衣。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小丫頭想要修煉丹道……”李丹聖笑眯眯地看着寧谵,活像一只老狐貍,“可不可以……”

“李丹聖還是先把自己的那些事兒處理好吧!”寧谵側過臉看向李丹聖,面色傲然。

只要白卿衣一天沒松口要轉而去煉丹,他倒要看看誰敢和他搶媳婦兒?

另外,媳婦兒今天真漂亮……(*/ω\*)

“咳咳……”聽了寧谵的話,李丹聖的臉色頓時一變,有些心虛地低聲問道,“你……知道了?”

“煉丹成聖便能窺探天道,相信李丹聖應當看得比我更明白些。”寧谵的雙眼不離白卿衣,神色卻很是淡漠,“這鬼泣藤只長于鬼蜮,送到秦家手裏,裏面竟然藏着寒冰怨屍蟲,還能瞞得過秦家家主……只怕,鬼蜮那幫子人是成心不想秦家那位少爺修煉。那續靈丹天下唯有您這裏有丹方,哪怕您激流勇進,宣布不再煉丹,可鬼蜮之人怕是不會相信。”

聽到這番分析,李丹聖的臉色更加蒼白,汗珠子從額頭上一滴一滴的泌出,滴落在了木板上。

“寧峰主若是覺得我會為萬靈宗帶來麻煩的話,不如就此別過。”李丹聖鼓足了勇氣說道。

“晚了!”寧谵一擺手,随後又将手緩緩放在了自己的佩劍上,“不過,丹聖且放心,有我在,定不會讓你出事!”

說罷,他緩緩地将佩劍從劍鞘中拔出,一道寒光冷冷地射向了遠處,不遠的空中頓時綻放出一朵朵血霧般的花。

接着,他便禦劍而起,化作一道劍光,直沖雲霄。

玄色身影在空中猶如一支蘸滿墨汁的筆尖,畫出一條墨色飽滿的長龍。長龍咆哮着鑽進雲層,便見那雲端灑落下點點飛濺的殷紅血滴。

飛舟上立即鈴聲大作,端雲宗弟子們無不提高了警惕,向四下望去。

被寧谵這先發制人一番鬧騰後,那些躲藏在雲裏的黑衣人們便再也掩不住身形,一個個遁形而出。

當白卿衣看清楚對方的打扮後,心髒猛地一縮,仿若被一根尖銳的刺捅進了心窩裏,痛得她臉色蒼白,嘴唇都失了色澤。

竟然……是他們!

對眼前這些披着黑色鬥篷,頭上還戴着具有鬼火标記的帽子的刺客,白卿衣全身心都感到害怕與抗拒!

這是一群來自陰曹地府的亡靈!冷血無情,根本沒有所謂的人心。

他們被稱為鬼蜮暗影,是來自鬼蜮的刺客。前世便是他們趁着正道聯盟大會之際,趁機擄劫了各大門派的煉丹師。

那時候寧谵也恰巧被調派出去支援別的門派了,敵人趁虛而入,上門來綁架劫持她,一幹萬靈宗師兄弟姐妹拼死也沒能護住她,最後,唯有陸逅不死心,一路追到了鬼蜮外,最後被鬼蜮之人一網打盡,一道捉了進去。

鬼蜮并非要留着陸逅的性命,而是要拿他來動搖白卿衣的道心,想逼迫她加入鬼蜮,于是他們當着她的面,虐殺了陸逅……

一想到陸逅那慘死的畫面,白卿衣頓時幹嘔了起來,吓得一旁的胡冰玉和古悅手忙腳亂,一個勁兒拍着她的後背,給她順着氣。

“別怕!有寧谵師叔在呢,什麽都不用怕!”胡冰玉接過古悅遞來的水,小心地送到白卿衣的嘴邊,喂她喝了幾口,白卿衣的臉色這才有所好轉,擡頭看向了空中。

上方,那道仿若用筆墨畫出來的飛龍游走于雲端,将那厚厚的雲層漸漸染上了紅色。時不時有殷紅的血滴從空中灑落,仿若一場細雨,讓人感受到了徹骨的殺意。

看到寧谵的身影,白卿衣總算是徹底恢複了臉色。

是啊,如今,寧谵就在身邊……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有他在,的确能令她安心。

“砰!”就在這時,另一隊暗影繞過了寧谵,從飛舟後方偷偷摸上來,出現在衆人面前。

“交出李丹聖,饒你們不死!”為首之人用沙啞的嗓音吼道,用劍直指着不遠處的李丹聖,吓得李丹聖後退了幾步。

“好大的口氣!”長孫健推開閣門走了出來,氣勢洶洶,“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地盤!”

“哼,就憑你們……”為首之人話音未落,一道紅光便殺向了他。

“惡賊休得猖狂,看鞭!”暴脾氣的古悅已經沖了上去,一鞭子直直地甩向暗影。

一名暗影不屑地一擺手,正要抓住古悅的鞭子,卻忽然腳下一絆,沒來由得跪了下去。

就看他的膝蓋下,出現了淡淡的藍色光圈,其中顯出了一道清冷的陣法光芒。

“陣法師?”為首的暗影眯了眯眼,看向了古悅身後、正撥弄着八卦盤的胡冰玉,“沒想到,這小小的飛舟上,除了煉丹師和一群廢物,竟然還有陣法師。”

“你說誰是廢物,讓你見識一下我萬靈宗玉劍峰的厲害!”一旁,玉劍峰衆弟子早已摩拳擦掌,按捺不住了。

“怎麽能讓峰主和諸位師兄搶盡了風頭呢?看招!”

一時間劍光四射,玉劍峰衆弟子都使出武器招呼上來,猶如群魔亂舞,畫風詭異得令暗影們頭皮發麻。

為首的暗影沒料到飛舟上還會留下這麽多劍修,莫非在雲層中戰鬥的,只有那玄衣者一人?

暗影頓時覺得事情棘手,目光朝着二樓的李丹聖看過去。

“不好,他要對李丹聖出手!”白卿衣頓時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只要殺了李丹聖,這天下就再也沒有人會煉制續靈丹了,那麽秦關最後便會被鬼蜮誘惑,做出離經叛道之事。

情急之下,白卿衣瞬間施展出了神魂境。

神魂境猶如一道透明的彈性牆壁,迅速向四周蔓延開來,被籠罩在其中的人都變成了虛影,動作緩慢無比。

但那也只限于修為不夠之人,幾名暗影實力不俗,哪怕是在神魂境中,那幾道漆黑的虛影動作也比其他人要快得多。

很快,他們便越過衆弟子的肩頭,飛身向二樓而去。

白卿衣用盡自己全部力氣,跑得飛快,在這神魂境中猶如一道白色的閃電,瞬間就奔上了二樓。

“危險!”她大嚷着一把拉住了李丹聖,朝着房子裏躲了過去,這才避免了讓李丹聖化作一灘肉醬的厄運。

幾把泛着白光的劍險險地擦過白卿衣的衣袍,劃破了她的衣袖,劍氣飛射,打亂了她的頭發。

在觸及屋門的一瞬間,白卿衣的神魂境再也維系不下去,便仿若一個氣泡被戳破了似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和李丹聖兩人“砰”的一聲,狼狽不堪地滾進了屋子裏,而那群暗影則為此而恍惚了片刻,不知這白衣服的小丫頭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為什麽他們剛剛什麽都沒砍中。

“這個小丫頭有古怪!之前便是她看破了鬼泣藤的秘密……”為首的暗影舔了舔唇角,陰森森地盯着白卿衣,讓白卿衣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肩膀略微顫抖着。

糟了!她根本什麽武功都不會,連把像樣的劍都沒有,而且她現在魂力匮乏,根本無法立即重新施展神魂境。

自己實在是太過弱小了,對方随便動動手指都能壓死她……

李丹聖一步向前,伸手将白卿衣護在了身後,面色俨然地對幾名暗影道:“不關她的事,你們應當是沖老夫來的吧!”

“呵呵,無論是你還是她,只要破壞了蜮主大人的計劃的,都要殺!”為首的暗影寒光一閃,一道紫色的靈氣從他的手中迸射,直撲李丹聖。

李丹聖急忙伸出手,手中持有一枚玉牌,瞬間玉牌中湧出大量靈氣,形成了一面護盾,将兩人完全包裹在裏面。

“靈牌護盾?看來秦家給了你不少好東西,但是這東西能撐得住一時,能撐得過一世嗎?”為首的暗影不屑地大笑,命令幾個手下一起向兩人進攻,逐步削弱靈氣盾牌的效力。

李丹聖手持玉牌不敢松懈,但腦袋上逐漸溢出了冷汗。

“小友,你趕緊逃吧,我堅持不了多久,這枚玉牌就要到極限了。”

玉牌?白卿衣一頓,李丹聖手裏那塊是護盾,而她懷裏不是也有一塊……

白卿衣慌忙去摸懷中玉牌,與此同時,李丹聖手中的玉牌“咔嚓”一下碎裂,原本籠罩着他們的護盾跟着破碎了開來。

“殺!”為首的暗影一聲令下,幾名下屬便立即将冷冷的刀刃指向了李丹聖和白卿衣。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青色的影子忽然蹿了進來,擾亂了幾名暗影的步伐。

“什麽東西!”

“呀,我的眼睛!”

白卿衣趁機拿起玉牌對準了眼前手忙腳亂的暗影們,心中默念:寧谵、寧谵、寧谵!救救我!

玉牌在她手中隐隐發熱,白光四溢。就看三道劍光“嗖嗖嗖”地從玉牌裏迸射而出。

劍光所到之處,灰飛煙滅,殘肢橫飛,血灑一地,白卿衣的臉上沾滿了血,她緊張地握着玉牌不敢動彈,雙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敵人。

這就是寧谵的劍氣!如此霸道,如此狠厲,如此駭人,仿佛天下萬物在他眼裏,都是腳下蝼蟻……

血霧消散,暗影首領顯然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愣了片刻後才回過神來,頓時勃然大怒!

“我要你的命!”他咬牙切齒,拔劍而起。

這時,空中傳來一陣龍嘯,墨色的劍光疾如流星,眨眼間便已到暗影首領的面前。

為首的暗影反應迅速,直覺地向後一躍而起,卻還是被劍氣傷及肺腑,吐出了一口血來。

在他面前,一人傲然而立,墨色如夜,殺意盎然。那柄玉色的劍上,還沾着滴滴新鮮的血液。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為首的暗影死死盯着來者,沙啞着問道。

“萬靈宗玉劍峰,寧谵!”寧谵冷冷地回答,當他看見一臉血污的白卿衣後,眼裏似有怒意在彌漫。

“今日多有得罪,告辭!”暗影首領知道自己不是寧谵的對手,便化作一道灰煙,消失了蹤跡。

寧谵欲追,身旁的白卿衣卻已經堅持不住透支的身軀,晃了兩下,直直地栽倒下去。

寧谵急忙把白卿衣撈進懷裏,輕輕拍着她的小圓臉,“卿衣,卿衣!”

看着寧谵露出了焦急之色,李丹聖上前來,仔細探了探白卿衣的脈搏。

“如何?”寧谵緊張地問。

“無礙無礙,不過是過度耗費神識……這小丫頭剛剛使得是什麽手段?”李丹聖陡生疑惑,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他都未能看清楚白卿衣是如何一招退敵的。

寧谵松了口氣,掰開白卿衣緊扣着的手指,一枚青色玉牌從她的手心滑落。

幸好之前有給她存好這護身之法,否則他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這是……”李丹聖恍然大悟,摸着胡子極有深意地看向了寧谵,沒想到面前這年輕人,竟然已經領悟了如此強悍的殺招,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丹聖受驚,請好生歇息。”寧谵微微抿了抿嘴唇,把白卿衣橫腰抱了起來,緩步走出去。

師徒兩人都渾身浴血,模樣看起來分外吓人,讓衆弟子都屏住了呼吸……

寧谵徑直走回自己歇息的居室裏,将白卿衣輕輕地放在了床鋪上,用一張蘸了水的布帛,溫柔地擦拭着那張小臉上的血跡。

手指有意無意地碰觸着白卿衣的臉頰,他的內心莫名其妙地有點兒癢癢。

真是個小笨蛋!喊一遍他的名字,放出一道劍光就足以滅殺這群蝼蟻,卻偏偏喊了他三遍……

“被喊了名字就樂成這樣?天雲師弟,為兄對你很失望!”青色的小鳥從外面飛了進來,落在寧谵的肩頭,搖頭擺尾地嘆道,“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妻奴!”

“師兄,”寧谵不動聲色,依舊認真地為白卿衣清洗着小臉,“你說……使用了千潋鏡後,唯有我能保持記憶?”

“是啊,怎麽了?”

“有沒有可能……卿衣她也擁有前世的記憶?”寧谵擡起頭,目光幽幽。

“不可能……吧?”青鳥歪了歪腦袋,“這可是無上法寶,怎能有錯?你為何這麽認為?”

“沒什麽,只是我的感覺……”寧谵擦完最後一點血跡,手指停留在了對方的眉心上。

“但無論如何,她都是我的……這一點不會變。”寧谵目光堅定、慢條斯理地說道,眸中黑霧一閃而逝。

青鳥感受到一絲寒意,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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