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就在幾位長者不知所措之時, 白卿衣卻行動利索,直接跑到屋子前的大樹下, 猛地拍了幾下樹幹。

樹枝顫抖着,突然張開了一個巨大的陣盤, 陣盤的幾個陣眼,被猛地蹿出頭來的高粱護衛們頂了起來。

小菱在陣法下,展開了枝葉,輕輕拖着巨大的陣盤。

陣法之中, 光芒閃耀……

“這麽大的陣法……這莫非是師侄你制作的?這是什麽陣法?”長孫健驚訝地看着白卿衣,心裏有些理解胡一浪為什麽總跑來玉劍峰哭嚷着要人了。

丹陣雙修……哦不,人家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劍修呢, 她到底有多好的天資!

“這是一個聚靈陣, 胡峰主他們幫我一起制作的, 我哪裏有這麽大能耐。”白卿衣笑道, 又向着小靈植們發出了一條條命令。

自從鬼蜮回來, 她的那些靈植小妖精們也被大夥兒接受了, 終于可以不用再被當作妖怪, 躲躲藏藏的了。

“聚靈陣???!!!”長孫健腿一軟,身子一哆嗦。

姑奶奶啊, 你搞個聚靈陣來收集天雷???你怕不是在逗我!

“放心, 聚靈陣沒有挨着地, 不會對我們有任何危害。”白卿衣輕輕一笑, “您且看着吧。”

“轟隆!”一聲,巨雷劈下, 将天照得透亮。

那道粗粗的雷電劈在了聚靈陣上,很快就化作陣法上的一道亮紋。

白卿衣站在聚靈陣下方,這還是她這一世第一次遇見天劫,畢竟她這魂修,升級時根本沒有引發過天雷。

天雷一道接着一道劈下,一共要落下九道。然而,第八下劈完,聚靈陣上的紋路已經全部亮起,不少能量還溢了出來,變作一些火花,濺射的四處都是。

“不妙,”白卿衣皺起了眉頭,看來她還是有些高估了這聚靈陣的容納量,“快逃!”

“可是關兒……”秦明月不放心屋裏的秦關,白卿衣一把抓着她的手,一起跳進了藥王鼎裏。

“快進來躲躲!”她讓小靈植妖精們,把幾個老人也丢進了藥王鼎,大家蓋上鼎蓋,屏住呼吸,直到那天雷轟隆隆地劈落下來,震得藥王鼎一直顫動,發出了嗡嗡的共振之聲。

等一切都平息下來,藥王鼎裏的衆人仿佛都得了抖抖病,身子還在情不自禁地顫抖着。

白卿衣打開了鼎蓋,外面的空氣裏,還含雜着一絲雷電劈過後的氣味。

“關兒!”秦明月第一時間鑽了出來,看向四處,“你在哪兒?”

白卿衣也傻了眼,她明明記得之前他們是在自己的院子裏,但是被天雷橫掃過後,哪裏還有什麽院子?只有一堆破瓦廢墟……

“咳咳咳!”這時,破瓦廢墟下,一個漆黑的身影鑽了出來,狼狽不堪。

“關兒!”秦明月焦急地跑了過去,還沒跑幾步,忽然停下腳步,捂着臉大聲叫道,“呀,你的衣服呢?”

“姐……”秦關虛弱無力地笑道,“天雷耍流氓,強扒了我衣服呢!”

天雷:我沒有!別胡說!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天上的烏雲散盡,落下一地金黃,在這片金黃色的光輝下,萬物又欣然生長,之前被雷劫波及的靈植妖精們,傷口漸漸愈合,又一次活蹦亂跳了。

秦關的傷勢也化解了去,只是他這會兒光着屁股蛋,也不好意思出現在姐姐和胖姐姐的面前,着實有幾分羞愧。

突然,一套萬靈宗的弟子服從天而降,落在了秦關的腦袋上。

秦關擡起頭來,就看空中一人站立于劍刃上,面色清冷,宛如玉人。

“師尊……”白卿衣拱手一禮。

“掌門……”長孫健等人也拱手一拜。

“嗯……”寧谵從空中盤旋而下,站在了白卿衣的面前,伸手摸了摸白卿衣的腦袋,“你沒事吧?”

“徒兒很好!”白卿衣別扭地讓了讓。

今天的寧谵膽兒肥了啊?竟然又來随意騷擾她,她不發威,就當她病危了嗎?

“你這裏……我會讓他們為你重新布置,這幾日你且随我吃住便是。”寧谵淡淡地道。

“那怎麽可以?”白卿衣驚呼,她才不想跟寧谵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呢!

“你是我徒兒,有何不可?”寧谵反問,白卿衣啞言。

別的徒弟,好像都是随師父吃住,并恭敬地服侍師父的……

白卿衣沒了理由,皺起了眉頭。

這個寧谵,果然大大地狡猾!什麽老實人、可靠踏實……都是假象!

白卿衣環顧四周,忽然看見了李丹聖,頓時心上一計:“李師父年齡大了,按道理,徒兒更應侍奉于他老人家膝下。”

“哎,對……”李丹聖笑眯眯地剛要接話,便看見寧谵沖着自己放出了頗具殺傷力的眼神,像是在警告他過界即死一般。

李丹聖頓時打了個哆嗦,又恍然改口:“對、對不起啊卿衣,老夫素來喜靜,受不得吵鬧。老夫那地方只夠老夫自己住的,你還是另尋他處吧。”

白卿衣:……

突然覺得自己拜了一個假師父,怎麽破?

當天,白卿衣為數不多的行李就被寧谵搬進他的居室旁的一間空屋裏去了。

寧谵覺得自己十分英明,入浴更衣,洗去一身塵滌,渾身散發着淡淡清香,然後便緩緩叩響了白卿衣的門。

白卿衣見他這陣仗,手都有些癢癢,但想着對方現在的身份,只得按捺住性子沒好氣地問道:“這麽晚了,師尊有什麽事嗎?”

“我……我想與你深入讨論一下《九玄劍法》,你我秉燭夜談可好?”寧谵臉皮滾燙,雙頰通紅,也不知是剛剛洗澡熱的還是無地自容羞愧的。

“哦?”白卿衣上下打量着寧谵。

這素來品性不錯的寧峰主寧掌門,怎麽今日化身為登徒子了?

她眉眼帶笑,讓開了身子,放了寧谵進屋:“那師尊請上座。”

寧谵得償所願地進了屋,白卿衣立即為師尊端來了太師椅,然後放出了小雪為師尊沏茶,又喚出小舞小操來為師尊捏腿,還讓瑤瑤在旁邊給師尊扇扇子降降溫。

寧谵:……

“師尊,您要怎麽和徒兒探讨《九玄劍法》?請指教!”白卿衣蹲在下首,擡頭仰望着寧谵,笑眯眯的,看不出半點玩笑之意。

寧谵捏緊了懷裏的玉牌,心裏懷疑這話本所描述的到底靠譜不靠譜。

此處應當逼近“徒兒”,捏起她的下巴,強硬地吻下去……

可是寧谵卻發現自己辦不到!特別是對上白卿衣那雙仿佛什麽都看透了的雙眸,他底氣不足,更是沒來由的心慌。

“卿衣……”寧谵有些氣餒,眉頭也皺了起來,“當真不能原諒我了嗎?”

他耷拉着腦袋,白卿衣從那張曾經驕傲無比的臉上,看見了失落與懊惱。

但是她不能不狠心,畢竟這寧谵還是要回到天上去的,她可不想重蹈覆轍。

“師尊說笑了,徒兒哪裏敢對師尊有所怨言的?”白卿衣搖了搖頭,冷笑道。

寧谵望着她,她也回望着寧谵,一時間屋子裏鴉雀無聲。

“罷了,你且休息吧。”忽然,寧谵收回了視線,又踱步走出屋子,在門口他停頓了一下,“但我不會放棄。”

說完,他便奪門而出,只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

白卿衣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凝固,她低下頭,輕輕合上了屋門,眼裏波光粼粼。

約莫一個月後,寧谵的掌門繼任大典終于開始,各大門派、世家的首要人物幾乎全部到齊,一同來祝賀,堪比當年南天邱執掌正道同盟時的威風。

作為寧谵唯一的弟子,白卿衣自然是要到場當一塊活招牌的,她跟在寧谵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跟着,吸引着來自各方的眼球。

“聽說沒,寧谵這個小徒弟可厲害了,劍、丹、陣三修啊!”

“三修?她哪裏來的這麽多精力?這樣恐怕什麽都修煉不好吧?”

“修煉不好?呵呵,你怕是不知道,這小徒弟上個月煉出了一顆聖階丹藥,而且還是丹王!她現在可是丹聖!”

“何止啊,聽說這小徒弟自己發明創造了不少陣法,早已跨入陣法宗師行列了。”

“哦,那她的劍道呢?”

四周頓時一陣尴尬的沉默,好像身為劍修的寧大掌門這徒弟,唯獨劍道不太為人所知啊……

白卿衣偷偷勾起了嘴角,這些日子,寧谵夜夜造訪來與她探讨《九玄劍法》,起初兩人只是相見無言,蜜汁尴尬,到後來竟然真的探讨起劍法來了,甚至還請來了劍法原創人的天擎青鳥一起加入激烈地論劍中。

于是她這劍術突飛猛進,《九玄劍法》的九招已經被她徹底掌握,在玉劍峰的排名蹭蹭蹭地爬到了前十列。

若是能使出全力,她如今已經可以與元嬰期的大佬們不相上下。

“南某代表陵水宗,恭祝寧兄弟升任萬靈宗掌門!”

“秦某攜子女,恭祝寧兄弟升任萬靈宗掌門!”

“蕭某……”

陵水宗、秦家、天南山等諸多門派的首要,齊齊向寧谵祝賀,場面甚為浩大,隐隐中到有一種萬靈宗為正道之魁首的感覺。

寧谵一一謝過衆人,便看見秦飛将獨自站了出來,還領出了自己的兒子秦關。

“秦某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寧掌門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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