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犬子原本經脈不通, 無法入道。”秦飛将笑道,擡眼看向了寧谵身邊的白卿衣, “秦某要多謝白姑娘出手煉制了續靈丹,讓犬子得以入道, 且如今已是金丹修為。”

秦飛将這話一出,臺下一片嘩然。

續靈丹?金丹期?這麽說來,這小姑娘的确是丹聖,而且煉出的丹王就是那顆續靈丹了?

“秦家主過獎了, 弟子不過舉手之勞。”白卿衣謙遜地行了一禮。

“哎!”秦飛将豁達地笑了起來,“你與小女已是結拜姐妹,喊我一聲秦伯伯便是。”

白卿衣微微一笑, 接下了秦飛将的好意:“是, 秦伯伯。”

從此以後, 自己出門去, 便有萬靈宗和秦家雙重後臺, 誰敢得罪?

“白丫頭, 秦伯伯這請求還是與你有關。”秦飛将擡手将秦關推了出來, “你給看看,以這小子的資質, 是否有資格成為你們萬靈宗的弟子?”

臺下頓時又一片嘩然!

秦家家主之子, 竟然要給萬靈宗當徒弟?這……不亞于過繼了!難不成秦家家主真的不打算讓兒子承擔起家業?

白卿衣自然也想到這些, 眉毛微微蹙起:“這恐怕不合……”

規矩兩個字還未說出口, 秦關便搶道:“胖姐姐,是我自願的!”

說罷, 他沖過來跪在了白卿衣的面前,高聲道:“懇請師父收了徒兒!”

師父?白卿衣看了看自己身後左右,才不可思議地指着自己:“你要拜我為師?”

“嗯!只有你才有資格當我的師父!”秦關偏頭笑道。

坐在上面的寧谵忍不住捏緊了椅子扶手,他記得,師兄的那堆話本裏,除了《師尊霸寵》之外,還有一本叫《師尊腰軟易推倒》的大逆不道的話本。

回頭一定要把那本給銷毀!

白卿衣回過頭,注意到了寧谵那十分不爽的表情,頓時起了頑劣之心。

她親昵地摸了摸秦關的腦袋,笑道:“那好,那我就替我師尊收下你這個徒孫了!”

“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秦關大喜,當衆行了一個拜師之禮。

木已成舟,寧谵再怎麽生氣反對都無用,只能默默地掐緊了自己的手。

掌門繼任大典,持續了數天,等寧谵好不容易能夠從繁雜的應酬中脫身時,卻發現白卿衣已經和她的新徒兒相處得十分融洽了。

晚上的論劍,也不再只有他和白卿衣,又多出了一個秦關。

白卿衣美其名曰,讓徒孫也受一些師祖的教誨和熏陶。

寧谵簡直想要直接把秦關捆起來丢出去!

所幸沒過多久,他們便從玉劍峰,搬到了主事峰。

這下寧谵便充分利用了職權,将白卿衣的住處安排在他眼皮子底下,牆挨着牆,而徒孫的住處則分得遠遠的,要多遠滾多遠。

防火防盜防徒孫,寧祖師爺也算是操碎了心。

而白卿衣對此只有兩個字:呵呵。

“師父,師祖是不是特別特別讨厭我啊?”這一天,秦關終于忍不住問道。

“沒有,你師祖對任何人都這樣。”白卿衣笑道,又為秦關比劃了一招梅橫影疏。

秦關不愧是秦家出身的子弟,一點即通,舉一反三,這套《九玄劍法》他不過用了十來天的時間,便把第一招蓮華拍浪學了個八九不離十。

比起自己這個廢柴,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才不是!師祖對您可不是這樣……”秦關嘀咕道,“師祖對您那态度,就像我爹當初對我大娘一樣!”

“噗!”白卿衣險些沒噴出一口唾沫。

該死的寧谵!每天都黏着她,做得還那麽明顯,像是深怕別人看不出來他對她的企圖一樣。

“師尊師尊,那您……喜歡師祖嗎?”秦關忽然又問道。

“你煩心這些事做什麽?倒不如好好練劍!”白卿衣頓時拉下臉,訓斥道。

“您不告訴我,我心裏難以平靜,怎麽好好練劍?”秦關噘着嘴,不服氣地道,“您到底喜不喜歡師祖啊?”

“喜歡!”白卿衣幹脆利落地回答,但又加上了強調式的補充,“出于對師尊的敬愛的喜歡!”

“哦……”秦關眨了眨眼睛,忽然開口,“那我也喜歡師父你!”

白卿衣不知他心裏所想,只當秦關只是順着自己的話,表達一下他對自己的敬愛。

“你好好練劍便是對我最好的敬意!”她用劍尖拍了拍秦關的腦袋,笑道,“看你也沒心情練,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是,師尊,徒兒告退!”秦關乖巧地行了個禮,退出了白卿衣的小院子。

走到院子門口,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垂下頭來,偷偷瞥了一眼院子中的那道倩影,嘴角微微上揚着。

“待我練成《九玄劍法》……師尊嫁我可好?嘿……”方才沒敢說出去的話,此刻情不自禁地冒了出來,秦關傻笑了兩聲,這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待他走遠,寧谵冷着臉從自己的院子裏走出,方才秦關那些話,自然一字不差地落入了他的耳朵裏。

“師弟師弟!”青鳥忽然飛了過來,“師尊出關了……”

話還沒說完,就看寧谵一臉不高興地走進了白卿衣的院子,天擎青鳥頓時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尖嘴巴。

哎呀呀,看起來,自己好像剛好撞進了大型修羅場的現場啊!

“徒兒拜見師尊!”白卿衣剛要行禮,就被寧谵一把抓住了胳膊拉了起來,直接拉到了他的面前。

“成親吧!”寧谵道。

“什麽?”白卿衣一愣,感覺自己好像幻聽了。

“我們再成一次親吧!結為道侶!想想之前,我們相濡以沫,相愛相守……”

“然後再被你遺忘,被你唾棄,被仙界那群人踩在腳底?”白卿衣冷笑道,捂着自己的心髒,頗為殘忍地道,“然後讓這顆心再死一次?”

“你……”寧谵今日似乎格外不淡定,委屈至極,“我發誓這一世絕不會再像前世那般,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為何你不願再試一次?”

“徒兒怎敢……”白卿衣還要繼續拿師徒之名當武器,寧谵忍無可忍地暴喝了一聲:“卿衣!”

“……”白卿衣的話被打斷,她怔怔地看着寧谵。

寧谵突然捏起了她的下巴,整個人向前一步,圈死了白卿衣,讓她在自己的懷中無法動彈,然後狠狠地吻上了那張時不時刺傷他心的毒辣小嘴。

“唔……”白卿衣所有的惡毒話語,都被這一吻給堵住了。

情愛、恩怨、仇恨……各種複雜的思緒,都在這一吻中激烈地纏鬥。

痛苦、委屈、不甘……各種壓抑的情緒,都被這一吻給埋在了心底。

過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馬燈一般在白卿衣的腦海裏飛旋,寧谵的好,天雲的壞;寧谵的溫柔,天雲的冷漠……到最後,都變化成眼前這個男人委屈懊惱的臉。

真的能再信他一次嗎?

可是他分明是個騙子!他騙走了前世自己的心,又騙走了今生自己的心……

對啊,現在自己的心呢?心在哪裏呢?

白卿衣忽然慌張了起來,她發現自己胸腔裏那顆跳動着的東西,竟然又因為寧谵而變得雀躍不已,仿佛在大聲提醒着她,她終究逃不過寧谵的手心。

寧谵的手漸漸撫摸在白卿衣的臉頰上,那溫熱的手心,逐漸地融化着白卿衣的冰冷。

貪戀溫暖的雙唇,纏綿地碰觸在一起,白卿衣的眼中,也逐漸浮現出一波淡淡的潋滟光華。

“哐當!”一聲,那是有人踢到了什麽東西……

白卿衣猛地清醒,急忙推開了寧谵,向着院子外看去。

只見胡冰玉和古悅站在那兒,個個目瞪口呆。

“啊,那什麽……我們什麽都沒看見!”古悅羞紅了臉,捂着自己的雙眼。

胡冰玉雙唇微動,眼裏漸漸湧出了淚花。

“胡師姐,古師姐!”白卿衣剛想上去解釋,“不是……”

可是不是什麽?剛剛和寧谵抱在一起親在一起的,不是自己?剛剛又一次淪陷進寧谵的美夢中的不是自己?

胡冰玉擦了擦淚,甩袖就跑,古悅發現人跑了,急忙追了出去:“哎,胡冰玉,等等我!”

“古師姐……胡師姐……”白卿衣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身子瑟瑟發抖。

怎麽會這樣?

這一世,她已經和她們成了至交好友,卻似乎傷得胡冰玉更深了!

“卿衣,這件事我會……”寧谵攙扶起白卿衣,想要勸慰幾句,卻被白卿衣冷冷地推開了。

“滾!”白卿衣怒喝,指着院子外,“我不想看見你!你給我滾!”

“卿衣,我會和胡師侄說清楚,”寧谵此時萬分冷靜,“我此生只喜歡你一人,斷不會接受他人。”

“別胡說!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白卿衣有些遷怒,也有些惱羞成怒,她推開寧谵,然後一股腦兒跑出了院子,追着胡冰玉而去。

寧谵碰了一鼻子灰,知道今日是無法再和白卿衣好好談情了,便摸着鼻子走出了院子。

剛一出來,天擎青鳥便飛了過來,狠狠啄了他一口:“厲害了小師弟,總算是學會這一手啦,不枉費為兄為你找來那麽多話本當參考!”

“話本?”寧谵這才想起來,方才那一幕倒也像是話本裏的,只不過他當時腦子裏哪裏還有什麽話本的套路,全都是一頭發熱才做出來的行徑,完全不像平日的自己。

只可惜,最後關頭被胡冰玉她們打斷了,看來,自己真的得找個機會和胡冰玉談一談,讓她不要再盯着自己了。

“對了,師弟,師尊出關了!”這時,青鳥急忙将方才沒能傳達的消息傳達到位,“我本尊将那柄古怪的劍拿去給師尊參詳,你猜……”

寧谵停下了腳步,迫切地看着青鳥:

“師尊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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