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用想也知道旁邊睡的是阿誠。明樓的酒還沒醒,意識還很模糊,身邊溫暖的阿誠讓他覺得很安心,于是他趁着酒勁抱住了他。往阿誠身上蹭了蹭,砸吧了兩下嘴,又睡着了。
阿誠怎麽也不會想到,第二天清晨,是明樓先醒的。
天空剛剛泛着魚肚白,明樓就醒了。看見被自己抱在懷裏,正在熟睡的阿誠,明樓心裏微微驚了一下。随即想到一定是他怕自己又像前天晚上一樣犯魔怔,所以才睡在自己身邊的。
阿誠還是那麽好看,明樓依然覺得,像阿誠這樣美好的人手上不應該沾滿了鮮血。都怪自己,讓他帶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明樓不想讓阿誠醒來後覺得尴尬,于是輕輕放開他,轉過身裝睡。其實如果可以,他想一直這麽抱着他,抱一輩子。
果然沒過多久,阿誠就醒了。他看着明樓,心想他果真沒醒,便輕輕拉開被子,下了床。回自己房裏穿好衣服,梳洗了一番,出門去買早餐了。
一直到聽見阿誠輕輕的關門聲,明樓才睜開眼睛,慢慢的揚起了嘴角。
阿誠提着早餐回來時,看見明樓已經起床了,正對着鏡子梳頭發。
“早上好啊,阿誠。”
明樓一邊梳着頭,一邊向阿誠說早安。
“大哥早。”
阿誠看着明樓吹着口哨擺弄着自己的發型,看得出他今天心情很好。
“你一大早又出去買什麽好吃的啦?”
明樓看着阿誠提回來的早餐,咽了咽口水。昨天晚上光顧着應付那些人敬的酒了,幾乎沒吃什麽東西。
“你昨天晚上喝了一肚子酒,東西也沒怎麽吃,我怕你胃難受,就買了點粥。”
“只有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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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樓有點不高興了,他想吃煎餅果子。
“只有粥,噢對了,還有雞蛋。”
阿誠知道明樓在想什麽,可他喝了酒,不能讓他吃那麽油膩的東西,否則這一整天都會很難受的。
“誰叫你昨晚喝那麽多酒的,今天只有粥了,煎餅果子明天再給你買。”
阿誠打開蓋子,将一碗熱氣騰騰的皮蛋瘦肉粥放在明樓的面前。看着明樓不情不願地喝下去,自己在一旁給他剝蛋殼。
又是一天無聊的會議。
到了第三天會議全部結束後,明樓越發覺得不安起來,組織上的任務遲遲不下達,自己和阿誠明天就要返回上海了,他們到底要幹什麽?明樓總覺得這次的任務沒那麽簡單。
晚上在沙發上沉思的時候,明臺來了。
明臺帶着一封電文,出現在明樓的酒店裏。
那張電文上說,明天晚上,會有一隊押送着一個共産黨員的日本憲兵經過北平,将共産黨員運往哈爾濱的731實驗站,那位共産黨員身上有至關重要的密碼本,一定要安全将他救出。任務由青瓷執行。
731部隊,那是日本在中國哈爾濱市成立的專門從事細菌生化武器的實驗站。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中國同胞死在裏面,日本人在那裏進行着慘無人道的實驗,這一度讓明樓和阿誠很憤怒,可是他們遠在上海,并不能進行什麽實際上的動作。
不知道他們是如何俘獲的這位共産黨員,既然任務下達了,他們就會拼盡全力救出他。
可為什麽偏偏注明了讓阿誠去執行任務?明天晚上…明天晚上自己已經返回上海了。也就是說,阿誠要留在北平獨自完成任務。這讓明樓覺得很不安。
“阿誠啊,明天早上我就坐飛機返回上海了,你在這邊完成任務時一定要諸事小心,別出了什麽差錯。”
“大哥放心吧,我一定會小心的。”
阿誠微微颌首。
明樓相信他的能力,也不多說什麽,只是去救個人,應該沒什麽大礙的。只是以往下達命令時,都是由他執行,阿誠輔助。這次卻讓阿誠獨立去完成任務,這讓明樓百思不得其解。
又和明臺說了會兒話,明樓便将他打發走了。本來明臺是鬧着要和阿誠一起去執行任務的,可現在他在潛伏期,明樓也不想把他再牽扯進來,沒有同意明臺的請求。
兩人商議了一會兒,明樓預想了一遍到時可能發生的情況,讓阿誠做好防範。明樓告訴他,如果任務失敗,阿誠一定要毫不猶豫地殺了那位共産黨員,千萬不能讓敵人将他帶回哈爾濱。
與其讓他在裏面受到非人的折磨,還不如給他一槍來的痛快。到時候等日本人把他的屍體處理了,阿誠再返回那裏去取他身上的密碼本。
阿誠輕笑道。
“大哥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那位共産黨員也不會有事的。”
只是去救個人而已,對阿誠來沒什麽難度。
向明樓道了晚安,阿誠正準備回房間睡覺時,卻被明樓喊住了。
“阿誠啊,明天要執行任務,我怕你一直擔心我做噩夢而睡不好覺,要不今天,咱們還是擠擠?”
明樓有些不好意思,可他也是擔心阿誠啊,休息不好容易出岔子的。
阿誠想了一下,也是,自己晚上一定會一直擔心着明樓而睡不好覺。不能因為這個而影響任務啊。于是便換了衣服,再一次睡到了明樓的旁邊。
第二天早上,阿誠去機場送明樓,明樓好像很擔心他的樣子,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單獨執行任務。
“大哥,別擔心,三天之後我就回來。”
阿誠安慰他。或許根本不用三天,今晚救了人,明天早上他就會回家。
“嗯,記得早點回家,我等你。”
明樓沖阿誠笑笑,緩解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
“诶,知道啦。”
阿誠看看表,飛機就要起飛了,于是趕緊催促着明樓登了機。
“大哥,等我回來。”
阿誠對着明樓的背影小聲地說到。
看着明樓消失在登機口,阿誠一轉身,淹沒在了人群裏。
阿誠準時到達了任務地點,負責接應的隊友被安排在了後方的樹林裏。
這裏是北平城外的一個廢棄廠房,押送共産黨員的憲兵隊今晚會在這裏休息整頓,明早去哈爾濱。他的任務就是制造混亂趁機救人。這對阿誠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不過為了防止行動中有人記住他的臉,阿誠在身旁的泥地裏扣出一把稀泥,胡亂抹在自己白淨的臉上。
阿誠趴在草叢裏,不知道等了多久,快到淩晨的時候,終于有一輛插着日本國旗的軍用卡車駛進了廠房。
看見日軍把被繩子綁着的人推搡下車時,阿誠終于明白了為什麽上級要讓他來完成這個任務。那人的輪廓,身高,體型,都像極了阿誠。甚至連外貌都有幾分相似。要不是有任務在身,阿誠真想沖過去問問那人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等到所有人都進了廠房,阿誠将手放在一旁的遙控器上時刻準備着。按照計劃,等會兒共産黨會要求上廁所,到時會有一兩個日本兵壓着他到自己藏身的草叢來。他再按下遙控器,引爆事先安裝在廠房的炸彈。趁着那兩個日本兵被爆炸分散注意力的時候,解決了他們,負責接應的同志開車帶他們離開,任務就完成了。
可是他們已經進去一個多小時了,卻遲遲沒有動靜。現下又是濃冬時節,阿誠在草叢裏趴了好幾個小時,身上已經落了一層積雪,他快凍僵了。
終于在十分鐘後,共産黨員和兩個日本兵一前一後地走出廠房,來到了草叢裏。
阿誠在黑暗裏潛伏着,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便毫不猶豫地按下了身旁的遙控器。
霎時間,爆炸發出的巨響連帶着土地都跟着抖了三抖,火光沖天。
在按下遙控器的一瞬間,阿誠用餘光看到另一輛軍用車來到了這裏。阿誠大腦瞬間空白,怎麽回事?不是說只有一輛車的嗎?
來不及細想,阿誠掏出槍,用僵硬的手指扣動板機,兩個還沒反應過來的日本兵瞬間斃命。
阿誠跑過去扶起黨員,往樹林方向走去。剛邁開幾步,不遠處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穿過阿誠的大腿,阿誠失了重心,狠狠地摔倒在草叢裏。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他推開想要扶起他的共産黨員,讓他快走,不然所有人都得死。
看着黨員跑遠後,後面的日本兵已經近在咫尺,阿誠摸到身旁冰涼的槍,下定了決心,閉着眼,對着自己的心髒扣動了板機。他寧願死在這裏,也絕不要落在他們的手上。
子彈并沒有如預料中一樣穿過他的胸膛,手槍發出一聲微弱的空響。
槍裏沒子彈了,阿誠感覺瞬間墜入冰窟。
身後的日本兵舉着槍緩緩靠近他,阿誠等到他走近,突然從地上翻起來想要去搶他手上的槍,卻被另一個日本人從背後撩倒了。
數十只黑洞洞的槍口指着他,阿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