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終章
周圍再次變得寂靜無聲,又不知過去多久。
祁雲時只一味努力仰着面頰。
然而就算他已經這麽努力了……滾出的熱淚還是不斷砸到對方的手上。
等再聽見聲音、重新看見一些光亮投進他們這個小角落的時候,祁雲時已經喊的缺氧了。
第一縷細弱的光線照進來時,就如同破曉的浮光。
讓人一度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少年心中溢出狂喜,然而他也只來得及跟救援隊說一句“這裏有傷患”就昏了過去。
之後,祁雲時便陷入了沒有休止的夢境裏。
夢是陽光的。是多彩的。
他夢見自己考上了理想的大學,一路高升,二十六歲就已經博士畢業。
再然後,他又夢見了那個場景。
擁擠的人群。秋天。
他穿着一身淺色的長款風衣,逆着人群在機場裏穿梭。
這一次,他依舊聽見有個人在叫他的名字。
祁雲時心下一動,沒一絲茫然和猶疑地回過頭去看——
便見到人群簇擁之中,顧瑜行同樣穿着長款的風衣,站在那裏安靜地、微笑着凝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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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行。”
渾身血液竄動,心底不住湧現熱流。
光與影重疊,現實與夢境交錯。
夢裏夢外,祁雲時的眼眶都一陣發熱。
他終于記起來了。
……他終于想起來,原來“穿書”以前他就是祁雲時。
原來他不是穿書了,他是重生在了被認回季家的那個節點。
……原來他已經死過一次了。
在二十六歲的那年。
那年他博士畢業,參加學術交流回國的時候,正好在機場偶遇了顧瑜行。
在那可以被稱之為上輩子的時間線裏,他們仍是幼年相識,十來歲的時候分別。
只是不曾擁有“書中記憶”的祁雲時并沒有在十八歲的時候去酒店救過顧瑜行。
被認回豪門後他嘗試尋找過顧瑜行,但那個人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了。
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那些年顧瑜行是怎麽長大的。
他只知道在二十六歲的時候,顧瑜行已經變得非常高挑、英俊、多金且富有魅力。
而且……竟然還能一眼認出他。
那之後,他們産生了一小段時間的交集。
主要是來源于工作上的。
那是一段非常有趣的時光。
顧瑜行見多識廣,聰明智慧。
雖然不至于稱得上幽默風趣,但冷笑話講的一絕。
以至于興趣愛好只有讀書和工作,沒有其他的祁雲時都對對方都有了一點點心動的感覺。
……那是他第一次會因為一個人而感到興奮、心跳。
他也清楚地
記得,就在他們的工作告一段落的那天晚上,自己還鼓起勇氣,約對方第二天一起共進午餐。
顧瑜行答應了。
然而祁雲時最終還是沒有見到對方——他出了意外,在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他的車子被一輛超速的大卡車撞翻……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的時候,祁雲時好像就已經明白了什麽。
當時他心裏沒有怕。
第一個念頭是或許以後再也見不到那些愛他的親人了。
而最後的念頭則是:他跟顧瑜行也無法再相見了。
……
他要爽約了。
在第二天就能夠再度見到對方的深夜。
……
這一次醒過來,祁雲時人已經在醫院裏。
白晝裏的醫院,燈光和陽光交織在一處,像雪光一樣刺眼。
這對于深陷黑暗的人來說本應該是最值得慶幸的事。
但祁雲時卻顧不了這許多。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
“顧瑜行!”
視線很快落在隔壁床上,眼見那人身上雖然插滿管子、頭頂繃帶,但周圍各種檢測儀器都在發出有規律的聲音……
已經很熟悉醫院流程的祁雲時瞬間放松下來。
見他醒了,守在他病房裏的他爸媽和大哥都立即圍了上來:“阿時,快別坐起來,你胳膊還傷着!”
“現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這回真是吓死我們了!”
“別擔心,阿行沒事。”
也是經過提醒,祁雲時才發現左手手臂被吊在胸前。
他看了看外面大亮的天光,一時竟分不清自己睡了多久。
面對緊張他的家人們,祁雲時先是表明自己沒事,随後就忍不住問:“阿行他怎麽樣?”
“阿行他情況比你糟糕一點,傷了頭部。”季振哲說:“不過你放心,搶救的很及時,醫生說沒什麽事,這兩天應該就能醒。”
諸麗茵坐在他旁邊,看他的模樣就心疼得說不出來,只是道:“你這兩天可吓死媽媽了……”
原本優雅華貴的女人如今妝容憔悴,好像好些天都沒睡。
祁雲時也立馬心疼了,握住他媽媽的手:“媽……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你這個傻孩子,說什麽呢。”
“擔不擔心的都是小事,只要阿時沒事就好。”季振哲說。
他慣常不習慣說什麽煽情的話,如今面對小兒子水汪汪的目光,又岔開了話題:“你媽知道你一醒來就要見到阿行,所以特意安排你倆在一個病房修養。”
祁雲時已經不知該說什麽好。
從他父母的反應上看,他們應該都不知道自己是重生的。
貌似穿越了時間線的就只有自己跟阿行兩個……
重生在被認回豪門的節點上,祁雲時上輩子之後的經歷跟如今很像——也是有一對很愛他的父母,一個關心他的大哥,當然也有一個把他視
為假想敵的假少爺。
只是……
一直到26歲以前,都沒有顧瑜行。
祁雲時再度将視線落到隔壁床上,然而一聽說小少爺醒了,便立馬有醫生帶着整個團隊過來給他做身體檢查。
一整套流程檢查下來,最後醫生得出結論:“小少爺的身體都沒什麽大礙,只是肩膀被砸傷,肘關節脫了臼,需要愈合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不能亂動,必須要靜養,注意休息,保持飲食清淡……”
……
原來在地下的時候那麽痛,竟然只是脫臼。
祁雲時也知道,如果不是顧瑜行按住自己……
後果不堪設想。
聽不下去後面的注意事項了,祁雲時迫不及待地向醫生打聽顧瑜行的情況。
得知真的像他爸爸所說,顧瑜行雖然傷了頭部但也沒有大礙,估計很快就會醒來,祁雲時才安下心。
面對一家子“兒大不中留”的諱莫如深的目光,祁雲時低下頭說:“是阿行救了我。”
“我們都知道了,是他保護了你。”這次開口的是季勉。
說着他又頓了頓,補充了句:“看來他對你是真心。”
祁雲時:……聽大哥這意思,他是接受顧瑜行了?
祁雲時忽然擡起頭,露出了一個笑:“謝謝大哥。”
季勉:“……”
季勉幹脆別開了臉。
“對了。”祁雲時想起來:“其他人都沒有事吧?地震的時候我還約了我同學打球……”
“你的同學們都沒事,只有兩個人受了輕傷。”季勉說:“這次災情雖然嚴重,但好在餘震不大,沒有特別大的傷亡。”
“那就好。”祁雲時又想到了什麽:“考慮到我需要在醫院休養,這個月的零花錢你們就別讓我花了,幫我捐給受災的人吧……好不好?”
季家另外三口:“……”
如果祁雲時沒記錯的話,算上上個月累計下來的,他賬戶裏至少還有1200萬。
……雖說他不擔心季家會破産,他爸媽也不強行要治好他這個不敢花錢的病了。
可是每個月打到他賬戶上的錢也一分沒少啊!
這兩周在學校裏沉迷學習,祁雲時根本沒有空花錢。
這錢就累積下來了。
如今,祁雲時一捂自己受傷的手臂,很顯然他是要修養一陣子的,更沒有心思花錢了。
但是他爸卻說:“你昏迷的這兩天咱家已經捐了三四千萬,不用你捐了。”
祁雲時:“啊,手臂好痛……”
祁雲時直接抱着胳膊躺平了。
季家人:“……”
對此,季家人也只有妥協。
重新坐起來,祁雲時笑着說:“勞煩爸媽還有大哥了。”
“崽崽的錢一直放卡裏也不是個事,這一千多萬捐去赈災,以後還是找個信托基金吧……”季振哲說。
諸麗茵:“我一開始
就這麽說的,你們還非要刺激阿時花錢,結果反而給寶寶造成負擔了吧。”
季振哲低下了頭,聲音也變小了許多:“……重在嘗試嘛。”
祁雲時:“……”
你們終于親口承認是為了逼我花錢啦!!!
說起來,他上輩子同樣不怎麽會花錢,成為季少以後也着實為這件事苦惱了好久,後來就幹脆放飛不管了,等到了大學反而還為家裏賺了不少錢。
他那些年是真的很自由快樂。
只是如今回想,那些自由快樂裏似乎還少了一點什麽……
半個月後。
顧瑜行在昏睡幾天後就醒了過來,不得不說他恢複速度是真的快,好像抗擊打能力已經強到令人發指,腦震蕩恢複了幾天就好了,甚至連被紗布包裹嚴密的頭部都沒有影響到他的顏值。
靠坐在病床上的人依舊驚世絕豔。
陽光的照耀讓他的眸色看起來變淡了一些,眉眼也柔和了許多。
曾經十足高冷的“美少年”,正靠在那裏享受着男朋友的投喂。
祁雲時努力地跟手裏的蘋果做着對抗。
曾經護理他奶奶的經歷也讓他積累了不少照顧人的經驗,但這些經驗裏頭卻不包括削蘋果皮——以前太窮的時候根本吃不起蘋果,哪兒還舍得削皮。
後來暴富了有一大堆人搶着給他削,這技能就被祁雲時給落下了。
如今他只有一條胳膊能用,-->>
就更不靈活了。
祁雲時專心致志地擺弄蘋果和蘋果皮的模樣簡直比刷五三還要認真……就跟他的微信頭像,那只可可愛愛、分外活潑的小熊貓一樣。
“我來吧。”顧瑜行看了一陣,最終還是怕他削到了手。
“那行,你來。”
祁雲時頓了一下,就特別幹脆地把活兒交了出去。
顧瑜行雖然傷了頭部,手臂和背部也有刮傷和砸傷,但人家畢竟兩只手都能用。
祁雲時才不會跟他搶活兒。
反正最後……那只又大又圓的蘋果大半還是進了祁雲時的嘴裏。
咀嚼着脆甜多汁的蘋果,祁雲時忽然說:“我之前又做夢了,夢
見你是個大明星。”
一邊說一邊觑着顧瑜行的表情,眼見對方并不感到意外似的,祁雲時便繼續往下說:“我夢見咱倆在機場相遇了,我穿着淺色的長款風衣,你穿的是深色……”
說到這裏又有點說不下去了。
這麽多天來他都憋着這個話題,今天見顧瑜行恢複差不多,才終于忍不住提起。
……可提起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祁雲時最近總是會自動想起夢境裏不斷提示他的那一天。
——那只是很普通的一天,晴空萬裏,風和日麗。
他走在很普通的機場通道裏……他分明是跟所有人一起走在離開機場的通道,可是忽然間,所有人都卻都往與他相反的方向湧動。
人們叫喊着,大聲喊着顧瑜行的
名字。
可萬人空巷中,驟然出現在普通通道內部、被無數人簇擁着的大明星,卻叫出了他的名字。
……
“阿時什麽都想起來了?”顧瑜行問他。
“嗯,差不多。”
或許是因為顧瑜行的反應很平淡,祁雲時也跟着平靜下來:“你以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顧瑜行看着他,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
少年模樣的人仍然有些虛弱,雖然顏值不減,但面色更蒼白了。
他慢吞吞地說:“我怕你想起來會痛。”
“痛?”
“嗯。”顧瑜行閉了閉眼,聲音也很輕:“……你車禍走的時候,很……不好看。”
“……”
“……這個我倒是不記得了。”
突然想到了什麽,祁雲時又反手握住顧瑜行的手,很用力:“這就是你一直瞞着我,不告訴你全部過去的理由?!”
去世的時候再疼那也是過去式了,很顯然告訴他比一直苦瞞着要輕松多了吧!
自己又不是不會相信他……連穿書都信,還能不信他嗎!
“再說你就算說了,我也不一定會想起來啊!”
可顧瑜行卻認為:“既然可能不會想起來,又何必再說。”
祁雲時:“……”
好像……也有那麽一點點的道理。
顧瑜行:“對我來說,還能見到你比什麽都重要。”
祁雲時:“……”
他好像突然理解了,顧瑜行當時的心情。
如果對方是很早以前就喜歡上他的話……那麽對于顧瑜行來說,自己的那次死亡不就無異于是……痛失所愛??
……他們明明約好了第二天見的。
可顧瑜行,最終也沒有等到他。
……
那才真是……永遠的暗無天日。
祁雲時代入對方,只要稍微一想,便會覺得痛得快要窒息。
就拿這次意外來說,他原本以為在廢墟底下等待救援是最漫長的時光了。
後來發現等待顧瑜行的醒來的那幾天更艱難,更難熬。
可是顧瑜行又等了他多久呢……
他又是怎麽過來的?
早在顧瑜行昏迷期間,祁雲時已經想明白了,這些年顧瑜行到底經歷了什麽。
——他是去了很多個世界。
或許回來的時候他還是十八歲,只是已經擁有了可以自己擺脫困境的手段,所以上輩子祁雲時并沒有找到他。
但顧瑜行為什麽也重生了……他是怎麽死的……
這祁雲時就不敢想了。
也沒有勇氣問。
至于為什麽對對方來說那麽重要的吊墜,卻會被他忘記。
——因為記得太痛了。
便幹脆都忘了。
都不記得了。
完好的那只手下意識地顫了一下,複
又堅定地握住對方。
祁雲時收起了那些極度低沉哀傷的情緒,眨了眨眼說:“所以你會那麽多東西,上輩子為啥去當了明星?”
上輩子暴富後祁雲時也是心系這位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小可憐的,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顧瑜行。
後來着人打探到了顧瑜行的下落,得知對方已經出道、過得還不錯,這才徹底放心下來,專攻學業。
祁雲時沒有關注娛樂圈的習慣,對各種娛樂活動都沒什麽太大的興趣,倒是聽說顧瑜行成了頂流,可直到那次機場見面以後,兩個人又因為品牌宣傳開始進行合作,他才徹底地将注意力放在了這個人的身上。
不過上輩子的祁雲時并不知道顧瑜行是穿書回來的,便只以為做明星是顧瑜行愛好,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現在想想,還真是奇怪。
……都那麽厭世了的顧瑜行,竟然會去做明星???
當然,已經了解大佬的能力後,祁雲時嚴重懷疑顧瑜行表面是明星,實際上每天晚上做的還是幾百幾千萬的大買賣……
“因為幼稚吧。”顧瑜行的眸子直視着他,認真說:“想如果站在更耀眼的地方,你就能看到我。”
“……”
“結果發現弄錯方向了,阿時根本不追星。”
“…………”
說到後面,顧瑜行自己都笑了。
祁雲時也跟着笑了。
——行吧,顧哥的冷笑話還是那麽一絕。
祁雲時清了清嗓子又問:“所以現在你就調整策略了,直接上來追我了?”
“不。”顧瑜行:“也不是追。”
祁雲時:“嗯???”
顧瑜行眼睛一眨,又長又直的眼睫往下一耷:“我只要你平安就好。”
“……”
“只要你平安……”
顧瑜行輕聲呢喃。
“我可以什麽都不要。”
“……知道了。”祁雲時說:“我以後一定多做好事兒,常去廟裏燒香。”
他自己都覺得他有點太命途多舛!
“不過你還是可以要一要的。”祁雲時又說。
他這句話再度将顧瑜行逗笑。
陽光下的顧瑜行,看起來蒼白純潔,毫無瑕疵,連一貫的陰郁和戾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可這樣的顧瑜行給人的感覺又是奇怪的……以往總之他追着祁雲時,目光直盯着他,碾着他,拽着他。
但如今的顧瑜行,那只手平穩地落在床上,被祁雲時握着,卻沒有回握着他的。
這讓祁雲時感覺有點奇怪。
頂着一頭柔軟的毛發,他歪頭說:“怎麽,你不會忘記咱倆是……那個什麽關系了吧。”
“當然不會忘。”顧瑜行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變化。
他浮現出了一絲苦笑:“可是,阿時現在都想起來了。”
祁雲時:“?”
我想起來又
怎麽了?
顧瑜行伸出一只手指,輕輕在男生的手背上摩挲了幾下。
但也僅限于此。
緘默片刻的人,用聽不出情緒的嗓音說:“你有重新選擇另一半的權利。”
以前祁雲時什麽都不記得了,他還可以往前進一步,也不算趁人之危。
可是擁有了全部記憶的祁雲時,未必會再度選擇他。
……他們分開過太久了。
這個曾經在幼小年歲裏給過他光明和溫暖的人,的确是他生命裏的全部,也是他唯一的執念。
但顧瑜行也明白,對于祁雲時
來說,自己也不過是他人生當中出現過的一個久未見面的朋友而已。
輕輕用另外一只手握住自己的吊墜,顧瑜行說:“不管怎麽樣,我都尊重阿時的選擇。”
也永遠愛你。
祁雲時:“……”
祁雲時懂了。
然後祁雲時就震驚地長大了嘴巴。
……他以前怎麽沒意識到,經歷了這麽多,顧瑜行竟然還會這麽自卑!!!
“……我告訴你個秘密,你想不想聽?”
祁雲時直接站起來,改坐到對方的床邊。
他也不管對方到底想不想聽,直接說道:“還記得上輩子……我出事之前約你見面的事兒嗎?你猜我約你是要說什麽事兒?”
這麽說着,心裏還是有點氣。
……氣顧瑜行竟然會這麽想。
也氣命運太會作弄人。
頂着美少年震驚的眼眸,祁雲時露出自以為很惡劣的笑容,卻笑得唇紅齒白:“如果阿行想聽,我什麽都可以說給你聽。不過也得有點獎勵。”
眼見對方的鳳眼一點點地睜大、變圓,由震驚轉為驚喜,祁雲時險些繃不住笑,好不容易才說出不久前某人對他說過的話述:
“你親我一下,我就什麽都告訴你……”
只是輪到他這麽說的時候,話還沒說完,他腰身就被人攬住了。
那之後,祁雲時也深刻地認識到:顧瑜行他只是腦子暫時壞了。
別的地兒可都還完好無損!
也是很久以後,當他被親得七葷八素、不得不對顧瑜行道明真相的時候才忽然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對那個機場重逢的場景有那麽深刻的印象。
……大概是因為,那是心第一次悸動的時候。
或許對于他們來說,這一切并不那麽好笑——很久以前,他差一點就說出喜歡了。
顧瑜行差一點就知道了。
可那又怎麽樣呢。
祁雲時很确定,他們的未來只有歡笑。
他告訴顧瑜行:“其實我也很愛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