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相搖擺

第六章、兩相搖擺

戚少商猜測連雲有內奸不是一次兩次，但他一直不想相信，當初顧惜朝在的時候，他甚至自我安慰過自己可能是顧惜朝把一些消息漏了出去，但他後來發現，每次傳出的信息是兩套，一套是顧惜朝傳出去的，一套是別的人。可是他們每次洩露的消息又還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覺得中心成員應該還是沒問題。所以，他就這件事和周天賜也商量過，是不是他們傳遞消息中間的渠道出了問題，但周天賜試過廣運的人，發現那邊沒事。所以問題，還是出在連雲自己。

息紅淚和赫連春水幫他安排完後，他終于将手機開機，看了下時間，居然也不早了，連忙給顧惜朝撥了個電話，成崖餘無奈地搖搖頭，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息紅淚徹底給了他一個白眼，說出了當初卷哥說過的話：“色令智昏。”

戚少商可管不了那麽多，明天顧惜朝就要上考場了，他總得把這些事都安排好。那邊倒還好，沒有不接他的電話，一接通他立刻問：“惜朝，你準備得怎麽樣？我過去看看好嗎？”

顧惜朝的聲音懶洋洋的，似乎下午睡了一覺剛睡醒，聲音中也淡淡的不熱絡：“你在本城嗎？這麽晚？你想過來就過來吧。”

離得近點的人都聽到了電話裏傳出的這樣冷淡的聲音，赫連甚至皺了皺眉，覺得戚少商這麽熱絡，如此緊張，頗有些不值。戚少商卻笑了一下：“你等會兒，我們一會兒見。”他說着便站起來，比個手勢，準備先一步離開。

赫連叫住他，躊躇了一下道：“戚少商，我們也算認識得久了，你這位，是不是有點……”他話也不說全，相信戚少商能聽得出來。

戚少商笑了：“你不了解他。”他說完便離開了。留下赫連和息紅淚雙雙不解，最終嘆氣，感情一事到底是當事人最能體會，別人縱使看得清，也插不進手。

他們不了解，戚少商覺得，沒有比自己更能了解顧惜朝。剛才那一句話，旁的人聽得冷淡，戚少商卻明白了其中顧惜朝透露出的不滿，他不滿自己在如此重要的事件前，居然這麽晚才去找他。那種複雜的心情帶來的口是心非，別的人怎麽能體會？

等他趕到顧惜朝那裏時，顧惜朝正在煮粥，戚少商也覺得考前不要在外面吃，他站在他身邊念叨着：“不能吃得太涼，萬一明天肚子痛，也不要喝酒，萬一明天……”

顧惜朝順口接道：“遲到起不來！”他回過頭來，兩個人不由同時一笑。顧惜朝便道：“等考完試，給你炒兩個菜嘗嘗。”

戚少商驚訝一下，随後笑得開懷：“那我十分期待。”

這一夜二人同榻而眠，戚少商不肯走，說要當鬧鐘，顧惜朝索性卷着被子朝裏睡，任他而去。戚少商也就真的把手機裏的鬧鐘調好，第二天早早起來準備了早飯，擔當司機，送顧惜朝去考試。連續兩天，一時不差，顧惜朝發揮超常，感覺十分良好。等考試真正結束，顧惜朝回去倒頭就睡，第二天早晨看他還不準備起來，戚少商索性去周天賜那裏辦了點事，回來還想着帶顧惜朝吃點什麽好的，要好好補補腦，結果卻發現顧惜朝已經做好了飯。

他開門的時候手裏還沾着水，讓他進來後指指竈臺，又指指桌子道：“去擺桌子。”說完也不擡頭就進了廚房只道：“以前都是我媽做飯，後來她生病後，為了給她補身體，我也沒學那些家常菜，都是這種，你湊合一下吧。”

聞言戚少商湊過去看了看都有什麽菜，卻是一道藥膳的排骨湯，一條蒸魚，還要蒸着扇貝，顧惜朝一邊擦了手上的水就準備炒一道清炒佛手瓜。戚少商深深地吸氣嗅着空氣裏的菜香道：“這要還是湊合，我們還要什麽。”

顧惜朝笑了一下，看了一下扇貝的程度，然後翻炒着青菜道：“你和周總也混了這麽長時間了，難道不是追求什麽魚翅潄口，鮑魚開胃，遼參要兩碗，吃一碗倒一碗？”

戚少商探着頭看他炒菜：“不可以這麽浪費，再說，我不吃魚翅，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顧惜朝聽他僞裝嚴肅的語氣，露出一個笑意，然後把青菜裝盤，示意他端到桌上去。戚少商乖乖地去幹活，等他再回到廚房，卻見顧惜朝将泡好的粉絲團成一小團一小團的，然後用油炝了蒜碎，澆在扇貝上。飯店常見的大菜，在他來看如同炒白菜一般簡單。戚少商啧啧稱奇問他從哪兒學的。顧惜朝想了想說：“高中的時侯鄰居有人開了餐館，我去幫忙，就站在大師傅後面看了幾次，自己試了試，也不難。”

戚少商豎起大拇指稱贊，這頓飯吃得主賓盡歡，戚少商為他感到高興，而顧惜朝心情也放松不少，竟也興致不錯。兩個人将這些菜一掃而光，最後一杯酒時，顧惜朝舉起來對戚少商說：“For tomorrow!”戚少商就聽懂一個tomorrow，他知道這是明天，從這個姿勢來看，也猜得出顧惜朝在預祝未來的成功，他也舉起杯，與顧惜朝碰了一下杯，就聽後者滿意地說：“Cheers。”

戚少商盡管酒量十分好，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竟覺得也要醉了。這種酣意，讓他不禁挪到顧惜朝身邊，握住他的手低道：“惜朝，你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說連雲讓你大寨主，什麽都給你，你那會兒肯定看不上。現在連雲做正經生意了，你還要嗎？”

顧惜朝看着他，眼睛特別亮：“不用你給我，我要什麽，我自己去會拿！”

戚少商短促地笑了一聲，他看着顧惜朝這個樣子，心裏極癢，但他現在不敢，他不想讓顧惜朝分心，他已經耽誤了他很久了。他想給他最好的，但總是适得其反。他想盡力彌補，但又不知該如何做起。

心裏胡思亂想中，顧惜朝突然很鎮定卻語氣很硬地說：“戚少商，你要發誓，以後都不瞞着我，以後也不準再做違紀違法的事情。否則，我要拿的，就是你的命。”

戚少商輕撫着他的臉頰道：“那你以後見了傅晚晴，就算她說她對鐵游夏沒感情了，你也不能和她在一起。否則我就天天到你們考古隊上搗亂。”

顧惜朝被他扶着臉都紅了，卻沒有擡手推開他，只是道：“你這個土匪。”他頓了一下輕道：“晚晴喜歡誰，我還是知道的，而且，我們，總要說清楚。”

戚少商湊得更近，聲音低不可聞：“說清楚，你就是我的大寨主了嗎？”

顧惜朝輕哼一聲，那一聲讓戚少商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卻聽得顧惜朝說：“我怎麽可能是你的，你和你的連雲寨全部都是我才對。”

戚少商笑出聲，終于克制着自己坐回原位，深深地看着他：“等你考上了，等這一切都結束了，你想怎樣都行，都聽你的。”

顧惜朝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挑眉看他：“大當家真是如此信我？”

戚少商也想起那次對方，他伸手道：“自然，因為我拿你，當知音。”

顧惜朝伸手與他一拍，然後起身道：“我要收拾東西，你，洗碗去。”說罷轉身進入自己的卧室。

戚少商看看他離開時，依舊發紅的耳根，再回頭看桌上杯盤狼藉，明明覺得想要微笑，卻最終還是皺起了眉。

他擔心的事情太多，這次計劃是否能成功，顧惜朝是否有危險，他甚至覺得明知道這是危險的情況，居然還任由無情安排了這一切的自己，真是太混蛋。可是，如果這樣是皆大歡喜的唯一方法，設身處地，顧惜朝應該會同意吧？他突然覺得非常不安，萬一蔡京要痛下殺手呢？萬一他保不住顧惜朝呢？他甚至想現在就沖進去對顧惜朝說出一切，但他又不能。

而此時的顧惜朝坐在卧室裏卻在給成崖餘發短信：“無情，你有沒有覺得戚少商最近又在做什麽小動作？還是說你們有什麽計劃瞞了我？”

無情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方應看正在旁邊，短信屏顯功能讓他一眼就看到了內容，他抿着唇笑：“這小子太敏感了，你們帶着他，簡直風險翻倍。”

無情解鎖屏幕後，第一件事就先把屏顯功能取消，這手機剛換的，他倒忘了這一回事，然後随意地給顧惜朝回了一條：“我會注意。”

顧惜朝接到短信，深吸一口氣，差點把手機捏碎，他就知道戚少商又要去辦什麽事！陰沉着臉走出來站到戚少商旁邊，正好他也洗完了碗，他才道：“大當家說的話，應該算話吧。”

戚少商轉臉看到他的表情，心中一沉，顧惜朝太聰明，只要一點蛛絲螞跡，他立刻就能猜到其中有問題。但這次他真的不能說，甚至讓顧惜朝誤會也不能說，否則中間的風險太大了。但他又不能保持沉默，戚少商看着他，勉強笑了一下說：“連雲還有一些舊問題，我得處理完。”

顧惜朝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拉開門：“請便！”

戚少商沉重地走到門邊，低道：“惜朝……”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惜朝推出門去，當着面甩上了門。他無奈地看着緊閉的大門，這一晚上，真是冰火兩重天。

小花絮：

顧惜朝說：“我怎麽可能是你的，你和你的連雲寨全部都是我才對。”

戚少商笑出聲，然後一直笑。

顧惜朝：……臺詞！！

戚少商擺手：等會兒，我覺得上面那句太有深意了。我主外，你主內啥的有木有？

顧惜朝：……神哭小斧在這裏可以用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