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局中局

第五章、局中局

顧惜朝收起書和筆記的時候，不由向窗外看了一眼，明天他将面臨考研的初試，時間也十分緊張，專業課上他不算太擔心，尤其考古并沒有像歷史學一樣改革為全國通考，他和原來要跟的導師打個招呼，老師便開了些書單給他。他能再回學校，這位老師還是十分高興的，盡管當時沒能頂住壓力，這位性格耿直的老教授心中十分愧疚，此次終于可以再把自己看中的學生收到麾下，自然盡全力保他。要不是考慮到讀博的時候想弄個更好的學校給他，這們教授都想直接找關系拿個碩博連讀的名額。

他這段時間既要擔心傅晚晴，又要複習，偶爾還要應對戚少商，讓他頗覺得有些疲憊，實在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度過這段時光。但此時正事迫在眉睫，他反而心情平靜下來，所以不由又看看窗外。在他看第三次的時候，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在看什麽。他在想，這麽重要的事情，戚少商居然沒來？

戚少商在這個時候不來看看他，趁着機會增進一些感情，這真是不正常。他想着，甚至拿出手機來看自己是不是把手機調成靜音或者飛行模式，結果一切正常。他有些不放心，站起來走了兩圈，果斷地給無情打了個電話：“戚少商最近沒有什麽動作吧？”

無情冷淡地說：“這才是我想問你的，難道不是應該你最了解他的行蹤？”

顧惜朝冷笑：“最了解他行蹤的，搞不好是他那紅袍妹子或者卷哥什麽的，怎麽能是我？你怎麽不把連雲的人發展一下？”

無情禮貌地說：“我會考慮說服游天龍，如果他服刑期間表示出願意投靠我方，我會打報告申請給他減刑。”

顧惜朝淡淡地說：“那成兄多加油。”得到成崖餘同樣冷淡地回複：“好說。”雙方便放下電話。顧惜朝便更加焦躁。

成崖餘看着手機沉吟了一會兒，擡頭對着有點緊張的戚少商說：“我覺得他開始懷疑你了。”

戚少商苦笑一下：“所以我才不敢在他考試前動，一定要等他這兩天考完，我們才能行動，否則萬一出點麻煩，又要耽誤他一年。”

成崖餘靠進椅背低道：“我覺得你家顧惜朝心理素質應當很好，你看當年在局裏的時候他當着我的面撒謊說不認識你。還有，他為我做線人這麽久你居然一定也不查覺，可想此人心有多深。”

戚少商無奈地看他：“好歹我們也都是你的線人，有你這麽說的麽？”

成崖餘抿起唇難得笑了一下：“戚老板你很傷心。”兩個人對笑很熟撚，完全看不出平常弩張劍撥的樣子。

這正是戚少商精心設計的，而這個局早在顧惜朝第一次在連雲老院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安排，從那個戚少商打給息紅淚的說救命的電話開始，就一環套一環，一直至今。連戚少商都沒想到中間發生了這麽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但他與成崖餘、李壞、厲南星、陸小鳳、赫連春水、息紅淚幾人，随時應對，随時調整，才将局面發展至今。這中間利益息息相關，牽一動百，絲毫不得馬虎。周天賜，方應看，鮑望春，甚至顧惜朝，這幾個明明相關的人卻不得不将他們蒙在鼓裏。

這裏是息紅淚安排的地方，她父親盜墓起家，後來收手洗白，沒想到息紅淚還癡迷于青梅竹馬時的戀情，讓老人很是惱火，索性将女兒送到國外讀書，戚少商也曾的掙紮于這段戀情，他當年也曾信誓旦旦，一定堅持，當年想努力洗白，脫離這個行當，有些時候正是為了息紅淚。但時機不對，二人終于還是漸行漸遠，舊時的感情都磨碎在時光之中。但盡管如此，二人舊時之誼仍在，做不成情人，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好友，遇到危難，更何況是要正道不成的危難，紅淚還是出手相幫。

就如那裏顧惜朝所猜，他和周天賜那段時間聯絡暗號用的是電臺廣告，但其實那個廣告外還有另外兩次廣告，顧惜朝完全沒有聽出來，那便是去和息紅淚安排。比起追命所在的通訊營，息紅淚和赫連春水能安排的事情更多，包括盡量減少他們那一帶武警的安排，防止傅宗書借調更高的力量，随時關注軍方有沒有要去參加的任務。而且當戚少商不方便的時候，可以通過息紅淚與成崖餘來聯絡，進行下一步安排。

所以成崖餘在戚少商當時被關起來的時候，就沒有想經追究更多，只有戚少商在外面，他們才能引蛇出洞。而這樣的交換條件，便是不再追究連雲與周天賜過去的事情。他和在更高層的諸葛正我商量後，同意了這個安排。正如成崖餘以前說過的，有些事有它更重要的地方，如果放過細枝末節能達到更大的效果，那就略過它們。何況如果戚少商和周天賜能走正道，其實比把他們倆抓起來後帶來的好處要更多。好在關于這兩個人為了洗白這個目的，早有安排。戚少商一直不曾讓連雲重要的人出面，而他只和個別幾個人聯絡接單。周天賜也一直不把家族産業中涉黑的勢力扔掉，這下倒是一拍即合。

前面的幾次安排都還順利，只是沒想到費心抓到傅宗書竟然自殺于獄中，可是沒想到鮑望春無意之舉竟讓對方犯了個大錯，順着這個藤一路摸下去，收獲頗豐。何況現在蔡京的手下要反水，這次安排倒更加順利。

為了計劃能夠通順，成崖餘決定把顧惜朝拉進其中一節，甚至怕事情暴露無遺，其中還瞞過了戚少商。戚少商後來想，顧惜朝在他面前做戲，而他又何嘗時時都在對方面前演戲？但他們在這次局不實在是不得不如此為之。所以有時候，他對無情真的是十分佩服，面對方應看他絲毫不露，該說就說該瞞就瞞。想到這裏，他忍不住道：“我有時候，不明白你和方應看之間，難道他就一點心都不起？”

成崖餘翻看着資料，聽到這裏掃了他一眼淡道：“你怎麽知道他不知？”只是攜手多年，雙方太有默契了，該說什麽，該做什麽，何必點明。

戚少商有點唏噓，這時高跟鞋的聲音不重不輕穩穩地響起，他這知道這是息紅淚進來了。息紅淚走進來，後面自然跟着赫連春水，赫連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戚少商，陰陽怪氣地說：“戚少商你可真行，真舍得把自己未來的媳婦送到敵人的嘴中，這犧牲大的。”他說着啧啧出聲。息紅淚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只好擡頭看天，不再落井下石。

戚少商沉默一會兒，低道：“我們說正事吧。”

赫連聽得出他聲音中的苦澀，不由多看他一眼，然後小聲嘀咕道：“作吧，把媳婦一個兩個都作沒了。”他雖然這樣說着，但還是将一個很大的圖紙拉開，幹淨利落地開始和他們讨論這次計劃的實施方法。

從格列涅斯透露的情況來看，蔡京的目的是利用傅晚晴來綁架顧惜朝，這兩個人一但到手，就可以威脅戚少商，讓戚少商卻為他盜墓，而這時他去取走戚少商所藏的唐代石棺，運送出境。他一直覺得自己的財産轉移十分安全，卻不知傅晚晴利用ＳＤ卡傳出帳本這件事。傅宗書雖然擔心有關自己的消息洩露，卻也還是保護自己的女兒，沒把這件事告訴蔡京，讓他一直以為傅宗書把自己的女兒關起來是嫌棄女兒兩任男友都不合意。蔡京一直認為自己的戶頭是安全的，卻不知追命破解了那張ＳＤ卡的時候，他的海外戶頭就已經暴露在成崖餘的面前。成崖餘暗中調查，決定配合蔡京主導格列涅斯要做的這件事。

赫連指着其中幾條線道：“我已經通知了這邊的部隊配合這次行動，蔡京雖然和原來這裏的公安部門認識，但部隊他到底伸不進去手，像他這樣的案件已經夠上以維穩的名義出動，所以你們不用擔心。從下周開始，格列涅斯就可以安排人去綁架顧惜朝，他一但出手，這裏的人就會盯住，所以你們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危。然後他按你們的安排，他就應該去通知戚少商盜墓，這個墓蔡京現在還沒透露給那黃毛，我們只好猜測他估計是要從目前已經探測到正在動工的幾個大型工地中。”

息紅淚點頭，拿出另一張地圖接手赫連的工作：“這是我畫出來他最有可能要讓你下手的地方，到時候赫連與成崖餘都會盡量安排這裏的工作。你也比較老到，但最怕的是他暗中下黑手，所以你自己小心點。”

成崖餘點頭：“我在想，他要怎麽知道你把石棺藏在哪兒呢？”這才是關鍵，格列涅斯語氣中透露出，蔡京自然知道東西在哪兒，根本不用套戚少商的話，只要他們行動，就可以把東西拿走的那種志在必得的感覺，到底是怎麽回事？

戚少商轉頭看他：“這個我想過，一個，就是蔡京其實騙了格列涅斯，他早就懷疑我們，所以利用他引開我們的大安排，而直接逃走。另外一個，就是，連雲裏有內奸。”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邏輯很混亂，等出本的時候再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