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複賽當天, 她在考場外遇到了林喬和盧振鵬他們幾個，包括在外面候場的鄭源老師。

鄭源對她的态度十分友好，在這裏看到她甚至有點驚喜和欣慰。

林喬跑過來抱住沈昭音：“音音小仙女, 你不在競賽班的日子，我都要寂寞死了, 好想你。”

沈昭音失笑：“我也想你。”

不遠處的盧振鵬手裏還拿着包子，也賤兮兮地湊了過來，“大姐大，我他媽也想你。”

林喬翻了個白眼, “滾蛋, 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只有張雅一臉冷冷的表情走了過來，陰陽怪氣地說：“某人走了狗屎運, 別等會兒被刷下去了, 偷偷藏個地方哭吧。”

當時她舅舅其實不同意她頂替沈昭音，畢竟沈昭音的成績實在是太亮眼，也極有可能給學校帶來榮譽和利益。

她換誰不行, 偏偏要換個王者？

後來, 她哭天喊地死活不依，還把她外公外婆搬了出來, 沒成想都做了無用功，人家依舊進了複賽。

這讓她怎麽能咽下這口氣？

“呦，張雅學姐說的你自己吧, 那名額怎麽來的，大家用腳丫子想也知道。”林喬一向和張雅不對付, 怼她順口就來。

誰料, 張雅微微一笑也沒生氣：“那咱們就走着瞧吧！”

那自信的模樣就像是已經知道考題了一樣。

到點進場, 大家都安靜下來。

卷子發下來之後, 沈昭音聽到後面一片抽氣聲，還有一個女孩子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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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自己答題！”監考老師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眼。

那個尖叫聲就是張雅，上一秒，她欣喜若狂，現在她覺得自己六神無主，拿着筆的手都在抖。

怎麽回事兒？

怎麽和舅舅給她的卷子不一樣呢！

她舅舅給她說已經得到內部第一手資料，讓她放心考試，她也就真的放下心，大半個月的時間都浪費在那一張卷子上，連複賽的考題範圍和大綱都沒看。

她甚至都給朋友說，這次肯定能拿獎項，至少是三等獎。

她越緊張手就越抖，筆都拿不穩，甚至連題目都看不懂了，大腦一片空白。

前面的沈昭音不疾不徐地寫着題，的确和她往年做的題型不一樣，不過她心裏一點都不害怕，很多題型她都見過。

某人親自整理的題型，她認認真真寫了一遍，還不恥下問了好多次，一分都不敢松懈，很難想象，如果沒有傅程言，她這次複賽會是什麽結果。

她現在想起他，就覺得自己像個被幸福砸暈的小松鼠，她怎麽這麽幸運？心裏像裝着蜜罐，泛起絲絲縷縷的甜意。

有種想立刻飛奔到他面前的沖動，但每次見到他又會不自覺緊張，尤其是看到他漫不經心逗她的模樣時，她很想捶他一頓。

這次複賽成績出來的晚一天。

決賽定在五一最後一天假期，按照往年的慣例，應該是抽簽小組對戰方式。

比賽過程中可以對外開放，不過只能從屏幕上觀看，因為過程中有很多不确定性因素，有些學生會因為觀衆在場緊張，導致發揮失常。

下午三點，複賽成績終于公布，這次競賽裏有很多從國外回來的精英，實力強悍，她的成績只能算是上位圈裏的薄弱者，第一名是個戴眼鏡的高三男生，叫徐暢，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沉默寡言。

這還是林喬到處給她普及的。

說什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林喬和盧振鵬也進入決賽，聽說成績還沒有出來的時候，張雅就拎着行李悄悄走了，為此，鄭老師還生了很大的氣。

萬一張雅出了什麽事兒，全都是鄭老師的責任，能不叫人生氣嘛？

大家嘻嘻哈哈說了會兒，就全力準備決賽去了，這次一等獎一人，二等獎兩個，三等獎三人，林喬覺得自己得獎的希望還是挺大的。

華笙半夜睡醒的時候，看到沈昭音依舊伏在桌子上寫題，她摸起手機看了看，才三點鐘，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外面的景色。

“學姐，你晚上睡覺了嗎？”

她伸了個懶腰，回頭笑了笑：“睡了呀。”

華笙看着她身上的那件裙子，對此表示深刻懷疑，“你幾點睡的？”

反正她昨天出去浪回來都已經半夜十一點了，沈昭音還沒有回房間，她去男生那邊看了看，發現傅程言在給她講題。

然後偷偷摸摸又回來了。

沈昭音揉了揉眼睛，回：“大概三點半吧。”

華笙：“……”

這他媽絕對學糊塗了。

她連拖帶拽地把沈昭音拉到床上，沈昭音嘴裏嘟嘟囔囔：“我還不困，根本就睡不着。”

下一秒，睡得毫無形象。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沈昭音手裏捧着一個小冊子，邊看邊吃，好幾次差點直接把筷子戳到鼻孔裏。

陳子航納悶：“壞了，我家音音學傻了，變成小傻.逼了。”他側目對一旁吃飯的傅程言控訴道：“你自己是個書呆子就算了，怎麽把我們小妹妹也帶成這樣了？”

華笙嘴裏吃着包子，無奈道：“攔都攔不住，早上洗漱的時候，我就奪來着，怎麽都不行。”

沈昭音正專心看着某道題，突然手裏一空，小冊子被別人拽走了，方以辰默默把小冊子放進口袋裏，笑道：“吃了飯再看。”

他的聲音很溫和，聽起來讓人如沐春風，很舒服，帶着一股撫慰人心的力量。

她眨巴了兩下眼睛，點了點頭，開始吃飯，不哭不鬧很安靜，十分詭異。

陳子航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說方以辰，你是不是給小音音灌迷魂湯了？她怎麽就聽你的話呢？”

傅程言手頓了一下，擡頭看向方以辰，兩人視線交彙，期間暗流湧動，雙方都在各自的眼裏看出些情緒，彼此心知肚明。

為了不影響沈昭音下午的學習，其他人都很自覺地沒有打擾，讓她和傅程言單獨待在一個房間。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透過白色的紗窗，鋪上一片暖黃色，安靜美好。

酒店的原木地板上鋪着柔軟的地毯，傅程言曲腿而坐，靠着沙發正在打游戲，沈昭音時不時會來問幾個問題。

他都耐心解決。

直到她又帶着問題一臉懵懂地看着他，傅程言終于掀起眼皮，把她手裏的小冊子奪了過去，“小學生，會玩游戲嗎？”

“你別叫我小學生。”她憤憤不平道。

他眼眸帶笑，把游戲機随手一扔，“好啊，那咱們玩點大學生玩的游戲。”

沈昭音想奪回自己的小冊子，伸手越過他想拿到，傅程言長臂微揚，她半個身子都橫在他身上，手下按的是他硬邦邦的腹肌。

滾燙的溫度傳到她手心，她像是被燙了一下，立刻規規矩矩坐好，臉卻紅的像個煮熟的蝦子。

傅程言帶着她開始玩游戲，開局剛剛五秒，她就over了。

這他媽能不能讓讓她這個新手！

傅程言眼皮都沒擡，直接開口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沈昭音不假思索回：“有啊。”

他嘆了一口氣，“你知道我說的是哪種喜歡嗎？”

“不能多問，你說了每次只能問一個問題的，咱們接着玩。”她擺弄着手裏的游戲機，心思完全不在問題上，自然也沒注意到傅程言的情緒。

這丫頭看來還上瘾了。

下一局，她還沒來得及蹦噠幾下，又他媽over了。

他微微低頭，湊近她的左耳，沉默了幾秒，語氣竟十分認真：“你喜歡我嗎？”

聲音瞬間傳入大腦，她後背竄起一個激靈，呼吸一滞，看向他的眼睛，他眸子漆黑深邃，坦坦蕩蕩地直視着她，她也不甘示弱道：“喜歡啊。”

接下來的一段話，讓傅程言對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産生了深深的懷疑。

只見人家小姑娘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接着說：“你幫我整理考試題目，還好心給了我一個房間，幫了我那麽多，我當然喜歡你。”

“辰哥他們也幫了我很多，我也喜歡辰哥，所以你們都是我的朋友。”

他媽撩撥了小姑娘這麽多次，明示暗示就在自己以為馬上就要逼宮成功的時候，人家他媽給你來了句“喜歡你就跟喜歡隔壁那條大黃狗一樣”。

傅程言表情晦澀不明。

這姑娘是真不把他當男人看，是吧？

沈昭音穿了一件棉質睡裙，露出兩截精致的鎖骨，她今天沒有紮頭發，微卷蓬松的小卷毛柔柔搭在肩窩。

看起來像個懵懂無知的小狗狗。

她強裝淡定，繞過沙發的時候，卻不料被腳下的游戲機拌了下，身體向前倒去，不想他突然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一股力道将她直接拉進身後大床裏。

一陣天旋地轉，她睜開眼睛，手裏還拽着傅程言的衣服。

她心髒噗通噗通猛跳起來，傅程言雙膝跪在她身體兩側，單手撐在她耳邊，她手裏還拽着人家的衣服，這個姿勢好像有點不太妙。

她趕緊松手，卻不料傅程言慢慢俯身，靠近了她。

溫熱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臉頰，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紅暈已經順着耳尖蔓延到脖頸一只手撐着傅程言的硬硬的胸膛，防止他靠的更近。

傅程言抓起她兩只亂動的小手，按在頭頂，一條修長的腿抵進她兩條腿中間，她那條棉質小睡裙一下子滑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他緩緩湊近她的唇。

“唔。”她呼吸微滞。

沈昭音扭動了一下身體，發現根本就動不了，她的力氣在他這裏不值一提，她只能發出一聲嘤咛，索性視死如歸閉上了眼睛。

半晌，唇間的觸感還沒有傳來。

“我說的喜歡是這種，明白了嗎？”傅程言的氣息有些不穩，聲音沙啞，像是在克制某些情感。

她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個傻子了。

睜開眼睛，面前是一張似笑非笑的臉，眼睛裏帶着某種戲谑的神色，他薄唇輕啓，漆黑的眸子裏閃着某種光芒。

沈昭音覺得自己又被人耍了，有些惱怒，手腳并用想睜開他的桎梏。

也不知道她那條亂撲騰的腿踹到他哪兒了，傅程言悶哼一聲，整個人突然埋進了她的肩窩，不動了。

沈昭音吓壞了，“你沒事吧？”她伸手去摸他的腦袋，卻聽到兩聲低低的笑聲。

他笑起來聲音很好聽，聲音裏帶着特有的磁性，低沉入耳，聽得人心跳加速。

她現在是真的有點生氣了，手上帶着力氣薅他頭發，纖細的手指穿過他的頭發，随意地把玩，身下是少女柔軟的身體，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輪廓。

傅程言突然渾身僵硬，帶着懲罰性地警告她：“再玩我就瘋了。”

突然，門鎖轉動，華笙手裏拿着一個巨大的毛絨玩具艱難地擠了進來，“學姐，我跟你講哦，我今天運氣爆棚了……”

房間裏，柔軟的大床上，沈昭音白皙的手臂環着傅程言的腦袋，男生把整個臉埋進女生肩膀，女孩身上的棉裙差那麽一點點都要撩到大腿根了。

動作暧昧至極。

引人遐想。

華笙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往外退，邊退還邊喊，順便還朝沈昭音方向眨巴了兩下眼睛：“陳陳陳陳子航你帶錯路了，我和音音住在406。”

外面傳來陳子航的大嗓門：“老子名字有那麽長嗎？小結巴，我記得是506啊，老子進去看看！”

“不行不行！你本來長的就像個流氓，會被別人誤會咱倆是變态的！”

沈昭音瞬間反應過來，壓低聲音小聲嘟囔：“你趕緊起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