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看病

宋錦書哭累了,伏在晏騁的懷裏半眯着眼睛,鼻尖哭得通紅看起來煞是可憐。

晏騁哄着宋錦書睡下了,桌上搖晃的燭火掃到宋錦書的臉上,晏騁擡手揩去了他眼角還未幹涸的淚痕。

丫鬟敲了敲門,小聲地向晏騁詢問晚飯已經備好了,需不需要現在就端進去。

“先放在廚房熱着,你們小爺已經睡下了,誰也別進去吵醒他。”

晏騁說着放下了床帳,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卧房裏間,叮囑丫鬟在門外守着,自己提着燈往柴房走去。

·

他從沒聽說過宋錦書家還有表兄親戚,當初娶宋錦書的時候全是爹娘逼迫,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麽“好友托孤”。

現在想想他根本就不知道宋錦書家裏有些什麽人,也不知道他從前的生活環境是什麽樣子的。

今天有一個自稱是表哥的找過來,那明天會不會還有自稱是嬸嬸的人找過來?

晏騁皺眉,一腳踹開了柴房的門。

裏面縮在角落裏的人聞聲一顫,高壯的身子竟然全部蜷縮成一團,只占了小小的一方位置。

“你……你這樣是犯法的,我要報官!”

黃富貴從鯉城趕過來,餓了一下午肚子,原本以為來了晏府會被人好吃好喝地供着,誰承想會被一頓狠揍扔進了柴房裏。

肚子的咕嚕聲伴着他的聲音在柴房裏響起。

晏騁不屑地笑了笑,将腳下的一根枯枝踢到了黃富貴的身上,他的身影被門外的燈光拉得老長,壓迫感油然而生。

“我今日在柴房将你殺死,不會有第二個人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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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富貴渾身狠狠一抖,先前那點氣焰全部都消失了,他伏在地上不斷地給晏騁磕頭,滿身的肥肉亂顫。

“晏二爺大人有大量,我無意沖撞您,您饒了小的一命吧。”

晏騁忍着心裏的惡心不再看黃富貴一眼,他将燈籠放到地上,視線銳利地掃在他的身上,開口問道:“你剛剛說宋錦書被你摸遍了?”

沒料到晏騁是為了這件事來的,黃富貴先前看着宋錦書被晏騁扶着走出前廳,就知道他們兩之間的感情并不像外人傳的那般不合。

恰恰相反,他說了那件事情後,晏騁直接來找他而不是休掉宋錦書,就證明了宋錦書在晏騁的心目中地位不凡。

黃富貴不敢隐瞞更不敢添油加醋,把小時候發生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晏騁。

看着晏騁逐漸冰冷的臉色,黃富貴又猛磕了幾個頭。

“是小人不對,我不該貪圖美色玷污了二夫人,只求二爺看在我是二夫人遠方房表哥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我保證以後再不會踏入幽都半步,也不會再出現在二夫人面前。”

黃富貴是真的害怕了,哭得肝腸寸斷。

晏騁嫌棄地往門口站了站,眼底神情晦明不清。

半晌,他才彎腰從地上撿起燈籠,轉身背對着黃富貴。

“去管家那裏領20錢,馬上離開幽都,永遠也不要出現在錦書面前。”

他永遠也無法忘記錦書看見黃富貴時,眼底的驚慌失措。

僅僅是一個黃富貴就讓他如此害怕,那麽曾經傷害了他那麽多的自己呢?宋錦書嫁給他的20年裏,都是怎麽撐着活下來的?

晏騁不敢細想,從前的記憶就像是一把尖刃,一點一點地剜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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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城西的王大夫照例來給晏池看病。

晏池身子根不好,平常吹點風就容易患上傷風感冒,今日來天氣漸漸熱起來,丫鬟也不敢給他的房間裏放置冰盆。

好在晏池不畏熱,每日也不覺得難捱。

王大夫給晏池把了脈,晏池的身子虧虛嚴重,常年吃藥也不見得能夠藥到病除,反倒是這些年藥喝多了,身體反而不如從前。

王大夫用長針紮入晏池的指尖,幾秒後将針取出來,看了看有些發灰的針尖,問道:“大少爺最近夜裏可還盜汗?”

晏池用拇指抹掉食指尖被針紮出來的血珠,輕微的刺痛感讓他微微皺了皺眉,眩暈感漸漸襲來。

守在旁邊的宋錦書擡頭緊緊地盯着兩人,認真地聽着大夫跟晏池的對話,聽聞這話,也扭頭看着晏池。

瞧見宋錦書的樣子,晏池笑出了聲,這幾天積郁的氣都舒了出來。

“偶爾有些盜汗,不過無礙。”

王大夫沉吟片刻,提筆給晏池寫了一紙方子。

“大少爺身體不适合用烈性的藥,我給你開幾副滋補身體祛寒的方子,您這身子該好好補着。”

說着王大夫又擡眼看了看晏池的面相,嘆了口氣道:“房事也要盡可能地減少,大少爺切記勿貪歡。”

宋錦書:“!?”

房事?

宋錦書睜大了雙目,他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晏池有相好的對象。

晏池被大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捂着嘴小聲地咳了咳,大夫會意,連忙起身行李。

“大少爺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王某這就先離開了,若是有不适,盡管差人來城西藥鋪找我便好。”

晏池點頭,宋錦書跟着站起身将王大夫送到門口,正撞見晏騁牽着馬從府外走進來。

看見他,晏騁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拉住了準備上馬車的王大夫,先行了個禮。

“還得再麻煩王大夫一些時間。”

王大夫側目,聽見晏騁接着說:“內子小時候因為高燒嗓子出了些問題,現如今說話有些不順暢。王大夫你幫他看看,這病能不能治?”

他詫異,看向一旁站着的宋錦書。

幽都都傳晏騁娶了一個鄉下啞巴,原本不是啞巴,只是說話不順暢。

“二爺多禮了,我這就幫二夫人看看。”

結巴本是治不好的,可是宋錦書情況特殊,小時候高燒燒傷的嗓子一直都沒有恢複,結巴又是跟別人學來的。

宋錦書剛嫁進晏府那段時間,也會同下人說話。可惜晏騁嫌他煩,踢了他幾腳不準他再在自己面前說話。

久而久之,宋錦書倒真把自己當成啞巴了。

王大夫看了看宋錦書的嗓子,又給他把了脈,神色有些沉重。

“二夫人嗓子是舊疾了,現在開始治肯定不能再恢複成原來的樣子。我給夫人開兩劑藥,至于這說話不順暢……二爺平日裏與夫人多多說話,練練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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