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啓程

蕭頤澤這天晚上沒回來,姚紹卿靠在床頭從天黑坐到了天明,天快亮的時候才堪堪和衣睡着。

宋錦書和晏騁早上要啓程回幽都,姚紹卿即便是萬分舍不得也還是早早起床給兩人收拾了一大堆帶回幽都的行李。

宋錦書看着滿滿的一個大包袱,有些無奈地朝着姚紹卿笑了笑,“已經,已經夠了。”

姚紹卿一邊從屋子裏走出來,一邊将腰間挂着的一個香囊遞到宋錦書的手裏。

“裏面是我自己用藥材配出來的熏香,安神助眠。”姚紹卿又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瓷瓶,裏面滿滿當當地裝了七八顆藥丸,“這裏面都是孕夫孕期調養身體的藥丸,你身子虛覺得難受的時候就吃上一顆,等我回到幽都我再同你見面。”

晏騁一一接了過來,恭恭敬敬地向姚紹卿行了禮:“多謝王妃厚愛,若是以後有事相邀,晏某定當鼎力相助。”

原本就是一句客套話,堂堂端親王妃有什麽事情是要麻煩到一個小小的布莊老板的?

晏騁卻沒有想到自己這句話竟一語成谶。

姚紹卿很明顯是寂寞得太久了,一直到宋錦書和晏騁要上馬車了,他還一手捏着宋錦書的手一手扶着腹底站在馬車下。

方鈞站在他身後,手裏拿着姚紹卿給宋錦書準備的行李。

直到已經快要過了出城的時間,姚紹卿才舍不得地松開宋錦書的手,看着他被晏騁扶上了馬車,轉身對着方鈞說道:“從鹽城到幽都路途遙遠,我擔心路上會遇到什麽意外,你跟着晏公子一同回幽都罷。路上護着他們,到幽都後你就留在王爺身邊,叫柳琮回來。”

方鈞猶豫不決,站在姚紹卿身後不動。

“王爺說,要屬下跟着您。”

聽見蕭頤澤的名字,姚紹卿的臉色白了白,他故作沒事地托着腹底往客棧內走。

“我就在鹽城不離開,驿站裏還住着邊郡幾千大軍,王爺是覺得在他的地盤有人會對我不軌嗎?”

方鈞語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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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在鹽城不會有不長眼睛的人對端親王妃下手,更何況邊郡的娘家人也有好幾千,要真動起手來還不知道是誰吃虧。

見方鈞面上神色松動,姚紹卿趁熱打鐵道:“還是說,我這個王妃使喚不動你,既然這樣的話,你就留在客棧吧。”

方鈞連忙跪下行李,身上厚重的铠甲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屬下知錯了,這就去護送晏公子宋公子會幽都。”

姚紹卿平時鮮少發火,可真的板着臉冷着聲音時,你就會想起他原本也是邊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世子。

身上威嚴自帶,讓人不容拒絕。

姚紹卿松了一口氣,看着馬車漸漸駛遠,原本往客棧走的腳步一頓生生轉了一個方向,姚紹卿消瘦的背影消失在客棧的轉角。

他還有事情要去做,不能讓蕭頤澤的人跟着。

方鈞騎着馬跟在馬車後面,心中的不安漸漸加深。

宋錦書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他早上醒過來的渾身都酸痛,頭疼欲裂,大腿內側更是發紅破了皮。

晏騁面不改色地把宋錦書從床鋪上挖出來,無視掉宋錦書控訴的眼神替他将衣服穿好。

“你,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對我做,做了什麽?”

晏騁從馬車內的桌子上拈起一顆青葡萄,仔仔細細地去了皮塞進了宋錦書的嘴裏。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回房間就抱着我不肯松手,我去給你倒水你還哭着拉着我的衣袖哭。”昨天晚上動手脫掉了宋錦書衣服的晏騁又拈起一顆青梅,“你還趴到我身上來脫我的衣服,還罵我是混蛋。”

從來沒有喝醉過就的宋錦書信以為真,紅着臉鼓着腮幫子吃着酸溜溜的青梅。

他眼睛被酸得眯了起來,細長卷翹的上下睫毛搭在一起,馬車的窗簾被風吹起,陽光落在睫毛上,又在下眼睑上落下稀疏的光影。

晏騁看得認真,手上的動作都忘記了。

宋錦書吃完了一顆青梅沒有等到第二顆,于是用牙齒咬着青梅的核兒扭頭看向晏騁,示意他自己已經吃完了。

晏騁失笑,誤以為宋錦書是不知道要把核兒吐到哪裏,幹脆伸出手掌遞到宋錦書的面前,示意他往自己的手心裏吐。

宋錦書的耳尖騰地一下就紅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晏騁,最後紅着臉用舌尖将核兒抵出嘴外。

深棕色的青梅核兒安安靜靜地呆在晏騁的手心裏,宋錦書連多餘的一眼都不敢看,脖子根紅着扭頭望着窗外不斷飛逝的場景。

看見宋錦書的反應,晏騁也意識到是自己理解錯誤了。

不敢再都宋錦書害怕把人給欺負壞了,他讨好地又喂了一顆青梅進宋錦書的嘴裏,将之前尴尬的氛圍用話題岔開了。

“回到幽都之後,想做什麽嗎?”

宋錦書前世每天就是呆在府裏,不是洗菜就是洗衣服,府裏所有丫鬟下人甚至是廚子的活都交給宋錦書一個人做了。所以宋錦書跟晏騁成親不到兩年,手心手指上就全是老繭,原本細嫩的皮膚皲裂。

晏騁有些心疼地将宋錦書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裏,帶着薄繭的大拇指輕輕地摩挲着宋錦書的手背。

如果不是偶爾一次帶宋錦書出去看了花燈,看見以往安靜的人露出驚喜和開心的表情,他可能一直都不知道宋錦書對外面是向往的。

“做,做什麽?”

宋錦書沒能理解晏騁的意思,現在的生活已經非常美好了,他甚至不敢再奢望其他的任何東西。

晏騁點了點頭,看着馬車已經出了深山,“還記得我給你的那些地契和房契嗎?”

“其中有一塊地是在幽都城北茶館的旁邊,你可以用那一塊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晏騁記得宋錦書會做很多小巧又好吃的點心和吃食,于是試探着詢問道:“你可以用那塊地開一個茶樓,城北居民比城東多,生意應該會不錯。”

說完生怕宋錦書覺得自己是在找他做廚子,連忙補救道:“那塊地的使用權都交給你,你就是茶樓的老板,以後茶樓全部的收入都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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