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不待見我了。旺仔,我要走了旺仔。”

旺仔擡起頭,深情地望着樂洛川,聳肩,弓背,蹬後腿,啊嗚“吻”上了樂洛川沒輕沒重“愛撫”它的那只手。

毛老大本來是站在樂洛川身後想聽他還說些什麽,沒料到旺仔的反應這麽激烈,立馬把旺仔踢開,抓着小屁孩兒的手那個焦急:“它吃飯呢你惹它幹嗎?走走走,打狂犬疫苗去。”

旺仔被踢得嗷嗷嗷,想起樂洛川的長期壓迫委屈得不行,悲憤交加,沖着護小屁孩兒的毛老大一陣狂吠。

樂洛川看着手上的紅印子,一聽要去打疫苗,不幹了,哭包狀态發作,啊啊啊。

一時間人哭狗叫喚,連老爺子都坐不住了,屋裏得人都給引了出來。

毛柳急呼呼地搡着小孩兒往外走:“我去帶他打疫苗,讓狗咬了。”

樂洛川不往前走光往後縮:“我不打我不打,我不打針嗚嗚嗚嗚···”

毛柳夾起樂洛川就往車裏塞,樂洛川扒着車門不撒手,毛楠跑過來掰他的手:“快聽話,要不就得狂犬病了,感染了就麻煩了!”

毛柏呼呼跑進屋,舉着雙氧水和棉球跑過來,毛楠把小屁孩兒掖進車裏,自己也坐進去,一把抓過雙氧水和棉球,扯着小屁孩兒的手:“別嚎了!你說你閑着沒事老惹狗幹什麽!”

毛柳“呼”就把車開走了。

毛檀愣在一邊:老大老三這動作迅猛得,好像人販子!

旺仔攆到門口依舊狂吠不止。

老爺子才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舉着拐棍打旺仔:“你個不識主的畜生,自家人也咬是反了你了!”

毛老大從後視鏡裏瞅給小屁孩兒擦雙氧水消毒的毛老三:“你怎麽跟着了?”

“你不知道先給他洗洗啊!”毛楠惡狠狠地瞪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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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洛川繼續啊啊啊:“疼!”

“閉嘴!沒事惹狗咬着了還嫌疼!你是疼得不夠!”毛老大和毛老三異口同聲,同時咆哮出來。

樂洛川被吓得一震,乖乖老實了,心裏憋屈:他們果真不待見我了···

這會子毛家哥倆心裏那個疼哦:旺仔你個小畜生,還會咬人你!看回家不把你宰了炖肉吃!

旺仔委委屈屈地趴在窩裏:這家人都偏心眼,小王八蛋比我來得還晚呢,都護着他嗚嗚嗚···

☆、啊啊哦哦吧啦吧啦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第二發~都是值班值出來的!

榮盛和遠大的案子開庭在即。

原遠大地産城西地塊的一個負責人經不住宋銘和陳禮言死纏爛打,透露在地塊競标之前,遠大就對這塊地有一份詳盡的分析報告,當時遠大內部甚至為競标忙得人仰馬翻,高層更是認為這塊地用40億拿下都值得。

“可是臨競标之前遠大突然放棄了,而之後榮盛拍下了地并帶着一份一模一樣的分析報告來遠大談合作,你們說,這是為什麽呢?”這個負責人看上去心不在焉地攪着一杯咖啡,倚在玄關前賣關子,絲毫沒有要請他們進客廳的意思,一副随時準備送客的樣子。

宋銘也不好意思直接往人家客廳裏鑽,就賴在玄關比看誰臉皮厚。

“榮盛是怎麽拿到的?”

宋銘在心裏感慨,有時候帶着既沒眼色又沒腦子的陳禮言倒也是件好事。

那人面上一副慵懶表情,拿眼角斜了陳禮言一眼:“這問題你該問我嗎?”

宋銘笑了:“我懂了,謝謝你幫忙,我們會保密的。”

“那還請務必,我暫時還不想換工作。”

“其實您完全可以什麽都不說的。”

那人聽了哈哈笑:“你們都找到我家裏來了,那肯定是有能從我這裏挖走一些信息的理由。可是很抱歉,盡管我和遠大感情不深,但是畢竟我還是要靠它吃飯,再多的,我幫不了你們。”

“已經很感謝了。那我們先告辭了。”宋銘客套地伸出右手。

“慢走不送。另外,麻煩你們不要再來了。”那人沒有理會宋銘伸出的右手,只翻着手中的名片:“好像我們是有些緣分,但是這種東西,”他揚一揚手中的名片,“我不想再看到了。”

宋銘讪讪地收回手,拍了一下馬上就要變臉的陳禮言:“那‘再會’這種客套話,我看還是省了吧。”

“但願如此。”

宋銘和陳禮言剛出去,門“咣”地一聲就帶上了。

陳禮言有點惱,宋銘扯扯他:“個人有個人的難處,不要讓人家為難。”

兩個人站着等電梯,那扇門又“啪”地打開了:“我覺得還有一點你們要去問問林榮盛,40億的地塊,他是怎麽拿到的?”

宋銘的表情很明顯地一僵。

不等他們反應,那邊門又“咣”地合上了。

“切,什麽意思嘛,說什麽都說半截!說清楚能怎麽樣!”陳禮言不高興。

宋銘皺着眉頭白他一眼:“你這腦袋是擺設嗎?長腦子幹什麽使得?”

正好電梯來了,陳禮言跟在宋銘後面別別扭扭地走上去:幹嘛沖我兇嘛!

他們走了,曾蔚把那張印着“靖遠律師事務所”的名片用碎紙機碎了:就算是巧合吧,還是不要讓暢暢看見的好···

樂洛川在疫苗站東躲西藏,到處亂竄。

毛老大拿着張挂號單:“怎麽不看住他!你來跟着幹嘛的?”

毛楠抓樂洛川忙得一頭汗:“你抓抓試試,小兔崽子屬耗子的,到處鑽。”

毛柳大踏步走到休息區,把樂洛川堵在兩排休息椅中間,長臂一伸就把要往椅子上爬的小屁孩兒逮住了:“還到處亂跑!打針去。”

樂洛川掙紮:“我不打!我不打!疼!疼!”

毛老大把小屁孩兒的胳膊拽到身後夾住了,任他兩只蹄子亂踢亂踹:“那不打了,等你得了狂犬病,關到鐵籠子裏,一天打上十針!”

“你騙人!你騙人!”

“好,那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騙人。”毛老大夾着小屁孩兒就往外面走:“走,回去,不打就不打,還省錢了,回去關鐵籠子裏送研究院去,那裏正缺你這樣的做研究呢,每天給你打各種疫苗,打完了再把血抽出來做化驗。你上學做沒做過那種實驗?就生物課上那種剝了洋蔥看細胞啊,解剖小白鼠啊,到時候也得觀察你的細胞,沒事,也不是太疼,就挖一小塊肉···”

樂洛川開始抖,眼淚鼻涕一塊掉:“我打針,我打疫苗,我不回去,我要打疫苗···”

樂洛川VS毛柳:完敗!

看着小屁孩兒扁着嘴皺着眉頭乖乖挨針,毛柳嘆口氣:管孩子真累!

毛楠在一邊兒咬牙切齒:小時候他也是這麽騙我的!

毛檀在家裏給老爺子順心氣兒,金采拎着大包小袋一步三晃左瞧右看地來了。

“伯父,我今天去醫院才知道您出院啦。”金教授嗲兮兮地裝乖賣好。

毛老爺子馬上收起鬧脾氣的小樣子,一副親切又慈祥的長輩模樣:“采兒啊,我說你這孩子老得這麽客氣,每次來還都帶什麽東西!今天不能走啊,留在家吃飯。”

老頭子轉頭嫌毛柏沒眼力勁兒:“四兒,愣着幹嘛,還不快去給你采哥洗點水果倒杯水!”

“哦,哦。”毛柏撓撓腦袋,沖金采呆兮兮地笑了一下,出去了。

金采被毛老爺子拉着說話,根本沒注意毛柏那點動靜。

倒是毛檀在一邊看着納悶:怎麽小四柏給人感覺笑得這麽羞澀呢?

毛老爺子就稀罕金采,這孩子打小就又乖巧又讨喜,沒哪個長輩不喜歡的。

老爺子逮着了金采,那話匣子可打開了,這個那個吧啦吧啦你說是不是對不對?

金采嗯嗯啊啊是是是對對當然,那個,柳兒今天沒來呢?

老爺子順杆爬,你說那個兔崽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我給你說這幾個不孝玩意兒吧啦吧啦,你就說今天吧,我說吧啦吧啦你說是不是對不對?

金采什麽也沒聽進去,繼續嗯嗯啊啊是是是對對當然,那今天柳兒還回來不?

老爺子攥着金采的手,讓他回來幹什麽,一個個最好都別回來了,唉,你這麽好的孩子怎麽就不是大伯家的呢,你看這幾個兔崽子,都快把你大伯氣死了吧啦吧啦你說是不是對不對?

嗯嗯啊啊是是是對對當然,伯父,叫柳兒和楠楠都回來吧,一家子一塊吃吃喝喝就高興啦。

唉,還是你這孩子懂事!他們幾個要能有你一半伯父也知足了吧啦吧啦你說是不是對不對?

···

毛檀聽着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對話:╮(╯▽╰)╭

☆、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作者有話要說: 哦啦啦既定目标達成!中秋第三發!

呼呼~~~好累哦~~~

林榮盛自殺了。

毛檀風風火火趕回事務所,羅永軍大爺一樣坐在沙發上擺弄手指甲,宋銘坐在對面老僧入定一般閉目養神。

“羅師兄,真是稀客。”毛檀挂上大衣,給羅永軍的杯裏添水。

“還不是因為你宋師兄不待見我,輕易不敢來啊。”

“哼,黃鼠狼給雞拜年,來了就沒好事。”宋銘臉青得和樓門口的鐵樹有一拼。

“看看,這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不就說我和你說不清。”羅永軍把臉轉向毛檀:“毛兒,我單等你回來呢。”說着遞過來一沓紙:“看看。”

毛檀草草翻一遍,不過是讓榮盛撤訴。

毛檀笑:“師兄,遠大是不是太心急了一點?”

“早了早安心,遲早要解決的事情沒必要總拖着。”

“是這樣?可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沒有讓你們決定,我只是想,我們同行之間總要交流一下這提議合不合理。”

“夠了,別繞圈子了,羅永軍,我們憑什麽給你當說客?”宋銘不耐煩地點燃一支煙。

羅永軍笑得春光燦爛:“宋宋你還是這麽副急脾氣,你可不是給我當說客喲,是給遠~大~不過,我敢肯定榮盛正眼巴巴地等着你這說客呢。”

宋銘拼命縮身子,想離黏過來的羅永軍遠一點:“死開一點!你這死人妖!”

“哎呀!說這麽難聽人家會傷心的嘛~”羅永軍越黏越緊。

“死人妖!你是屬膏藥的啊?”

“都說了人家會傷心的啦!還這樣說,真不乖!”

“啊啊啊啊啊啊···”

“我又沒有毒,沾你一下又不會死啦讨厭!”

“啊啊啊啊啊啊···毛兒快救我!”

“哎呀你這麽樣真是好可愛,真讓人受不了。”

“啊啊啊啊啊啊···”

···

“羅師兄,遠大這麽心急的理由,不止是忙着雪中送炭吧。”毛檀搖搖手中的幾張紙:“這百分之二十的手續費給的是個什麽名目?總不能無緣無故吧。”

“雪中送炭不能是緣故麽?畢竟合作過那麽長時間。哎呀你老實點啦。”

宋銘:“啊啊啊放手啦放手···”

毛檀:“原來遠大在生意場上還重視仁義二字。”

宋銘:“你要幹嘛?爪子拿開!”

羅永軍呼哧呼哧地忙乎着:“你老實點別亂動,讓我親一下!”

毛檀清嗓子:“咳咳!羅師兄!”

宋銘:“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死人妖啊啊啊啊啊···”

羅永軍:“就一下,我想你這麽久了嘛!每次見到都這麽兇!”

毛檀“啪”地把紙拍到茶幾上:“要不我先出去溜達一圈,你們忙完咱們再談?”

宋銘:“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毛兒···”

羅永軍捏宋銘鼻子:“每次見到你都耽誤事兒!”

毛檀捏捏眉頭,讓這兩個人吵得腦門疼:老男人之間的戀愛真是讓人反胃!

陳禮言大力拉開門,從裏間的辦公室出來,鐵青着一張臉:“林榮盛自殺了!那是一條人命!不是你們讨價還價的籌碼!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真!惡!心!”

說完推開門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去看看他。”毛檀取下大衣追了出去。

留下羅永軍和宋銘面面相觑:“你家這愣小子脾氣還真大。”

宋銘斜他一眼:“還不滾開!”

羅永軍抱得更緊了,狗皮膏藥一樣糊在宋銘身上:“你生氣了呀?是嫌我害你在學弟那裏的威嚴受損了?哎呀我吃醋了···”

宋銘:T^T···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毛老大的車停在N大門口:“毛楠,送你到這兒?生活費還夠嗎?”

毛楠白一眼他哥,打開車門跳了下去:“不用操心!”

看毛老大的車載着小屁孩兒絕塵而去,毛楠心裏忿忿:哼!看老大摳的那樣吧!求我去你家我還不稀罕去來!三十好幾的老光棍的家有什麽好去的!

樂洛川橫在後座上哼哼唧唧:“阿裏巴巴香噴噴大烤串···加辣不加辣···”

毛老大就當沒聽見:明明剛才撐得都快走不動了,還想着吃。

樂洛川:“加辣不加辣···加辣···不加辣···辣···不辣···阿裏巴巴···”

魔音灌耳!毛老大把車載音響調大聲:坐你開的車聽你聽的歌我們好快樂第一盞路燈開了你在想什麽 ···

樂洛川的人工智能音響也自動調大音量:“吃他烤得串沾他沾的料烤得剛剛好第一串皮焦裏嫩我想再來點 ···

毛老大:這什麽吃貨孩子這是!

晚上樂洛川洗白白了套着大睡衣在毛老大床上擺大字,小臉紅撲撲的。

毛老大過去掐一掐捏一捏,嗯,手感依舊這麽好,多水嫩的小孩兒啊,就是怎麽這麽熱呢?探一探額頭,燙手!

量一量溫度:39度5!

七手八腳地給小孩兒挂冰袋擦酒精,折騰到大半夜這體溫總算是降了下來。

毛老大長舒一口氣,望着熟睡的小屁孩兒紅潤的小臉兒笑,蹑手蹑腳地趴上去吧唧一口。

手機嗡嗡嗡地響,毛老大起身拎起手機往客廳走,陌生號,這二半夜的,也不知道是誰。

“毛先生,您好,冒昧打擾了。”

“嗯,這二半夜的,确實挺冒昧,請問是哪位?”

“敝姓樂,樂京,舍弟這段時間給貴府添麻煩了。”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客氣了。樂洛川很得家父喜愛,能哄老人開心是我們求而難得的,談不上什麽麻煩,我們都很歡迎他。”

“承蒙關照,在舍弟有難之時收留了他,樂家定當厚謝。不知哪天合适,我們好去接舍弟回來。”

“貴府上不是已經接過一回了麽?”

“讓您見笑了,實不相瞞,這孩子正處在叛逆期,不好管。上次沒有通知您就去接他回來也确實是我們考慮不周,還請見諒。”

“見諒這話就言重了,只是,他這次跑出來找着了接回去,能保證他下次不跑出來嗎?這只是治标不治本,這兩次都遇到了我們收留他,可下一次他會遇見誰呢?我只是想問樂先生,有沒有治本的辦法,如果沒有,還不如讓他先在敝處安心。”

毛柳說得不客氣,電話那頭也失了耐心:“治标還是治本,是樂家自家的事,就不勞毛先生操心了。”

毛柳毫不讓步:“是嗎?可是上次貴府不聲不響地接走樂洛川,可是給我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家父因為擔心樂洛川的着落還生病住院了。難道貴府覺得不應該給我個交代嗎?”

“看來毛先生是爽快的熱心人,那不妨我們找時間好好聊一聊···舍弟的教育問題。”

“好。”

見樂京挂了電話,樂杭問:“怎麽?”

樂京笑:“你見過有搶別人家兄弟的麽?”

樂杭翹着二郎腿:“是想勒索吧。就是要錢呗。”

“不然呢?”

毛老大把手機關機,回卧室再探一下小屁孩兒的體溫:嗯,沒反燒。

輕手輕腳爬上床熄了燈,毛老大側過身看小孩兒小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嘆氣:小屁孩兒一個,哪來那麽多事兒呢?真累人。

捏捏小屁孩兒鼻子:睡這麽沉,做什麽好夢呢?

☆、各折騰各的

毛柳替毛老爺子去參加毛柏的家長會。

成績單到手,毛柏從上往下掃過去十幾行,放棄了,從下往上數,第十名。

會後唐敬把毛柳留下,拿了張成績分析表:“毛柏同學的成績不是很理想,但是很穩定。”毛柳一看,就樂了,連續四次考試,每次每門都緊壓及格線,不偏不倚,也真是不容易,要是換個活潑點的孩子,他都要懷疑這是故意的。

唐敬見毛柳樂,也跟着笑:“這成績,想讓人不注意都難啊。依毛柏的成績,提也不一定能提太高,高考還是有些困難的。其實我有個建議,如果學藝術或者體育,再抓抓成績的話,應該還是能考一所不錯的學校。”

毛柳點頭:“辛苦唐老師了,我回家和他商量商量。”

毛楠和同學在球場打半場,瞄準,投籃,“嗖”,進了一個。

扭頭看見金教授陰沉着臉站在球場外。

毛楠扯起球衣擦擦臉,有人從後面跑過來摟着毛楠的脖子:“哎喲喂,了不得,金娘娘親自來接了。”此人回頭沖大家擺手:“散了啊,散了。要不植物學拿不到分了。”

毛楠在一片哄笑聲中不情不願地朝金教授挪了過去。

金娘娘冰着張臉,抓了毛楠就走:“不接電話就知道你在這兒,走,去看你家老爺子。”

毛楠無奈:“喂喂,你好歹讓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啊!”

金娘娘手機響了,毛柳在那頭問:“采兒,今天有空嗎?”

金教授那小心情蕩漾啊蕩漾,哪有沒空的道理!挂了電話,笑得那叫一個春光燦爛:“楠楠,你還是跟同學好好打球吧,中途溜場讓人家多掃興啊。”

毛楠的表情瞬間冷了,眼睛裏像挂了層霜,從鼻子裏輕哼一聲,轉身走了。

樂洛川唆着根棒棒糖有滋有味地躺在毛柏床上。

毛柏對着作業抓耳撓腮。

“毛柏,你以後想做什麽?”

毛柏咬着筆頭:角A角B,邊a邊b。

“我想做木頭活兒,當個木匠。但是總有人告訴我不行,不能這樣。只有毛伯伯說術業有專攻什麽做好了都有出息,可是毛伯伯···”

毛柏愁眉苦臉:三角函數?半角公式?

“毛柏,其實我不會要毛伯伯的東西的,真的。”

毛柏坦然放棄,下一題,幾何題哦,先畫圖。

樂洛川念念叨叨,毛柏不亦樂乎地畫着他的圖。樂洛川爬起來看,這是什麽?!飛機?

樂洛川越看越喜歡:“毛柏毛柏,給我吧這個給我吧!”三下五除二扯了毛柏的練習簿就跑。毛柏在後面喊:“哎哎,我的作業!”

毛柳找金采吃火鍋,撥了半盤子牛肉下去:“我今天去我們老四家長會了,老師問有沒有意向學個藝術體育的。”

“怎麽,成績不理想還是小四兒的天分閃光了?”

毛柳把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遞過去:“你看呢?”

金采展開那張成績單,樂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哎我說,小柏不像是那調皮搗蛋的孩子呀,這成績是故意的嗎這是?語文數學英語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一,百分制?這是怎麽考得這是?哈哈哈哈。”

毛柳也笑:“所以我找你嘛,打聽一下你們學校特長生的招生政策,也好有個努力的方向。回頭我也和四兒談談,學習還是得加把勁啊。”

金采還兀自在那裏樂:“柳兒,我說這個不對啊,這是你們家毛柏故意的吧。你,你家老二老三,不是學霸就是人精,你家老四這成績,不至于啊,這是故意考成這樣的吧?啊?哈哈哈哈。”

“我也想是他故意的,可是四兒哪樣的你還不知道,随便找個人兩天就能把他摸個門兒清。這還真不是他故意的。”

“行,你說得那我多關注着,回頭給你信兒。”

“咱們這關系,我可不說謝啊!”毛柳開了瓶啤酒給兩人各倒一杯。

“行,要讨謝我也去找你們家毛柏,不找你。”金采舉杯主動和毛柳碰一下。

毛柳爽快地幹了,放下酒杯:“特長歸特長,老四這成績也得提提。”

“哎呀,那有什麽,包在我身上,我給他輔導!”金教授心裏打着小算盤,又有正當理由找你了毛家老大。

毛檀和宋銘到底還是給遠大做了說客。

羅永軍說得不錯,榮盛頭兩年為了城西地塊的項目投了不少錢,這些錢又多是靠外界投資,當時為了吸引個人投資者,林榮盛甚至劃了底息線,保證穩賺不賠。而後落到這一步,手續費就已經令榮盛投資不堪重負。林榮盛自殺,榮盛投資失了主心骨,可謂內憂外患,遠大在這時候提出無償提供百分之二十手續費,無異于雪中送炭。

除了陳禮言,幾乎沒有人再去追究遠大這番“寬宏大量”背後的原因。畢竟從榮盛的角度考慮,也沒有比立刻息事寧人更好的選擇。

宋銘嘆口氣:“真是鬧劇。”彈彈手中的信封:“這樣的傭金還真是收得于心不安。”

毛檀拿過信封:“難道于心不安就不收了嗎?”

宋銘苦笑:“就怕禮言那倔小子瞎折騰。”

宋銘想對了,陳禮言正跟在羅永軍的後面。

走到一個巷子口,羅永軍閃進去不見了。陳禮言加緊兩步,剛走到巷子口,一只胳膊伸過來把他撈了進去。

羅永軍貼在他面上:“小師弟,是你呀!”

陳禮言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之情,一聲不吭。

羅永軍貼緊他:“你這樣跟着我,該不會是想暗殺我吧?”

陳禮言把頭扭向一邊,羅永軍笑:“那就是暗戀我?”

陳禮言斜他一眼,在心裏說了句:呸!

羅永軍再接再厲:“暗殺也好暗戀也好,要麽動手要麽表白,你這樣站着,問你什麽也不說,就有點奇怪了。”羅永軍的手爬上陳禮言的臉:“還是說,你太害羞了,突然被我說破,還在醞釀?”

陳禮言終于受不了了,奮力甩開羅永軍的手:“死人妖,離我遠點!”

“哼!”羅永軍冷笑,他還真不喜歡聽到宋銘之外的人口中蹦出這三個字:“那告訴我你無緣無故地跟蹤我要做什麽?”

“是不是遠大逼死林榮盛的?”

羅永軍挖挖耳朵:“什麽?”

“兩年前遠大本來是要競标城西那塊地的,後來為什麽放棄了?那麽巧榮盛競得了地就來找遠大合作,分析書根本就是遠大故意洩露給榮盛的,壓着榮盛的錢起地基起樓盤,中間做手腳讓榮盛資金周轉不動,趁火打劫。”

羅永軍倚在牆上,點顆煙,沖陳禮言揚揚手,示意他接着說。

“林榮盛有遠大暗動手腳的證據,遠大則以兩年前竊取商業機密這點來威脅林榮盛,并反咬林榮盛詐騙,給了林榮盛足夠的壓力。最後向林榮盛保證,只要毀掉那些證據,遠大就撈榮盛一把,而林榮盛是證據中的一環。”

羅永軍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麽好:“那你的意思是林榮盛是被謀殺的?”

“不,他是自殺,但是是迫不得已!是被威脅的!不然遠大的反應怎麽那麽快,這就是早就預謀好的!”

“我不得不說你非常有想象力,但是比起當律師來,還是當編劇更适合你。”

再和這家夥談下去簡直就是浪費時間,羅永軍心裏對宋銘充滿了同情,這小師弟的腦回路還真是與衆不同。

羅永軍從陳禮言身前擦過,又回頭掏出錢夾從裏面抽出張名片:“如果你哪天真想做編劇了,這個人也許可以幫你。”把名片掖進陳禮言上衣口袋裏,羅永軍拉回上身又把腦袋湊近了:“收好,也算我對學弟的一點關心和愛護。”

看着漸漸走遠的那個身影,陳禮言把那張名片從口袋裏拽出來,看都沒看地揉成一團掼在地上:“等着!等我找出證據給你看!”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僞裝成同事的未婚妻陪人家去看房子,回來累得要死,今天才來更~

遲到的更新。

另外,十月份我請了一整個月的探親假,所以,進了十月份我會勤奮努力地更的~

☆、非正常态的金教授

毛柏和樂洛川的關系突然近了起來,這些日子一回家就和樂洛川窩在一塊,關着房門叽叽咕咕不知在捯饬什麽。

熱騰騰的飯菜上桌,三催四喊也不見出來。

毛老大站在門口,擰擰門把,咔嚓咔嚓,竟然還反鎖了!

毛老大不耐煩地敲門“咚咚咚”:“怎麽回事!喊好幾遍了,趕緊出來吃飯!都等着你們!”

“就來就來!”

裏面又是咣啷咣啷一陣響,像是撞倒了什麽東西,還有兩個孩子嬉笑打鬧的聲音呀呀哈哈哎呦哎呦。

毛老大抱胸立在門口:兩只小鬼,到底在鬧什麽呢這是?

飯也香菜也好,兩只小鬼卻繼續喳喳唧唧眉來眼去你捅我一下我給你一拳,毛老大有意無意地把這些小動作收在眼裏,只覺得眼皮跳啊跳眼角抽啊抽。

吃完飯,毛老大拎住想要蹿的樂洛川:“跟我回市裏。”

“不要!”小鬼頭拒絕地幹脆利落。

毛老大的臉沉得烏雲一樣,樂洛川哪裏理他,掙兩下甩開抓着自己的那只手,風一樣跑進毛柏屋裏,“咣”一聲帶上了門。

旺仔夾着尾巴在飯桌下尋摸落下的飯菜,感受到毛老大渾身散發的陰沉殺氣,吓得一哆嗦,溜着牆邊戰戰兢兢出去撒丫子奔回了自己的小窩。

手機響,毛老大瞅一眼來電號碼,開門走到院子裏。

“毛先生,打擾了,不知您現在有空沒?”

毛老大打開車門坐進去:“樂先生想約在哪裏見?”

毛楠在自習室裏把書換了一本又一本,對着密密麻麻的鉛字發呆,看不進去。

金教授最近格外消停,也不去酒吧買醉了,也不撒瘋叫人接送了,除了規規矩矩來上課的時候,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左手握着書脊,右手撥弄書頁,“唰唰唰”。

金瘋子到底幹什麽去了?

實在學不進去,毛楠收拾收拾書開溜。暫時不想回宿舍,就在校園裏兜兜轉轉,晃着晃着就到了家屬樓。

“我就是來散步的。”毛老三自己跟自己念叨,把衣服拉鎖拉拉緊,縮縮脖子,天還真的挺冷。

繞着樓正轉三圈逆轉三圈,小西北風一吹,給毛楠吹出個大噴嚏。

毛楠拿手背蹭蹭鼻子,吸溜吸溜鼻涕,蹿上了樓,邊往樓上爬邊給自己找理由:天實在太冷了,這麽回去非感冒了不可,去金瘋子那兒要杯熱茶喝。

毛老三敲門敲得理直氣壯。

隔了半天裏面也沒個動靜,毛楠在外邊納悶,難道不在家?明明剛才看卧室裏亮着燈啊。

毛楠心裏閃過一絲失望,金瘋子八成這會兒又在哪裏買醉樂不思家呢吧。

真冷!毛楠吸吸鼻子,轉身要走,門開了。裏面立着個暗沉沉呆愣愣沒精打采的黑影,不聲不響的。卧室裏洩露的一點餘光從黑影後面投過來,像某種昏黃而神秘的召喚。毛楠湊上去瞅了瞅,極不确定地開口:“金教授?”

眼前的人蓬頭散發,眼神渙散,嘴唇幹裂,胡子拉碴,哪裏有一絲半毫原來風騷孔雀的樣子。

金教授顯然是下了十成的力氣,眼睛半天才聚焦完畢,盯着毛楠看了好一陣,才從大腦的數據庫中把眼前人的資料挖出來:“毛···楠。”

症狀已經十分明顯,金教授又進入了走火入魔狀态。依照以往的慣例,金教授現在的反應速度最上限基本能達到正常狀态時的百分之零點三五。

如果你要問是怎麽得出這麽精确的數據的,參見毛楠《論金教授非正常态100例》,此處不再贅述。

(毛楠:“喂喂!我什麽時候弄過這種東西?!你自己胡扯不出詳細證明別把責任推給我啊喂!誰閑着沒事寫這種無聊變态外加暧昧的東西啊,你是嫌我和金瘋子的關系在全校女生眼裏太清白嗎?!”)

總之,毛楠決定不再等處在瘋魔游離狀态的金教授的反應,擠進屋順手關上門打開燈。

入眼真是慘不忍睹觸目驚心。

茶幾上堆滿泡面和外賣的盒子,沙發上左一本右一本,都是攤開的書,衣服扔得東一件西一件,到處都是煙頭,電視櫃上擺着一袋子黑乎乎的不明物,有極細小的飛蟲密密麻麻圍繞着,滿屋洋溢着酸腐馊臭的味道。

金教授披着件灰色的開襟大毛衣,一只腳踩着棉拖鞋,一只腳套着半只棉襪,茫茫然站在客廳中央,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金教授,你又閉門造車了?看這亂的,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有潔癖?”

金教授:“唔···”

毛楠動手收拾,捂着鼻子把泡面盒裏的湯湯水水倒掉:“哎喲這一個個的,發酵的時間可真不短了啊。”

金教授:“唔···”

“哎我說金教授,平常看你講究的不得了,都是裝得吧你,你看看,這就叫原形畢露啊!”

金教授:“唔···”

毛楠扔了垃圾抹完桌子掃了地,試探性地碰碰電視櫃上的塑料袋。

“嗡”!蟲子飛起一片,毛楠嫌惡地縮回手:“咦···什麽東西這是,惡心死了惡心死了···這,這不會是水果吧···哎呀都放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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