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4)
,正要一鼓作氣沖進去,誰知小屁孩兒竟晃夠了神清醒了過來。
樂洛川從上往下掃一遍,看清了形勢抱着屁股“嗷”一聲就竄了起來。
毛老大被他吓了一條,抓住他白花花兩條大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你你你···”小屁孩兒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毛老大可不能由着他思維清晰了,那樣指不定又鬧什麽亂子,于是抱住大腿再次放到,拍拍小屁孩兒的肚皮:“乖,趴過去。”
樂洛川哪裏肯乖乖就範,死命推開毛老大:“你乖,你趴過去。”
毛老大眯眯眼:“嗯?”
樂洛川仗着膽子:“便宜都讓你占了,這次我要在上面!”
“不行!”毛老大想也不想。
“為什麽?!”樂洛川炸毛。
“上面不舒服,下面舒服。”毛老大哄小屁孩兒。
“那不能總讓你不舒服,這回換你舒服舒服,咱們試試。”
“唉,你看你不會,這次我先教教你。”下次還是我教你!
“我都學了好多回了,沒事,你趴下,實踐出真知嘛!練習一次,下次不久會了麽。”想騙我,門都沒有!
下次?還有下次?
“上面真的不舒服啦,你會後悔的。”
“可能你覺得下面舒服,我覺得上面舒服,試一試嘛,真是這樣那以後咱們就直接換過來好啦!”
Advertisement
苗頭不對啊,這小屁孩兒不僅是要反攻,還想永遠反攻啊!
“不行,你不舒服我心疼,你在下邊。”
“你老不舒服我也心疼,你在下邊。”
“你下邊。”
“你下邊!”
“你下邊!”
“你下···嗚嗚嗚···”
談判破裂,毛老大武力鎮壓,堵上了小屁孩兒的嘴。
箭在弦上,小屁孩兒扯着嗓子殺豬般叫喚:“下邊才不舒服呢,你要覺得舒服你自己在下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疼死了!好疼啊啊啊啊啊!嗷嗷嗷!”
毛老大煩得只想把他的嘴塞上,喝他:“閉嘴!”
樂洛川才不停呢,自顧自地在那嚎,嚎着嚎着就罵上了:“挨千刀的毛老大你生兒子沒j□j!”
毛老大樂了,朝某個點大力頂一頂,喚他:“兒子!”
樂洛川“嗷”一聲,要不是有毛老大握着他的腰,就一猛子竄出去了。這下子總算沒勁鬧騰了,躺在床上拌死人。
毛老大尤不死心,頂一頂又喚:“兒子!”
樂洛川胳膊搭在眼上,被搖得水中小船一樣。
毛老大低下頭靠近了再喚:“兒子!”親他的小臉蛋,親了一嘴濕。
毛老大挺住不動了,小心翼翼地把小孩兒胳膊拿開,小孩兒閉着眼,眼角亮晶晶的,看得毛老大心裏一顫,趕緊從裏面退了出來,抱住他的小屁孩兒:“怎麽了?這麽委屈?就這麽疼?”
不哄不要緊,一哄小屁孩兒就如山洪爆發,哇哇哭起來,哭了陣子抽抽搭搭地指責毛老大:“我都說不舒服了我不要在下邊,我疼嗚嗚嗚,我疼!”
毛老大百爪撓心:“乖乖不哭,都怪我不好,弄疼你了。“
“你知道多疼嗎?嗚嗚嗚你知道嗎?”
“寶貝寶貝對不起寶貝,我不知道,咱們不玩了,疼就不玩了啊。”
“真的?”樂洛川抹抹眼。
“真的!不玩了,以後等···”
“還有以後。”樂洛川又開始嚎:“下邊可疼了你知不知道,疼!”
毛老大這會兒一門心思哄小屁孩兒,忍着下面脹得他悶到腦門上,小屁孩兒說什麽都一律好好好,等反應過來,樂洛川早就不嚎了,不知道啥時候已經爬到毛老大身上,兩只手不老實地胡亂抓:“你趴好。”
毛老大一骨碌翻過身來把小屁孩兒摟在懷裏,皺着眉頭眯眼湊到小屁孩兒面上:“什麽?”
老狐貍發威了,小狐貍嗅到了危險的氣息,身子不能自制地抖了一下。老狐貍裹得又緊了緊:“嗯?”
“趴,趴趴趴···嗷!毛老大你個王八蛋!疼啊啊啊啊啊殺人啦啊啊啊啊···”
毛老大抱住小屁孩兒一陣猛搖:“好兒子,叫響點,爸爸疼你。”
“疼你妹!疼你兒子!”
“對,疼我兒子,”毛老大拍一下小屁孩兒的屁股:“放松,別這麽緊。”
“死去吧你個王八蛋你嗷嗷嗷疼死我了···”
毛老大頭疼:他怎麽就這麽聒噪呢?真疼還是假疼?
當然是假的,樂洛川叫了一會就喊啞了嗓,聲音小下來,貼在毛老大耳朵邊上催:“嗯···嗯···快點快點···嗯嗯···啊···”
毛老大眯着眼睛大力沖刺:“好好好,快點,快點,這樣怎麽樣?”
樂洛川哆嗦着攀住毛老大的背,腳趾都蜷起來,兩只腳在毛老大腰上勾住了:“嗯嗯···再快···嗯···”
毛老大冷笑:哼哼哼哼···
于是···
第二天兩個人睡到大晌午都沒能起床···
于是···
下午毛老大坐在駕駛座上腰酸得呲牙咧嘴,小屁孩兒興高采烈呀神清氣爽!
這是什麽個情況?
毛老大嘆口氣:果真是老了麽?
樂洛川趴在車窗上偷笑:我難道會告訴你我有采陽補陽之術咩?
注:純屬臆想,請勿輕信。
☆、無妄之災
毛老大開着車往家走,小屁孩兒一直趴在車窗上動也不動,瞅也不瞅他。
有什麽東西輕微地叫了一下“咦嗚~”,樂洛川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洛洛。”
“嗯?”
“什麽叫?”
“啊?誰知道呢?可能是外邊···”
“咦嗚~”又一聲。
“洛洛。”
“嗯?”樂洛川依舊不回頭。
“坐好。”
樂洛川當沒聽見,依舊趴在車窗上。
毛老大把車靠路邊一停,掰過小屁孩兒的肩膀來。
樂洛川不情不願地坐好了,懷裏鼓鼓囊囊的。毛老大盯着瞧,樂洛川假裝鎮定:“幹嘛?”
懷裏的東西适時地蠕動了一下,又叫了一聲:“咦嗚~”
毛老大把小屁孩兒外套拉鏈拉開,毛衣撩上去,樂洛川被搔得咯咯叫:“哎喲喲~”毛老大拎出一只黑漆漆的小奶貓來。
樂洛川故作兇惡,狠狠地把貓奪過來:“我的貓!這可不是別人家的,是我撿得!”
毛老大被他逗笑了,算了,愛養養去吧。
榮盛和遠大打起了持久戰,人們熱熱鬧鬧地讨論一通又去追逐新話題了,各大報紙也都消停下來。
誰知平靜了沒多久,遠大重新被推上了風口浪尖。有人揭露遠大旗下酒店裝修不合格,鉛、苯、氡、甲醛等均超标。
如果說之前榮盛和遠大打官司百姓不過還是在看熱鬧,這次的室內污染可是真真切切涉及到了大家的生活。
很快就有人質疑,既然遠大的酒店都裝修不合格,那麽大家高價購買的遠大精裝住宅樓又如何能安心入住?一時間人心惶惶,遠大的形象一落千丈,股票一跌再跌。甚至有購樓者聯合要求退房。
遠大當然不肯坐以待斃,第一時間積極出來辟謠,但中國人向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遠大越解釋越亂。人們甚至把榮盛的官司搬出來,一時間遠大“信譽不良”的印象可謂深入千家萬戶。
風暴來得太突然,輿論更是一邊倒,更要命的是,君享度假為了及時承辦研讨會和随之而來的一系列項目,趕工裝修完就及早營業了,裝修而造成的室內污染物超标自不必談。
遠大是從建材起家的,更有自己的建築和裝修公司,一系列工程都是自己在做,現在遠大需要有人出來負責,需要給外界一個說法一個交代,而且這個交代能把遠大撇得越清越好,選擇只有一個,提供家具的毛氏。
四個地方頻道直播遠大集團的記者招待會的時候,毛柳猶在工廠裏忙得焦頭爛額,熱火朝天地趕遠大君悅第三四主題的貨。
毛氏徹底出了名,第一個告訴毛老大這個消息的是他二弟毛檀。
毛老大當然怒不可遏,立即聯系遠大要說法。
毛氏哪裏是遠大的對手,遠大的責任推都推了出去,當然是立即反咬毛老大一口,語帶诘責地提出解除合同,并向毛氏要求賠償。
一點征兆都沒有,毛氏就被卷入了風暴的中心。負面新聞鋪天蓋地,毛大怎麽也想不到他辛辛苦苦創建的毛氏第一次出名竟是這麽大的惡名。
真是飛來橫禍,無妄之災。
毛檀出了電梯,第一眼就看見了最近日日堵在門口的寶藍色跑車。讓跑車主人樂杭吃驚的是,這次毛檀竟然直接拉開車門坐了上來。
“不是早就要請我一起兜風麽?不走?”毛檀瞥一眼呆若木雞的樂杭。
一路無話,夜色漸漸降下來,車子駛過城西,遠大的樓盤和周圍新被拆得破破爛爛的房屋在兩側疾行而過,周圍空蕩蕩荒無人煙。
毛檀揉揉緊皺的眉,思緒仍舊停留在辦公室裏。就在遠大記者招待會的半小時前,宋銘把一沓資料壓在了他面前,資料是關于13年前遠大的承瀚房産收購案,而承瀚房産,就是遠大地産的前身。當年在工地上視察被水泥板砸中意外身亡的承瀚老板,正是樂世老爺子樂承澤的弟弟,樂洛川的親爹,樂承瀚。
這麽些年來,樂世看上去和遠大無糾無纏,可暗地裏卻一直在盼着遠大出事。從多年前的勞務糾紛案時毛檀就覺得,凡是關于遠大的案子,背後總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幫他們。原來是樂世。
可是毛檀不明白,這和他們毛家有什麽關系?
若是有意,為什麽單盯上和這些恩怨毫無瓜葛的毛家?若是機緣巧合,這可真真是天意弄人。
心上人主動上了自己的車,卻一路上眉頭緊鎖一言不發,樂杭醞釀啊醞釀,也不知該說什麽好,最後在凱門尊府停了車,請毛檀吃晚飯。
毛檀深深看他一眼,看得樂杭心裏七上八下的,同意了。
毛老大愁得一頭疙瘩,一切來得太快了。
不能這樣由着遠大信口雌黃,毛老大開車就去遠大地産找人理論,意料之中地,吃了閉門羹。
毛老大開着車漫無目的地跑,應對的方法想了一個又一個,沒有一個行得通。
夜風呼呼地吹着,毛老大漸漸冷靜下來。
把車停在河邊,打開電腦搜出遠大記者招待會的視頻,遠大可真是條理清晰撇得幹幹淨淨,連質檢報告都拿了出來。毛老大扶額苦笑:這是倒了什麽黴!
電話響,是遠大的三世祖。
遠大的要求很簡單,毛氏把責任承擔下來,而遠大承諾不會讓毛氏走上絕境。
“不讓毛氏走上絕境?蔣總,您能給我解釋一下什麽叫絕境嗎?!毛氏根基尚淺,背下這樣的惡名以後還怎麽發展?!”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幾聲輕笑:“毛經理,絕境和佳境,有時候只是一步之差啊。”
毛柳沉默不語,挂了電話。
怪不得遠大這些年如日中天,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借由這件事鬧開,正是放言軟裝不放心,進軍家居行業的好時機。
怎麽看怎麽都像是請君入甕的一個套兒,毛大就不明白為什麽單單是他倒黴。
毛檀放下手中的刀叉,擦擦嘴:“樂世和遠大淵源不淺。”
樂杭猛一聽到他這句陳訴,當機了一下,随即笑:“樂世的事情,不是我管的。毛律師要是問我,可是找錯了人。”
“聽樂先生的話,是知情?”
樂杭也放下刀叉,擦擦嘴:“确實知情。不過有瓜葛也不是樂世和遠大的瓜葛,是樂家和遠大的瓜葛。”
毛檀不搭話,擺出一副敬聽下文的樣子。
樂杭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裝純裝傻裝可愛:“我們家可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喲!不要随便猜忌嘛!”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就寫成這樣了呢?撞牆!
☆、進退維谷
毛家其他人知道老大的廠子出事了,已經是一周後。
老爺子扯着墨鬥,頭也不擡:“活該!誰叫你不務正業,正經八百的祖宗手藝不學,天天活到錢眼裏。撇了那什麽廠子,好好回來跟我學手藝,還不晚。”
毛楠平常看不慣他大哥,這時候急得團團轉:“就沒別的辦法?由着遠大說什麽就是什麽?咱就個做家具的,說甲醛什麽的超标也就算了,哪裏來的什麽放射氡?”
毛柳苦笑:“行了行了,全天下就你明白。還真當你大哥做了大買賣成了大老板了,財大氣粗哪裏都能使上勁?遠大這麽說那是萬全準備都做好了,質檢部門的報告都出來了。他遠大擔責任的,超标也沒有太離譜的,基本都在範圍內,還是環保優質呢。”
毛楠恨得牙癢癢:“欺人太甚!”
“算了,有什麽好生氣的,當被狗咬了吧,勝敗兵家常事。廠子不要了,好歹我還有個家。”毛柳面上雲淡風輕地安慰他的傻弟弟,攥緊的拳頭指甲都嵌到了肉裏。
毛家一片愁雲慘淡,誰也沒注意到樂洛川溜了出去。
樂宅。
樂洛川小鬥牛一般瞪着他堂哥樂京:“就是你,你害毛大破産!”
樂京翹着二郎腿:“毛大破産?關我屁事!”
“就是關你屁事!不是你投資給毛大廠子的?!”
“樂洛川!這關你什麽事?這是讓你在毛家玩野了,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是嗎?”樂杭從門外進來就聽見裏面在吵,走過來點他堂弟的腦袋:“怎麽說話呢?”
“你們就是一丘之貉!”樂洛川撥開樂杭的手:“肯定是你們讓人在毛大的家具上做手腳了。”
“他自己的産品不合格關我屁事!”樂京火:“你個二愣子你在毛家聽說什麽了都?明明是他媽遠大做的手腳你有眼珠子沒?有腦子沒?!”
樂京說完氣哼哼地回屋去了。
他還生氣呢,他暗裏投資毛氏原本只是因為毛氏接了給遠大做家具的活兒,毛氏供貨及時遠大才能及早裝修營業。遠大室內污染物超标這是他早就掌握的,單等着君享度假快馬加鞭地開門營業他便把這些捅出去。他也沒料到最後遠大竟然會咬毛氏一口。
而且也不知道毛柳哪根筋搭錯了,什麽黑鍋背就背了,犯不着和遠大叫板。黃花梨交椅二次拍賣應得的三千萬他不要了,不虧他樂京的錢。
屁話!還是第一次碰上這麽沒骨氣的主兒!
樂洛川站在他大堂哥門口,眼睛瞪得像銅鈴,惡狠狠的。
“我知道遠大這些事都是你鬧得,你坑了毛大,你得幫他。”
樂京冷笑:“我幫他?憑什麽?他毛氏倒黴我也得負責任?”我幫他,質檢部門我都疏通好了,是他毛柳自己不讓我幫!遠大滑頭得很,還指不定給了毛柳多少“封口費”呢!
樂洛川生根了一樣釘在門口,氣得渾身抖:“人家不是因為你倒得黴?!你不負責任誰負!”
“樂洛川,聽好了!他倒黴還真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是遠大讓他供貨又坑了他。再說了,樂家和遠大有仇是為什麽,你不清楚?!”
樂洛川紅了眼睛,兩手攥拳,沉默了半晌,最後從牙縫裏擠出句話來:“那你也得幫他。”轉身就走。
樂杭雙手抱胸堵在樓梯口:“洛洛,你要是聽話,幫毛家這種小事,還用得着找別人?”
樂洛川低着頭愣愣地站了一會兒,撒腿跑了下去。
樂杭走進他哥屋裏,順手拿起桌上的鏡架,照片裏兄弟倆雙拳相握,托着笑得開心燦爛的樂洛川,那時候小屁孩兒才六歲,是來到他們家後第一次笑。“幸好爸療養去了,要不然今天這一通鬧,少不了又要挨頓胖揍。”
“老爺子這兩年是不如從前了,抽人都不怎麽疼了。話說回來,洛洛這家夥好像長高了一點啊。”
樂杭笑他哥:“我看,老爺子也沒你疼得他緊,可他也就跟你鬧得最厲害。”
樂京挑挑眉:“他打小就知道柿子撿軟的捏,鬼着呢。”
遠大想暗地裏收購毛氏,并擴大生産範圍,除木業外還涵蓋燈具和布藝等,以遠大家居進軍軟裝市場。遠大提出可以給毛柳17的股份,除遠大外,毛柳就是遠大家居最大的股東。
進退維谷,毛老大被氣得只想笑。
所謂壞事傳千裏,對毛氏來說,如此大的負面影響已經讓這個剛起步的企業不堪重負,強撐下去已然沒有意義。而接受遠大的提議,又違背了他毛柳的初衷。他白手起家辦毛氏,不僅僅是想賺錢,他身上也流着和天天責備他“不務正業貪圖錢財”的毛老爹一樣的工匠的血脈。消除了“毛氏”這個名字,辦再大的企業,掙再多的錢,于他而言,沒有意義,這都是唯利是圖的商人無法擁有和理解的情懷。
毛老爺子罵他貪念大,他就是貪念大,他最大的貪念,便是把祖宗傳下的圖紙原原本本地還原成家具,把刻着“毛氏”暗紋的桌櫃櫥床送進萬戶千家,讓人人都知道他工匠世家的毛氏。
可是現在,他最初也是最純真的夢想,就這麽被人拆得七零八落,再也無法拼湊回原來的模樣。
攥着不放,沒有希望;真的放棄,他又不舍得。
毛柳心裏那個恨,天天窩在自己公寓裏一個人喝悶酒。
毛老大悶着幾天沒回老宅,樂洛川蹴溜蹴溜地抱着貓找來了。
樂洛川抱着零食床上啃啃,沙發上啃啃,躺椅上啃啃,貓跟在後面卧室裏尿|尿,客廳裏尿|尿,然後去陽臺上便了坨地雷。
毛老大被剝奪了為夢想憂傷的時間,左手84,右手衛生紙,樂洛川走到哪兒,貓就在後面跟到哪兒,他也就在貓後面跟到哪兒,徹底淪為了這一人一貓的奴隸。
晚上,樂洛川給貓洗完澡照顧貓睡了,他毛老大再給小屁孩兒洗澡哄得小屁孩兒睡。樂洛川躺在床上摟着毛老大的脖子不撒手,兩只晶晶亮的眼睛一眨又一眨,換了平常,毛老大早餓虎撲食撲上來了,今天卻像沒看到一樣,拍拍他:“睡吧。”
樂洛川撅着小嘴躺了又躺,很不滿意自己所受的待遇,裹着被子就從卧室裏鑽了出來。毛老大正仰在沙發上發呆,一臉的憂傷沉悶,視野突然就被一大團臃腫的球狀物體占據了。樂洛川使勁壓壓脖子下的被子,把臉露出來,在毛柳嘴上狠狠嘬了一口。
毛柳訝然看着一臉嚴肅的樂洛川,突然覺得,這孩子好像,長大了。自己一直注視着他竟沒有發現,比起剛來時那娃娃氣的稚嫩模樣,樂洛川眉眼間不知何時已經帶上了那麽一絲剛硬與倔強,是個真正的小小少年了。
而少年現在帶着一臉的虔誠與認真,仔仔細細地吻過毛老大臉上的每一寸,在他眼角淺淺的皺紋處舔了舔。
于是,薔薇的細嗅讓猛虎蘇醒了。
于是,臃腫的“花瓣”被剝落,猛虎把細嫩的花蕊,吃掉了。
于是,樂洛川在黑夜裏趕路的聲音格外響亮:“嗯···嗯···快點···再快點···快···嗯啊···”
于是,收獲的季節到了,河蟹遍地。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二發~我是小蜜蜂~
☆、不想當海賊的乘客不是好學生
鈴聲大作,毛老大揉揉眉按下接聽鍵,樂京在機場目送小屁孩兒拖着行李箱離開:“洛洛讓我代他說,謝謝你。”
天氣晴朗,陽光大好,黑貓壓在胸口舔爪子,胳膊上被樂洛川咬下的牙印還隐隐有些酸痛。
所以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孩子就如同一場夢,他十年一日奔波周折來的毛氏也是一場夢。夢醒了,種種皆消散,他空老十歲。
毛老大笑起來,越笑越大聲,胸腔震顫起伏,黑貓警惕地站起來,抖抖毛跳了下去,喵喵叫着離開了。
十年一夢,到頭來,都是空。老天真是殘忍,夢裏都不肯給他圓滿。
一輛小豐田歪歪斜斜地沖進機場,毛楠從車上跳下來,把金教授和“哎哎哎不能停這兒”的叫聲扔在了身後。
金教授給人點頭哈腰地道歉,等把車停好,毛楠早沒了人影。
金教授抻着脖子左尋右晃,毛楠正在機次信息的大牌子下面跺腳呢,金教授走近,聽見他恨恨地罵:“沒心肝的小崽子!養不熟的白眼狼!”
毛老爺子在家裏問毛檀:“老二,你大哥那廠子,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到底是自己兒子,老爺子還是挂心。
毛檀沉默了一會兒:“這得看大哥他怎麽選擇。”說實話,他也不清楚大哥心裏到底是怎麽想。
老爺子嘆氣又嘆氣:“小五這孩子,也這麽說走就走啦?唉,你大哥,看來真是應了那個算卦的,是個孤鸾的命。早些年那個叫什麽小媛的姑娘就···唉,不提了。”
樂洛川剛才打電話來,就是老爺子接的,正正應了老爺子的擔憂,誰的兒子誰知道,他家老大十年才又打開心裝了個小孩兒,誰知道這一揣又是多少年呢?
車上的氣氛沉悶得很,毛楠擡起袖子狠狠擦一把眼睛:“金采!”
“啊?”金教授不明所以。
毛楠瞪着兩只紅通通的眼睛看他:“你不是喜歡毛柳嗎?為什麽你不去跟他好?!由着他被別人這樣耍來耍去,你覺得好玩是嗎?!”
小豐田“呲”地滑到路邊停下了,金教授睜着大眼睛驚詫地看毛楠,說話都結巴了:“有···有···有這麽明,明顯嗎?”
毛楠只直勾勾地瞅他,不說話。
金教授自己害羞地扭捏起來:“你怎麽知道的?這,這,這件事毛柳也,也知道了?”
“我怎麽知道?寒假裏你喝醉了抱着團被子又親又啃地喊···”
“別說了別說了!”金采的臉燙得像火燒,再接下去又有什麽丢人的事,想也知道,他可不敢聽。
毛楠冷冷地沖他笑:“果真是這樣,原來你喊的真是老大。”
金教授:“哎?!”
樂洛川望着窗外的藍天白雲出神,小大人一樣蹙着雙眉,思索着一個無比深奧的問題:男人應該做些什麽?
要自由,更要讓身邊的人自由,要能賺錢,要力大無窮,要有能夠扭轉一切的力量,能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
于是,在北極上空的一架飛機上,誕生了一個立志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
正所謂:不想當海賊的乘客不是好學生!
逃學回來的樂洛川小朋友,時隔一年,又被送上了飛往米國的飛機。
孩子,你管理學作業交了嗎?
毛老大打開窗戶,清爽的風撲面而來,外面葉正綠花正紅。黑貓跳上窗棱,優雅地踱了兩步,沖毛老大喵喵叫。
毛老大抱起貓來舉高高,見黑貓支棱着爪子呲牙咧嘴,突然覺得這不就是那個鬼頭鬼腦的小屁孩兒麽?留了個分|身在這裏陪我呢!
算了,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傷感無用,且顧當下。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有點短~
☆、毛柏的眼光
轉眼又是一年。
金教授千求萬懇勒索要挾都用上也沒能讓毛楠成為他的研究生,這小子考去了林業科學研究院的一個研究所,要去種油茶。
毛楠走得前一天晚上,金教授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一陣撓門聲。
打開門,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同時撲過來的,還有毛楠。毛楠抱着他親愛的金教授又哭又笑語無倫次,最後“哇”地吐了金教授一身,被金教授一把推開扔在地上,就勢呼呼睡過去了。
金教授這個倒黴呦!
向來都是他喝醉了被人照顧,這回可好,現世報啊!
大半夜的,金教授洗衣服擦地,給醉鬼喂水,忙得暈頭轉腦。本來想第二天好好訓訓這孩子,誰知道一早醒來,毛楠那小子不聲不響地沒了蹤影。
隔了沒一個周,毛柏就到N大植物系報到了,金教授的安寧日子徹底一去不複返,每天被毛柏擾得那叫一個煩不勝煩。
時間長了,這金采的神經再粗,也琢磨出點味兒來。
于是金教授決定立馬采取措施。
他撺掇暗戀毛柏的小女生向毛柏表白,第二天小女生嗚嗚咽咽哭着來找他:“他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嗚嗚嗚嗚···”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金教授偷偷幫毛柏在拳擊社散打社跆拳道社報名,搞得毛柏天天被這幾個社團的壯漢抓去訓練。誰知道沒幾天毛柏倒和這群人成了鐵哥們,從此見了金教授就打招呼:“金教授好!毛柏正找您呢。”
金教授改走心理戰路線,找毛柏談心:“小柏啊,你成績挺不錯的,但是大學生活并不都是圍繞着學習轉的,多和同學在一起,參加參加活動,談談戀愛,大學時光可是很寶貴的喲呵呵呵呵。”
毛柏一臉木木呆呆的樣子,也不知道聽懂了沒。
這次毛柏還真消停了兩天。不料第三天故态複萌,抱着個大水杯拿着本實驗冊,來請金教授為他們興趣小組的實驗做指導。
金教授徹底技窮了。
于是他找毛柏坦白:“小柏,你是不是喜歡我?”
毛柏愣了一愣,臉紅着低頭,過了片刻又擡起頭來,眼睛晶晶亮,木呆呆的一張臉上說不出的生動和光彩:“嗯,是,我喜···”
“你不要喜歡我了,我不會喜歡你。以後也不要再跟着我。”金采看那張臉迅速地暗淡下去,有些于心不忍,但還是狠下心:“以後你就會知道,你的喜歡只是錯覺,也許我只代表着一個你想要成為的樣子,你所憧憬的未來。不要讓錯覺引導你的感情,不要因為這個錯過真正的緣分。”
毛柏木呆呆的臉上閃過難過的神色,金采想,他是聽懂了。
誰知那之後毛柏還是一如既往地沒事就來找他,跟着他。
金教授認了。跟着就跟着去吧,他能跟四年,還能跟一輩子?混到毛柏畢業不就完了麽。
誰知道這毛柏覺得跟四年不夠,有一天跑來跟金采說想考他的研究生。
金教授這個郁悶啊!平白加了三年有期徒刑啊這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金教授就爆發了。
他定定地看着毛柏:“小柏,你為什麽非要考我的研究生?”
毛柏語塞:“因為···我···”
金教授不等他說,冷着張臉打斷道:“我不想帶你。我只帶心裏裝着學術的學生,不帶心裏裝着歪想雜念的學生。”
毛柏瞪大眼睛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愣愣地把金采看了半晌,金采被看得不自在,剛想再說點軟話,毛柏頭也不回地走了。
金教授心裏七上八下:我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毛柳去照看前些年包下的幾十畝山林子,自個在山上建了個木頭屋,有水有電沒網絡,做了個半隐居的谪仙人。
樂京拖着一車的吃食去看他,一屁股坐下就不想走了:“你這日子過得妙啊,早早就養上老了。”
“你以為我願意?天天看樹,都快成植物人了。”毛柳擺弄他的功夫茶茶具,颠過來倒過去:“嘗嘗。”
“我看你就是願意得很,要不姚自強請你去他的拍賣行請了這麽多次都不去,哎呦這水不錯。”
“都是山上的,給你灌兩桶?”
“拉倒吧,我這車金貴得很,哪能拉水啊?”
“那你都拉了點什麽來?”
樂京樂呵呵地去開後備箱:“給你帶的黑豬肉,火腿,半扇羊···”饞得大黑貓口水直流,圓睜着貓眼喵嗚喵嗚地叫。
毛老大一頭黑線:樂洛川又不靠譜又認吃,是遺傳···
樂京哼嗨哼嗨地搬東西下來:“我可說好,吃不完我可不走啊!”
毛老大:得,老摳這點也是遺傳···
搬完吃食,樂京跑到前面拉開車門摸啊摸,摸出張照片來給毛柳:“喏,還有這個。”
一望無際的大海,樂洛川穿着條沙灘褲,曬得黑黢黢的,笑得眼不見牙,毛柳把照片翻過來,上面寫着:“送給毛伯伯、毛大、毛二哥、毛楠和小柏 20xx年x月x日于夏威夷”。
毛老大抓着照片翻來覆去得看,笑得有些苦:到頭來,小屁孩兒連張單獨給他的照片都沒有。
金教授在日歷上劃一道,然後數,1,2,3,4,5,毛柏已經五天不見人影了。果真是我話說得太重,傷着他了?這小家夥這會兒幹什麽呢?
金教授在屋裏轉來轉去,抓上衣服去食堂吃飯,直直地往毛柏常去的五食堂鑽。
所謂,gay的身邊總少不了腐女出謀劃策。毛柏這會兒就在接受他好姐妹的教育。
所以,金教授一進門就看見毛柏和個女生親親熱熱吃飯的場景。
金教授強作鎮定地捧着盤子坐在了毛柏他們隔壁的桌子,目不斜視把蛋炒飯吃得那叫一個優雅,就是自己沒注意自己的臉色黑得堪比鍋底。
毛柏忐忑地不知該怎麽好,被他好姐妹伸長胳膊摟了過去:“剛說着就來機會了,歪打正着啊!”
金教授斜着眼恨恨地往嘴裏填一口炒飯:這女孩這是!大庭廣衆,成何體統!毛柏就這眼光?!
作者有話要說: 樂洛川不出場,我就有點沒精打采···
☆、抱在臂彎裏的娃娃
金采在前面走,毛柏在後面跟。
金教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