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3)
抛個媚眼:“當然是好态度啦~洛~洛~我這就去喂貓~”
樂洛川被那聲“洛洛”激出身冷顫,汗毛一根根直立起來,覺得有點惡心。
我愛魚蹿起來從毛老大肩膀上露出個腦袋,喵嗚喵喵嗚喵,被一把按了下去,再動彈不得。毛老大把卧室門帶上,轉身把我愛魚扔進了大紙箱裏封好,只戳了兩個孔通氣,哼,讓你再動我的人!
貓在紙箱裏撲撲騰騰,喵嗚喵嗚叫個不停,毛老大把箱子扔進書房,把門反鎖上:面壁思過去吧!想出來,等爺心情好了再說!
樂洛川在屋裏問:“什麽動靜?”
毛老大狗腿地跑過來:“沒什麽動靜,洛洛你給它起名我愛魚,那它必定愛吃魚,我這就出去買魚。”
樂洛川狐疑地看了他半天,點點頭:“我也想吃魚,貓至少有一晚上沒吃飯了,肯定餓得不輕,你快去快回。”
毛老大轉過身去陰恻恻地笑:小貓崽子,餓了想吃飯,等着吧
毛柏在金教授家寫作業,語文也問數學也問英語也問,大題問小題問連概念題也問。只要金采把眼睛從毛柏身上挪開,問題馬上就來。
金教授的嘴巴不落閑,真真苦不堪言,錯,是有苦難言。
最後金教授受不了了:“小柏啊,學習這事要勞逸結合,學了這麽久了,可以休息一下。”
毛柏看看表,很認真地點點頭。金采松一口氣,跑到客廳沙發上舒舒服服地仰着琢磨怎麽讓這傻小子回家去。
“采哥,你平常有什麽愛好?”金教授正在出神,冷不丁被毛柏吓了一跳:這小子走路怎麽悄無聲息的?
天知道話痨金教授現在是真心一句話都不想說,不,是一個字都不想說!他今天實在說得太多了,多到自己莫名其妙地心煩,給j□j十個學生上大課都沒有這麽累過!
況且,平常有什麽愛好這種話題,你不是來相親的好嘛孩子!你讓我怎麽跟你說,說你敬愛的采哥平常喜歡到gay吧買醉釣男人,最喜歡冷面腹黑筋肉受?!
金教授在心裏咆哮着吐了半天槽,笑得假兮兮地開口:“我喜歡看看書聽聽音樂,出去散散步,偶爾去看看戲,看看歌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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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歌劇啊,那您看過《圖蘭朵》嗎?”
“《圖蘭朵》啊,”金教授裝B狀态啓動,開始滔滔不絕:“那可是意大利歌劇的經典,普契尼描繪了一個西方人想像中的東方世界,那種不局限于傳統慣性思維所帶來的充滿想像的張力的美,反倒令真正的東方人難以企及,真想去再看一遍啊”
所以,當毛柏驚喜萬分地從口袋裏掏出兩張歌劇票時,金教授真是後悔得想把自己的嘴撕裂。
可惜已經晚了。
金教授盯着票嘴角抽搐:“三百八,這票還真不便宜哦”
毛柏很高興地說:“采哥幫我輔導功課,我只是想表達一下謝意,我就猜采哥這樣高雅的人肯定喜歡看歌劇。而且,我買票的時候有活動,這是聯票哦,還是很合算的。”
金采把票拿起來使勁瞅,總算看見票的右下方有一行小字:加贈,《洪湖赤衛隊》。
所以,《圖蘭朵》也就罷了,還要再加一場《洪湖赤衛隊》是嗎?金采真是默默無語雙淚流。
熱騰騰的魚出鍋,毛老大伺候樂洛川用膳。
吃飽喝足,洗完鍋,刷完碗,毛老大拎着袋貓糧優哉游哉地進了書房。
我愛魚被餓得蔫巴巴的,蜷在紙箱角落裏一副可憐相。毛老大把魚形的貓餅幹倒在手裏,戳戳它:“來吃!”
我愛魚一副怯怯懦懦的樣子,猶猶豫豫地不敢過來,毛老大笑話它:“那點貓膽!”把手裏的貓餅幹放在箱子裏。
我愛魚聞一聞舔一舔,湊過身子來吧嗒吧嗒吃了。
毛老大拿過相機來咔嚓咔嚓拍了兩張,又伸手劃拉劃拉貓頭:“這樣才聽話嘛!你在家怎麽嬌縱我可不管,在我這裏就要認清形勢,不要站錯隊!”
我愛魚低眉順眼地“喵”一聲,有點聽懂了的意思。
毛老大很滿意,站起來拍拍手,一個一個來,先收拾貓,再收拾人。
毛楠在家裏給旺仔喂食:老大把小屁孩兒拐走,怎麽還不送回來?
旺仔呱唧呱唧邊吃邊哼哼:小王八蛋不在真是好,我吃得香睡得甜,小王八蛋肯定是屬貓的,和我這麽不對付。
作者有話要說:
☆、開庭了
陳禮言很糾結。
榮盛的案子是他擅自接下來的,本來想榮盛既然要再告遠大,手裏總有實打實的證據,或者如他所想,遠大也總會露出些蛛絲馬跡。可時間一天天過去,遠大那邊無從下手,榮盛更是沒有原告的自覺性,屢次三番顯得不情不願,倒好像是被迫無耐一樣。這案子真是處處透着詭異。
陳禮言束手無策,宋銘和毛檀雖沒說不管,卻也都是并不在意的樣子。
傻小子天天在事務所抓耳撓腮傻坐到半夜,宋銘和他生氣,就當沒看見,毛檀也睜只眼閉只眼不大理會他。
就這麽到了開庭。
八點半,宋銘和毛檀收拾齊整,上庭前最後一次碰頭會。
陳禮言有勁使不上,攥着他那薄薄的資料袋,因為太用力了手都有些抖,都能看見白白的關節。
“嗯,這樣就好,禮言,”宋銘拍拍他,這些天來第一次給他笑臉:“這次你就不要去了,把事情交給我們吧。”
毛檀把資料袋從他手中抽出來和自己的放在一起,也沖他笑:“好好看家,等我們。”
城西地塊項目開發戰略及利潤評估分析報告的原版複印件此時正安安靜靜地躺在毛檀的那摞資料裏,兩年前,林榮盛妄想進軍地産業,憑的就是這份詳盡的分析報告,只不過,這報告同樣的內容卻有兩個不同的封皮,一份是遠大內部的,另一份則是兩年前風頭正盛的榮盛請人做的,而為榮盛做開發戰略和利潤評估分析的這家公司的法人,之前卻是遠大集團的一位項目經理。而且在給出這份報告不久之後,這家公司就銷聲匿跡了。
這些還只是開始,榮盛拿到地後傍上遠大地産,承建城西項目的則是遠大建築,城西項目的開發成本是筆爛賬,樓盤賬目上的成本金額憑空多出近六成,遠大地産對城西的策略是全權放手給榮盛,林榮盛貪心不足,在本就偏高的銷售價格上每平又上調了1600。同時,遠大地産以無償承建西城廣場的許諾低價拿下的城西地塊到市裏必經的大片土地也因拆遷補償糾紛而一直閑置,城西樓盤眼看就落成,榮盛廣告上描繪的廣場、花園、商業區卻遲遲沒有動靜,高要價和爛環境讓林榮盛滿懷期待的好樓盤成了大笑話。
樓盤沒有銷量,榮盛的財力難以支撐,偏偏在這時遠大集團內部清查,遠大建築補交稅款1.3億,悄無聲息地就把稅務部門的視線引到了城西樓盤。
榮盛內憂外患,遠大趁火打劫。
作為榮盛再告遠大的底牌,城西地塊項目的假賬和城西區中段土地建設拖滞問題太過敏感,毛檀已經和宋銘約好,不到迫不得已,這些問題,能不涉及,就不涉及。
可越是臨近開庭,毛檀越是憂心忡忡:究竟是什麽人搜羅了這些證據?如此詳盡就真的只是為了給榮盛再争取百分之三十的手續費?
上庭前的最後一刻,毛檀終究還是扯住了宋銘的袖子:“師兄。”
宋銘轉過身來把厚厚一摞資料拍在他肩上:“怎麽,緊張了?來,師兄安慰你!”說完就要去摸毛檀的腦袋。
毛檀輕輕一避:“說正事。我感覺很不好,師兄,就算是迫不得已,也不要翻底牌吧。”
宋銘眼神幽深起來,片刻後點頭:“好,我信你的直覺。”
我愛魚的原主人找上了門,千恩萬謝地抱着貓走了。
樂洛川哭喪着臉鬧脾氣,撇嘴就要哭:“我愛魚是我的”毛老大給他順毛:“乖~洛洛最懂事了~你看人家主人都來了,我愛魚是人家養的貓,走丢了才被你撿着的~”
樂洛川窩在毛老大懷裏撒嬌:“可是我的貓沒了,我要貓嘛我要貓嘛~”
毛老大捏他的小臉兒,鼻尖貼鼻尖地教育他:“樂,洛,川,知道什麽叫無緣莫強求嗎?”
“我和我愛魚是有緣千裏來相會!”樂洛川睜着大眼睛較真。
“那緣分盡了就讓它走!”
“啊啊啊啊那我要養貓,我要緣分不盡的貓,我自己的貓!”
“貓?貓到處亂竄,身上容易生跳蚤和寄生蟲,許多貓帶有弓形體病,舔咬親吻就容易被傳染,貓養不熟、勢利眼、獸性大,容易抓傷主人,容易亂跑丢掉讓主人傷心BALABALA”毛老大擺事實講道理,從喂養寵物說開去。
樂洛川才不聽,繼續鬧:“我要貓嘛~”
毛老大點他的腦袋妥協:“等碰見個和你有緣的,咱們就養着它,好不好?”
“那我要吃玉米奶布丁菠蘿包鳗魚飯蜜豆烤肉丸和紅豆燒仙草。”
毛老大:︶︿︶!屁孩子這是什麽思路?!
法庭上的形勢比想象中更加嚴峻。
羅勇軍的驚訝只一瞬,和毛檀的目光對視上之後就立即恢複了面上那一派波瀾不驚。證據擺上,宋銘步步緊逼,羅勇軍見招拆招,幫遠大把責任撇得幹幹淨淨,所有疑點都推到了死無對證的林榮盛身上。
庭審結束。
證據抛出去卻始終沒能打到對方痛處,宋銘本來就有點煩躁,更可氣的是羅勇軍還連搖帶擺地堵了過來,走得那叫個一步三春:“宋宋,就知道欺負人家,你真壞。”
宋銘當沒聽見,閃到另一邊腳步不停。
羅勇軍轉個身又跟了上來:“公事私事不要混為一談嘛,這麽氣哼哼地不利于生活和諧哦。”
宋銘不說話,羅勇軍繼續扭扭捏捏地叨叨:“說起來今天還真讓人吃驚,你搞得我緊張死了。不過,從天而降的,不一定就是福哦。”
宋銘停下來盯着他:“什麽意思?”
羅勇軍從兜裏掏出張名片:“凡塵福禍無所不知,五行八卦無所不曉,蔔卦算命,測字起名,羅氏占蔔,保證靈驗,熟人優惠。”
宋銘把他的爪子扒拉開,毛檀從後面跟上:“羅師兄,注意場合,素質,素質。”
“讨厭。”羅勇軍站好:“歡迎前來咨詢哦,網絡電話均可。”
毛檀從宋銘手中拿過名片,上面寫着“樂世控股SUM健身會所總經理樂杭”。
車行了半路,宋銘打破了沉默:“房地産和健身會所總不會有什麽沖突吧。”
毛檀目不轉睛地開着車:“我也在想。”
“那重點就是”
“樂世。”
樂洛川翹腳坐在沙發上,把一張“招領啓事”抖得嘎嘎響:“無緣莫強求?!”
毛老大捧着一大袋零食:啊哈哈,這個嘛
穿幫了。
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做完虧心事一定不要犯懶,務必當即毀滅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到樂家了,這個自來熟沒下限又愛瞎摻和的家族~
好不好不這麽嚴肅,胡扯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此篇純屬胡扯···
☆、攤牌
年一天天近了,毛老大帶了小屁孩兒回來幫家裏掃塵除舊置辦年貨。毛老大在前面忙,樂洛川在後面跟着,活脫脫個小媳婦,大家都覺出來他倆關系越發親近。
毛楠格外看不順眼,跑去跟旺仔嘀咕:不知道老大又買什麽東西收買了小屁孩兒呢,你看小屁孩兒跟他近的什麽似的,不識好歹,什麽時候被老大賣了都不知道。
旺仔舌頭快搭到地上了,翻着小眼兒盯緊毛楠手中的雞腿。
毛楠瞅着正在刷鹹菜缸的毛老大:假好人!
旺仔的口水橫流了一地。
毛楠四處尋摸小屁孩兒:看着鬼精鬼精的,其實傻到被老大騙得團團轉,傻帽!
樂洛川蹲在旺仔邊上,抻脖子一口咬住了雞腿:“說誰呢?”
毛楠被吓得差點沒翻個大跟頭,轉過頭來狠狠瞪樂洛川一眼,把雞腿往他嘴裏一塞:“你!”站起來走掉了。
樂洛川邊啃邊嘟囔:“不就是根雞腿嘛,小氣鬼!”
旺仔夾着尾巴溜了:小王八蛋惹不起,很多人給他撐腰呢
毛楠惡狠狠地嘀咕:你就不識好歹吧小屁孩兒,哪天被老大吃得渣都不剩你就知道鍋是鐵打的了!
沒成想,一語成谶。
年夜飯,金采笑話毛老大照顧樂洛川跟照顧兒子似的,老吳接過話來打笑說哪是兒子明明是媳婦,大家哈哈笑,樂洛川一本正經地點頭:“就是,明明是媳婦。”
大家繼續哈哈笑,笑了一半都偷眼去看正給小屁孩兒剝大蝦的毛老大,目光裏帶着詢問。毛老大眼睛也不擡,手裏不停,點點頭:“對,是媳婦。”
其樂融融的場面立馬冷了,毛楠瞪圓眼睛:“什麽?!”
毛老大擡起頭來看大家夥兒:“是媳婦,就是正常意思的那個媳婦。”
“他才十六!”毛楠拍桌子。
金采眼神複雜地看着毛老大,手心裏都是汗:玩笑是他起的頭,誰能想到鬧過了。
毛老大把剝好的蝦放進樂洛川碗裏:“我可以等他長大。”
毛檀提醒毛老大:“哥,現在不是在開玩笑啦!”
毛老大點頭:“我知道。”
老吳讪讪地正想說點什麽打圓場,老爺子的拐棍突然搗了一下地,“咚”的一聲:“滾!滾得遠遠的,從我毛家滾出去,我沒你這個兒!”
毛老大看看他爸,低頭拿紙巾給已經被吓傻了的小屁孩兒把手擦幹淨了,裹上外套,牽着小屁孩兒往外走,走到門口回頭說:“爸,您老別生氣,我就是不想瞞着您。”又看看站起來的幾個:“不用送,你們吃,我帶洛洛先回市裏。”
小屁孩兒上車做好,毛老大關了車門回過頭來。
毛檀嘆氣:“哥,你今天過分了。”
毛老大點點頭:“我知道。可是,這事兒早晚都會說的,爸早晚知道都一樣是生氣,可對這孩子來講區別就大了。我是真心喜歡這孩子,我沒法因為這個傷害他。”
“可你也不看看,今天是個什麽日子”
“我不走,爸他更生氣,眼不見心不煩,你回去哄哄他。”
“嗯。”毛檀點頭。
毛老大要走,毛檀拉住他:“哥,你們倆個可差了十六七,等他和你這麽大,你可就是老頭子了。”
毛老大拍拍他弟:“想點好的。我走了。”
毛檀還要說什麽,毛老大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了,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毛老大怎麽沒有想過他們的年齡差距,可他就是難以自制地稀罕這小屁孩兒,謝淑媛走了後,他再沒有為誰這麽動心過,再沒有為哪個不相幹的人這麽誠心實意地挂念過,而且以後恐怕也不會有了。他不能錯過這孩子,全世界都指責他自私也沒關系,他就是要趁小屁孩兒依舊單純的時候在他的心上身上都留下印記,就算以後被抛棄,他也要這小孩兒記着他念着他。
樂洛川的小手摸索了過來,扯扯毛老大的衣裳:“對不起,我”
毛老大笑着揉揉他的腦袋:“沒關系。早晚都是要說得,吓着你了吧。”
他當然知道小屁孩兒心裏那點小九九,都是些孩童的狡猾。他就是故意那麽說,想看毛老大的反應,只是沒意識到後果這麽嚴重,把自己都吓着了。
樂洛川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毛老大捏捏他的臉:“不用太愧疚哈,以後對我好點就成。”
樂洛川抓住他的手握緊了:“你才要對我好點!”
毛老大哈哈笑:“這個別扭的小孩兒。”
毛老大一走,氣氛更冷了。
金采坐立不安,吃完年夜飯就匆匆告辭了,倒不是因為氣氛太凝重,而是他怕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
金采知道自己是個慫貨,喜歡毛柳喜歡了這麽些年,真正鼓起勇氣想告白也就三次。第一次是在大學裏,他醞釀了小半年,誰想毛柳身邊卻有了謝淑媛。等毛柳和謝淑媛分了手,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吸取第一次的教訓,在酒桌上就要開口,誰知毛柳卻醉得一塌糊塗,為那個抛棄了他的謝淑媛哭得稀裏嘩啦。那以後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好容易等到毛柳徹底放下了謝淑媛,正琢磨着怎麽樣才能把他掰彎,卻不知道他何時起已經改了性向,還被個十六七的小屁孩兒奪了先機。
金教授苦笑:真是緣薄,總是錯過。他往毛柳身上挂着的一顆心,究竟還得失望多少回呢?
一夜無眠,靜坐等天亮。
毛楠坐在院子裏吹冷風,拿出給小屁孩兒買的摔炮和煙花,一個人百無聊賴地玩。本來還指望拿這些來讨好小屁孩兒呢,那麽傻個孩子,肯定笑得很開心。他還妄想着一起玩得開心了小屁孩兒總能多和他親近一點,真是可笑。
毛老大,低估你了,你行啊!誘拐未成年人這種事都做出來了,你就不怕遭報應!真以為自己魅力那麽大,也不看看你們差着有多少歲,他要是長大懂事了不怨你,不把你始亂終棄,那就有鬼叫!
年初一五點半,毛老大一個人回來了。下餃子做飯,準備糖果盤,帶着弟弟們去拜年。毛老爺子板着臉,沒再趕他,卻也并不理他,睜只眼閉只眼由他忙活。
畢竟他還是長子,這個家裏的老大哥,初一一早能趕回來,還算是有分寸。
毛老爺子坐在堂屋裏嘆氣。他倒是喜歡樂洛川,也不願意看着自己大兒子這麽些年一直單身,可是,兩個人差了這麽大年紀,就算是找個女娃他也得掂量掂量,更何況還是個男的。更可氣的是,偏偏要在大年夜裏說這事,小孩子小,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毛老大三十好幾了分不清個時候?真得是嫌他老頭子命太長,怕氣不死他!
還有,糟蹋十幾歲青蔥水嫩的小孩兒,毛老大你這是作孽喲!老爺子的拐棍杵着地,真是痛心疾首。
作者有話要說: 老大和小屁孩兒的關系一确定,剩下的幾位內心那是十分波動,諸對cp馬上要浮出水面,哈哈哈哈···憤怒的樂家哥哥也會來摻一腳的···
加快節奏,有大事要發生了,這件事過了基本上就完結了~
☆、歡迎光臨SUM
年後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君享度假為了趕上招待一個國家級的研讨會要提前開業,遠大催毛氏要貨的時候,君悅第二主題的貨才将将趕了一半。
毛老大急得團團轉,又多招了些人,廠子裏晝夜不停輪班倒,他恨不得日夜監工。
樂洛川沒人照顧,又被毛老大送回了老宅去。
小屁孩兒沒心沒肺,過了兩天發現毛伯伯沒有為難他,又生龍活虎起來。
老爺子确實把小屁孩兒稀罕得緊,只要老大和小孩兒兩個人不在他面前挨一塊兒,他睜只眼閉只眼就權當把那事兒忘了吧。
倒是毛老三嫌樂洛川礙眼得很,看見他就一肚子氣,看見小屁孩兒沒心沒肺地四處亂竄活蹦亂跳就更是恨得牙癢癢,最後幹脆背了書包回學校去,眼不見心不煩。
正月十五還沒到,學校裏哪有人,毛楠在宿舍門口站了一會子,灌了一肚子冷風,凍得直哆嗦。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地方可去,毛楠在家屬樓下繞圈圈,上不上去?
不上去就得回家,看見樂洛川他不爽。上去看見金教授,想起之前那事兒,他又有點心理陰影。不過,看金采後來那動靜,挺正常的,應該只是醉酒之後不正常,不如,我就當忘了吧。
毛楠擡腿走到一層半,又騰騰騰退下來:不行,到底是有點惡心。誰知道退下來還沒到樓梯口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那人衣衫半敞,兩眼猩紅,脖子上有可疑的痕跡,更可怕得是,渾身酒氣。
金采抓着腦袋:“楠楠,你找我?”
毛楠哇哇哇就爬上了三樓去,站在樓道裏呼哧呼哧喘氣,不對呀,不能往上走啊!
想下去已經來不及了,金教授晃着鑰匙上來了:“有什麽着急的事兒?鑰匙在這兒呢。”
又不是小偷,去你家能有什麽着急的事兒啊!只要你酒後不急色攻心分不清人就行了!
“沒,沒事,我,走錯地方了。”
毛楠往下沖,被金教授一只胳膊攔住了,大力摟緊,貼近他耳朵哈酒氣:“去什麽地方走錯到這裏來了?還是你要給這樓裏的老教授們拜年?喏,三樓于教授,正等着有人陪他說話呢。你要下去,二樓?張教授最近閑得發慌,把幾個老頭叫在一起,正好橋牌三缺一,可以帶你一塊兒玩。一樓?呂老太太年前癱了你知道不?她閨女專程從加拿大趕了回來,哎喲她老公那個壯,據說還是個中國通,得誰跟誰讨論中國文化”
毛楠瘋了,淚流滿面地跟金教授往上走:“教授,其實我就是來找你的”
金教授得意洋洋:“乖,為師有好東西給你吃。”
金教授的好東西,都是液體。
你們就是想太多,是酒啦,酒!金教授拎出一瓶BlueLabel墩在桌子上招待毛楠。
不過,好歹金教授還知道自己現在形象不好,招呼毛楠自助自己洗澡去了。
毛楠盯着酒瓶子坐立難安,欲|求不滿、酒、洗澡。毛楠被自己的聯想吓得毛骨悚然,拔腿兒正要溜,卻聽見浴室裏“啪”一聲。
毛楠湊到浴室門前喊:“金教授,金教授,你沒事吧。”
金教授在裏面嗯嗯嗯,然後是叽裏咣啷一陣響,一會兒又沒了動靜。
毛楠輕手輕腳走到門口,到底不放心又回來了,一把拉開浴室門,只見瓶瓶罐罐摔了一地,金教授光溜溜地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毛楠也顧不得什麽惡不惡心了,上去趕緊把金教授翻個面,拍拍他的臉:“金教授!金采!”
金教授不答話,左臉頰被摔得都有些淤血。毛楠不敢再動他,伸出手顫巍巍地湊到金采鼻前。
呼吸很均勻。
金教授十分适時地打了聲呼。
毛楠扔下他狠踹兩腳,然後架起來擦擦幹扔到了床上。
金教授在夢裏很不安穩。
他去找唐敬,唐敬陪他喝得半醉,他抓着唐敬一通親,唐敬罵他,卻沒推開他。他把唐敬擠在牆上正吻得難解難分,突然就被誰扯開了拖倒在地上,程西蒙騎在他身上,紅着眼掐他的脖子,他手忙腳亂地撲騰,被掐得在那裏翻白眼,唐敬沖上來給了程西蒙一拳,攔腰抱住要沖過來的程西蒙沖他喊:“走啊!還不快滾!”
然後,然後他就跑了呀,回家了呀,現在該是在夢裏了,可是,好疼啊,誰又在打他?!
毛楠晃晃熱辣辣的手,覺得心裏舒暢了很多。
同是淪落人,相煎何太急啊!
大過年得也沒人想起來去健什麽身,SUM會所年年都是初八開門放挂炮開個會意在讨個彩頭,然後接着放一星期的大假。
但是今年
樂杭開完會下來就看見有兩個人在大廳裏晃悠。
還有一個大冬天的戴着墨鏡,藝人?
前臺的小妞兒也沒看見自家老板下來了,邊收拾東西邊打發客人:“對不起,我們還沒正式營業,請您正月十五以後再來吧。”
那兩人依舊不走,站在那裏問:“那你能給我們介紹一下資費嗎?”
前臺小妞兒一臉不耐煩:“請等我們正式營業再來好嗎?”
樂杭走上去,把名片遞上:“歡迎二位光臨SUM,我是這兒的總經理,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
那個戴墨鏡的把墨鏡摘下,接過名片,和樂杭握握手:“你們的員工,脾氣很大呀。”
樂杭一驚,這人眉目清麗臉上一絲皺紋也無,單看這張臉,也就二十出頭,可眼睛卻如深水一汪,舉手投足成熟穩重中帶着随意,明明是歲月積澱而成。
沒錯,是個藝人!只是,樂杭想:身為娛樂大亨樂世的二公子,他都沒有見過的藝人,是哪家的?他旁邊那個,是他的經紀人?
經紀人正巧擡起頭來,樂杭又一驚,心跳都停了半拍:天啊!感謝老天爺啊!感謝女娲月老丘比特啊!哎呀媽這就是劍眉星目啊,這就是面如冠玉啊,難得的是還自帶學者氣場氣質儒雅啊,之前他還惋惜他媽劍眉星目都是二百五啊,老天就放下一個來證明他是錯的啊!他嘴唇淡淡的粉紅好可愛啊!感謝九天神明啊,這就是緣分啊!
樂杭一臉癡呆相地向“經紀人”伸手:“這位先生,貴庚啊?”
經紀人先生狐疑地看着他。
“呃,哈哈,這個嘛,我們會所可以根據年齡和身體狀況等信息幫您設計出最适合您的方案。”
“哦?”藝人感興趣了:“那我想問詢一下資費是怎麽樣的?”
“之前我們的員工冒犯了,裏面有VIP待客室,兩位如不嫌棄,裏面談怎麽樣?”
經紀人先生沖藝人點點頭,然後說:“有勞了。”
“不麻煩,不麻煩,請跟我來。”樂杭邊說邊瞥一眼前臺小妞兒,給了秘書一記淩厲的眼刀,然後帶着兩位客人去VIP了。
餘秘書看看低着頭戰戰兢兢的小姑娘:“以後你不用來了。”
羅勇軍半躺在自家搖椅上聽京劇,眯着眼睛想:宋宋和毛兒不會把事情想得太複雜,真去調查什麽健身會所吧,可惜我手裏沒有樂京的名片,算了,他們要是有疑問不會自己來問我咩?倆家夥之前明明拿着要緊東西了還不跟我說,混賬!誤會了多跑跑才好呢!
毛檀開着車往回走,宋銘倚在靠背上捶腦袋:“重點怕還是樂世吧,這健身會所怎麽想也和榮盛啊遠大啊沒什麽關系啊。”
“現在真正管樂世的是樂京,為什麽羅師兄偏偏給我們樂杭的名片?”
宋銘揪頭發:“這我也不知道哇!要麽你打個電話問問他?”
毛檀搖搖頭:“羅師兄不是裝神弄鬼的人,要是沒什麽迫不得已的理由,他不會用這種方法給我們傳遞信息的吧。”
搖椅吱吱呀呀,羅勇軍閉上眼舒服得直哼哼,捏着蘭花指跟着唱: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見玉兔又早東升。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
金教授大覺醒來,天色已暗。掙紮着爬起來,只覺得身上哪哪都疼。
金采晃晃腦袋,昨晚上和唐敬喝到半夜,然後被程西蒙那瘋狗咬了一通,趴在車裏睡到早上回的家,在樓道上,在樓道上碰見誰來着?
毛楠?
大過年的毛楠來了?
金教授推開門出去,看見毛楠正在客廳裏對着電視打游戲。
“你怎麽來了?”
毛楠瞥他一眼:“還不是被你這個酒瘋子給逮上來的。”
金教授去洗手間放水,擡頭看見鏡子裏自己頂着個青青紫紫的豬頭吓得嗷一聲:“我怎麽了?!”
毛楠很淡定:“喝醉了摔得呗。要麽就是耍流氓被打得?我看見你時就這樣了。”
金教授退回洗刷間對着鏡子左瞧右瞧:沒記着程西蒙打我臉了啊,他掐我脖子然後不就被攔住了麽?
“嘶···”金教授撩開睡衣,又是一片青青紫紫:我怎麽摔得這麽厲害啊,跟被人狠踹了幾腳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文一向虎頭蛇尾,特別怕後面寫不好(盡管前面也不咋滴吧),好焦躁···
☆、放假就是要···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狂風暴雨之前來點肉···
于是,明日高能預警···
轉眼3月。
法院的判決遲遲下不來,榮盛和遠大的口水仗卻越打越激烈,戰火蔓延到各大報紙上,兩家互相揭老底,罵得是不亦樂乎。
一時間,街頭巷尾茶餘飯後,談論的都是榮盛和遠大那檔子事。
榮盛現在是光腳不怕穿鞋的,那叫一個越鬥越勇。遠大倒不至于被榮盛纏的焦頭爛額,但長時間的官司讓遠大在輿論方面頗為頭疼,被榮盛像狗皮膏藥一樣粘着确實是不好受。
4月,判決結果下來,榮盛勝訴。遠大當然不服,上訴要求二審。
再一轉眼,就是5月。
天氣晴暖,草長莺飛。
君享度假開門營業,給毛老大也送了體驗函。忙了這麽長時間,是時候給自己放個假了。于是毛老大回去拎上小屁孩兒,奔着君享度假就去了。
兩個人吃啊喝啊玩啊叫啊洗溫泉啊,洗着洗着就洗到一塊兒去了。
毛老大抱着熱騰騰新鮮出爐的小屁孩兒啃,抓着小屁孩兒的命根子問:“想我沒?”
小屁孩兒張嘴:“沒”
毛老大的手上握緊了:“嗯?”
“啊啊啊啊啊想了想了”小屁孩兒趕緊改口。
毛老大的爪子松一松,小屁孩有樣學樣地把手摸下去攥緊了:“才怪!”
小屁孩兒手上沒輕沒重,毛老大疼得直抽氣,讓他氣得腦門兒疼,壓下頭堵住他的嘴,直把小屁孩兒吻得三魂七魄去了大半,再也動彈不得。
這下毛老大高興了,拿毯子把樂洛川裹了,抱到屋裏扔到床上,整個人就撲了上來,連啃帶咬連揉帶摸,到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