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要臉。”楊靜思把握着桑恬的手縮回去:“本來以為你是動心,沒想到你是想直接動手。”

桑恬就笑了。

她拿起桌上老板送的鹹幹花生米砸楊靜思:“別擔心啦。”

花生米掉在楊靜思肩上又彈到桌子上,楊靜思嘟囔着把花生米撿起來塞進嘴裏:“煩人。”

“別說你了,我都覺得挺煩人的,我本來打算這輩子安安心心當鹹魚什麽都不管的,誰想到碰到個林雪。”

她問楊靜思:“你說我是不是歷劫來了?”

“嗯,色劫,天雷滾滾劈死你!”

桑恬“哈”了一聲。

楊靜思索性把花生米拖到自己面前來吃:“那你追的怎麽樣啊?”

“被拒了。”

楊靜思的眼珠子瞪得比聽桑恬說重生時還大:“我c你被拒了?你以前上大學時多難追啊,多少人死在追你的路上還前仆後繼的,你還有被拒的一天?”

桑恬搶楊靜思的花生米吃:“一物降一物,蒼天饒過誰。”

“那你怎麽辦啊?”

“接着追呗,想想這種又美又頹又冷的小狼狗,最後低眉順眼撒着嬌我說姐姐你看我一眼嘛~是不是特帶勁?”

“……你是不是偷偷摸摸綠江小說看得比我還多?真把重生當做任務來了,一上來就單挑頂配boss?”

桑恬摩拳擦掌:“想想還有點小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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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楊靜思想了想:“我實在沒法想象林雪撒嬌的樣子,太違和了。”

“那你看着吧。”桑恬繼續把花生米往嘴裏丢:“只要功夫深,她就是塊冰,我也把她給含化了。”

******

誇下海口後桑恬就跟楊靜思散了,拎着打包的燒烤走進病房時,她生怕被值班護士給逮了,一路鬼鬼祟祟的。

桑佳本來打歡樂麻将打累了,把手機丢在一邊、靠在床頭閉目養神呢,一聞着燒烤香,眼睛立馬睜開了:“你給我打包什麽了?”

桑恬把打包盒遞給桑佳。

桑佳打開一看:“你們今晚就吃了豆腐幹土豆和香菇?”

桑佳住院階段,醫生囑咐了飲食要少油少鹽忌辛辣,桑恬帶回來的燒烤是特意讓老板重新烤的,全素,連油星子都沒怎麽見。

桑恬真誠的說:“我和楊靜思今晚吃素,楊靜思說她在佛祖面前許願來着,吃半年素換三個大型金主爸爸跟她簽約。”

桑佳把打包盒往旁邊一扔:“我信你個鬼!”

旁邊床一起跳廣場舞的老姐妹方姨,把打包盒撿到手裏:“你真不吃啊?那我可吃了啊。”

桑佳又去搶:“誰說我不吃了?”

吃飯一定要有人搶着吃才香這話是有道理的,桑恬看着兩個老姐妹搶燒烤搶得熱鬧,連住院都住得生機勃勃。

她想起上輩子桑佳的葬禮,一片愁雲慘霧的黑白,忍不住輕輕擁住桑佳的肩:“老太太,這一次你可一定要長命百歲啊。”

桑佳咬着一串清湯寡水的土豆吓了一跳:“你這孩子又說什麽胡話呢?”

桑恬放開她笑笑:“沒什麽,你多吃點。”

******

第二天桑恬到體育組上班,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同事丁語檸叫她:“桑恬,有你的快遞。”

桑恬覺得奇怪,她網購從來沒留過辦公室的地址。

走出辦公室,快遞小哥把巨大一個紙箱搬到她面前:“桑恬是吧?麻煩簽收。”

桑恬把紙箱搬回辦公室。

體育組的工作挺閑的,墨敘作為做社會新聞起家的媒體,根本接觸不到什麽體育界有影響力的人物,體育組的記者很多時候都在放羊,當然與之相對的是薪水也低。

閑得無聊的丁語檸湊到桑恬身邊來:“這什麽啊?”

桑恬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她有點發怵,尤其是在剛剛偶遇了張以芹以後,生怕是自己做社會新聞那兩年裏得罪的什麽人,寄了好多只死老鼠給她。

桑恬湊近紙箱聞了聞,好像沒什麽異味。

丁語檸更感興趣了:“你聞什麽呢?買了好吃的啊?”

桑恬鼓起勇氣把紙箱打開了。

一種密密麻麻的視覺沖擊力吓得桑恬往後一退,等看清了才發現那密密麻麻的不是死老鼠,而是一朵朵淡粉的玫瑰,拼在一起是一只巨大憨憨的熊——

有人寄了一只永生花做的大熊給她。

桑恬腦子裏第一時間浮出林雪的一張臉,在一個熱氣氤氲的夏夜把她抵在一面紅磚牆上,用淡啞的嗓子說:“姐姐,想死我了,親一下。”

雖然林雪是為了從張以芹手裏解救她,這才跟她裝熟,但不妨礙那氣氛是真暧昧。

桑恬這鹹魚老姐姐都臉紅心跳的。

丁語檸興奮大叫:“好漂亮啊!桑恬你談戀愛了?這是你喜歡的人送的?”

桑恬自嘲笑笑——怎麽可能是林雪送的,這一看就是陶绮年的做派。

前天晚上陶绮年當衆對桑恬表白,面對這種大型社會性死亡現場,桑恬直接走了。

上輩子陶绮年就經常幹這種事,比如桑恬生日時放煙花啦,節日時讓世界各地的朋友錄祝福啦,桑恬那時候還挺感動,倒不是她喜歡這些形式,而是她覺得,有人願意為你做到這種程度,至少能證明她是用心的吧。

現在她才明白,陶绮年做這些根本不是為了她,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表現欲。

就比如前天晚上,陶绮年一個人在舞臺上閉眼陶醉的唱了半天,連桑恬提前走了都沒發現。

桑恬還以為陶绮年也發現了自己這一點,不好意思再來找她了,沒想到陶绮年沉默兩天,是在跟她憋大招。

這大招真夠大的,一米多高的永生花熊呢。

桑恬直接給快遞小哥打了個電話,按寄出的地址把永生花熊又給退回去了。

她本以為陶绮年會給她打電話,沒想到陶绮年那邊特安靜。

桑恬想了想就想通了——陶绮年那種從小要雨得雨的人,這是被激起征服欲了,估計在醞釀下一步計劃。

桑恬不報什麽陶绮年把幹洗費告訴她兩人兩清的天真幻想了,直接在微信上給陶绮年轉了兩千塊錢過去,然後把陶绮年給删了。

就算是奢飾品幹洗,這兩千塊也夠了,轉賬後的桑恬肉痛不已,她在冰校上一晚英語課的課時費才多少啊。

但誰讓她灑了一杯紅酒招惹上了陶绮年呢,就當破財消災吧。

******

周六的時候,楊靜思給桑恬打電話:“上次芳華街那家小龍蝦,你覺得好吃麽?”

“好吃啊。”

楊靜思特高興:“走,姐姐又請你吃去!吃完打包一份少油版給我幹媽帶回來。”

“一看就是金主爸爸追加給你發紅包了。”

“聰明啊你!不愧是大學四年都拿一等獎學金的。”

“我不去。”

“為什麽?”

“那塊地方跟我八字不合,不僅遇上林雪這個天劫,還把紅酒灑陶绮年身上開啓了一段孽緣。”

“你跟陶绮年怎麽就孽緣了?”

“我沒跟你說麽?”桑恬可能跟上輩子的記憶有點混淆,總默認楊靜思知道陶绮年跟她攪合的這檔子事:“陶绮年在追我。”

“我去,陶绮年也是彎的啊?”

楊靜思除了對陶绮年的性向感到驚訝,對陶绮年在追桑恬這件事一點不覺得稀奇,畢竟大學四年追桑恬的人真的是前仆後繼。

“所以我不能去小龍蝦店,萬一又碰上陶绮年怎麽辦。”

“不會的,你不了解陶绮年。”楊靜思自信滿滿的說:“雖然我跟她也不是特熟,但我知道她是那種網紅店打卡一次以後肯定不會去第二次的人。”

桑恬猶豫。

“去吧去吧!陪我慶祝一下,你都不知道我們做直播的有多慘,幾場下來頭都熬禿了。”

桑恬惦記着小龍蝦店附近的Trouble,于是問桑佳:“你想吃小龍蝦麽?”

桑佳一雙眼睛又開始狼一樣放着綠光:“是不是我幹女兒又約你?你趕緊踏着你噠噠的小馬蹄子去吧!”

******

桑恬坐地鐵去跟楊靜思彙合,今天賠了陶绮年兩千幹洗費讓她更無打車的可能。

小龍蝦店果然又在大排長龍,楊靜思拿了號手一揮:“走,去Trouble看白毛小狼狗去!”

走到酒吧門口,桑恬跟鹌鹑一樣扭怩了一陣。

楊靜思:“怎麽了?”

桑恬拽拽裙角:“我有點緊張。”

今天周六,桑恬不上班,難得不用穿白襯衫和包臀裙,穿一條青蔥色飄悠悠的裙子,兩條細細吊帶挂在瑩白的肩上,風一吹,疊在一起的裙角随風揚起。

楊靜思覺得桑恬鮮活得像塊青草地,實在很難想象她上輩子怎麽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忍不住說:“你就只跟林雪痛痛快快談場戀愛,千萬別走心,行麽?”

桑恬點點頭:“行。”

兩人走進Trouble的時候還沒到跳舞時間,但桑恬一眼就看到了林雪,林雪今天來的比較早,倚在舞臺邊上蹭老板的一杯酒喝,一個長得挺乖的年輕姑娘湊在她身邊。

楊靜思尿急,就先去了洗手間,甩着雙手上的水珠子回來時,神神秘秘對桑恬說:“你猜那年輕姑娘跟林雪說什麽?”

“還能說什麽?表白呗。”

就沖林雪這樣的長相,每周少于一打姑娘跟她表白那都叫不正常。

桑恬聽秦樂樂說了,林雪對誰都特冷,不管誰表白她都懶懶淡淡說談戀愛麻煩,所以桑恬才覺得要是她能搞定林雪那簡直特帶勁。

楊靜思又神神秘秘問:“那你猜林雪跟那姑娘說什麽?”

桑恬猜都懶得猜:“肯定拒絕呗。”

“錯。林雪她說——”

“好。”

桑恬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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