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桑恬不知怎麽有人可以一臉冷淡的說這麽火熱的話。
可兩人離得近,太近了,桑恬不僅能感受到林雪身體的曲線輕輕貼在她身上,還能看到林雪雕塑一般的鼻子,毫無瑕疵的皮膚,長長羽翼般的睫毛,向她越靠越近。
林雪的眸子垂下去,盯着桑恬的嘴唇看。
桑恬在心裏罵自己:今晚在醫院吃了桑佳的一口韭菜餃子,沒嚼口香糖也沒補唇膏。
可林雪的目光專注又深邃,好像沒看到桑恬玫瑰唇上淡淡斑駁的一塊。
林雪的一雙唇越靠越近,唇形也如雕琢一般,在黯淡路燈下泛着淡淡的光。
桑恬吞了口口水,緊張的再次閉上了眼睛。
林雪好像輕輕笑了一聲,輕不可聞的,向桑恬的唇繼續靠近,微涼淡香的鼻息噴在桑恬的唇上。
桑恬覺得自己幾乎已能感受到林雪雙唇那薄薄涼涼的觸感了,林雪卻在兩人相距大概還有一毫米的時候,停下了。
這時張以芹已經走到Trouble門口了。
朋友在她耳邊問:“芹姐,你看什麽呢?”吊兒郎當的語意不善,不知是不是也是以前的混兒姐。
桑恬的一顆心狂跳着,說不上是因為再次聽到張以芹聲音的緊張,還是因為閉着眼更能感受近在遲尺的林雪。
她的身段,她的香,她的鼻息,她睫毛翕動掀起的一陣風。
張以芹哈哈一笑:“現在這些女的夠勁爆的嘿!這麽猴急在酒吧門口幹嘛呀,怎麽不去開房呢?”
林雪居然順着她的話說:“姐姐,去開房麽?”
桑恬睜眼,瞪了林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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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在一片夜色中懶散微笑,笑得桑恬一顆心好像坐上了秋千,晃啊晃的。
張以芹和朋友聽了林雪的話哈哈大笑。
朋友說:“咱們趕緊進酒吧啊芹姐,這天熱死人了。”
張以芹:“是夠熱的。”
一群人邁着稀稀拉拉的腳步,進酒吧去了。
林雪放開了桑恬,眼睛卻還看着她,帶着一點點懶散玩味的笑。
桑恬的心跳還沒平複下來,故作鎮定的問林雪:“笑什麽?”
林雪勾着唇角:“剛在酒吧說要追我說的那麽兇,我還以為你江湖老手戀愛經驗多豐富,結果我一湊近,你慫成這樣。”
桑恬嘴硬:“沒經驗怎麽了?誰規定沒經驗就不能追人了?”
“能追。”林雪說:“別追我就行。”
她不笑了,一張臉就透着異常的清冷,只是那種懶洋洋什麽都不在意的調子始終不變,轉身就想往酒吧裏面走。
桑恬在她身後問:“你不會是為了我特意回來的吧?”
林雪:“想多了,走了一半,發現外套忘在酒吧了而已。”
桑恬:“你既然這麽怕我纏着你,幫我幹嘛呢?”
林雪:“你一看剛才那女人臉色都變了,肯定以前有很大過節,我要是不幫你,Trouble今天見了血光,那得停業好幾天耽誤我賺錢。”
“你很缺錢?”桑恬笑着走過去:“要不姐姐包了你?”
林雪站在原地不動,一副任由桑恬來挑她下巴的樣子:“別裝大尾巴狼了,我都知道你沒經驗了。”
桑恬讪讪的縮回手。
林雪這話也沒說錯,雖然上輩子她跟陶绮年談過,但那段關系實在稱不上“經驗”。
這麽愣愣想着上輩子的事,桑恬一時站在酒吧門口出神。
直到林雪拿完外套從酒吧出來,看見桑恬還站在門口:“你站這兒挺好的,等着剛才那女人出來抽煙,還能打個招呼敘個舊。”
桑恬回過神來勉強笑笑:“你不會是擔心我吧?”
林雪瞥她一眼:“我是怕浪費我剛才那場戲。”
她走了,一副再跟桑恬多說一句話都麻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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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四,翼天冰上藝術中心的前任英語老師徐老師跟孩子們告別的日子,桑恬接到通知說下周再開始正式上課,便安安心心在醫院陪桑佳。
她坐在病床邊給桑佳削蘋果,一個拳頭大的蘋果削的只剩一個乒乓球。
這人一旦沒有廚藝天賦,簡直體現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桑佳罕見的沒有罵她。
桑恬反而奇怪:“這次怎麽不痛心疾首罵我浪費糧食了?不正常啊。”
桑佳嘆了口氣:“每天只能吃病號餐加水果,嘴裏淡出鳥來了。”
這時桑恬的手機響起,桑恬摸出看了一眼:“是你幹女兒,我出去接一下。”
一接起電話,楊靜思的聲音愉快響起:“幹嘛呢?”
“在醫院給老太太陪床呢。”
“我幹媽治病治的怎麽樣啊?我明天買點水果去看看她。”
“治療進展還成,不過你可別買水果了,她吃煩了不樂意吃。”桑恬問:“你明天怎麽有空?”
楊靜思的聲音透着染了金錢味的喜悅:“之前幾場直播順利完成,金主爸爸給發了大紅包,我從今晚開始可以休息幾天了。”
她問桑恬:“醫院你能走得開麽?我請你吃燒烤去?”
桑恬知道楊靜思這人,表面上跟桑佳一樣大大咧咧,其實跟桑佳一樣心細着呢,知道桑恬有空都在醫院陪床,自己一空下來就想着帶桑恬出去散心,怕桑恬心裏壓力大,反而影響桑佳康複。
上輩子楊靜思就是這樣做的,只不過那時桑恬被雲恩的人逼得喘不過氣,鑽進牛角尖裏沒走出來。
桑恬這會兒聽着楊靜思的聲音有點感動:“吃燒烤行啊,我請你吧。”
楊靜思說:“你還要給我幹媽治病你哪來的錢,莫非你被富婆包*養了?”
“被富婆包*養倒是沒有,只不過我昨晚差點僞裝富婆包*養了一個人。”
楊靜思一聽就興奮了:“什麽情況啊?你這八卦可太适合下酒了!趕緊踏着你噠噠的小馬蹄子出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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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桑恬回到病房,對捏着大半個蘋果唉聲嘆氣的桑佳說:“想吃燒烤麽?你幹女兒叫我去吃燒烤,我偷偷給你帶進病房來。”
桑佳一雙眼跟狼一樣放着綠光:“去去去!趕緊去!”
桑恬到燒烤店的時候,楊靜思已經在門口邁着碎步兜圈子了。
“怎麽才來?想死姐們兒了!”
桑恬笑:“你是想我還是想我的八卦?”
兩人進去坐下,要了兩聽啤酒,老板懷疑自己聽錯了:“兩聽還是兩打?”
楊靜思弱弱的說:“兩聽。”
她們倆都屬于不太能喝、但挺能吃的那種,還有一個共同的天賦技能點就是吃了不怎麽長肉,這也是楊靜思能當美食up主的原因。
所以相較于兩聽啤酒的寒酸,楊靜思點起燒烤來就相當豪氣了:“烤牛油烤五花烤雞皮烤掌中寶烤扇貝烤生蚝……”
老板一張紙都記不下了,問她們:“你們幾個人?”
“就兩個。”
“……那量減半吧。”
楊靜思一敲桌子:“老板你怎麽看不起人呢!”
熱氣騰騰的燒烤端上來,有那麽點以熱解熱的味道,楊靜思咬着滋滋冒油的烤五花問:“你昨晚什麽情況啊?看上誰了?”
桑恬:“你不是知道麽?”
楊靜思想了想:“誰啊?林雪啊?”
桑恬點頭。
楊靜思:“我c,我上次說你一見鐘情你都不承認,怎麽就突飛猛進到包*養人家的地步了?”
“說包*養是開玩笑的,我哪兒來的錢包*養。”桑恬喝了口啤酒:“不過想追她是真的。”
“你上次不是還說一見鐘情太累麽,怎麽又要追了?”
桑恬又喝了口啤酒。
楊靜思按着她:“你別喝了,就跟你酒量多好似的。”
桑恬想了想該怎麽說:“因為我覺得林雪特頹,一副對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
“怎麽着你要拯救她啊?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你還有聖母情節?”
“什麽救不救的,我沒那麽崇高,就是……有點放不下。”
楊靜思咬着五花肉看着桑恬。
桑恬突然說:“我要說我是重生的你信麽?”
“信啊。”
桑恬目瞪口呆,這平淡的語氣,就好像桑恬剛才問她的是“我昨晚吃了碗牛肉面你信麽?”
真不愧是從小看綠江穿越重生那類小說長大的!
楊靜思說:“我早覺得你最近突然變得跟以前特不一樣,以前每天打了雞血似的,現在就一鹹魚。”
“你經歷什麽了?”
桑恬張張嘴,卻發現所有音節都卡在喉頭吐不出來,只好告訴楊靜思:“好像沒法說。”
楊靜思又拿起一串烤牛肉淡定點頭:“我懂,這是系統設置。”
“總之……”桑恬說:“我看到林雪,就像看到某段時間的我自己似的,眼睛裏連光都沒有。”
桑恬垂下眸子:“放着不管,她會……自*sha的。”
楊靜思咬着烤牛油沉默,沉默到桑恬都準備講個冷笑話打破一下沉重氣氛的時候,楊靜思突然握了一下桑恬放在桌上的手。
桑恬吓了一跳:“你抓我狗爪幹嘛?肉麻兮兮的。”
楊靜思說:“你重生前……是自*sha的啊。”
“我……怎麽沒攔着你呢?”
桑恬愣了一下。
她笑了笑,回握了一下楊靜思的手:“不是你的問題。”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楊靜思握着桑恬的手:“傻得很。”
那樣的語氣,聽得桑恬心裏一顫。
楊靜思是真心疼了。
她越這樣,桑恬越笑得跟大尾巴狼似的:“放心,這次我無論如何不會走到那地步了,這輩子我就安安心心當條鹹魚,跟你一起花天酒地的浪。”
楊靜思帶點埋怨的說:“那你還管林雪。”
林雪這樣的人,長得是挺好看,可一看就是交往起來特累的那種,楊靜思覺得自己就絕對不會找這樣的人談戀愛。 她不知道桑恬上輩子經歷了什麽,可一想到能把桑恬這樣小坦克一樣的人逼到自*sha,楊靜思就心堵。
她不是不擔心林雪,只是她更擔心桑恬。
結果桑恬笑了一下:“我一見林雪那個樣子吧,就想抱她。”
“其實我上輩子跳*/lou前,也挺想有人抱抱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請楊靜思主播積極自查,不要違規=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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