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桑恬給左茗打了個電話, 把仁諾藥企就是以前的上善藥企這件事告訴左茗了。

左茗特高興:“幹得漂亮啊小恬恬,功夫沒丢!”

仁諾入股改組這件事進行得挺隐秘,要不是桑恬從上善這條線倒着往回查, 是無論如何查不到仁諾藥企前身的。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桑恬吐出一口氣, 看着嘴前的一團白,才發現不知不覺深秋過去, 已經入冬了。

邶城的冬天是甜絲絲的, 空氣裏都是冰糖葫蘆和烤紅薯的味道,桑恬買了個烤紅薯拿去病房給桑佳吃, 桑佳連誇了三次挺甜的,從病房出來, 桑恬就又買了一大兜。

今天周四,她晚上要去翼天冰校上課,想到缪可霏那可憐兮兮的小臉,就想買烤紅薯給她,順便給其他孩子也都買了。

直到現在, 桑恬還有點偏心缪可霏,因為她能看出之前校園ba*淩的事兒雖然過去一陣子了,但對缪可霏影響挺大的。

缪媽工作一如既往的忙, 缪可霏平時就挺粘林雪和桑恬,不過一旦要和同齡孩子打交道, 她總顯得有些怯生生。

秦漫漫算是難得能跟缪可霏走近的同齡人了, 每次拉着缪可霏聊動畫,聊到激動處聲音一大, 缪可霏都能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顫兩顫。

所以桑恬覺得校園ba*淩這事太操d了, 已經不是道德層面的問題了,就該立法。

這天晚上, 桑恬拎着紅薯走進冰校,就看到缪可霏悶悶站在牆角,小腦袋深深埋下去。

桑恬走過去:“霏霏,怎麽啦?”

缪可霏低着頭不說話,一個暗啞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她想去什剎海滑冰。”

桑恬吓得差點發出一聲雞叫,仔細一看才發現堆滿廢棄桌椅的牆角倚着一個人,一身黑衣不用力看還真看不出來。

桑恬安撫着自己狂跳的小心髒:“你、你怎麽在這兒?”

缪可霏:“我求林教練在這兒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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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恬又瞟了林雪一眼,這會兒小心髒不驚吓了就變成滿眼的驚豔:“不用去Trouble?”

林雪:“婷姐跟她女朋友旅游去了,歇業三天。”

桑恬索性蹲在缪可霏身邊,從一兜子紅薯裏找出一個長得最好看的慢慢剝着:“霏霏,怎麽為滑冰的事不高興了?告訴桑老師。”

林雪從角落裏走出來兩步,俯身,挺自然的把桑恬手裏的紅薯接過去了。

桑恬看着林雪,又走回去倚在桌邊,低頭又慵懶又仔細的剝着紅薯皮,五塊錢的烤紅薯被她白皙修長的手指一襯,頓時跟價值五十似的,變成紅薯中的愛馬仕。

桑恬心想這人真絕了,搞什麽都像在搞藝術。

林雪剝完了又挺自然的往缪可霏手裏一塞。

“你要麽?”話卻是對着桑恬問的。

桑恬蹲在缪可霏面前,抱着膝蓋跟朵蘑菇似的:“我不要。”

林雪:“可你都流口水了。”

桑恬:“胡扯!”

林雪沒管桑恬說什麽,俯身又從桑恬面前的兜子裏摸了個紅薯,一俯身湊近的時候帶來冰原苔藓似的一陣香,翼天冰校走廊的燈光又暗,聞得桑恬心都跳了兩跳。

林雪又仔仔細細把那個紅薯剝了,遞到桑恬面前,桑恬本來不想接吧,可那烤紅薯紅澄澄的太tm香了,讓她情不自禁伸出手。

林雪低笑了一聲,好像在笑桑恬這人,簡直用實際行動演繹着“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桑恬瞪了林雪一點,忿忿在紅薯上咬了一大口,又從紅薯屁股上掰下一小半來,遞到林雪面前晃了兩晃。

林雪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放到嘴邊抿了口,連張嘴都懶得似的。

桑恬瞟着她:“甜麽?”

林雪懶洋洋的“嗯”了聲。

桑恬一邊啃自己的紅薯一邊對缪可霏說:“霏霏你不知道有些人,表面說着要跟別人當陌生人,轉臉又吃別人的烤紅薯還不給錢,你說有這麽當陌生人的嗎?”

缪可霏:“那可沒有喔。”

這時桑恬的手機響了,她摸出來一看,是林雪給她轉了兩塊錢!

桑恬一憤慨差點沒把手機沖林雪砸過去:“我這紅薯今天特價秒殺也要五塊一個呢!”

林雪笑出了聲,欠的那三塊錢,到底也沒轉給桑恬。

桑恬哼一聲,轉臉問缪可霏:“吃了甜甜的紅薯心情有沒有好一點?可以跟桑老師說了嗎?”

缪可霏一開口就有點哭唧唧:“學校讓每個班組織一次課外活動,我們班是去什剎海滑冰。就我沒去……”

桑恬剛想問“為什麽不去”,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缪可霏不去的原因其實挺好猜——雖然班裏已經沒人欺負她了,但缪可霏面對那些同學還是挺緊張,心理陰影巨大,班級活動能躲則躲。

但小孩子嘛,別的小孩都體驗過了就她沒有,心裏到底還是委屈。

缪可霏說着又想哭:“本來我媽說帶我去的,但她最近接了個什麽新客戶,每個周末都加班,根本沒時間……”

缪可霏說着聲音低下去,桑恬看了眼一旁倚着課桌的林雪,林雪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裏低頭站着,沒有說話的意思。

其實林雪比桑恬更寵缪可霏,畢竟缪可霏算是她撿回冰校的,要是平時,林雪早開口帶缪可霏去滑冰了。

桑恬這會兒懂了——林雪不只帶小女單們訓練時不上冰,連平時去什剎海滑冰玩這種,林雪都不行。

她忽然想起在海城迪士尼,林雪罕見的穿上輪滑滑完了《天鵝湖》全場,雖然那是輪滑,跟真正滑冰挺不一樣的,但感覺畢竟相似。

桑恬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林雪當時穿上輪滑鞋的決定,或許比她以為的要困難得多。

她心裏有點暖又有點疼,拉起缪可霏的小手晃了兩晃:“我帶你去滑冰,行不行?”

這樣林雪就不用為難了。

林雪看了桑恬一眼,還是沒說話。

缪可霏一下子高興了:“桑老師你說真的啊?”

“真的啊。”桑恬笑:“就這個周六,行不行?”

“行行行!”缪可霏再怎麽心思沉也還是個小孩,這會兒都快蹦起來了,又忽然想起:“桑老師你會滑冰麽?”

“不會是不會,但每年那麽多不會滑冰的人也去什剎海玩了,還能摔死我不成?”

旁邊倚着的林雪又發出一聲輕笑。

桑恬又瞪她:“笑屁啊!每個人的技能點不一樣好不好!不信我說句詩你能對出下半句嗎?群燕辭歸鹄南翔!”

林雪一副懶得搭理她的表情,雙手懶洋洋勾着牛仔褲口袋起身就走。

桑恬:“你去哪啊?”

林雪懶懶頹頹回一句:“回家睡覺。”

這人居然真的就這樣走了!吃了她的烤紅薯還欠她三塊錢!還想繼續當陌生人是嗎!

這時上課鈴打響,桑恬帶着缪可霏回教室,上課時她留心觀察缪可霏,精神明顯好了不少,還主動舉手回答了一個問題,桑恬總算是安心了。

******

周五上班時,桑恬接到左茗的電話:“你不是在查楚淩雪麽?我給你一個人的聯系方式,你可以去找她。”

上次說怎麽查出仁諾就算以前的上善時,桑恬跟左茗說了,是順着楚淩雪和晁曦這條線查到的。

但她沒說什麽前世今生的事,只說自己現在做體育這一塊,對楚淩雪這麽個傳奇人物挺感興趣的。

左茗給桑恬介紹這個人的機緣挺神奇,這人是左茗現在采訪那慈善機構的食品供貨商,一起去野外踩了一次點,左茗沒想到這人胖胖的動作卻挺靈活,一聊才知道這人以前是搞花滑的。

又一聊才知道,這人以前還跟楚淩雪還是一個俱樂部的,于是馬上記了聯系方式,把這人介紹給了桑恬。

墨敘體育組因為資源血虐,其實大部分時候都不怎麽忙,桑恬想着去找了左茗介紹的這人,說不定還能有什麽角度寫篇稿,就跟老賀打了個招呼,半公半私的去了。

那人一見桑恬就說:“桑恬吧?我聽左茗說了,快進來。” 又對桑恬自我介紹:“我叫丁蔓。”

桑恬跟丁蔓約在家裏見,一進就感嘆真是幹一行愛一行—— 除了丁蔓家,她真沒見過還有誰家茶幾上不放蘋果和梨,放着幾個大肘子的。

丁蔓還特熱情的問桑恬:“吃麽?”

桑恬被那幾個油乎乎的大肘子吓得趕緊擺手:“不了不了,剛吃完午飯還頂着呢。”

丁蔓就像左茗所說,整個人看上去圓滾滾的,真難看出以前是搞花滑的。

丁蔓說:“別看我現在這樣,我以前可瘦了,簡直就是冰上的精靈!不過當運動員那會兒運動量大,退役了還照以前一樣吃,這不,就胖成這樣了。”

她樂呵呵的:“不過也挺好,幫我找到了事業的第二春!”成了個專業的食品供貨商。

桑恬試探着問:“你現在跟楚淩雪還有聯系麽?”

“沒有。”丁蔓搖搖頭,又看了桑恬一眼:“要不是左茗這姐姐太能撬人嘴,我都不願意提起楚淩雪這名字。”

左茗的功力桑恬是知道的,簡直就是天生的記者,特別擅長問問題,跟下蠱似的,讓人把想說的不想說的一股腦全說了。

桑恬問:“為什麽不願意提楚淩雪啊?她以前不是花滑圈的驕傲麽?”

丁蔓給出的答案跟上次何老教授的一樣:“因為她當了逃兵。”

接下來講的故事,也大致跟何老教授講的一樣—— 楚淩雪曾和晁曦是最好的朋友,晁曦頂不住壓力,在世錦賽前夕被臨時換掉,心理徹底崩盤自*sha了。

楚淩雪後來跟晁曦一樣斷了跟腱,怕自己走上好朋友的老路,黯然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丁蔓說:“我聽說楚淩雪出國了,再沒回國過,說不定早已找了個富商嫁了呢。”

桑恬問:“楚淩雪是不是長得挺漂亮的?”

丁蔓點頭:“嗯,特漂亮,是那種怎麽說呢,很淩厲的漂亮,當年我們都才十幾歲,她就特有氣場了。”

桑恬問:“你這兒還有楚淩雪的照片麽?”

丁蔓搖頭:“沒,別說現在沒有了,我以前也沒有。楚淩雪除了跟晁曦關系好,跟誰都隔着距離,而且她特別不愛拍照,我印象裏她就從沒拍過照,連我們每次合照她都不參加。”

在桑恬準備告辭的時候,丁蔓忽然說:“其實有件事我一直覺得挺奇怪的。”

桑恬停下腳步,丁蔓又猶豫了:“我說的這些你不會寫成新聞吧?”

桑恬搖頭:“不會,現在這些事都沒熱度了,我寫這些,還不如寫你剛才說的運動後怎麽補充蛋白質那部分。”

丁蔓點點頭:“可能這件事在心裏憋了太多年,一直也沒機會說出口。我就是覺得挺奇怪,當年晁曦練得好好的,我們都覺得她可以沖世錦賽了,怎麽就幾乎是一夜之間,狀态一下子就掉下來了,甚至讓上面不得不決定換人參賽?”

桑恬問:“這對專業運動員來說,尤其奇怪對吧?”

“沒錯。”丁蔓說:“你知道專業花滑運動員,靠的是平時大量訓練,技術進步那是量變産生質變的過程,雖然狀态會有起伏,可也不至于這麽大起大落的。”

桑恬又問:“會不會是因為她拿到世錦賽參賽名額後,心理壓力太大,反而導致了技術失常?”

這是當時何老教授給出的解釋。

丁蔓想了想:“如果一定要解釋的話,這是唯一的可能了。”

桑恬補充問:“确定當年晁曦沒遇到什麽事吧?比如有沒有家人突然遭遇意外,會影響她的情緒……”

丁蔓特肯定的搖頭:“沒有,晁曦雖然跟楚淩雪是好朋友,但她們性格挺不一樣的,晁曦是那種小太陽性格,跟我們關系都不錯,她以前也經常跟我們說起她爸媽的事。”

“如果真是她家人出什麽事的話,我們肯定會知道的。”

“晁曦爸媽?”這倒給桑恬提供了一個新線索,她問:“現在還有人跟晁曦爸媽有聯系麽?”

“早沒聯系了。”丁蔓說:“晁曦出事後,她爸媽好像直接離開邶城回老家了,也沒再跟花滑圈子的任何人聯系,怕勾起傷心事吧。”

桑恬點點頭:“今天謝謝了,關于運動後如何補充蛋白質那篇稿子,要刊發的時候我告訴你。”

丁蔓挺高興:“能放我一張照片麽?不是有那種特邀技術支持什麽的,一聽特高大上!”

桑恬笑:“應該行,你找張照片發我?”

“行!”丁蔓滿口答應:“我找張P得最好看的!”

“別P得太過啊,有什麽兔子耳朵貓胡須那種特效的肯定不行。”

丁蔓像是被說中了心事:“……知道了。”

桑恬離開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我想問下,練花滑的人,跟腱斷裂這樣的傷常見麽?”

“不常見。”丁蔓說:“這都是練得太猛、積勞成疾造成的傷。至少據我所知,也就晁曦和楚淩雪兩個人吧。”

******

周六一早,桑恬還在被子裏窩着呢,就接到缪可霏的電話,聲音裏透着濃濃的驚恐:“桑老師!我媽說今天天氣很陰,可能要下雨或下雪,讓我打電話問問你,今天還去什剎海麽?”

桑恬:“不去……”

電話那邊空氣突然凝結一般,缪可霏的呼吸裏都能聽出一股想哭的情緒。

桑恬接着說:“……是不可能的。”

缪可霏興奮的叫起來:“桑老師你真壞!”

桑恬心想我是挺壞的,但我使壞不想使在跟小朋友逗樂子上,想使在小狼狗那兒,奈何小狼狗不給我機會,吃了我的烤紅薯欠着三塊錢就跑了。

缪可霏問:“我們幾點見呀?”

桑恬說:“就按我們之前說好的九點吧。你穿厚一點,另外讓你媽媽別擔心,要是待會兒真下雨下雪了,我們就及時撤退,我帶你到室內冰場玩去。”

九點差五分,桑恬準時站到了什剎海冰場的入口,沒站兩分鐘,就看到缪媽牽着缪可霏匆匆趕來,把缪可霏交給桑恬,就匆匆趕去公司開會了。

缪可霏興奮得一蹦一跳:“桑老師,你今天特好看!”

桑恬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臉:“謝謝,你今天也特好看。”

桑恬今天穿一件粉白的羽絨服,這麽粉嫩的顏色一看就不是她自己買的,是桑佳在去年冬天買的。

桑恬上輩子覺得這衣服特傻特幼稚,桑佳叫她穿了好幾回,她一回也沒穿過,桑佳去世以後,她有一次無意間從衣櫃裏翻出這衣服,立馬破防暴哭一頓。

紅着眼穿上,在房間裏走了好幾圈,卻再也沒有人看她了。

所以重生以後,桑恬就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穿這衣服! 不過平時穿去上班的确不合适,有裝嫩的嫌疑,今天帶缪可霏來滑冰穿穿倒挺合适。

缪可霏穿一件鵝黃羽絨服,蓬松松的像只小鴨子,兩人都是灰霾冬日裏難得柔和的亮色。

桑恬牽着缪可霏,正要轉身往冰場裏走,忽然一只手伸過來把她吓了一跳。

一個暗啞的聲音響起:“不冷麽?”

桑恬這才看見那只手上拿着一個保溫壺,一擡頭又看見林雪懶懶散散一張臉,沒睡醒似的,一頭銀灰中長發還豎着兩根呆毛。

桑恬問:“這什麽?”

林雪說:“豆漿,你倆喝點再進去,不然一會兒上冰了容易冷。”

缪可霏問:“加糖了麽?”

林雪一副“這還用問”的神情,缪可霏就嘻嘻嘻的笑開了。

林雪找了張長條石凳,帶桑恬和缪可霏坐下,拿出兩個一次性紙杯,倒了豆漿發給兩人。

桑恬捧着豆漿,感受着指尖傳來一陣暖意。

她忍不住斜眼瞟林雪,那人一手撐着石凳,懶懶頹頹坐在一邊,連哈出的氣都比別人更白似的。

桑恬腹诽:明明看着這麽冷,為什麽偏偏這麽能撩?別說她抵不住,上至八十下至八歲那都抵不住啊!

比如缪可霏就沒抵住,捧着紙杯一臉滿足:“豆漿好甜啊!林教練我最喜歡你了!”

林雪像是察覺到桑恬一直斜眼瞟她,半擡眼皮看了桑恬一眼,懶散開口:“你呢?”

桑恬一愣:“我什麽?我是不是最喜歡你麽?”

桑恬想這話我倒是敢說,但你敢回應嗎?

不是要跟我當陌生人嗎?

結果林雪說:“我是問你覺得豆漿甜不甜。”

瞟着桑恬,一臉“你怎麽好像在想不得了的事”的神情。

桑恬:……

好好好,小狼狗技能升級了,她也該回瀑布下修煉了!

喝完豆漿,林雪收了保溫壺站起來:“走,我送你們進去。”

桑恬牽着缪可霏一邊走一邊問林雪:“你怎麽來了?”

因為快期末考了,爸媽都想帶着孩子們去補文化課,所以冰校周末的兩堂訓練暫時取消,林雪倒是有時間過來,但她這麽排斥上冰,桑恬真沒想到她今天會來。

林雪:“我到這邊遛彎,順便看看一個不會滑冰的人能摔成什麽慘樣。”

桑恬:“你別看不起我,我告訴你劇本往往就是這樣,越被看扁的人,越能出乎意料的一鳴驚人!”

林雪還真被桑恬說得愣了一下。

結果走到售票處,桑恬對售票大嬸說:“兩張票,另外租一個兒童助滑器。”

所謂兒童助滑器,就是小企鵝小海豚小木偶各種造型下裝着冰刀,幫不會滑冰的小孩在冰面上保持平衡用的。

缪可霏抗議:“桑老師我不需要,我會滑冰!”

桑恬:“我是給我自己租的。”

林雪:……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桑恬拎着兒童助滑器,英勇的對着缪可霏一揮手:“走,上冰!”

林雪雙手插着口袋:“不用太緊張,扶着你的小玩具慢慢滑,霏霏不會笑你的。”

桑恬扭頭一笑:“怎麽,擔心我啊?” 她沖林雪伸出手:“要不你上冰帶我呗?”

林雪明顯一愣。

眼神裏竟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那種眼神讓桑恬忍不住想:如果單純只是受過身體上的傷,至于害怕到這程度嗎?

會不會當年有什麽事,是連唐詩珊都不知道的?

無論如何,林雪那驚懼小動物一樣的眼神讓桑恬狠狠心疼了一下,剛才她那只是一次試探,并不想逼林雪上冰,當即縮回手笑道:“逗你的,姐姐哪兒需要你,姐姐就喜歡用小玩具自己玩!”

這句半開車的話,倒算是暫時把林雪的注意力轉移走了。

桑恬帶着缪可霏笑嘻嘻走了。

林雪走到冰場邊,找了一張石凳坐下,遠遠的,還能望見桑恬和缪可霏一個粉白一個鵝黃、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桑恬的兒童助滑器是一只企鵝,這會兒她推着企鵝,顫悠悠站在冰面上,滑一步抖三抖。

旁邊剛到她腰高的幾個小孩,從她身邊“咻”的滑過去一個,“咻”的又滑過去一個。

桑恬有點覺得沒面子,推着她的笨企鵝就想追,偏偏沒什麽平衡天賦,一提速差點摔了,林雪看得心一顫站起來。

又看桑恬好不容易扶着笨企鵝站穩了,還跟那幾個小孩兒吹呢:“看見姐姐剛才那花式動作沒?”

林雪差點沒笑出聲:你那是為了不摔,才張開雙手一陣亂舞,跟薩*滿法師做法似的。

她又坐下,眼神一直追着那個粉白的身影。

其實她覺得今天的桑恬有點可愛,一見面就覺得了,平時總一副又A又飒的大姐姐樣,今天卻穿得這麽幼齒,難得露出些小女孩的樣子,讓人很想摸摸她的頭。

但摸頭這種動作,對現在的她和桑恬來說顯得太過暧昧。

自從唐詩珊找到她以後,她就已經決定了不是嗎?

這時遠處傳來一個大爺的叫賣聲:“糖葫蘆——冰糖葫蘆嘞——”

林雪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起身朝那邊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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