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回合,顧顏夕勝
償吧!”
碧雲簫眼神微眯,并不接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淳王府送你,豈不更好?”
“哼!”
顏夕轉過身,在軟榻上坐了下來,不爽道:“誰稀罕他那破地方,送我我都不要!至于那個人,留條命給我,敢算計我,怎麽能那麽痛快的就讓他死了!”
“我以為,你會親自對付他,而不是假手于我。”碧雲簫勾唇一笑,猶如春風十裏。
顏夕就那麽一眼望過去,就看進了他的眼裏,星眸璀璨,美不勝收。
“如果你願意等到我來收拾,也不介意啊。別忘了,我現在可不能見光。”聳了聳肩,林喆那厮,先留着他一條狗命。膽敢算計她的人,通通該死!
……
是夜,蒼都城中唯一的王爺府——淳王府中,楊喆剛剛準備入睡,就聽到管家急促而慌張的叫喊聲,逼得他不得不清醒過來,一臉煩悶。
“王爺,出事了!出大事了!”
管家臉色煞白,眼裏的驚恐不言而喻。他慌慌張張,氣喘籲籲,卻又沒有将事情說清楚,讓楊喆臉色越發的陰沉起來。
“天大的事兒,你也給本王好好的說!”
“是……是門口,咱們府的門口,不知道被什麽人挂了一具屍體在那裏。鮮血淋漓的,那凄慘模樣,老奴看得是心驚肉跳。”管家說着,還心有餘悸。
楊喆眼神一凝,心裏莫名的一顫,連忙追問道:“那挂着的是什麽人?屍體現在在哪兒,可有被人看見?”
“老奴已經讓人把屍體悄悄的給放下來了,天黑了,應該是沒人看見。是什麽人不知道,只知道是個女人,還很年輕。渾身是血,只有臉被洗的格外的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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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帶本王去看看!”
楊喆心下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讓他腳下的步伐也變得無比的焦急。
兩人趁着夜色,快步朝着王府內一處偏僻的屋子內走去。
一推開門,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讓楊喆不由的皺了皺眉。管家連忙掌了燈,昏黃的燈光下,地上那具屍體看起來格外的駭人!
蒼白的臉上,那雙眼睛瞪得老大,好像遇到了什麽驚駭的事情。身上的衣衫血跡斑斑淩亂不堪,早已經看不清原本的顏色。
是她!
楊喆身體猛然一顫,往後退了兩步。
怎麽會是她!
難道……
“處理掉,不能夠露出一絲的痕跡。記住,要當做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聽清楚了,王府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麽屍體。”陰沉的低喝一聲,他轉身就朝着門外走去。
究竟是誰?
公主失蹤,他如此隐秘的一顆棋子,又被人連根拔起了,還正大光明的送到他的府上。
若是想對付他,又何必做的這樣隐晦,難不成,是想警告他?
夕公主已經失蹤了,而且她那麽蠢,肯定不會是她。
若是玄皇……
楊喆想象不到。
以玄皇的手段,如果真是他,怎麽可能用這麽“溫柔”的手段!
難道是那個人?
085趕走無良皇兄,相公威武10
那個人要是知道自己所做的,但自己算計了他,他不該這麽做啊!
要瘋了要瘋了,究竟是誰!
一回到房間,楊喆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裏面,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好不容易撬過來的一根釘子,就這麽被人給拔掉了,真是心有不甘。
“王爺,已經處理好了。”
管家在門外敲了敲門,壓低了聲音說道。
“恩。告誡他們,誰都不準把這件事情抖露出去,否則別怪本王心狠。”楊喆一臉陰冷。
……
“看不出來啊,你去皇宮都能夠來去自如!”
顏夕本來在秋千上看書,聽得自己的人傳來關于淳王府的消息,眼裏閃過了一抹深思後,徑直去了碧雲簫的書房。
碧雲簫正坐在桌前處理事務,見她連門都沒敲,不由的蹙了蹙眉。
“你若想去,我也可以送你回去。”埋下頭,他繼續将自己的視線落在面前的信件上。
顏夕面色清冷,沒有了之前的淡然,反倒多了一抹譏诮:“雲水山莊的莊主?前朝太子?你還有什麽身份?我想想,嗯,還有潮生閣的閣主?”
聞言,碧雲簫眼眸微擡,将手裏的信件放下,看向她的眼神,帶着一絲的深沉。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本宮早就應該知道的。畢竟,能夠從宮中将本宮神不知鬼不覺帶出來的,還真不是一般人。不是嗎?”唇角勾起了一抹諷刺,顏夕靠在軟塌之上,莫名的就覺得有些心累。
她原本以為,碧雲簫是系統命定的男豬腳,至少對她不可能做出什麽太出格的事情。
可惜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
月梅死了。
她一直以為月梅是淳王的人,畢竟當初她也是狠狠的審訊過的。可沒想到,還真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在我和玄皇之間,還會有更好的選擇嗎?”碧雲簫啞然。
“沒有比你更好的選擇了。”
顏夕冷笑,“其實你早就知道的吧。月梅在下藥之前,你就知道了,不是嗎?淳王給了她藥,給她下了命令,原本是想看本宮和玄皇亂倫吧?只是他沒先想到,月梅竟然是你的人,把這件事情提前告訴了你。”
碧雲簫垂眸。
他的确知道,月梅也的确是他的人。這一切,他都知道,甚至在她說,她知道幕後之人是誰時,他也沒有說出真相來。
因為他沒想過,自己将會有一天,會跟她有如此的糾葛。
顏夕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她就像一個小醜一樣,在他的面前班門弄斧,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面前的這個人,才是一切的源頭。
她賠了夫人又折兵,到頭來才發現,一切都是笑話。
明知道,這一切都發生在他們合作之前,可是她就是忍不住難過。
“那都是在合作之前,我有我的立場。”
碧雲簫身形有一瞬間的僵硬,他墨色的瞳孔落在她嬌俏的臉上,幽深的令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麽。
“是啊,你有你的立場。”
顏夕苦澀,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面對這個男人了,起初她以為,他們都是被迫的,被算計的,所以他們都是受害者,至少還能夠統一戰線。
可是現在她知道了,她不能夠再自欺欺人。
這天下之大,她竟然沒有去處。任務沒有完成,她不能夠離開這裏,她更不想因此而虛度時光。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碧雲簫坐在桌前,卻遲遲沒有再次拿起信件。看着她纖瘦的身影,虛晃的步伐,心口像是有什麽掐住了般的,令他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他應該是問心無愧的,但為什麽,他竟會心慌……
……
“小姐有沒有出去?”
直到中午,碧雲簫才從書房走出來。見管家正在準備午餐,他想到早上顏夕離開書房時的背影,不由的開口問道。
“沒有。小姐一直呆在書房,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太好,午餐也不吃了。”
管家偷偷的瞧了瞧莊主的臉色,心想着,莊主肯定是跟小姐吵架了。于是十分大膽的好心規勸道:“這小姐和莊主鬧別扭,也不能不吃飯啊。這小姐呀估計是等着您去哄她呢,女人嘛,都是需要哄一哄的。”
鬧別扭?哄一哄?
他們看起來,難道就那麽像是鬧別扭了?還是……這些人都以為,他跟她有點什麽?
碧雲簫臉色有些黑。
但……
他跟她好像,的确是有些什麽啊!
她雖然在生氣,難過,但至少沒有一走了之,說明她心裏其實并沒有那麽生氣吧?
想到這裏,他發現自己心裏,竟然閃過了一抹雀躍。
看着自家莊主臉色變幻莫測,管家眼裏閃過了一抹笑意,悄悄的退了下去。
紫霄閣。
看着那扇緊閉的木門,碧雲簫眼裏閃過了一抹無奈。敲了敲門,遲遲無人應答,只好推門而入。
入眼的,就是軟塌之上,那個蜷縮的身影。
好像是睡着了,就連他推開門都沒有任何反應。嬌俏的臉,顯得特別的沉靜,纖長濃密的睫毛垂在那裏,看起來引人憐惜。
她似乎睡的并不安穩。
碧雲簫就那樣站在那裏,看着她的睡顏,遲遲沒有挪動腳步。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微微嘆了口氣,轉身悄悄的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屋內,直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顏夕忽然睜開了眼睛。漂亮的眼眸裏,帶着一股迷茫和無措,她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什麽了。
她來到這個任務中,已經這麽久的時間,好像還什麽都沒做。
不過,好像也不是收獲全無,至少碧雲簫對她,也并不是毫無感情,只是在感情和複仇中,他選擇了後者而已。
即使心有不甘,她卻無法離去。
這就是人生無法言喻的悲哀吧。
……
一連數天,顏夕都沒有和碧雲簫說過話,甚至是不出現在他的面前。她很忙,忙着自己的事情,忙着如何去觸碰玄皇的底線,如何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而另一邊,碧雲簫也沒有閑着。
086趕走無良皇兄,相公威武11
他一邊關注着顏夕的動作,一邊加快自己的步伐。不過是一夕之間,淳王府門口被吊上了一具女屍的事情,已經在蒼都是人盡皆知。
一時間,本就氣氛緊張的蒼都,顯得更加的緊張起來。偌大的都城,戰戰兢兢,再聽不到高談闊論的聲音,只有小小的議論聲,格外的小心翼翼。
推波助瀾般的,淳王府很多陳年舊事都被抖露了出來,甚至是連皇宮中,都議論紛紛。
“哎你們說,公主失蹤,會不會真的跟淳王有關啊?我一個姐妹不是在月夕宮當差嘛,聽說公主之前的婢女月梅就是淳王的人。”
“真的假的?”
“還能騙你不成。聽說那月梅經常将公主的行蹤報給淳王,不過那月梅已經好久不見了,據說是被淳王殺人滅口了。”
“不會吧?淳王這麽大的膽子?”
“怎麽不會,我跟你說,昨天晚上,有人看到淳王府門口挂着一具屍體。是一個女人,而且還很年輕。”
禦花園中,幾個小丫鬟,正偷偷的湊在一起,小聲議論着。沒過一會兒,這些消息全部都傳進了玄皇的耳中,讓他大發雷霆,派人宣淳王進宮。
而與此同時,淳王林喆卻接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
信件中只有一句話——若想解心中所惑,城郊三裏坡,只身前來。
淳王連忙将信件給燒了,想到昨夜月梅慘死并且挂在王府門口的樣子,他就一陣心慌,連忙讓人準備馬車,要出城去。
“王爺,您這是要一個人出門?”管家見自家王爺臉色不太好,步履匆匆,并且一個随從都不帶,不由的擔憂的問道。
林喆擺了擺手,一臉不耐:“說了一個人就一個人。”
“可是……王爺您坐馬車,還是需要一個馬夫啊!”管家有些幽怨。
“……”林喆剛想上馬車的腳一個踉跄,整個人差點撲在馬車上。
臉色陰沉的瞪了管家一眼,他狠狠一甩衣袖,沉聲喊道:“備馬!”
三裏坡,城郊一處風景獨好的山坡。林喆騎着馬出現在這裏的時候,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更不要說什麽解惑之人。從日中時分,一直等到快日落,他都沒有看到有人出現。
眼看着天要黑了,林喆翻身上馬,準備回城。
“淳王,這是要着急走了嗎?”
山坡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道紅色身影,極其的豔麗。
林喆聽着這聲音,陡然回過神來,待他轉過身軀,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那雙漆黑閃爍的眼眸,與他在半空中相接,讓他無形中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夕公主?”
林喆的語氣有些顫抖。
“淳王還認得本宮?還真是……受寵若驚啊!”顏夕勾唇一笑,緩緩的朝着他走來。
林喆坐在馬上,心卻有些慌。
他不是沒想過會是顏夕,但往日的她愚蠢而嬌縱,怎麽也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況且,她不是被綁架了嗎?又怎麽會只身出現在這裏?
“看到夕公主安然無恙,本王也就放心了。”林喆壓下心中的疑惑。
顏夕眉間輕挑,“你是放心了,可是本宮不放心。”
說着,只見她手一揮,剛剛還空無一人的山坡,霎時間忽然多出了一圈的黑衣人。
林喆大驚,身下之馬似乎也受了驚,一直不停的跳動。
“夕公主這是要做什麽?”
“你說呢?敢設計本宮,淳王難道就沒有給自己想過退路嗎?”
顏夕勾唇冷笑,眸光如劍,直逼林喆。“狼子野心倒是不小,你若乖乖的做你的淳王,本宮也不會對你怎樣。只可惜,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把他給本宮綁了,好好的伺候。”
“你!”
林喆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淩厲的殺機朝着自己襲來,還未來得及反應,只覺得身下一空,重心不穩的摔倒在了山坡上,連翻幾個跟頭。
眼前猛的一黑,他還未站起身來,一道黑影從頭頂襲來,他已經被鉗制住了手腳。
顏夕見狀,冷笑一聲,轉身朝着來的方向走去。
淳王府還不知道林喆已經被顏夕給捉走了,那宣旨的公公在王府等了一個時辰後,怒氣沖沖的回了皇宮。
玄皇見淳王遲遲不來,心下已經怒氣漸生,再聽聞淳王獨自騎馬出城去了,臉色更是陰沉起來。早不出城,晚不出城,偏偏在這個時候出城,怎能讓人不聯想太多。
“給朕将淳王給盯好了,他一回城,就給朕直接帶回宮來!”
……
雲水山莊。
顏夕一回去,就讓人将林喆扔進了柴房,自己則回到房間,坐在鏡子前塗塗抹抹。
終于,在看着鏡子裏面的人一副落魄甚至是憔悴的模樣時,她才滿意的收回了手。
一切已經安排就緒,她的計劃已經開始,刻不容緩。反正她的任務就是讓碧雲簫放棄報仇,如果在他報仇前,玄皇已經死了,他這個仇,只會落在她身上吧。
“準備好了?”
顏夕剛拉開房門,就看到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本宮知道,你的目的是找本宮和玄皇報仇。你已經從本宮身上,取走了最寶貴的東西,本宮是不是可以認為,只要殺了玄皇,還你江山,本宮跟你之間,已經兩清了?從此你的仇與恨,與本宮無關?”
她的聲音有些暗啞。
這是她現在最害怕的事情,碧雲簫大概是不會愛上她的,只有主動讓他放棄對自己的仇恨,才能夠讓這個計劃,進行的更加順利。
碧雲簫怔住了。
他望着眼前的小女人,那張肅然的臉上,憔悴的模樣,沉寂的眼神,讓他感覺到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從此兩不相欠嗎?
他在心裏問自己,卻發現,早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報仇的目标,就已經從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
他要報仇的,只有玄皇而已。
她不是。
“所以?”碧雲簫斂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
“所以……”
顏夕擡起頭,直直的看向他,目光灼灼:“我會達成你的心願,還你江山。等到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
087趕走無良皇兄,相公威武12
蒼都。
城門口,一輛馬車正以極快的速度,朝着城門口駛去。
“停下,什麽人?”馬車被城門口的禁軍給攔了下來。
“本宮的馬車也敢攔?”
顏夕忽然從馬車內撩起車簾,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語氣有些虛弱,看起來憔悴不堪。
禁衛軍一愣,誠惶誠恐,連忙行李:“原來是公主殿下!公主恕罪,玄皇已經找了您好多天,都快急死了,臣這就命人去通知玄皇。”
顏夕臉色越發的陰沉起來,似是心有不甘,恨恨道,“還愣着做什麽,等着本宮送你去嗎?告訴皇兄,淳王謀權篡位,囚禁本宮。若不是……若不是本宮得天獨厚,中途被人所救……”
那禁衛軍顯然也沒想到,公主會當着他的面,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但夕公主是什麽人,失蹤這麽久,而且這一切居然都跟淳王有關,這問題,可就大條了!
“臣這就去禀告玄皇,還請公主即刻回宮。”
顏夕的聲音雖弱,但這可是城門口,在那禁衛軍跪下的瞬間,就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裏。此時聽到夕公主一番話,早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起來。
馬車還未走到皇宮,就看到玄皇一襲名黃色的衣袍,親自出來迎接。
“夕兒!”
玄皇一見到馬車,也不等馬車停下,連忙掀開車簾。他的寶貝妹妹,找了這麽久,總算是找到了,這讓他總算是安了心。直到他看到顏夕那張憔悴的有些觸目驚心的臉,他臉色忽然變得更加的陰鸷起來。
“是林喆?”
他的語氣甚至陰沉,目光緊緊的鎖定在她的臉上,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來。
顏夕一見玄皇,像是見到了靠山,心裏的酸楚一瞬間全部湧了上來。她目光隐忍而灼灼的望着他,看着玄皇,語氣哽咽。
“皇兄,求皇兄為皇妹做主。”
她忽然跪倒在他面前,一臉痛恨道:“是林喆,林喆在酒樓中,将皇妹打昏。等皇妹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他囚禁起來了。若不是……若不是……若不是有人救了皇妹,皇妹只怕……”
說到後面,她幾乎落淚。
玄皇俊臉緊繃,薄唇緊抿。尤其是那雙眼睛,陰沉的好像随時都會大雨傾盆。“查封淳王府,活捉林喆!”
一聲令下,禁衛軍魚貫而出,淳王府一幹人等還在等待着淳王的回來,卻沒想到,等到的是牢獄之災。
皇宮中,玄皇親自将顏夕送回了月夕宮。在顏夕沐浴更衣的時候,更是守在門外,害怕自家寶貝的妹子再次消失不見,讓他心神難耐。
想到宮中的傳聞,再想到他派去請淳王的人說淳王出城,聯想到此時顏夕的狀況,心中已然認定,這淳王林喆,就是綁架顏夕的主謀。
他內心本就看不慣淳王這個異姓王,即使他寵愛淳王的妹妹,但這并不代表,他心裏是容忍淳王府的存在。
若不是林喆一直沒犯什麽太大的過錯,沒有辦法廢除淳王的名號,也不至于會有現在的事情發生。
“夕兒可感覺到什麽不适?”
見顏夕從屋內走了出來,玄皇連忙壓下心中的想法,一臉關切。他的寶貝,連碰都擔心會碰壞的人,居然讓林喆給綁了,只要一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怒火升騰。
搖了搖頭,她的臉色似乎還有些慘白,帶着一絲虛弱,語氣有些軟綿:“只是覺得有些累。皇兄,林喆雖然囚禁了皇妹,但……但他什麽都沒做的。他只是想成為我們蒼都王朝的驸馬,讓咱們親上加親。”
親上加親……
這四個字,像是一把刀一下子插在了玄皇的心口上。
“朕看他就是居心不良,意圖颠覆朝綱!夕兒你不用為他開脫,朕已經下旨了,只要捉到他,朕一定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妹知道他在哪裏。”
顏夕忽然大聲喊道,“皇兄,我知道他在哪裏。我被人所救,那個人打暈了林喆,皇妹求那人,已經将林喆抓起來了。只是……只是那人聽說皇妹是公主,只肯将皇妹送到蒼都門外,怎麽也不肯入城。”
“哦?是什麽人,既然救了公主,朕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玄皇挑了挑眉,眼神諱莫不明。
“是,是一個很英俊的人。皇兄你知道嗎?皇妹差點就被林喆給……還好他的及時出現,帶我脫離了苦海。皇妹看的出來,他也是飽讀詩書的人,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一種儒雅的氣息。”
顏夕說着,臉不由的微微泛紅。
這一切,都被玄皇意思不落的收入到了眼底,那麽暗沉越發的沉澱。
“既是如此,那朕立刻去請他入宮。順便将林喆那逆賊也一并帶回!”
玄皇囑咐顏夕好好休息後,轉身就去了禦書房。
禁衛軍聽從玄皇的調令,連夜去了城郊三裏坡附近。果然,當他們到那裏的時候,就看到林喆正被捆着,坐在地上。
他的身邊,還站着一位氣宇軒揚衣袂飄飄的男子,一襲紫衣,襯得他本就隽秀的臉上,格外的妖嬈動人。
“請問閣下可是碧公子?我乃禁軍首領陳鋒,奉玄皇之命,前來帶走逆賊林喆。公主已經安然回宮,托臣帶話給公子,希望公子能夠到蒼都一敘。這是公主令牌。”
陳鋒将一塊金色的令牌雙手奉到碧雲簫的面前。
下場的眼眸微微下垂,落在那枚令牌前的時候,唇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了一抹冷意。他雙手負在身後,神情倨傲:“一介平民,擔不起這令牌尊威。人你們帶走吧。”
“公子若是不收,夕公主那裏我們無法交代。”陳鋒繼續托着令牌。
“夕公主?”
碧雲簫冷冷一笑,“草民并不知道什麽夕公主,也不曾認識什麽公主。這位大人可以直接相告公主,在下救認不過是個意外,并不想攀龍附鳳。公主若是真想謝在下,大可以親自來我雲水山莊。”
說完,也不等陳鋒回應,他已經轉身,消失在了漫漫黑夜之中。
088趕走無良皇兄,相公威武13
皇宮中,玄皇聽到陳鋒的彙報,眼神諱莫如深,看不出是個什麽情緒。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個神色,是多麽的危險。
“雲水山莊?碧雲簫?”
他聲音有些暗沉,咀嚼着這幾個字。
忽然,他擡起頭,看向陳鋒,薄唇勾起了一抹冷意,眸光淩厲:“是不是蒼雲王朝最為富有的雲水山莊?”
陳鋒一怔,點點頭,“是。”
“他還說什麽了?”玄皇盯着陳鋒,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他只說自己一介平民,救公主只是個意外,并不想攀龍附鳳。若公主真想謝他,大可以直接去雲水山莊。”陳鋒說這話的時候,心是懸着的。
且不說這碧雲簫的口氣有多大,就說這夕公主可是玄皇的寶貝,捧在手心的人兒,怎麽可能會親自去雲水山莊感謝他,能夠救得了公主,那可是他的運氣。
然而,玄皇卻不這麽想。
他看着陳鋒那張忐忑不安的臉,臉上的冷意越來越深,最後笑了起來。那笑容,讓陳鋒感覺到一陣寒涼。
正在陳鋒不知所措,思肘着玄皇是否會遷怒他的時候,聽得上位的人開口了。
“你覺得,公主該不該去?”
聞言,陳鋒吓了一大跳,不敢擡頭,膽戰心驚道:“臣不敢妄言。只是,夕公主乃是萬金之軀,怎能屈尊纡貴親自去感謝他。皇上大可以給他一些封賞。”
“啪啪啪!”
玄皇拍了拍手,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你不是他,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林喆關在哪裏?帶朕去。”
……
一邊,玄皇在天牢中訊問林喆,另一邊,顏夕聽着玄皇派來的人說碧雲簫的意思,眼裏閃過了一抹深思。
這是碧雲簫接近皇權最好的機會,他不應該會放過才是,為什麽,他會拒絕呢?還是他料定,她一定會雲水山莊見他?
“皇兄是什麽意思?”
顏夕靠在軟塌之上,看着下面跪着的小太監,語氣微冷。
“回禀公主,玄皇說随公主的意思。”小太監畢恭畢敬,語氣平穩,顯然跟在玄皇身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已經熟悉玄皇和公主之間相處的方式。
“随本宮?”
顏夕冷笑一聲,讓他“滾”了後,這才慢悠悠的從軟塌上坐正了身子。
如果換做是以前,玄皇怎麽可能會讓她自己做選擇。而現在,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麽?還是說,他已經知道了她和碧雲簫之間有問題?
“公主,您要去嗎?”
身旁的小丫頭忽然開口問道。
“當然要去。本宮正處在選驸馬之際,怎能做毀壞自己名譽的事情!本宮不僅要去,還要說服他來參加驸馬的競選,這樣才能夠彰顯本宮在失蹤期間的清白之身。”
顏夕瞧了瞧門外一個隐秘的身影,眼眸微眯。
第二天,顏夕讓人準備了一些謝禮,坐在公主銮駕之上,直奔雲水山莊。一路上,銮駕所經之處,衆人解釋退避三舍,遠遠看着紗簾之中,公主儀容端莊。
“為什麽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止是你,我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總覺得,這驸馬之位已經跟咱們無緣了。”
“你們說,這夕公主這麽大搖大擺,究竟是要做什麽?”
“這麽簡單還用說?當然是感謝救命之恩啊。若不是那碧莊主,公主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呢!再說了,夕公主如今敢大搖大擺的走出來,那說明她還是完璧之身,否則換做別的女人,說不定早就沒臉活了。”
“說的也是。”
……
人群中議論紛紛,顏夕坐在裏面,聽着外面嘈雜的聲音傳來,臉上浮過了一抹輕笑。
雲水山莊,公主的銮駕在門口就停了下來。顏夕并沒有以公主的身份進門,而是自己獨自一人進了這雲水山莊,将所有人都留在了外面。
看着一身宮裝的顏夕,管家吓的臉色都有些白了。
公主!
這位大小姐竟然是公主?
想到這位大小姐在他們雲水山莊的日子……這,這不正是公主失蹤的那段時間嗎?
“公……公主吉祥。”
管家作勢就要下跪,被顏夕給攔了下來。“今日前來,我只是前來感謝碧莊主救命之恩,并不是以公主的身份。碧莊主,可在莊內?”
“在在在,老奴這就去通知莊主。”
管家一臉激動。他忽然很慶幸,慶幸當初公主在莊裏的時候,他并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否則此刻他就別想好好的站在這裏了。
“不用了。你直接帶我去吧。”
顏夕一臉端莊,明明擺着公主的架子,卻偏偏說自己不是公主。她知道玄皇的人在監視着她,只有快一點避開玄皇的眼線,她才能夠不讓玄皇起疑。
“管家,不要回頭,從現在開始,你是第一次見到我。”顏夕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對着管家的背影說道。
管家身形微僵,一瞬間又恢複了正常,就好像什麽也沒聽到一般,一直将她領到碧雲簫的書房前,他才轉過身來,一臉恭敬略帶狗腿道:“您自己進去吧。”
顏夕點了點頭,見管家退下去後,這才緩緩的推開書房的門。
書房內,碧雲簫一襲青衫,一頭柔順的青絲正随意的垂在肩上,并沒有束起。他身形慵懶的靠在躺椅上,手裏握着一卷書,看的十分的入迷,仿佛根本就沒感覺到有人進來。
“做戲,做的還真足。”
她款款一笑,明明是諷刺的話,看在別人眼裏,卻好像她此刻說的是十分動聽的話一般。
碧雲簫從書裏擡起頭來,偏過頭來,漆黑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身上的時候,眼底閃過了一抹亮光。不過一瞬間,衍射再次變得冷淡起來,語氣清冷:“彼此彼此。”
“外面有人監視,你确定,要這樣嗎?你拒絕入宮封賞,難不成,是想讓本宮親自來請你?”顏夕目光灼灼,不管她說的話多麽的冷淡,她的表情看起來都那麽的無懈可擊,好像她真的是在感謝他一般。
碧雲簫放下書卷,起身緩緩的走到她的面前。
“你以為,玄皇為何監視你?還是你覺得,本座需要他的封賞?”清冷妖嬈的面孔,配上他此刻譏诮的話語,宛若玉面修羅,卻讓顏夕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冷意。
089趕走無良皇兄,相公威武14
那種感覺,讓她發現,碧雲簫比她想象中的,心要深的多。她的這點小伎倆,連玄皇都騙不過,又怎麽騙的過他。倒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了。
“你說的對。你的确不會接受他的封賞,你原本,也不該跟我合作的,不是嗎?”顏夕臉色有些難看。
這個任務的難度,遠比她想象中的艱難。她原本以為,只要按照她的計劃來,這個任務會完成的很好,但是她想錯了,面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之前任務中的那些人。
之前她遇到的那些人,想法都沒有那麽的複雜,不像碧雲簫這麽的深沉。如果不是現在,她根本就想象不到,她真的會生活在宮鬥之中,還讓她遇到兩個如此心深似海、處心積慮的人。
碧雲簫眼眸微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去,在桌前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你在生氣?為了玄皇?”
他的話,帶着微微的怒氣,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究竟在為什麽生氣。
“不敢。”
顏夕莞爾一笑,扯了扯唇角,眼裏卻是一片冷然。“堂堂紫霄閣閣主,雲水山莊莊主,前朝太子,我何德何能,敢生你的氣。在你面前,我不過是蝼蟻一只,即使沒有我,你一樣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是嗎?”
“還說沒生氣。”
碧雲簫握着杯子的手,有一瞬間的握緊。
“我的确沒生氣,哦不,是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在氣我自己,竟然還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沒想到,不過是班門弄斧,像個跳梁小醜罷了。”
說着,她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背對着門坐了下來,留給了外面一個纖瘦的背影。
在玄皇的人看來,公主跟碧雲簫之間,雖然不是相談甚歡,但氣氛也算得上是不錯的。
“你以為,我在利用你?”
碧雲簫放下茶杯,目光凝在她的臉上,看着她那張明明生氣,卻還拼命壓制的小臉,忽然好想捏一下,給她拉出一個弧度來。
“大家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我走這一趟的目的很簡單,你必須要參加驸馬的競選。我知道你只手遮天的實力,我給你一個身份,你可以作為踏板,去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顏夕眼眸微垂。
雖然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經她的手,但這些事情都跟她有關系,只希望結局不要太慘。她不希望自己到最後,完成了任務,卻得到一個較差的評級。
碧雲簫望着她,遲遲沒有說話。
屋內的氣氛,好像一下子變得靜谧起來。靜的,似乎都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淺淺的,撩人心弦。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驸馬競選會如期舉行,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顏夕說的是“我”。
在碧雲簫的面前,她很少用“本宮”兩個字。
顏夕走了。碧雲簫并沒有去送她。
就跟她來的時候一樣,她一個人走的。而他也跟之前那樣,清冷依舊,似乎很不屑于他們為伍。
三天後,驸馬競選如期舉行。
競選分為文試和武試,能夠在文試和武試中獲得前三的人,方才能夠參與最後的競選。當然,最後的競選,還是看公主的眼緣了,在最後的人選中,公主将選取她心儀的對象。
第一天,文試,碧雲簫拔得頭籌,得到了第一名的桂冠。
第二天,武試,碧雲簫再次拔得頭籌,得到了武試的第一名。
其他的幾人,文的行武的不行,武的行文的不行,這樣,就導致最後進入競選的,就有五個人。
“夕兒,你看上哪個了?”
看着下面人遞上來的名單,玄皇将名單遞給顏夕,一臉肅然的問道。
顏夕百無聊賴,翻了翻上面的名單,一臉傲嬌道:“當然是選最好的了。能文能武,以後還能夠做皇兄的好幫手,豈不是更好?再說了,這碧雲簫乃是蒼雲王朝的首富,以後若是有用錢的地方,皇兄完全不用客氣的。”
一番話,說的好像全部都是在為玄皇着想,完全沒有考慮自己一樣。
玄皇見她時時刻刻想着自己,就連選驸馬的時候,都不忘念叨自己,甚是開心。再者,她說的話句句在理,也說到了他的心坎裏,這碧雲簫的确有可取之處。
自己也派人去查過這個碧雲簫,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