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液的甜腥味四散在空氣中，濃稠的血液濺落的到處都是，綠葉也被裹上了一層厚厚的血。
祁若捏着溫美的頭，纖細瑩白的手指死死的插入溫美的頭部，溫美彎鈎般的牙齒被她拔了下來。
還沒有死透的溫美哀嚎着掙紮雙腿，可是祁若眼中只有淡漠。
腳邊已經堆疊了不少溫美的屍骸，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猩紅的血從衣擺與衣袖滴落，祁若漆黑的眼眸中充斥着陰戾，一抹血色一閃而過。
眸光平靜好似月下枯井一般。
她嗜血般的捏碎了溫美的頭。
如雕如琢的面容上落着點點滴滴的血液。
姬栾清明的鳳眸中倒影着少女的身姿，明明祁若渾身沾血，可卻一點都沒有破壞她面容的豔麗，好似此時此刻這個樣子的她才是真實的。
他并沒有忽略祁若眼中被隐藏起來的一絲茫然。
周圍還有兩三只蟄居在黑暗中的蟲族。
溫美感受到了祁若身上的危險氣息，它們已經決定不再貿然前進，可是祁若還是像是失去了意識一般，只知道屠戮。
姬栾美眸中閃過擔憂，跳下飛行器，向着祁若所在的方向跑了過來。
殷紅的衣衫在綠林中留下淡淡的紅印。
在祁若失控的情況下，本應該遠離她，可是姬栾知道，如果不阻止祁若，祁若的身體一定受不住……
祁若感受到姬栾的靠近，她扔掉溫美的屍體，任由姬栾的靠近。
溫美不敢攻擊祁若，但是它們盯上了突然出現的姬栾 。
姬栾此刻眼中只有祁若一人，根本不在乎對他虎視眈眈的蟲族。
眼看祁若近在眼前，姬栾還沒有來得及松一口氣，帶着濃稠的血腥味的風從耳邊擦過，帶起身體本能的顫栗，身子涼了大半。
幸好，那只沾滿血的手指在緊貼着他脖頸的地方停了下來。
祁若目光微頓，漸漸恢複了清明，陰戾在她眼中慢慢退去。
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一身血紅的姬栾像她跑來，逐漸和滿地的屍骨融為一體。
溫熱的血落在指腹上，即便祁若在一瞬間恢複了意識，但指尖還是刺破了姬栾的肌膚。
紅色的血好似鴿子血一般暈在羊脂玉上。
“陛下……”
姬栾不在乎自己受傷的脖頸，對着祁若綻放出豔麗的笑容。
他聲音妩媚，像是侵蝕一般要酥了別人的骨頭。
祁若眸光一沉，擡手将潛伏在姬栾身後的溫美的頭用力捏碎。
姬栾聽到響動，這才意識到若是沒有祁若出手，他恐怕就要慘死在祁若的手中了。
他望着祁若勝過雪白的面容，眼底淡淡的展開了一抹笑容，剛剛的擔憂煙消雲散，似有些撒嬌意味道：“陛下您去了哪裏？可擔心死奴了。”
祁若淡淡的收回的手，頗為懊惱的掐了一下手指。
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剛剛被溫美偷襲，她很快适應了這具身體，基本就是單方面屠戮溫美。
可是她逐漸被血腥味影響了神智，完全是憑借着本能的，殺戮着。
明明她極其厭惡血腥味，可是目光所及之處盡是血紅。
直到姬栾不過一切，向她奔來的時候，她才在一瞬間恢複了清晰。
祁若想自己可能知道原主為何會殘暴不仁了，原主或許并不想如此，可是受到身體的影響……
原主許是因為不甘心，所以要拉着全部人類與她一起沉淪。
姬栾絲毫不顧自己流着血的脖頸，撲在祁若的腳邊，嫣紅的衣擺幾乎要與地上的血泊融為一體。
鳳眸中暈着霧氣，猶如隔江看花。
“陛下，您去了哪裏？奴可擔心死了。”
祁若默默的垂下眼眸，她着急回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姬栾。
她只知道姬栾是原主從奴隸市場買回來的，姬栾除去絕美的容顏外，因為他一貫的作風也甚是讨原主喜歡，所以原主才将姬栾看作心腹。
恐怕整個首都城內，就只有姬栾是真的擔心她，不希望她死的那個人了。
“奴只找回了一部分蟲族，除去被您……”他看着地上的屍骸，猶豫道：“……殺死的，還有一部分仍在城外。”
姬栾眼尾略微揚起，含着淡淡的媚意，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紅痕，我見猶憐。
他悄咪咪的打量着祁若，總有種錯覺今天的陛下有些不太一樣了。
祁若斂下身上的戾氣，沾血的手亦垂了下來，眸色依舊陰沉。
姬栾抿了下唇，看到依靠在樹幹上的巫如，已經一個穿着類似平民的少年，目中含血的看着祁若。
他只是覺得少年有些眼熟，但很快便移開了目光，因為他只在乎祁若。
少年拖着受傷的腿想要上前，但卻被絆倒在了地上，他狠狠的盯着祁若，眼中怒火橫生，咬牙切齒道，“祁若……原來你就是祁若。”
祁若莫名的看了少年一眼，少年雖然不是穿着錦衣，但依舊能夠看出他氣質不凡，就算眼中恨的都快滴血了，可也只是抖着唇，說不出一句髒話。
這大概原主給她挖的坑吧……
“陛下，”姬栾見狀習以為常，殷紅的唇勾起，“要處理掉嗎？”
“這應該是您之前玩過的小omega吧？”
科爾克帶着軍隊追過來的時候，便看到祁若随手捏死了一只溫美，現在還要和姬栾“商量”着要把無辜的少年殺死。
祁若神情頓了頓，走到姬栾的面前，明明剛才他還因為見到她而眼眸暈着一層水霧，只是眨眼間，他便可以嬉笑着說要取人性命。
她擡腿碰了碰姬栾的身子，“起來。”
姬栾雖然想不明白祁若是什麽意思，但他還是照做了，“陛下，他居然敢直言您的名諱，還是殺了。”
他一挑眉，一縷陰戾在眼中一閃而過。
祁若擡起手，在姬栾的衣衫上擦了擦，将手上的血盡數抹在姬栾的身上。
也留下了一點清冷的玫瑰花香。
看到指縫間沒有了血，祁若才心滿意足的把手收了回來。
姬栾眨了眨眼眸，不解：“陛下”
“殺了吧。”祁若薄唇突出冰冷的字眼。
落魄的少年身子一顫，但他沒有露出絲毫害怕，反而更像是得到了解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