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純爺們絕不流眼淚

許遲單手扶着冰涼濕滑的瓷磚牆壁,熱水從上方兜頭澆下,遮掩住了整個痕跡斑駁的身體。

身後那個地方的刺痛強烈得令人無法忽視,許遲忍不住伸手過去摸了一把,指尖上一片猩紅。

“艹,出血了!”

他順着牆壁滑坐在地上,任由熱水嘩啦啦的沖在身上。

他不是小姑娘,對于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除了憤怒和反感,沒有過多的多愁善感,不會覺得自己不幹淨了,不純潔了啥的。

男人有個屁的貞操,報仇雪恨才是真理。

許遲把額前濕透的碎發撩起來,露出額頭與英氣的眉毛,眼神已然變得冷硬而果決,絲毫不見昨晚那個虛弱無力的人的影子。

他迅速的把自己的身體洗幹淨,扯過一條毛巾來擦幹。

擦頭發的時候胃裏很不舒服,一陣陣的幹嘔。

在過去的二十四小時裏,他只吃了兩個包子,被君夜喂了杯水,除此之外水米未進,此時腸胃已經開始抗議了,神經性的抽搐。

許遲按了按胃部,暫時還懶得去管它,他對着鏡子仔細看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語道:“我昨晚應該沒在他面前哭吧?要不然也太丢人了。”

鏡子裏的眼睛除了有幾分疲憊,好像并沒有哭過的痕跡。

許遲松了口氣,昨晚到最後的時候他已經神智不清了,也想不起來到底有沒有哭。

沒哭最好,他許遲就算被男人上了,也是個絕不流淚的純爺們!

許遲随便的在腰間裹上浴巾,正要出去,忽然又警惕起來,退回去在櫥櫃裏找到了酒店的白色的浴袍,嚴嚴實實的裹在身上,才小心的推門出去。

一推開門,許遲就聞到了一股食物的清香,他眼睛一轉,看到茶幾上擺着一碗冒着熱氣的冰糖白粥,旁邊是幾碟清淡的小菜,還有一副竹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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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夜已經換了一件黑色的長風衣,銀色的發絲在深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清晰。他對着鏡子,一絲不茍的用綢帶把長發松松的束在腦後,順口對許遲道:“先吃飯吧,你也應該餓了。”

他頓了一下,又笑道:“你不記得了,昨晚中途我也喂過你水和葡萄糖,不過作用可能不大,所以你還是快吃點兒東西吧。”

許遲本想嚴詞拒絕,但是飯菜實在太香了,手指動了動,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在沙發上坐下,拿起了筷子。

他坐下之後皺了皺眉,悄悄地換了個坐姿。

君夜明明沒有看他,卻像洞察一切似的,低笑道:“抱歉,我做的太狠了,今早也沒給你上藥,要不然現在…”

“滾!”

“好吧。”

許遲坐在軟和的沙發上,盡量把重心放在大腿上,拿着筷子以一個非常快的速度吃飯。這種習慣是在行軍作戰中鍛煉出來的,敵人可從來不會因為你在吃飯就手下留情。

君夜拉開一旁的衣帽間,頭也不回的道:“別吃太快,你們人類的胃很脆弱。”

許遲恨恨的咬碎一顆花生,“再讓我從你嘴裏聽到脆弱倆字,我就掏槍把你斃了!”

君夜縱容的笑了笑,從衣帽間裏拿出兩套衣服來,一套是淺黃色的皮卡丘帽衫,一套是寬松的學院風毛衣,“你想穿哪個?要不要都試試?其實你穿襯衫也挺好看的。”

成熟男人許遲表示他哪個也不要,他喝完最後一口白粥,總算覺得自己活過來了,繞過君夜自己進去選衣服。

他挑了一件純黑色的高領羊絨衫,正好可以把脖子上的吻痕遮蓋住,外面就随便搭了一件方便行動的外套,下身是牛仔褲。

許遲把衣帽間的門用力的摔上,隔斷了君夜暧昧的目光,迅速的把睡袍扒了,換上新衣服。

君夜隔着門溫柔誘哄:“你害羞什麽,我們不都坦誠相見了嗎?為什麽還躲着我,昨晚你可不是這樣的。”

許遲嘩啦一聲拉開門,憤怒的瞪着他,“我給你下個定義,昨晚你那叫強/暴!”

君夜很抱歉的道:“不好意思,在惡魔和人類之間,沒有強/暴的概念,就像你們人類也會不顧寵物貓的反抗去強行撫摸玩弄它們一樣。”

許遲:“……”

許遲完全梗住了,他本身就不是個善于詭辯的人,一般争論不過的時候他習慣動手,但是當動手也打不過的時候,他就被牢牢的壓制了。

許遲把匕首插回腰間,對着君夜做了一個‘你給我等着’的手勢,怒氣沖沖的破門而出。

君夜看着他幾乎炸毛的背影,似乎覺得很好笑似的,低頭笑了笑,而後笑意慢慢收斂,在許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的時候,他的笑容也消失了,眼神重新變回那種淡漠冰涼的模樣。

中心廣場上的白面具侍者們早在淩晨時就已經散去,空地上空無一人,許遲估計查爾斯那幫人已經各自找地方休息,或者說開車探查有沒有逃走的路子去了。

愛德華和安娜可能正在城市裏漫無目的,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四處找他,許遲掏出手機看了看,還是沒有一點兒信號,沒法聯系他們。

他隐約記得自己的小型無線對講機好像落在了公寓裏,說不定那種沒有網絡也仍然可以通話的短波對講機還能用。

許遲想到這兒,立刻轉身往公寓走去。

他的身體狀态還不太行,昨晚體力透支的太厲害,多走兩步腳就開始發軟。

“媽的…”許遲氣喘籲籲的扶着牆,眼神發虛,鬓發被冷汗打濕。他幾乎能感覺有溫熱的液體順着大腿流下,可能是因為他太急于趕路,傷口又撕裂了。

許遲無意間摸了摸衣兜,裏面竟然有一小瓶藥膏,拿出來一看,果不其然,對症下/藥。

他不知道君夜是什麽時候把藥放進去的,竟然悄無聲息,也不明白他到底出于什麽樣的心理。

但是這種時候也顧不上羞恥不羞恥的了,許遲閃身走進一家服裝店,拉開試衣間的門,坐在椅子上脫了褲子,自己給自己上藥。

這種藥膏晶瑩剔透,聞起來有點兒花香,瓶子上除了簡要的說明之外,沒有商标和生産時期,但是效果卻很好,幾乎立即就止痛了。

許遲長舒了一口氣,随手把藥瓶扔進垃圾桶,看也不看一眼,轉身走出了服裝店。

宛如一個拔屌無情的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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