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色的骰子

那個他們隊伍裏最強的光頭如今像一條落水狗似的趴在地上,他氣喘籲籲的扭頭去看查爾斯,祈求道:“老板,救救我…”

查爾斯臉色灰敗的扭開頭,“我無能為力。”

光頭愣住了,他死死的睜着眼,絕望的瞪着面前這個自己曾經無比效忠的男人。

爾後他忽然拼命的去看許遲,眼裏噴出滔天的怒火和怨恨,幾近瘋狂的大喊:“為什麽不救我?!你明明救了他們,為什麽偏偏不救我?!你為什麽這麽無能!!”

許遲張了張嘴,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三個人,三位’新娘’,他的努力,分別讓他收獲了感激,懷疑,和怨恨。

君夜攤開手,掌心上放着一個通體漆黑的八面骰子,每一面都刻着幾個規整的金色小字。

他将骰子拿給許遲看,笑道:“要欣賞一下嗎?”

許遲的目光下意識落在黑色的骰子上,眼睛微微睜大了。

骰子的每一面都刻着一種死刑:斬首,絞刑,分屍,放血……

每個詞都非常的熟悉,因為那是在中心廣場上時,從許遲嘴裏親口說出來的。

這真是赤裸裸的嘲諷,君夜竟然真的把許遲玩笑般的建議帶進了現實中。

“你…”許遲後退一步,虛脫般的跌坐在椅子上,捂着眼睛低聲說道,“你真的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能讓他們自己選擇自己的死法,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君夜想了想,不知道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竟然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來,“從惡魔的準則來看,我算是非常善良的了。”

許遲沒說話,他今天太累了,最開始以為能救下所有人的喜悅被突如其來的殘酷現實所沖散,取而代之的是沒頂的絕望。

君夜似乎就喜歡這樣玩弄人心,給人以蜘蛛絲般的希望,讓他們苦苦掙紮的往上爬,然後再親手把它剪斷,看着自己的玩物落入深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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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尚且為蝼蟻,希望又能算什麽?

君夜伸手揉了揉許遲的頭發,笑着安慰,“別怕,反正你不會死的。”

許遲沒有任何回應,君夜走到光頭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這個趴在腳下的人,掌心一翻,黑色的骰子啪嗒一聲落在他的手邊。

君夜的語調非常平淡,沒有一點兒感情起伏,“扔骰子吧。”

光頭目眦欲裂,死死的盯着面前那個只有拇指大的八面骰子。他忽然發出一聲嘶啞的怒吼,抓起骰子狠狠的扔了出去,破口大罵,“去你媽的!我不會死的!我不可能死!!”

君夜憐憫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只水中掙紮的螞蟻,“人類壽命很短,都會死的,你不過是提前了一些而已。”

侍者恭敬的将骰子撿回來,原封不動地托在戴着宴會手套的掌心上,呈現在君夜面前。他瞥了一眼,朝上的一面寫的是:斬首。

君夜得體的笑了一下,“挺适合你的。”

然後他轉過身去,手背朝外,随意的對侍者揮了揮,示意他們離開,“把他帶到中心廣場去。”

又轉向查爾斯和愛德華,“你們也可以去了。”

查爾斯沒有表态,捂着傷口,大步邁向門口,侍者為他推開門,門外俨然是電視塔的休息室。

愛德華沒有走,他擔憂的看着坐在長椅上的許遲,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安慰:“阿遲,這不是你的錯,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許遲擡手抹了把臉,低聲道:“我明白。”

“那我們走吧。”愛德華向他伸出手。

這個教堂雖然裝修非常神聖,但總有種揮之不去的陰冷氣息,令人後背發涼,這不是人類該呆的的地方。

一只白皙的手伸過來,擋住了愛德華的胳膊,愛德華驚訝的扭頭,正對上君夜寒涼的眼神,他笑道:“你先走吧,許遲要留下。”

愛德華頓時遍體生寒,他一把抓住許遲的手腕,盡量保持平穩的聲調,對君夜道:“這是我的隊員,我有責任保證他的安全。”

“他在我這裏很安全。”君夜嘴角的笑意逐漸變冷,“你的擔心太多餘了。”

愛德華一字一句道:“我說的安全,不只是生命安全,還有他心理上的…”

“愛德華。”許遲忽然開口阻止了他,然後用手輕輕的把他推開,“你先走吧,我沒事。”

愛德華猶豫的後退了兩步,許遲向他點點頭,愛德華只得轉身走出了大門。

他邁過大理石的門檻,進入現代化的休息室,一轉頭,紅木大門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玻璃門。他擰開門把手一看,外面是電視塔的走廊,教堂已經無影無蹤。

教堂內終于只剩下君夜和許遲兩個人,不知何處傳來風鈴悅耳的聲音。

君夜頗有風度的站在原地,許遲坐在長椅上,手裏拿着一條白綢帶,仔細的擦拭着匕首上的木屑。

這把匕首是世界排行前十的某個牌子的軍用刺刀,刀身由特殊的合金所制,鋒利異常,上面刻着龍紋狀的血槽,刀把纏着增加摩擦力的傘繩。

看得出許遲很愛惜這把匕首,刀身保養的很好。

君夜含笑看着他,“你很喜歡這把刀嗎?”

許遲沒有擡頭,悶悶的答道:“是我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君夜眼眸微眯,語調裏帶着一點兒醋意,“是愛德華送的?”

“不是。”許遲輕描淡寫的把匕首收起來,“是一次任務中,敵方的劫匪送的。”

“嗯?他為什麽送你?”

“因為他被我弄死了,我覺得他的刀不錯,據為己有了,行嗎?”

“……”君夜忍俊不禁,“挺有意思的。”

他若無其事的坐到許遲旁邊,稍微湊近了一點兒,輕笑道:“我可以吻你嗎?”

許遲猛的擡起手把他推開,咬牙切齒道:“什麽時候強/暴犯都開始征詢受害者的意見了?!”

君夜聳了聳肩,自嘲道:“你說得也對。”

下一秒,君夜欺身而上,将許遲死死的壓在椅背上,低頭吻住了他。

用實際行動表明了窮兇極惡的強/暴犯并不需要征求可憐的被害者的意見。

這次的吻不同于上次的紳士和溫柔,非常的強勢,幾乎沒有太多的安撫,就長驅直入,許遲感覺自己的嘴唇被咬得火辣辣的疼,幾乎窒息。

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擡手要推開他。

君夜伸手将許遲的雙腕死死按住,嘴上卻溫柔的安撫,“沒事,我輕一點。”

然後他就真的放輕了動作,不疾不徐的舔咬着許遲的脖項,同時空餘的手放在對方勁瘦的腰間,緊緊的貼住,手指如同冰冷的毒蛇一般向他的褲子裏探去。

那一瞬間許遲仿佛被觸碰了什麽噩夢一般,渾身炸起了無形的硬刺,他腰肢用力,挺身暴起,就要用蠻力将壓在身上的人狠狠撞開!

這個動作幾乎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對腰椎的傷害非常大,君夜立刻按住他,制止了他這種自殺式的掙紮。

他像是投降了似的,嘆了口氣,後退了一步,“好了,我不欺負你了…你怎麽反應這麽大,明明之前在床上的時候還挺乖的。”

許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壓制住內心深處翻湧的恐懼和焦慮。那種感覺就像是從泥潭中爬出的猛獸,要将他吞噬殆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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