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水下逃生
君夜把許遲帶到了當地的水族館,當許遲看到面前的東西時,臉色慢慢變得蒼白起來。
小心眼、睚眦必報、每一筆帳都記得清清楚楚,現在許遲明白君夜當時為什麽這樣說了,他還真是每一筆賬都記着,而且都會報複回來啊!
面前是一個長寬高分別為十米、三米、五米的大型玻璃魚缸,裏面的水已經放幹淨了,地面也清理的非常整潔。
許遲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他給我注射了Z30,然後把我雙手铐住,扔進了一個水下的密閉集裝箱裏,水不斷的湧進來…’
’…反正他就是一變态吧,特喜歡看人苦苦掙紮的樣子,可能是我成功逃生,他覺得有意思,就把我放回來了。’
雖然君夜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那次确實是許遲污蔑了他,而現在,很明顯君夜要把謠言發展為現實了。
“現在我來講一下規則吧。”君夜揉了揉許遲的頭發,然後捏住他的後項讓他看面前的玻璃缸,用溫和的語氣講述着殘忍的事情。
“一會兒你就進到魚缸裏,我會給你注射Z30拷問劑,然後把你鎖在水管上,同時進水口打開,約五分鐘自來水就會把魚缸灌滿,只要你能忍着劇痛,在五分鐘之內逃出來,就算你贏,我就可以給你們五天假期,懂了嗎?”
許遲暗中咬緊了牙。他怎麽可能不懂,因為這個殘忍的‘游戲’就是他随口編出來的!
“那麽就開始吧。”君夜拉着他的手,踏上一旁的小樓梯,走到了魚缸上方的平臺上,然後抱着他直接跳了下去,穩穩的落地。
君夜讓他坐在魚缸的角落,然後拿出一支細長的針筒,裏面裝着半管透明的液體。
許遲瞳孔緊縮,眼也不眨的盯着它,雖然已經知道那是什麽了,但還是忍不住顫聲問:“那是什麽…”
“拷問劑啊。”君夜十分輕松的回答道,他挽起許遲的袖子,細心的用酒精棉擦拭準備注射的那塊皮膚。
許遲渾身僵硬,心髒緊張得幾乎爆炸。
這種看似非常文明的刑具,其實可怕到令人聞之喪膽,特殊的神經性藥物通過肌肉注射會直接刺激到每一個痛覺神經,在全身産生巨大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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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不會對身體造成過度傷害,并且摻雜咖啡因,也就是說,受刑者會始終清醒的接受這種疼痛。
許遲雖然沒有真正受過這種拷問,但他見過一個嘴特別硬的俘虜,經受了四十小時不間斷的嚴刑拷打,都沒有洩露任何信息,但在注射拷問劑的半個小時之內,就把所有實話全盤托出,甚至咬斷了舌根試圖尋死。
“別緊張。”君夜拍了拍許遲僵硬的手臂肌肉,讓他放松下來之後,才将針頭戳進皮下的肌肉中,緩慢的把藥劑推了進去。
許遲喉結緊張的滑動了一下,冷汗已經打濕了鬓發。他強行克制住落荒而逃的沖動,臉色蒼白的看着半管液體全部注射進自己的身體。
君夜拔出針頭,擦拭掉皮膚上滲出的血珠,然後拿出手铐把許遲的雙手铐在了背後的金屬管道上。
最後君夜頗為溫柔的親了親許遲的額頭,笑道:“祝你好運,寶貝,我會在外面看着你。”
“你…”許遲聲音低啞的叫住了他,“連一根鐵絲都不給我嗎?”
他動了動被铐在管道上的手,眉頭緊皺,“這樣讓我怎麽逃出來?”
君夜笑問:“你編的那個故事裏,我有給過你工具嗎?”
“……”許遲一下子沉默了,而君夜就在這種沉默中,忽然閃身不見,許遲扭過頭,看到他已經在玻璃外面了,而且還悠然的坐在沙發上看着他。
位于上方的進水口打開,溫水源源不斷的湧了進來。
許遲已經無力吐槽為什麽要用溫水這一點了,他在心裏迅速的想着對策,如果不努力逃出去的話,別說李玟了,自己都要葬身于此。
君夜說水把魚缸裝滿需要五分鐘,但許遲知道自己沒那麽長的時間。
以他現在的坐姿,水面沒過頭頂只需要一分鐘,然後他就要一邊忍受窒息,一邊忍受拷問劑的痛楚,去弄那個手铐。
他是陸兵,水性一般,靜态屏氣極限只有三分鐘,但是在注射了拷問劑的狀态下,他能堅持多久?一分鐘?三十秒?
許遲來不及細想,手指迅速的摸着自己的袖子。
幸虧他今天穿了那件很裝逼的狗頭衛衣,袖口上挂着一個小金屬環,這算是今天的救命稻草了。
在拷問劑生效之前,許遲用力的把小鐵環拽了下來,用手指将它掰開,扭曲成小鐵棍的形狀。
他看不到背後,做這些的時候就很困難,額頭浮上一層薄汗,而水面已經上升到了腰部。
而且他感覺拷問劑似乎開始生效了,身體反常的發熱,呼吸急促起來。
恐懼瞬間席卷上來,他有點兒着急的把小鐵棍捅進手铐的鑰匙孔裏,生硬的轉動着。
然後他忽然感到了不對勁兒,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而另一種感覺,就像輕微的電流一般,從下身絲絲縷縷的竄了上來,在敏感的皮膚上一路點火。
許遲難耐的喘息了一聲,手指一顫,小鐵棍撲通掉進了水裏。
這不是拷問劑……這他媽的是催情劑!
那個殺千刀的混蛋!
君夜就坐在沙發上,微笑的望着水中的人。看他臉色從恐懼變成憤怒,應該是察覺到藥劑的不對了。
他靠在沙發上,手臂随意的搭在扶手上,手裏把玩着許遲的士兵牌,他輕聲道:“我怎麽會讓你受那種苦呢。”
然而現在的許遲顯然不會感恩戴德,他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費力的從水裏撈出小鐵棍,繼續撬鎖。
水面很快就漫了上來,沒過了頭頂,許遲咬牙屏住氣,手上的動作變得粗暴起來。
他得快點兒打開手铐,催情劑的效果已經讓他全身都軟了,幾乎沒有力氣,身上熱的如同發燒一般。
大概過了半分鐘,許遲終于聽到了輕微的咔噠一聲——手铐開了!
他迅速掙開手铐,站起身向上面游去,伸手抓住繩梯,費力的爬上了平臺,濕淋淋的仰躺在臺子上大口喘息。
君夜出現在他身邊,不顧水弄濕了自己的衣服,俯身把他抱起來,下一秒,許遲感覺自己被放在了軟和的沙發上。
他竭力伸出手,抓住君夜的手臂,全身都在劇烈的發抖,喘息着索求:“解藥…”
君夜饒有興致的打量他緋紅的臉色以及因為濕透而緊貼在身上的衣服,這把他勁痩的腰線完美的勾勒出來,令人移不開眼。
他這副性感而柔軟的樣子,簡直就是在邀請男人來欺負,來蹂躏。
“寶貝,催情劑哪會有解藥呢?”君夜摸了摸許遲的側臉,然後慢慢解開了他的腰帶,欺身壓了過去。
“反正你現在也有假期了,今天做得激烈點兒也沒關系吧?”
……
叮咚。
幾乎在同時,所有人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
在這種地方,除了惡魔,誰還會發來短信?而在這個時候發的,只能是有關下一場游戲的通知。
然而打開一看,卻是一條關于假期的簡訊,而且非常簡短:特殊原因,休假五天。
“五天?”愛德華微微皺眉,覺得不太對勁兒。
上次休假是因為許遲的應激反應,那這次呢?難道是因為李玟的傷?君夜不可能這麽慷慨吧?
愛德華扭頭看了看窗外的晚霞,都這個點兒了,許遲還沒回來。
他低頭又看了一遍短信,心裏琢磨着這個’特殊原因’,最後鬼使神差的,他給這個未知號碼回了一條信息。
“許遲在你那裏?”
短信旁邊的進度條閃了一下,然後出現了紅色感嘆號——發不出去。
不對,雖然沒發出去,但居然有了回應,而且只有短短的四個字,帶着濃濃的男性示威與炫耀的意味:
“在我床上。”
愛德華:“……”
汪嗚~
愛德華忽然聽見腳下傳來小狗的聲音,低頭一看,是許遲帶回來的那條小土狗正在咬他的褲子。
愛德華猛然想起來,從昨晚到現在,好像還沒給它喂過食。
地雷明顯餓壞了,一邊搖着尾巴一邊撲着愛德華的小腿,愛德華連忙後退了一步,張手示意它安靜。
“好好好,我給你吃的,你別靠近。”
愛德華打開狗糧的袋子,給地雷盛了一碗,順便又倒了半碗水,放在旁邊。
地雷立刻撲上去大快朵頤,尾巴幾乎搖出花來。
愛德華看着它,沉思起來。
他不知道許遲用什麽辦法從君夜手裏贏來了五天假期,但毫無疑問為他們争取了喘息的機會。
其實從一開始踏足于這片土地時,他就懷疑過,為什麽偏偏就是許遲生活過的常安鎮,惡魔與許遲必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他知道許遲不會對自己撒謊,所以說他倆一定是處于一個君夜認識許遲,而許遲卻不記得君夜的狀态之中。
那天的談話也讓他明白了君夜與許遲之間存在‘賭約’,雖然許遲口口聲聲說他會努力結束一切,但愛德華知道他的精神狀态并不太好,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底氣。
愛德華心裏清楚,他已經很累了。
所以絕不能把生存的重擔全壓在許遲一個人身上,坐以待斃也不是他們這些亡命之徒的性格。這些天來,有關逃走的計劃從未停止,他們已經摸清了周圍的情況,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跨越那條溝壑。
一條環形的、寬達兩百米深則不見底的溝壑,該如何跨越?
許遲和李伍都表示在下面會看到幻覺,其實這并不可怕,至少幻覺不會造成真實傷害,只要給足自己心理暗示,知道那是假的就行。
關鍵是,下面有沒有比幻覺更危險的威脅,比如說岩漿、洪水,或者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