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落網

話音剛落,一群身着白色襯衫黑色馬甲和西褲的’侍者’們從黑暗中慢慢顯現出來,白色的面具在黯淡的月光下尤為明顯。

李伍頓時後背繃緊,目光掃過去,粗略一看,大約有十五六人,也就是說,平均每個人要對抗八個侍者。他們都見識過侍者的厲害,先不論他們完全不輸于傭兵的戰鬥力,光說那副如同亡靈一樣打不死的軀體,就夠人喝一壺的了。

不過他們沒看見君夜,但許遲知道他一定就在附近,如同獵人一般,用那雙高深莫測的幽藍色眼睛注視着他的獵物。

不,或許說他是操控着棋局的将領更為貼切,這些白面具們是他的棋子,而許遲是棋盤上倉皇逃竄的獵物。

面對侍者們的緩慢包抄,許遲和李伍同時後退了一步,許遲低聲道:“我們分頭跑,甩掉追兵之後去汽車那邊集合。”

他拔出腰間的匕首,不由分說塞給李伍,“拿着這個,這把刀可以殺死那些戴面具的。”

李伍看着手裏黑漆漆的匕首,驚疑不定,“那你呢?”

“我跑得比你快,甩開他們就行。”許遲苦笑了一聲,“我有件事拜托你。”

“什麽?”

“如果你先回到車上,三分鐘之內我沒出現,你就自己開車走吧。”

李伍瞬間睜大了眼睛,“你讓我丢下你?!”

“這叫争取最大存活率,傻X。”許遲緊盯着不斷靠近的面具侍者,“如果是我先回車上,我也就只等你三分鐘,最多五分鐘,懂嗎?”

李伍定了定神,沉聲答應,“明白了。”

許遲用餘光看好了逃生路線,壓低嗓音,“好,就現在,跑!”

幾乎就在同時,兩人轉身分別往兩個方向跑去,瞬間的速度幾乎不分上下,轉眼間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群侍者微微愣了半秒鐘,似乎在等待什麽指令,片刻之後,他們也同樣兵分兩路,飛速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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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遲在聽到背後急促的腳步聲之後,立刻加快了速度,一頭紮進了大馬路旁邊黑暗的野林子裏。秋天的枯黃灌木叢上挂滿了幹硬的小刺,在許遲臉上手指上劃出一道道的血印子。

他壓抑住喘息聲,矮下身,如同獨狼一般在林間游走。

許遲的夜視能力不太好,因為以前眼睛受過傷。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眯起眼睛,艱難而仔細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很多模糊的人影就在不遠處掃蕩着,最近的那個離自己只有五六米遠。

許遲屏住呼吸,慢慢的趴在了一堆黃楊灌叢下面,完全隐藏住身型。

沒有匕首,也就是說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必須避免正面沖突。許遲閉了閉眼,緩緩地調整自己的呼吸,努力不發出任何一點兒聲音。

秋天的樹林裏非常安靜,沒有蟲鳴也沒有鳥叫,連風聲都沒有,耳邊只有或遠或近的腳步聲,他幾乎能分辨出哪些腳步是踩在了松軟的泥土上,哪些腳步踩碎了枯枝落葉。

緊張,非常緊張。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心跳稍微快一點兒,都可能被察覺到,然後被毫不留情的揪出來,暴露在惡魔的眼前。

許遲輕輕擦去手指上的血珠,心裏不斷的催促:趕緊走吧,快點兒走…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禱告,那些腳步聲真的漸行漸遠,最後完全聽不見了。

許遲心頭燃起了希望,他擡起頭四下張望了一番,沒看到人影,便蹑手蹑腳的站起來,準備往汽修廠那邊走。

幾乎就是他站來的那一秒,腦後忽然生風,許遲沒有回頭,迅速的往旁邊一躲,一記兇狠的直拳擦着他的耳際打了過去。

“我艹!”許遲沒想到這群鬼東西還帶玩陰的,居然假裝撤退,實則和他一樣埋伏在灌叢中!

但是許遲來不及多想了,第二拳已經狠狠的砸了過來,沒有任何的手軟。

林子裏的環境非常暗,月亮不知何時已經被烏雲遮掩,許遲看不清楚,憑着感覺躲過這一拳,然後一記狠戾的掃腿踢将侍者撂倒在地,轉身撒腿就跑。

這次許遲長記性了,片刻也不敢停留,保持着一個沖刺的速度在林子裏拐着彎跑,直到将那幾個侍者完全甩掉。

“呼…”

許遲長長的喘了口氣,确認已經甩掉了追兵,才從擡頭看着模糊的月亮辨別了一下方向,扶着樹幹往汽修車那邊走。

剛才短暫的交手讓他受了點兒傷,因為黑暗中辨別不清的緣故,許遲那招掃腿踢用脆弱的胫骨中部撞上了對方的堅硬的膝蓋骨,那就相當于一拳打在了鐵板上。雖然把敵人撂倒了,但自己的小腿也受到了嚴重的挫傷。

許遲拼着一口氣跑了這麽久,速度慢下來之後,那種痛楚慢慢蔓延上來,不用看他也知道褲子下面那塊皮膚已經青腫起來了。

他俯身把褲腳的綁帶紮緊,摸着黑向前走去。

……

刷!

李伍一刀揮向侍者的胸口,肉體被割開的聲音在夜色中無比清晰,閃着藍光的刀刃帶着一道鮮血的弧度劃破空氣,有幾滴血濺在了李伍的臉上。

侍者的身體晃了兩下,李伍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慢慢放在地上,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李伍試探的踢了踢侍者的腰,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有些詫異的掂量了一下手裏的匕首,“還真有用啊這刀。”

不過現在他還不能掉以輕心,追殺他的侍者一共有七個,幹掉一個,剩下六個還在周圍搜尋他的下落。

很顯然,他跑得沒許遲快,沒能完全甩掉他們,所以才産生了直接的沖突。因為有這把匕首的緣故,李伍才能在剛才的回合取勝。

不過他能打贏一個,可沒法打贏那六個。

李伍不聲不響的潛伏在一個土坡後面,緊握住匕首。

他想找一條不驚動遠處那六個侍者,又能繞回汽修廠的路。

他貓着腰往一旁走去,忽然腳踝被一只手猛得攥住,李伍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來,低頭一看,慘白的月光下,那個本應死去的侍者用右手死死的握着自己的腳腕。

驚叫聲被強行壓回喉嚨裏,李伍狠狠的踢了一腳侍者的胳膊,然而他卻絲毫不放松,臉上白色的面具詭異的漫上暗紅色,最後被染成了血紅。^HGWC%團隊整理

李伍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切,還沒來及反應,侍者的身體忽然急劇膨脹,幾乎在一秒之內就如同定時炸彈一般轟然炸開,劇烈的爆風将李伍直接掀飛了出去。他重重的撞上十幾米外的小樹上,生生的将手臂粗細的樹幹撞斷了!

“咳…咳咳!”

李伍吐出一大口血,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眼睛蒙上了一層血色,全身的骨頭仿佛都被震碎了。

在這種劇痛的侵襲下,他幾乎站不起來,艱難的坐在地上,模糊的視線中只能看到幾個人影迅速的靠近。

兩個侍者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起來,他們下手毫不留情,那力度讓李伍覺得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折斷了,他竭力掙紮了一下,侍者手上一動,骨頭咔拉響了一聲。

“唔…”李伍咬着牙悶哼了一聲,疼得幾乎昏厥過去,眼前陣陣發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比許遲更能忍受痛楚,但近距離爆炸所帶來的沖擊已經超出了生理承受範圍的極限,大腦不堪重負,甚至出現了半休克的征兆。

“看來抓到了一個啊。”君夜不緊不慢的走過來,輕描淡寫的瞥了李伍一眼,似乎沒什麽興趣,幾秒後他的目光落在草叢中,那把鍍着藍刃的黑色匕首上。

看到匕首時,君夜明顯驚訝了一下,爾後便不悅的皺起眉,渾身籠罩了一層冷意。

君夜臉色陰沉地撿起匕首,聲音也冷漠得如同千年的冰原,“帶他回汽修廠。”

汽修廠的大火仍然在燃燒,明亮的火光将一小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不知道君夜使了什麽法術,熊熊燃燒的火場中央出現了一塊五十多平米的空地,周圍火焰肆虐,卻燒不到空地上來。

君夜慢慢走向李伍,做工精良的皮鞋與水泥地相碰,發出沉穩的腳步聲,如同死神的鐮刀劃過地板,與周圍火焰燃燒的聲音混在一起,就像夢魇一般令人心悸。

君夜走近了,負責壓制俘虜的侍者立刻狠狠的踢中李伍的膝窩,強迫他跪在地上。

君夜伸手拿走了李伍別在衣領的對講機,慢條斯理的調試了頻道,等對面傳出象征接通的沙沙聲之後,便微微笑了。

他用一種溫柔,甚至稱得上是和風細雨的聲調對着話筒說道:“寶貝,玩夠了嗎?玩夠了就該出來了。”

“……”許遲喉嚨發緊,他潛伏在灌叢之中,手裏捏着對講機,不敢發出任何一點兒動靜。

君夜的聲音從李伍的對講機裏傳出來,已經說明了一切。

十米外就是那輛福特車,他們的裝備,包括抛繩器都在上面,君夜似乎還沒發現這輛車的存在。

也就是說,他還有機會開上這輛車,從這裏逃走。

但是……

“你知道,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寶貝。”君夜情真意切的誘導着,“你想逃走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出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好嗎?”

“……”

見對方沒有回應,君夜輕輕嘆了口氣,為對方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舉動感到無奈,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侍者立刻會意,擡腳踢中了李伍的腦袋,将他擊倒在地。

“呃唔…”李伍悶哼了一聲,左眼眶頓時腫了起來。

侍者不給他任何緩和的機會,緊接着狠狠的踢向他柔軟的腹部。

李伍慘叫了一聲,喉嚨湧上來一大口鮮血。

侍者用膝蓋壓住李伍的胸口,提起拳頭左右開弓不斷的打向他的臉。

拳拳到肉,身體被虐打的聲音和男人的痛叫透過無線對講機清晰的傳到了許遲那邊。許遲咬緊牙關,手背上綻起青筋,幾乎要将對講機捏碎。瀚^0^鴿^0^貳^0^拯^0^靂

君夜輕聲道:“寶貝,我們就在汽修廠裏,半分鐘之內走到我面前,否則我就把你的小夥伴扔進火場裏。”

許遲惱火的咒罵了一句,将對講機狠狠的摔了出去,金屬外殼四分五裂。

君夜聽到對講機那邊傳出一聲噪音,緊接着就什麽動靜也沒了。

他無奈的笑笑,十分客氣的把對講機還給了李伍,然後在心裏開始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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