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敬你是一條漢子

下午六點,黃昏降臨,天空已經被夕陽給蒸熟了,豔紅的晚霞垂在天際,鋪天蓋地的橙光肆意塗抹在白色的牆壁上,為鴿子拉出長長的影子。

會議進行到這個時候才結束,樓梯間裏傳出腳步聲,君夜走進大廳,扭頭看見了沙發那邊的許遲他們,略顯驚訝。

在他身後,十幾個衣冠楚楚的達官貴人魚貫而出,這些大概就是會議的參與者。從他們的穿着、氣質、談吐來看,明顯是高官,而且是從政方面的。

事實上,這些都是分區的總管理者,他們似乎還想和君夜說什麽,君夜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離開。

這些人只好行禮退下,大廳重歸平靜,君夜不緊不慢的向沙發處走去,克裏斯看見他過來,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來,連忙去叫許遲。

君夜出言制止了他的行為,“沒關系,不用叫他。”

克裏斯一愣,有些結巴的道:“啊,好的,主人。”

君夜走到許遲面前,仔細的欣賞他的睡顏。

從前的許遲是不會在陌生的地方随便睡過去的,但可能是這幾個月的懶散生活軟化了他的神經。他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睡在他的面前,側頭枕在沙發靠背上,纖長的睫羽垂落,兩手乖巧的交疊放在腿上,感覺就算忽然湊上去親他,他也不會驚醒。

“就像睡美人一樣。”君夜低語着,俯下身想把他抱回房間去。

但許遲可能睡得不深,君夜的手剛碰到他的衣角,許遲就猛的睜開了眼睛,眸子短暫的清明了一刻,很快又陷入了被驚醒後的茫然之中。

他半睜着眼看了君夜一會兒,下意識伸手去摸他銀色的頭發,似乎想确認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君夜在半途中握住了許遲的右手,溫柔的拉到嘴邊,親了親無名指的骨節,輕聲道:“天要黑了,在這兒睡會着涼的,我帶你回卧室睡?”

“唔…”許遲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大腦迅速從混沌之中清醒過來,幾秒後他睜開眼,不輕不重的揮開君夜的手,整理好衣服站起身,“不用了,現在睡覺太早了。”

他伸了個懶腰,小小的打了個哈欠,“…雖然我确實很困。”

“是磁場的副作用吧。”君夜和他說着話,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盯向許遲的腰——剛才他擡起胳膊胳膊伸懶腰的時候,襯衫下擺被帶了上去,露出了一小截弧線優美的腰肢。

他不禁就開始回想,每次在床上的時候,那段漂亮的腰肢是如何顫抖、繃緊、扭動,在欲望的指引與快感的刺激之下,不甘不願的作出誘人的姿态。

許遲絲毫不知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已經被君夜用幻想脫光了衣服,意淫了好幾遍,他摸了摸肚子,有點兒無辜的道:“我餓了。”

君夜笑了笑,事無巨細的道:“想吃什麽告訴女仆就可以,她們會把餐點送到卧室去,你也可以去餐廳吃,讓克裏斯告訴你餐廳的位置。”

克裏斯連忙附和:“好的好的,包在我身上。”

許遲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迷迷糊糊的繞過君夜,就想要走了,完全忘了自己在這兒等了半天是為了什麽。

克裏斯急忙在他身後小聲提醒:“許遲哥,許遲哥…”

許遲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才猛然意識到,“哦!對了”

他轉向君夜,開口道:“克裏斯說可以幫我構造一條連接兩個世界的通訊線路,我就先跟你說一聲。”

他的語氣十分自然且随意,完全不是來求人的,而是僅僅過來通知他一聲,非常的理所當然。

這下子可把克裏斯吓得不輕,他在遠處手忙腳亂的跟許遲比劃:不是‘說一聲’,是征求主人的同意啊!

許遲看不懂手語,十分茫然:怎麽?我說錯話了嗎?

然而君夜并沒有生氣,他只是微微頓了一下,很快便和顏悅色的微笑道:“當然可以,這本來就是我答應你的。”

他又轉向克裏斯,“那你就幫他弄吧,克裏斯。”

最後三個字稍微加重了一點兒語氣,裏面蘊含的危險與責備把克裏斯吓得渾身發冷。他怎麽總覺得主人看他的目光裏夾滿了冷刀子呢?難道說他又雙叒叕多管閑事了?

大廳瞬間被分割成了兩部分,許遲這邊春暖花開,開心得放鞭炮,君夜這邊冰凍三尺,寒風刺骨,即将要雪崩。

被冷風尾掃到的克裏斯就如同一只突遇寒霜的小倉鼠一般,瞬間縮成了一團,恨不得把自己擠到沙發底下去,冬眠上六十年。

許遲絲毫不察,事實上他還很高興能夠很快聯系到愛德華。許遲擡手招呼克裏斯,催促道:“那我們快走吧,在晚飯之前可以把線路接好嗎?”

“啊…可以,可以吧…”克裏斯硬着頭皮走過去,感覺主人帶刺的視線刷刷的射了過來,如芒在背,幾乎把他插成個刺猬。

克裏斯看着許遲興致勃勃的樣子,心在悲泣:許遲哥難道你真的沒發現主人生氣了嗎?難道說你即使發現了也完全不在乎嗎?許遲哥我敬你是一條漢子!

許遲大步往外走,君夜看着他的側臉,能明顯從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看到期待和歡欣,嘴角微微揚起,微笑的樣子比天邊的彩霞還好看。

但是這種表情并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另一個男人,還是一個被他當做牽制許遲的棋子,而不能随便動的男人。

君夜眼神沉了沉,幽藍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悅,他收斂起剛才的溫和,故意冷淡道:“但是只許你一個月聯絡一次。”

許遲頓住腳步,不滿的轉過身,“就一次?為什麽啊?連接上線路之後,互相聯絡就很簡單了吧,又不是飛鴿傳書。”

“這是當時談判決定的結果,愛德華的要求就是至少一個月聯系一次。”

許遲還是有些不情願,但又沒有辦法,只好先使用緩兵之計,“行吧,我知道了。”

反正只要線路接上了,他想聯絡幾次都行,才不管君夜說什麽。

之後克裏斯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在電腦鍵盤上敲敲打打,終于給弄好了。

克裏斯發給許遲一串十二位的密碼,“這個是通行碼,輸入這個之後就能發郵件給目标郵箱了,不過通行碼是一次性的,只能用一次哦,我每個月一號都會給你一個新通行碼的。”

克裏斯說這話的時候,許遲正坐在椅子上吃着他從廚房要來的芝士雞肉煎餅,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嘴裏的煎餅不香了,而且還有點操蛋。

“不是吧,哥們,真就一個月一次?”許遲不死心的滑着椅子湊到克裏斯身邊來,放低姿态求道,“打個商量嘛,哪怕一周一次也好啊。”

“這是主人的命令,我要是擅自給你的話…”克裏斯眼淚汪汪的看着許遲,聲淚俱下,“你忍心看着我才六十歲就死于非命嗎?!”

許遲::“……”

克裏斯繼續擺弄他的電腦,真心實意的勸道:“許遲哥,最後不要太違逆主人哦,會吃苦頭的,還有還有啊,與其跟我商量,不如去求主人,只要主人允許,我給你多少通行碼都行。”

許遲眼神一暗,轉過椅子來到桌邊,趴在桌面上,悶悶的咬着他的煎餅,“我不喜歡事事都求他,好像低他一等似的,我不願意。”

克裏斯有些詫異的望着他的背影。那後背看起來并不怎麽健壯,肩膀也很削瘦,但他卻是第一個在談論主人時,說出“我不願意”這四個字的人。

他一定是不同的…克裏斯篤定的想:對主人來說,許遲是比侍從更深層次的存在,而對許遲來說,主人也不僅僅是主人,不,也許根本就不是主人。

“許遲哥。”克裏斯忽然叫他,許遲不明所以的扭頭看他,“怎麽了?”

克裏斯慢慢向他伸出手,然後挑起了大拇指,“加油!祝你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許遲啞然失笑:“什麽啊,莫名其妙…”

……

夜晚降臨,無所事事的晚上,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深夜,快該睡覺了。

克裏斯給他的那串通行碼被許遲保存在了手機裏,暫時還沒用。這機會太寶貴了,許遲決定花幾天時間把這個世界了解清楚了,再寫一封詳細的郵件給愛德華。

他從寬敞的浴室出來,身上熱氣騰騰的,只穿着睡衣——一套十分寬松纖薄的背心短褲。因為身上濕潤的緣故,柔軟的布料貼在皮膚上,隐隐透出肌膚的粉色,勾勒出的身體線條令人遐想翩翩。

君夜的目光從善如流,從平板電腦裏的哲學論文迅速移到了許遲身上。

他在浴室呆的時間有些長,畢竟裏面那個雙人按摩浴缸太舒服了,他不由得多洗了一會兒。

許遲的頭發還在滴水,他随便用毛巾擦了兩下,就要往床上爬。

君夜嘆了口氣,抓住他的胳膊,不容置疑把他拽到身邊,“過來,寶貝,把頭發擦幹了再睡覺,要不然你第二天會頭疼。”

“老子哪有那麽弱雞!”

話雖然說得兇狠,眼神也非常不滿,但許遲還是乖乖坐在床邊,讓君夜細致的幫他吹幹頭發。

幹熱的暖風吹在臉上,也掃到了他寬大的領口。

從君夜的角度看去,許遲輪廓漂亮的鎖骨一覽無餘,甚至隐約能看到胸口的粉紅。

淡淡的沐浴露香氣彌散在空氣中,裏面還夾雜着一種誘人的味道,令人心猿意馬。

君夜為他吹幹最後一縷發絲,終于克制不住,一把将許遲狠狠壓在軟和的床鋪中,低頭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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