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明白嗎 ·
史天王正忙着和貴妃睡覺。他知道貴妃重視親情, 一旦知道滿門被滅,徐家不剩一個男丁的消息,一定會大哭大鬧, 拒絕自己,趕緊多來幾次。
從中午一直睡到下午, 等到了阿青送來的喜訊。
“我全家……沒了?”徐貴妃驚了半晌, 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史天王抱住美人嘆了口氣:“召許賢,白小棠,龍平平, 史仲仁進宮!立刻!”
祖青心若擂鼓, 大氣也不敢出, 跪在旁邊。
宮人們擡走徐貴妃。
沒過一會,許賢來的最快,他是丞相, 正在隔一天罷工一次在皇宮門前靜坐抗議,來的路上聽說了前因後果, 一進門高聲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史天王面沉似水:“我喜從何來啊?”
“徐家交橫跋扈,把持朝堂,陷害商先生。如今徐家已死,陛下可以贏回商先生, 重新封為丞相,臣才德鄙薄,遠遜與商奇總, 臣情願讓賢。”
史天王冷哼一聲:“以你看來, 商奇總是那種只要仇人全家死光,他就高高興興不計前嫌的人?你錯了!別人殺了不算數, 非但不算,他還要懲治以武犯禁的兇徒。”
許賢想想也是,商先生要的是明君,絕不退步。
小太子在旁點頭,他也以這兩個舅舅為恥,希望把他們按律處理,但有人敢在京城中殺害皇親國戚,這分明是挑釁整個齊國。
史天王對兒子說:“肉肉,你看,朕尚且是個勤政的明君,就有人敢進京城殺害皇親國戚。倘若你将來不勤政,有人要打進宮來殺你呢。”
小太子吓得一激靈。
白小棠,龍平平,史仲仁這三名将軍進殿時還什麽都不知道。
史天王:“你們三個,分三路,沖西追捕魏國流寇文蜀,盡量抓活的,不好抓就殺了。”
Advertisement
三人面面相觑。
許賢問:“陛下,何以見得是文蜀此人做下大案?萬一情報有誤,讓真兇走脫了,豈不可惜?”
史天王道:“她到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殺人之後,在徐大楞的房裏寫了,殺人者卧虎文蜀。”真是嚣張傲慢,我叫她寫名字,她真就敢寫。
白小棠歡歡喜喜的罵道:“好大膽的賊人!竟敢在京城行兇!”
龍平平難掩快活:“這大膽潑賊,臣一定将她生擒。”
史仲仁心裏咯噔一聲:“臣一定将此賊的人頭奉上!!”
許賢有意拖延,雖然沒聽說過文蜀,但管她是誰呢:“且慢!陛下,陛下三思,何以見得就是文蜀殺的人呢?不能因為留了名就算鐵證,若是這樣,天下間到處都是冤案。”
史天王:“祖青,你認出來的,你說。”
祖青心裏咯噔一聲,心說還真不應該讓文蜀留名,我認得她的筆跡。诶?別人又不認得!“啓禀陛下,臣也說不準。臣與文蜀成婚半載,沒見過她寫字,她雖然認字,但不大會寫字。”
許賢心裏就有數了,估計這事兒是真的,很可能是祖青跟人一起幹的:“你不要誣陷前妻。陛下,咱們先得查明一件事——魏國真有卧虎山嗎?”
史天王:“有,我去過。卧虎山在仙機井旁邊,被賊寇把持,賊酋就是文蜀。”
許賢問:“那麽臣請調查文蜀此人籍貫、相貌、身高、口音、武功,以及是否抵達京城,帶了多少人。”
祖青佯裝殷勤:“我記得她的樣貌,可以畫出來。”
畫畫是一個非常适合磨工夫的事。
史天王等的直打哈氣,扪心自問,也是廢了好大功夫,才想出這麽一個不傷夫妻感情的好辦法,想好之後,又等了半年,愣是沒有一個江湖中人懲奸除惡,去把這件事辦了。害得他天天在宮中嘆氣,感慨世風日下,年輕人一代不如一代,自己年輕時就是殺國舅起家的,那時候,還是燕國的國舅,也是一樣富可敵國的國舅,只不過自己當年帶了三百弟兄,踏平國舅府,頃刻間擁有百萬貫銅錢,十萬石糧。拿國舅的人頭招兵買馬,頃刻間坐擁三萬之衆。
到了第二天,捕快們查了整個京城,找到文蜀租住的客棧,抓店老板和夥計見官,問明白長相和武功,帶了二十餘人。
祖青還沒畫完呢。
……
文蜀一行人晝夜兼程,騎的是寶馬、宮中良駒、塞上快馬。本該日行二百裏,可是攜帶的貨物太多,只能日行一百五十裏。
跑出去一天一夜又半天之後,才停下來休息。
搶來的小姑娘早已清醒,也不哭,拿來東西就吃,給水就喝。只是不肯說姓名和門第。段玉嬌把她帶在身邊寸步不離。
葛謹風對這小姑娘如今的處境感同身受,趁着文蜀打坐練功,一群人在樹下吃香瓜時,私下勸說道:“囡囡,姓徐的一家都被殺了,你家不論是忠良還是普通的富商,都不用怕人報複。你年紀還小,怎麽能遠離父母孤身在外……唉。”說真的,很想回皇宮,和熟悉的敵人互相應付。
文蜀背着手出現在他背後:“怎麽了?我也是她這個年紀就離家在外,有什麽不好。徐家有多少政敵,他們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這齊國的江湖中人,怎麽一點血性都沒有。”
這美貌如龍女、玉女的小姑娘害怕的垂下眼簾,瑟瑟發抖。
文蜀也不想把她吓壞,就沒伸手捏小孩的臉:“丫頭。聽着。”
囡囡雖然害怕,仍然努力坐直了聽她說:“嗯。”
文蜀指着葛謹風:“這是我相公,他或者寨子裏其他人,對你有什麽不當的舉動,你告訴我。直接打死。”
葛謹風一直自诩如果禁欲能成仙,自己必然羽化飛升,一聽這話愣住了:“诶?”
“是。”
文蜀又說:“回去之後,你跟我習武,跟老邬學算賬。要是習武有天賦能吃苦,以後就是我的弟子,跟着我下山打架,劫富濟貧。要是不行,長大了給我當賬房先生,明白嗎?”
囡囡松了口氣:“是。”
葛謹風氣的滿臉發紅,追在她身後自辯:“我不是那種人!你還讓我拿她當女兒看待呢,文道難!你疑我什麽!我在山寨上這麽久,難道有什麽過錯嗎?”
文蜀背着手回到屋裏,等他一路嘀嘀咕咕追進來,關上門,這才再床上盤膝詢問:“你沒有錯。這才奇怪。按理說,你年方二九,是正當年。咱們過了兩個月,你不僅舉止得當,很有分寸,對山寨中別的女子,更不曾多看一眼。我更衣沐浴時,你也非禮勿動,這合理嗎?”
本來沒想到,昨天看徐家那小崽子才幾歲就那個德行,才想起來,風郎也是個男人。怎麽會這樣老實?以前的前夫都有動手動腳,各種耳鬓厮磨。而風郎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老實人。
葛謹風心說:我也覺得不合理。我也想摸摸你。我怕你一時興起要動粗,然後我就暴露了弱點,此後一無是處。“你忘了麽,我還在孝期。”
“胡扯,現在有幾個人認真守孝?”文蜀心說,我但凡可以……我還管你守孝不守孝?你爹媽死了,關我屁事。
葛謹風在心裏痛罵現在世風日下人倫敗壞,搜腸刮肚找了個借口,做出一副就連葛天王都受不了的委委屈屈眼含熱淚神态:“我怕你…嫌我不孝,故而不敢。況且這兩個月以來,你不是在打坐修行,就是在練武,我有些不敢。”
文蜀盯着他看了一會:頂不住。好看的人就是…好看!也難怪葛天王、史天王都沉溺美色,真他娘的好看。
“好吧,你長的風流,倒是個孝子。睡吧。诶。”
葛謹風剛躺下又驚的坐起來,下意識的抱住枕頭:“怎麽了又?”
文蜀:“史京不會善罷甘休的,借刀殺人就應該滅口。他們如果追過來,我能帶人跑,萬一情況危急沒法帶上你……你就自稱是魏國太子。”
葛謹風在深夜裏一激靈,明明是初夏,他卻從頭頂冷到心裏,手腳都發麻:“啊?”
“啊個屁啊你。人家傾舉國之力來抓我,我要是能輕易對抗,還用得着跑嗎?”文蜀撓撓眉梢:“就知道葛謹風長得漂亮性情軟弱而且是天閹,你符合前兩樣,要是被齊國抓住就騙他們,啧,時間緊迫沒教你怎麽冒充貴人騙錢騙物虛張聲勢……這是江湖裏常用的招數,蜂麻燕雀沒聽說過?裝一個傲慢矜貴樣我瞧瞧。”
葛謹風不僅裝不出來,還因為異常心虛而滿頭冷汗,總覺得她這是試探自己,偷偷在床上擦手心冷汗:“我…我裝不出來。”
文蜀在他額頭上抹了一把:“你緊張什麽,我又沒讓你去騙葛昆侖,慢慢教你吧。這也就是我現在富裕了,擱早些年,憑你的姿色,我組一夥人打扮起來,穿州過府,每個府尹要十萬貫,每個縣尹要三萬貫。啧,那多美啊。”
可惜山寨太大了,不值當這樣冒險,到時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葛謹風急于轉移話題:“我看你們的意思,祖青似乎文才武略都很好。”
文蜀提拉着鞋,下地去拿酒喝:“是啊,他很不錯。”
葛謹風:“我雖然武功不行,也算粗通騎射,以及經史子集。想來你其他的前夫也不壞。我實在不明白……你怎麽會看上桑植。”
文蜀在月光下喝光了一碗美酒,甩了甩酒碗裏的殘酒,抹嘴時聽他說到最後一句,不禁笑起來:“這将相之才,要的多了,就不興找點奸佞小人換換口味嗎?桑三郎奸巧貪玩善于逢迎又軟骨頭,我看他如果進入仕途,前途也不小,試試讓他奉承我,也瞧瞧那些君王為什麽扛不住。”
葛謹風:“那他……奉承的好麽?”
“還不錯,我還是更需要有用的人。”
葛謹風若有所思,良久才點點頭:“是啊,你創業初期,自然需要有用的人。”等到功成名就時,才需要他那樣的。桑三郎算是生不逢時。
文蜀覺得他意有所指,又靠在月光下喝了一碗酒:“不是一城一池的得失。”
……
徐國舅滅門案的第三天清晨,徐貴妃已經哭了兩天,就立在天王身邊,看他調兵遣将。
白小棠領左路,龍平平領右路,史仲仁領中路,一起追下去。
祖青算了算路途遠近,估計這還跑不掉,當即出列跪倒:“陛下,臣請命陪同史将軍一同去抓人!行商的婦人太多,若不能認出來是誰,恐怕濫殺無辜,或是糾纏期間反而讓她們逃脫了。臣若不能抓回文蜀,獻給天王,誓不為人。”
史天王心裏咯噔一聲,這麽狠就不适合當女婿了:“嗯……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新書名怎麽樣就不談了,反正只有一次改名機會。
新文案看起來很舒服吧!!是吧是吧!早就該改了,那還是大修之前用的舊文案,劇情都改了文案還沒改,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