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同事看見, 還攬着腰, 怎麽解釋也不大好。
面對小李的追問，楊一葉也沒再多說，她起身拿包時，小李又道, “楊工，晚上還有約會沒？沒有的話陪我逛個街，這天氣越來越冷, 不買點新衣服是不行了。”
楊一葉：“要不改天吧, 今天晚上我有點事。”
小李啧啧，“還說不是男朋友，這不晚上還等着約會去。有個那麽帥的男朋友，還藏着掖着幹什麽，走在一起多有面子。”
提到有關的淩旭的事, 楊一葉心情便壓抑了幾分。
楊一葉：“那我先走了。”
楊一葉從公司出來, 往和平時相反的方向走去。
季則修停車的商場離公司不遠，走路七八分鐘的樣子。這一帶很繁華，正是下班的點，人氣更是旺。
馬路兩旁的商鋪大多是吃食，各種風味, 門面都不大，生意好的，已經排到店外。
楊一葉視線停留在前面一家酸辣粉的店面，讀高中時, 學校門口有一家特別好吃，那個時候，一碗酸辣粉才一塊五一碗。
有一件她印象深刻的糗事，月底，生活費被浪的差不多，又不好意思找家裏要，就強撐着。
學校裏最便宜的一份飯也要兩塊五，還是吃到吐的土豆芽菜，為了節約，晚上吃酸辣粉，便宜好吃。
在她家裏固定給生活費的前一天，她錢包裏只剩下一毛一毛的硬幣。
去吃的時候數了數，有十七八個一毛硬幣，可以吃一碗。
結果，到店裏，她剛從錢包裏掏出硬幣，在老板面前一個個數，老板說從今天開始漲價。
正是吃飯的點，再加上賣酸辣粉這家店生意本來就好，當時她身後還有人排着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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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吃個兩塊錢的粉拿一毛一毛的硬幣數就夠窘，結果還來這一出，她當時丢人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後來老板不知道是不是看她可憐，只收了她十七個硬幣不說，還給她下了滿滿一大碗。
她端着粉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季則修就坐在門口的那張桌子看着她。
回憶起起往事，楊一葉不免失笑，她想起什麽來，拿出手機給季則修打電話。
“我剛從公司出來，你晚上吃了沒？要不要我帶點吃的？”
“不用，晚上吃點特別的。”
特別的？能有什麽特別？
既然季則修說不用，楊一葉也不再多說。
她按照季則修早上說的，從商場B入口下電梯，來到負一層。
季則修開着車燈，昏暗的停車場，她一眼便能看到。
楊一葉走過去，上車。
楊一葉見季則修正注視着自己，以為他有什麽事要談，結果等了片刻，卻聽到一句，“你們家附近有沒菜市場？”
楊一葉不明所以，回，“有。”
季則修只問了這一句，便沒再說話。
車快到楊一葉小區時，季則修才再次開口，“怎麽走？”
楊一葉遲疑，“你……要買菜？”
季則修：“不然呢？”
楊一葉還想再問他買菜做什麽，轉念一想又作罷。
楊一葉：“菜場比較小，門口沒有停車場，往前開一點停在路邊，走過去比較好。”
季則修：“行。”
入冬後，天黑的越來越早。
楊一葉下車時，天已暗。
兩人緩緩走在路上，離得不遠不近。
菜市場外面都是門面，入口較窄，地面鋪着的防滑磚已被踩的黑乎乎一片，走道中間是下水網。
先是水産品，再是蔬菜，再往深處走則是肉以及鹵菜等攤販。
腥味混雜在空氣中，難聞，地面也比較髒，有的地方還堆着不少沒來得及處理的垃圾。
楊一葉來的次數多了，習以為常，但總覺得身邊那筆挺的人影，出現在菜場裏顯得特別突兀。
楊一葉平時在家一個做飯人吃，吃不了多少，也懶得天天跑菜市場，買菜都會稍微買多一點，囤個三四天。
她每次買菜，都是固定的那幾個攤位，老板認識她。
前幾天她不在家，昨天也沒買菜，家裏冰箱屯着沒吃完的估計也不大新鮮，反正已經來到菜市場，她琢磨着買點。
楊一葉先問季則修，“你想買什麽？”
季則修：“這就決定你喜歡吃什麽。”
楊一葉啞然，所以他來買菜，不會是打算去自己家吃吧？
楊一葉：“那個……你晚上要去我那吃嗎？”
季則修輕掃她一眼，頗有些無賴的口吻，“這不是再明顯不過？”
楊一葉委婉拒絕，“可我做菜不大好吃，應該不大合你胃口。”
季則修意味深長開口，“沒吃過怎麽知道，或許，正好是我喜歡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楊一葉也不好再多說。
她默默走到一個攤位面前，找老板拿了個塑料袋，開始挑菜。
老板認識她，見她身邊站着個大帥哥，打趣，“今天帶男朋友一起買菜？”
楊一葉：“不……”
她話還沒說完，卻被一個聲音給打斷。
她擡眼看去，只見身邊的某人在那邊挑菜邊跟老板說道，“老板，菜看着還挺新鮮，難怪她總來您家買。”
老板聞言喜笑連連，當着楊一葉的面不斷誇季則修，“姑娘，你好福氣啊，男朋友不僅模樣好，又體貼顧家，一看就是好男人。”
楊一葉：“……”
一句話就給收買了？應該看得還是臉吧。
最後結賬時，老板還給她抹了六毛錢。
楊一葉不會做複雜的菜，買完青菜買了點肉就要出菜市場，哪知季則修不知何時在她買肉的時候，雙手提滿了。
楊一葉粗略一掃，袋子不僅僅有菜，還有大蒜生姜八角等調料品。
走出去時，他還停在水産品攤前，買了兩條活蹦亂跳的鲫魚。
楊一葉見狀，有些為難，“我做菜手藝真的不好啊，平時就應付自己一個人吃，也不講究，大都是怎麽簡單怎麽來。魚我只做過一次，做的不好吃就再也沒做過。”
季則修緩緩走在她身側，身高腿長的他邁一步相當于楊一葉邁一步半，不過他卻幾乎始終和楊一葉保持同一水平線。
季則修：“我什麽時候說過要你做了？”
楊一葉：“……”
他是沒說，可去她家吃飯，還就兩人，不是她做，難道是他做不成？
想到這裏，楊一葉下意識問，“你會做飯？”
季則修：“最基本的一項技能。”
楊一葉實在很難想象季則修做飯的場景，眼睛往季則修瞟去，這般長相和氣質，她只能想象他在高檔餐廳吃飯的情景。
做飯？無法腦補。
就在楊一葉打算移開視線時，季則修朝她看來。
昏黃的路燈下，楊一葉看不清他臉上表情，只是覺得那雙眼睛漆黑發亮，裏面似隐隐有光暈在閃動。
楊一葉趕緊移開視線，心跳牟然加快，“砰砰”直跳，像是在掩飾些什麽，她加快腳步。
到家後，楊一葉換鞋提菜去廚房，季則修跟在她身後。
楊一葉廚房不大，兩個人進去後很擠。
楊一葉打開冰箱拿出已焉壞的南瓜，轉身打算丢在垃圾桶時，撞到同時轉身的季則修。
雖只是輕輕的觸碰，但一閃而過的溫熱，讓她心頭像是被羽毛滑過，癢癢的。
她趕緊後退，腰際卻被一個力道給按住。
楊一葉擡頭，季則修的臉只跟她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近在咫尺的那張面孔，五官被放大，離得越近，越是讓人沉迷，特別是那深邃的眼眶，多看一眼都能讓人入魔似的。
溫香軟玉入懷，鼻尖能聞到一絲極淡的清香，季則修喉口一澀。
他緩緩靠近她，兩人的臉離得越來越近。
楊一葉心裏緊張極了，一時竟忘了推開他。
“你家米放在哪裏？”
就在楊一葉閉眼時，耳畔傳來一個低沉撩人的嗓音。
楊一葉耳根一燙，頓時意識到什麽，趕緊後退一步。
啊，好丢人。
她微紅着臉打開櫥櫃，指着裏面道，“喏，這裏。”
說完後，她見季則修正望着她笑，嘴角上揚的弧度帶着不正經的意味。
季則修：“怕你肚子餓，所以才打住了。”
楊一葉：“……”
季則修：“出去坐着，兩個人施展不開。”
楊一葉本來覺得讓他一個人做飯不大好，可剛才那尴尬的一幕，她也不想再在廚房，在他面前待下去。
聽到季則修的這句話，她很沒節操的如釋負重，也不客套一下，轉身即走。
她出去後，沒有坐在客廳沙發上，而是進了衛生間。
鏡前燈下，鏡子裏的那張臉照的極為清楚，包括臉頰兩邊那極淡的紅暈。
還好廚房燈沒那麽亮。
洗了把臉，她從廁所出來時，往廚房掃了一眼，裏面一個人影在忙碌。
為了心情能平靜下來，她去了卧室，房門倒是沒關，怕季則修有事叫她。
二十分鐘後，空氣中飄來飯香和菜香。
楊一葉狐疑，還真會做飯？
面前開着電腦，她卻沒什麽心思去工作。
又等了片刻，她忍不住起身，想看看他做到哪一步。
剛走到客廳，只見季則修正端着菜往餐桌上放。
季則修看到楊一葉，叫道，“過來吃飯。”
楊一葉：“哦。”
她進廚房幫忙盛飯時，季則修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居高臨下的盯着她，“待會你嘗嘗看看我的手藝，值不值得去賄/賂你。”
賄/賂？……
賄/賂她幹什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