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想敲賀部光修和福澤谕吉的手杖, 最後落在了森鷗外的腦袋上。
清脆的響聲。
自從得知這個謠言開始傳播了之後，三花貓就去了偵探社新的據點。
身手矯健的剛爬到窗戶上，三花貓就聽到了江戶川亂步興奮的跟渾身僵硬的福澤谕吉說：“你看！我就說是異能力吧！異能特務科的人肯定都測試過了，才會傳播出來嘛。”
這是一個非常合理的推論。
江戶川亂步認為賀部光修如此聰明, 不會在不确認的情況下讓這種話大肆傳播。
一只三花貓呆滞的從窗臺上滑落, 仍由自己落入下面柔軟的草叢之中。
“夏目老師……”
黑色的手套捂住了白皙的額頭, 森鷗外有些手足無措。
他很少見到夏目老師如此生氣的時候。
“臭小子！”夏目漱石敲着黑板，氣的呼吸都不穩了, 他從業這麽多年，當兩人的老師時間也不短了。
雖然森鷗外的性格上太過于理智, 總是注意最優解, 但是卻是其中最讓他省心的。
至少港口mafia也的确在他上位之後變得更好。
他回去查了流言的來源。
在查到森鷗外頭上的時候, 兩眼一抹黑。
“賀部光修的‘超分析’是你傳播的？”夏目漱石還殘留着是別人陷害森鷗外的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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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森鷗外點頭：“這是‘最優解’。”
夏目漱石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拿起手杖再次狠狠的敲了一下森鷗外的腦袋：“混蛋弟子！”
“你都知道江戶川亂步的‘超推理’不是異能力了，反而言之, 關于賀部光修的‘超分析’的你居然沒看出來嗎？”
森鷗外很快的上道。
“您的意思是賀部光修并沒有第二異能。”
“一個人只有一個異能！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人是特殊的！”
“但是太宰……”
森鷗外想起了前不久在太宰治休息的時候, 讓他去查詢關于異能特務科在龍頭戰争的應對措施。
小孩子的報複心？
也許不是。
太宰治做每個事情之前, 都是為了得到一個結果。
惡作劇, 并不存在與他跟太宰治之間。
所以說欺騙他的理由是什麽？森鷗外不清楚。
“賀部光修在高強度分析之後，會進入強制休眠。”
夏目漱石手杖敲擊地面，形成了有節奏的節拍：“好好反思反思！”
如果是異能力的副作用的話, 夏目老師不會直接告訴他。
所以說這是用腦過度？
雖然說知道了這恐怖的分析能力的弱點, 森鷗外依舊高興不起來。
有了這種弱點的話, 賀部光修身邊的戒備能力會更高。
本身賀部光修的武力值就已經在異能特務科裏出名。
加上異能力, 再加上如此厲害的頭腦。
“我明白您為什麽會突然心血來潮想要收賀部光修為徒了。”
這樣的人, 的确只能引導着往光明的地方走。
如果賀部光修有想要毀滅世界的能力的話, 或許也未嘗不可。
“作為首領，你的确沒有做錯，但是作為師兄來講，你完完全全将賀部光修推入了一個尴尬的位置。”
最優解？
太理智了。
“森鷗外，永遠不要站在賀部光修的對面，跟他形成對立面，是很糟糕的事情。”
年輕的首領擡起頭來，看向了嚴肅的夏目漱石。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接受過夏目老師的教導了，現如今看來夏目老師的看待未來的通透性他是一點都沒有學到精髓。
夏目老師收賀部光修，不僅僅是看到了他身上的潛質。
而是‘三刻構想’裏，只要賀部光修跟兩位領導者産生關系，賀部光修會成為三刻構想裏最關鍵的一環。
同門，這是最簡單的跟賀部光修産生關系的捷徑。
他們的老師，早就為他們鋪好了陽光大道。
而森鷗外現在正拿起了鋤頭，不小心的挖了一個角。
“異能特務科現在已經對賀部光修産生了限制，而後續高層知道這個問題了之後，還會對賀部光修進行進一步的鎮壓。”
森鷗外嘆了口氣。
以賀部光修的能力，應該早就發現了這個流言是由誰引導的，那他沒有直接殺到□□總部來，說明也是看在了夏目老師的面子上。
“不愧是夏目老師，早就算計到了這一塊。”
[夏目老師自閉了，怎麽是自家弟子散播的流言哈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夏目老師想的這麽深，按照後續來看的話，的确是夏目老師收徒的這個決定影響了結局。]
[畢竟IF線裏，賀部光修不是夏目老師的徒弟。]
[森鷗外慘，讓小光修的面子上，為你點上兩根香吧。]
[其實這是小光修的計劃，森鷗外完全被利用了呢。]
[什麽意思？]
[你看到後面就知道了啊，現在高層認為賀部光修的分析能力是異能，會讓他們放下戒心的，更好的完成福地先生交給他的任務。]
[不是，你們這也太過了，怎麽可能從這裏就開始算計啊，福地櫻癡的計劃賀部光修不是不知道全貌嗎？]
[唉，你還是完全不了解賀部光修這個人啊，劇本組的頭腦領袖，就算不知道具體，肯定知道福地櫻癡想要書頁的事情。]
[啊啊啊樓上你劇透了！]
[不算劇透，畢竟後兩秒之後光修自己都猜到了。]
誰？
森鷗外？
他早就知道了？
他又知道了。
賀部光修将坂口安吾送回安全屋之後，就看到了忽然刷屏的彈幕。
福澤先生交給他的任務。
“書頁？”
賀部光修看着彈幕呢喃出聲。
就是将這塊光屏給予他的書的殘頁吧。
福地先生想用書頁做什麽？
[看。不算劇透。]
[靠，真的知道了！可是福地櫻癡這個時候還沒告訴賀部光修吧。]
[降維打擊！]
[現在賀部光修已經開始鋪路了，接下來就是跟條野采菊厚臉皮了。]
賀部光修張開了手心，看了看手心中因為長期握劍導致的繭，輕輕摩擦了片刻，又放下了。
他不着急。
彈幕沒有細說。
但是後面總會慢慢的告訴他的。
既然書想要他改變什麽，那就讓書能為他做到什麽地步吧。
賀部光修掏出手機來，給條野采菊打電話：“真走了？”
條野采菊反問：“不然呢？在那裏看你單方面虐新人？”
賀部光修輕笑了兩聲：“已經結束了。”
條野采菊覺得賀部光修想跟他聊點什麽，剛才坂口安吾在的情況下不好開口，随即貼心的問他：“那陪我出來喝一杯？”
“我還未成年呢。”
“那就別來。”
“脾氣好暴躁哦，采菊，溫柔一點嘛。”賀部光修在條野采菊馬上就要爆發的時候，中斷了條野拒絕的話：“在哪？”
“站在原地不要動，我來接你。”
等到條野采菊來的時候，賀部光修正背靠着牆壁，搗鼓着自己的手機。
賀部光修的長相很優秀，今天并沒有什麽正式的場合，所以穿的也比較随意，寬松的牛仔褲上穿着白色長款的針織衫，柔順的頭發挂在白皙的臉頰旁邊，嘴角的笑容讓周邊的氣勢都柔和了起來。
在看到條野采菊來的時候，賀部光修溫柔的揚起手來，沖着他輕輕的揮了揮：“采菊，你來的好慢哦。”
“怎麽？耽誤你被撩了？”
這個時間點敢在外面晃悠的，要不是各類組織人員，要不就是異能者。
條野采菊沖着旁邊不遠處站在嘀嘀咕咕的幾個異能者揚了揚腰間別着的劍，亮了自己軍警的身份。
“采菊又在開玩笑了。”賀部光修走到了條野采菊旁邊。
“快走吧，外面好冷哦。”
lupin酒吧。
賀部光修看着條野冬菊熟練的點了一杯他連聽都沒聽過的昂貴酒。
老板沒離開，站在賀部光修面前詢問。
“那這位要喝些什麽呢？”
看着那長長的菜單，幾乎沒碰過酒的賀部光修眼睛亮亮的。
等賀部光修決定，條野采菊就将賀部光修手上的酒單扔回了老板的吧臺上：“給他來一杯果汁，沒酒精濃度的那種。”
“來酒吧喝果汁嗎？”賀部光修不太樂意：“老板會不高興的。”
條野采菊伸出手來，接過了老板先遞給他的果汁：“不會，這是我開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個酒吧是回憶啊！]
[沒想到這個酒吧是條野采菊的之前。]
[現在是條野采菊的，以後就是賀部光修的了哈哈哈。]
[老板是條野采菊的情報人員，畢竟是在港口mafia附近。]
[賀部光修要這個酒吧是為了坂口安吾吧。]
[不是，是為了之後……不能劇透！]
[雖然不是為了坂口安吾，但是謝謝光修！這裏是最好的回憶了。]
賀部光修端起果汁來輕輕的抿了一口。
以前就知道條野有些商業設施，但是沒想到還有這麽小一家酒吧當情報屋。
的确在這種地方，魚龍混雜的酒吧是收集信號最好的地方。
“好喝的，不愧是采菊，連酒吧的果汁品味都這麽高。”賀部光修閉眼吹。
他沖着條野采菊舉杯。
條野采菊也随他，将杯子舉到跟他同等的位置輕輕一碰。
“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采菊聊聊天嗎？”
“無利不起早的你主動給我打電話？”條野采菊完全不信任：“哇哦，我都要記入史冊了。”
“真過分呢采菊。”賀部光修用舌頭頂起了腮幫子，幽怨的盯了一眼條野采菊。
條野采菊沒好氣的別過了賀部光修的眼神，他想象不出來賀部光修想讓他做什麽。
“直接說吧，要我做什麽？”
賀部光修一眯眼睛，大膽的提出要求：
“把酒吧轉讓給我呗。”
“咳……咳咳。”
條野采菊嘴裏的酒成功哽在了嗓子中，他被賀部光修的語出驚人弄得不停咳嗽。
罪魁禍首似乎沒意識到，還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咳……你知不知道這個酒吧是……”
“情報屋嘛。”
“采菊，我好可憐的，作為副局，我唯一的情報來源被派走了。”賀部光修雙眼淚汪汪：“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上，可憐可憐我吧。”
“別惡心我。”條野采菊躲開了賀部光修放在他身後的手，賀部光修很少跟他提要求，幾乎每次都是他在無條件無下限的包容着獵犬的衆人。
他想到了最直接的一種可能性：“為了坂口安吾？你什麽時候也會這麽好心了？”
賀部光修手一空，摸了摸鼻子将椅子轉回原位，面對吧臺，将果汁捧在手心裏，感受着裏面冰塊帶來的寒意：“說不定是因為看到坂口安吾，就想起了當初跟在福地先生身後的我呢？”
害怕被丢下。
拼命的證明自己。
就算是被這種行為被所有人看不起，都會不顧一切的奔向福地先生。
只可惜，坂口安吾是為了川端康成的任務。
而他，是為了被救贖。
條野采菊握着酒杯的手一僵。
“開玩笑的啦。”賀部光修裝作不在意的打算揭過話題：“其實……”我就提這麽一嘴。
“給你了。”
條野采菊将剩下的酒水一飲而盡。
不過是個小酒吧而已。
給了就給了吧。
如果是賀部光修的話，他得到情報之後能分析出的未來，的确要比在他的手上能夠更加的發光發熱。
“但是，轉讓的錢數一分不能少。”
想到賀部光修那可憐的工資，條野采菊加了一句：“沒有就給我寫欠條臭小子。”
“采菊真是心軟。”賀部光修笑眯眯的湊到條野采菊旁邊，伸出手來好哥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需要欠條，龍頭戰争之後我就全都給你。”
感情早就準備好了。
就說了這家夥是個所有事情都帶有目的性的壞小子，其他人還不信。
條野采菊率先離開了lupin酒吧，他現在一眼都不想看見賀部光修。
只是被主動打了電話勾起了好奇心，就為自己的好奇付出了一個情報屋的代價。
看着條野采菊離開的背影，賀部光修眯起眼睛慢慢的喝着剩下的果汁。
老板年紀不大，看起來非常精神，他拿布慢慢的擦拭酒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條野大人讓步。”
賀部光修重複了之前的話：“采菊是個好人。”
老板哈哈笑了兩聲，對于賀部光修的話搖了搖頭。
“很榮幸認識您，異能特務科的分析師，賀部大人。”
不愧是情報屋呢。
都不需要他開口進行簡單的自我介紹。
“以後要多多關照了。”賀部光修坐直了身子，沖着老板輕笑點頭。
老板沖着賀部光修點頭：“在下名為公冶友傑，很榮幸認識您。”
從lupin酒吧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賀部光修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有的時候閉上眼睛還能看見彈幕在刷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甚至有的人會讨論他窗外有幾只野貓路過了的話題。
尤其在龍頭戰争開始之後，文件堆積，處理文件尤其頭疼。
但是好在回家的路上，賀部光修看到了他跟福地先生的家亮着一盞燈。
不亮。
因為已經晚上的關系，大概開的是門口那盞不怎麽亮的燈。
那是賀部光修買來送給福地櫻癡的禮物。
是第一次福地先生告訴他，賀部光修是他的光的時候，賀部光修攢福地櫻癡給的零花錢買的。
他想讓老是工作到半夜的福地先生回家的時候，能有人給他留這麽一盞燈。
倒是沒想到，今天這盞燈反而是給賀部光修留的。
賀部光修嘴角勾起的笑意加深。
這就是福地先生。
[福地先生給賀部光修準備了新的手杖，專門等他回來呢。]
[嗚嗚嗚好感動，這就是彼此奔赴吧。]
[你們現在越感動，後面哭的越狠。]
[樓上你這叫破壞氣氛！你給新刷的人留點懸念嘛真是的。]
新的手杖！
賀部光修如同歸家的小鳥一樣，飛快的拿出鑰匙來開了門。
剛進門就沖到了福地先生的面前，沖着福地櫻癡大聲宣告：“福地先生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小光修。”
賀部光修左看看，右看看，沒看到福地櫻癡手上拿着盒子。
看着自家的小孩正在四處張望，福地櫻癡嘆了口氣，從沙發後面撈出了一個盒子，遞到了賀部光修的面前。
“就知道瞞不過你，但是你戳穿的這麽快不就不是驚喜了嗎？”
“下次會注意的。”
賀部光修打開了盒子。
這次福地櫻癡換了個顏色，是純銀色的手杖，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也異常的好看，上面還用燙金勾了賀部光修喜歡的百合花。
熟悉的開關輕輕一拔，鋒利的劍脫鞘而出，散發着寒意。
福地櫻癡早就為他開了刃，甚至這應當是福地櫻癡親自去鍛造的。
“福地先生，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在賀部光修滿臉欣喜的看着福地櫻癡的時候，太宰治看着回到港/黑大樓就召見了他的森鷗外，眼神帶着明顯的嫌棄。
“您說什麽？讓我負責這次龍頭戰争之後的善後？”
“森先生您知道的吧，這可是最苦，最累，最沒意思的活！”
“是的呢，太宰君。”森鷗外不容抗拒：“這是命令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