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去立海大
禮拜四那天,由紗翹了最後一節課。在車站等公車的時候給跡部發了條簡訊,讓他下午不用來接她。上了公車之後,她突然看到了一個歪在後排睡得正香的慈郎。
他怎麽會在這裏啊,由紗在慈郎邊上坐下,用手搖了搖他。慈郎皺了皺眉,嘟囔了什麽把頭歪到另外一邊繼續睡覺。由紗無奈地湊過去,“慈郎!蛋糕要被岳人吃光了!”
慈郎立馬睜開了眼,眼眸中還帶着初醒的朦胧霧氣,卻是分外着急,“我的蛋糕……”四下看了一眼,看到由紗時微微瞪大了眼,“小紗?”
“是我,你怎麽會在這裏?現在是部活時間吧?”
慈郎放松下來,身子又軟倒了,揉着眼皮微扁着嘴,“今天有文太的比賽……”
“所以你就翹部活了?”
“不是啊,我請了假了,跡部這幾天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以前都不準我去看文太比賽的……”
心情很好啊。由紗不由自主地揚了揚唇角。
“小紗呢?你要去哪裏?”
“立海大。刺探軍情。”
沒一會兒慈郎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由紗嘆了口氣,把他沒有依靠點的頭靠到她的肩上,橙黃的綿軟發絲拂過她的脖頸,有些癢意。明明她比他小吧,為什麽她有種在照顧小弟弟的感覺……
到了立海大附屬中學大門口,慈郎依舊是一副昏昏欲睡耷拉着眼皮的模樣。由紗半拖半拉着慈郎到了網球場。網球場邊圍着很多人,大多都是立海大的學生。
越走越近,啦啦隊的加油聲聽得更清楚了,“常勝立海大!Let’s Go,Let’s Go!立海大!”雖然沒有冰帝的那麽震撼人心,卻透着自信飛揚的風采。
相比之下另外一個學校的加油聲就弱得多了。那群倒黴孩子,跟立海大打練習賽應該會挫傷自信心了吧。
湊到場邊,慈郎的惺忪睡眼立馬清醒了。“是文太诶!”
雙打二的比賽,丸井桑原的組合。丸井的話,由紗還是有點印象的,特別是他的那個特技走鋼絲,上次學園祭網球展示時看到過。另外一個皮膚偏黑的高大少年就沒什麽印象了。
由紗拿出不二提供的攝像機開始錄像,眼睛轉也不轉地看着場內的比賽。
雖然只是練習賽,而且對手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學校,但是看得出來丸井和桑原打得很認真。她頂着翹課被罵的風險來這裏沒有白來啊。
丸井是網前截擊選手,除了他時常使出的走鋼絲,由紗發現他很擅長短球,動作靈活。後方的胡狼桑原掌控全場,守備範圍極廣。
這樣的兩個人組雙打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最後以丸井的走鋼絲特技結束了雙打二的比賽,他嚼了嚼泡泡糖,吹出個不大不小的泡泡,然後笑得很是自信飛揚,“怎麽樣,很天才的創意吧?”
由紗看了眼比分牌,6比0,算算時間也才過了二十多分鐘。
慈郎眼裏滿是崇拜的光芒,“文太好厲害!”
雙打一是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仁王就自我介紹是立海大的詐欺師,當時她還沒理解什麽意思,現在看他的比賽就懂了。他似乎能制造幻象模仿別人,甚至連別人的招數也照樣畫葫蘆打出來。
柳生比呂士看起來要低調得多,但是球技毫無缺憾,面對所有的回球都是一臉淡然坐懷不亂。
由紗暗自嘆口氣,每個人都不是好欺負的角啊。
比分照舊6比0。
雙打比賽結束,中間有二十分鐘休息時間。場外議論紛紛,啦啦隊更是卯足了勁加油。
她的目光移到場內正做着熱身運動的切原身上。二年級的王牌切原赤也,她至今為止對切原的印象就是心智不成熟,有時候挺可愛,欺負起來很過瘾。不知道拿起球拍的他會是怎麽樣的。
另外一所學校把部長安排到了第三單打,看來是早已知道必輸無疑,希望能贏回一分不至于太丢臉吧。場內真田正在跟切原交代些什麽,依舊是一臉肅然。
第三單打比賽開始,一開始切原似乎沒怎麽認真,打了幾球後認識到對手實力不弱,嘴角就開始微微揚起,眸中滿是興奮的光芒。不知道為什麽,由紗心裏突然漫上一絲不安,渾身有些不自在。
她用手肘頂了頂慈郎,“慈郎,你對切原有多少了解?”
“嗯……很大方,會請我們吃東西,但是好像很容易生氣啊……”
由紗敲了他的頭一下,“不是讓你說這個,我說是網球。”
“……我從來都只關注文太的比賽诶……不過聽忍足說起過立海大的切原,好像蠻厲害的。”
能讓忍足贊賞實力一定在普通人之上,但是心裏這種沒有來由的壓抑感是怎麽回事?
比分到了2比2,切原的笑越來越詭異,眼眸就像是盯着獵物般死死看緊了對手,無聲無息地漫上了一絲絲血紅。
他向上投球,屈腿,“讓我來,把你染紅吧!”猛力揮拍,球速快的讓對手一驚,愣愣地站着還沒反應過來,高速運動的球已經攜帶着不可抵抗的氣勢撕破空氣狠狠地擊打在那人的膝蓋上。
聽到那人有些吃痛的叫聲,由紗心猛一顫。切原的臉上滿是興奮,雙眸竟透着噬人的血紅,唇角邪肆地勾起,隐隐帶着一種讓人心驚膽寒的氣勢。
一個,跟她的印象裏完全不同的切原。
渾身散發着濃烈的殺氣,毫不猶豫地将重球擊打在對手的身體上,眸中冰冷的血紅,強大到令人戰栗。
慈郎目光也緊緊地盯着切原,“忍足說……切原就像是惡魔的化身一樣,一旦遇到實力令他興奮的敵手就會雙眼變紅,打球完全不帶任何一絲感情。”
惡魔……此刻站在場上的切原,就像個惡魔一般彰顯着自己卓越的能力冷漠地讓人心驚。
慈郎有些複雜地說,“而且,不久前立海大和不動峰的比賽,不動峰的部長好像被切原打傷了,現在都入院了。”
由紗只覺得心被什麽抓緊了,悶悶地喘不過氣。
切原握緊拍子,指着握住膝蓋不停呻吟的人,嘴角隐隐的笑滿是冰冷,“只是被打了一下就站不起來了?”
另外一個學校的比賽選手都因擔心部長沖進場內,那個部長不知是真的膝蓋無法支撐着他繼續比賽,還是在切原冰冷殘忍的打法下畏懼了沒有繼續比賽。單打三比賽一方棄權,立海大切原勝。
切原面帶不愉地回到立海大正選所在的位置上。真田依舊面無表情,看着切原的目光有些深邃。
由紗關了攝像機。雖然沒有拍下單打二和單打一的比賽過程,但是這錄像已經足夠顯示立海大的強大了。
比賽完了,圍在場外的人也都漸漸散去。慈郎一見丸井從場內出來就笑着迎上去,“文太打得很好哦!”
丸井吹着泡泡,“桑原說要請我吃蛋糕,你也一起去吧。”
慈郎高興地點着頭,然後轉過頭看着由紗,似是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由紗搖了搖頭,“我就先回去了,你可別在公車上睡着。”雖然這樣說着,但她知道慈郎肯定還是會睡着的。
仁王也走過來,“噗哩,部長的朋友怎麽會在這裏?”
由紗揚了揚手中的攝像機,“錄像回去刺激下那群人。”下場比賽對手已經确定是立海大,說實話她心裏也挺沒底的,不是信不過青學衆人的實力,但是想贏立海大還是很困難啊。
“噗哩,真失望啊,還以為美女是來跟我約會的。”雖然這樣說着,臉上的笑卻看不出半絲失落。
切原背着網球袋走出場,一看到慈郎和由紗兩人站在一起,下意識就繃緊了神經。由紗注意到了,不由暗自苦笑,她竟然能讓這個“惡魔”那麽忌憚,也算是有本事了。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走出場的切原還是她熟悉的切原,臉上的笑不是剛剛那種殘忍的笑,但是由紗心裏還是多了些芥蒂。
她沒去看他,轉頭對慈郎說,“我先回去了,記得早點回家。”
慈郎點點頭,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由紗越過切原的時候瞥了他一眼,帶着疏冷,又像是失望。切原很奇怪她莫名其妙的無視和眼神,轉過頭說了句,“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不認識我啦?”
她停下腳步,“我的确不認識現在的你了。”
切原被她的話搞得有些糊塗,看她不再猶豫大步流星地離開時下意識地追了過去。
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切原的反應很反常。”
柳蓮二依舊眯着眼面色平淡,“是比賽沒有進行到底的原因為43.2%。”
真田冷着臉色,“實在是太松懈了,明天要給他加倍的練習量。”
很快切原就追上由紗了,站在她面前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你在生氣啊?”
由紗不冷不熱地看了他一眼,“我為什麽要生氣?”
“……我怎麽知道啊,所以在問你啊。”
“我情緒很穩定,看了場精彩的比賽,知道了立海大二年級王牌的實力,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她雙手抱胸,直視着他。
看到場上那個殘忍兇狠不帶感情的切原赤也讓她有些心寒,說話語氣難免帶了絲諷意。
向來腦子不怎麽轉彎的切原沒聽出她的深意,“如果他不棄權的話我一定會把他染紅的!”
由紗有些煩躁,酒紅色的眼眸也不自覺地泛冷,語氣間竟攜帶了一種讓切原一瞬間愣怔的氣勢,“利用網球,把別人打傷,很有成就感嗎?”不再去看切原的反應,她越過他離開。
切原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後轉過身看着她的背影逐漸消失,有些摸不着頭腦。她那種語氣,明明就是在生氣啊,不過她在氣什麽啊……
走向車站的路上,由紗一直微低着頭想着什麽在出神,沒注意到一直跟在她身後緩慢行駛的車子,直到有人出聲叫住了她。
她愣愣地轉過頭去,那個一頭高貴華麗的紫灰色短發還有妖媚精致的面容的不是跡部大爺是誰?
她忙走到車窗前,微俯下身,“你怎麽來這裏了?”
跡部笑,“随便逛逛,剛好碰到你,本大爺就順便送你回家吧。”
由紗有些煩悶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她揚起唇笑,“謝謝跡部大爺。”真是個不會說謊的人,随便逛逛逛到神奈川來了?她也沒點破,心裏偷偷地樂。
跡部看着錄像,一臉若有所思,微側過頭想跟由紗說些什麽時,發現她已經半歪着上身睡着了。咽下已經到喉嚨的話,跡部坐到由紗邊上,把她沒有着落的頭輕輕地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唇角揚起一抹明媚的笑。
他壓低了聲音,聽起來如同大提琴低回的琴音,“本大爺的肩膀可不是随随便便能靠的,你要心懷感激。”
已經睡過去的由紗當然沒聽見,呼吸聲趨于平緩。
跡部關了錄像,肩膀上隐隐的重量讓他的心似乎也安穩了下來。身心都放松了下來,他側過頭看着由紗的睡顏,時不時在她唇上偷香,臉上那單純而滿足的笑容讓車子裏的空氣都甜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