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驚聞 (1)

禮物停下的第一天,西弗勒斯以為這是個意外,禮物停下的第二天,西弗勒斯以為這是個疏忽,禮物停下的第三天,西弗勒斯壓下了心底的那絲不安,将這歸為馬爾福的氣餒和改變策略。當然,一個位高權重的馬爾福怎麽會甘于一直将自己擺在低位,卑躬屈膝的讨好一個不能給他帶來絲毫利益的窮小子,所以在看不到任何效果之後,他厭倦了這種方法也是正常的。西弗勒斯靠這種惡意揣測來安撫着自己內心的不安,并對前來詢問的盧修斯敷衍了事——就好像一個馬爾福還不夠他心煩一樣。

然而在第四天,禮物再一次如期而至。可這非但沒讓西弗勒斯感到心安,反而撩撥得他內心更加混亂——繼續送禮物就代表着馬爾福沒有改變策略,那麽之前為什麽會斷掉三天?西弗勒斯盯着眼前的禮盒好久,最終還是選擇将它和之前的那些一樣帶回寝室,然後再處理掉。事實上,除了第一份之外,西弗勒斯都是這麽處理這些東西的。他不能在斯萊特林長桌上表現出對自己教父禮物的慢待和敵意——僅僅是拒絕當衆拆開就已經很怪異了,他不能再為自己招來更多奇怪的猜測。

寝室裏,西弗勒斯盤膝坐在床上,目光停留在那個禮物盒上已經有一會了。他此時正在打開和扔掉之間做着艱難的選擇,因為如果他想知道那個混蛋馬爾福是否帶了信息給他,就必須打開盒子才行。卡片上沒寫什麽,只是日常關心的話,看起來就像是一般教父對教子說的那樣,可能是在防備有人無意中看到。但是被密封好的禮物盒裏就說不準會有什麽了……或許,他該打開看看?

想到此,西弗勒斯抿了抿嘴唇,最終還是把手伸向那個盒子,拆下了那看起來無比熟悉的蝴蝶結。惡俗的品味,西弗勒斯撇了撇嘴,将那條已經散落開的緞帶扔到一旁,然後打開了禮盒——裏面只有一小包司康,看樣子是馬爾福莊園出品。

西弗勒斯伸出食指撥弄着點心袋子的封口處,嗤笑一聲,對阿布拉克薩斯的這種小伎倆表示了深深不屑。他是喜歡馬爾福莊園出品的司康,但那又能怎樣,那個混蛋以為每天送點甜點來就可以打動自己并獲得原諒?簡直是癡心妄想!西弗勒斯沉着臉抽出魔杖,毫不猶豫地将整盒點心連同卡片一起清理一新到了其他地方。

沒錯,他現在的确是在生氣,為阿布拉克薩斯的敷衍态度。那個混蛋難道不該對斷掉的三天做出說明或者解釋嗎?但他竟然敢什麽都不說。西弗勒斯冷哼一聲,為自己之前的擔心感到惱火。擔心一個混蛋?那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他不會再那麽做了,絕不。

西弗勒斯氣勢洶洶地走在通往斯拉格霍恩辦公室的路上,學生長袍随着他的步伐翻卷出了層層波浪,毫不在意自己引起了過路人的側目。現在是個人就能在他那張陰沉的臉上看出“生人勿進”這個詞,但這其實很沒必要,因為對于剛入學不久的西弗勒斯來說,除了斯萊特林的那些人之外,其他學院的學生并沒誰會想去和他打交道。

平心而論,西弗勒斯現在的外表比起他的第一世而言已經有了很大改觀,他的袍子不再髒兮兮,頭發也不再油膩,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很多。再配上質地良好的長袍和一些名貴的配飾,西弗勒斯雖然還稱不上是英俊,但至少不會到被稱作“鼻涕精”的地步。

但可惜,再好的外表也無法掩蓋住另一個可怕的缺點——歷經三世,西弗勒斯噴灑毒液的本領也變得更加爐火純青。又因為擁有阿布拉克薩斯教子的身份,他幾乎可以肆無忌憚的無差別随時開火,完全不用顧忌會有人因此而找他麻煩。有盧修斯在斯萊特林當級長,他根本不需要克制自己的脾氣。于是這就形成了一個可悲的惡性循環,而且暫時無人能解。

“西弗勒斯。”

一個懶洋洋的熟悉聲音從西弗勒斯的身後傳來,雖然根本不用回頭他就知道那是盧修斯,但他卻不得不轉回身來,因為某個金發少年手中的蛇杖正搭在他的肩膀上。碾動腳掌,西弗勒斯順着蛇杖的方向轉了過來,然後皺着眉頭将蛇杖從他的肩上撥開:“盧修斯。”

“你在這裏幹什麽?”盧修斯收回了手杖,對西弗勒斯出現在斯拉格霍恩辦公室附近感到好奇,梅林才知道眼前的這個家夥對那個胖老頭有多疏遠——即使對方一直覺得他天賦過人而多加拉攏。所以,為什麽西弗勒斯現在會走到這裏?是僅僅路過,還是出了什麽岔子?

“找斯拉格霍恩。”西弗勒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坦言相告,反正盧修斯早晚會知道這個,“申請聖誕節留校。”

“梅林!”盧修斯驚愕地睜大了眼睛,聲音也忍不住有些拔高,“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為什麽要選擇留校?在馬爾福莊園過聖誕有哪點不好!你難道不想你的教父嗎?看看他有多關心你,天天都有禮物送到。”

西弗勒斯扯了扯嘴角:“別說得好像你沒有一樣,盧修斯。他給我郵,也給你郵,我并不覺得這能顯示出我有什麽不同。”

“但在你入學之前沒有。”盧修斯的表情忽然嚴肅了,灰色眼眸中也褪下了慵懶的神态,“說吧,你是不是在躲着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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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彎起了唇角,他該為所有的馬爾福都如此敏銳而感到高興嗎?現在已經沒必要隐瞞盧修斯了,但具體緣由他應該去問他的混蛋父親:“的确如此。但我不會告訴你理由,也許你該去問教父。”教父這個詞被西弗勒斯刻意拉得很長,帶有一股說不清的意味。

盧修斯蹙眉,心中隐隐有了猜測,但又覺得似乎不太可能。年輕的馬爾福雖然比起他的父親還要稚嫩很多,但卻也不是什麽都想不明白的蠢貨。但這種事……金發少年決定暫時不蹚渾水,有什麽事他可以去詢問自己的父親,而不是在這裏胡亂猜疑。尤其是這些日子西弗勒斯的轉變,盧修斯也的确注意到了,而且值得玩味的是,他的察覺并不是因為西弗勒斯的演技不純屬,而是對方似乎有意讓他看到一樣。

“我會轉告父親的。”盧修斯點點頭,“雖然我會祝你在霍格沃茨過得愉快,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改變主意。”

西弗勒斯對此的回答只是挑了挑唇角,然後任由盧修斯盯着自己的背影,大步前往了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

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的,仿佛前一天禮堂裏還布置了萬聖節的小南瓜燈,轉過天來就已經變成了挂着裝飾品的聖誕樹。西弗勒斯的留校申請很容易就被通過了,斯拉格霍恩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做任何阻攔,不管是出于什麽理由,這都屬于馬爾福的家事,他可不打算插手。尤其是盧修斯都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他就更沒理由非得把西弗勒斯趕回家中去過聖誕節。

斯拉格霍恩對西弗勒斯的天賦是非常滿意的,而且還帶着小小的驚訝,因為黑發男孩處理魔藥的某些手法和習慣,簡直與那個因意外而早夭的少年一模一樣。不但如此,他們還叫着相同的名字,有着相同的眼眸——不僅僅是指眸色,更多的還是其中蘊含的感情。不過好奇歸好奇,不管是馬爾福刻意将男孩培養成他之前伴侶的樣子,還是男孩本身就擁有這些可以稱之為巧合的天賦,斯拉格霍恩都打定主意不去詢問。人一旦到了他這個年紀,就應該學會什麽該去好奇,而什麽最好躲得遠遠的。更何況,不論是哪個可能,這件事都和那個冷漠無情的男人脫不開關系。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為自己惹上麻煩呢。

所以胖教授在按照規定送走了回家過聖誕的學生之後,也只是對西弗勒斯的生活表示了一下關心,而其他的根本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這讓西弗勒斯松了口氣,他倒不是怕斯拉格霍恩好奇詢問,而只是單純覺得麻煩。他的時間有限,必須放在那些必要的研究上,例如——從各種渠道收集關于那個混蛋他所不知道的一切。有些時候,就算有教子的身份,但如果什麽都不明白的話,也是根本無法做出有效分析的。

西弗勒斯覺得自己現在必須冷靜一點,然後仔細分析他所知道的一切,然後再去面對那個一直在折磨他內心的問題——關于是否原諒那個混蛋。

聖誕節的第二天,馬爾福家的貓頭鷹如期而至,但這一次它的腳上抓的并不是任何禮盒。

“父親病重,速歸!”

西弗勒斯接到這封盧修斯用潦草字跡寫成的信後,整顆心猛地一沉,仿佛下降到了無底深淵。

作者有話要說:orz,不好意思……又晚了。最近在忙勞動仲裁的事,在公司幹了四年半了,想讓我走又不痛快的辭退,非得擠兌我,又是扣除基本工資到城市低保,又是拔我網線什麽的。很寒心,也不打算繼續忍了,忙于收集證據好攤牌,所以真心是無心碼字……

我會盡量保持更新,不會出現斷更超過2天的情況,還請小夥伴們諒解,謝謝。

57、

在鄧布利多的許可下,一名教授帶着西弗勒斯使用了幻影移形,将極力克制內心焦急的男孩送回了馬爾福莊園。在詢問了家養小精靈之後,西弗勒斯得知此時病重的阿布拉克薩斯正在他自己的卧室裏,而盧修斯也在那裏陪着他。沒有猶豫,甚至顧不上解開旅行鬥篷,西弗勒斯陰沉着臉三步并做兩步沖向了自己的目的地——他必須去看看那個混到到底怎麽了,是什麽病嚴重到讓盧修斯如此驚慌失措。

卧室的房門并沒有合上,西弗勒斯非常輕易地就直接闖了進去,然後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絲絨被中的阿布拉克薩斯,還有正準備喂他一些食物的盧修斯。西弗勒斯的闖入很明顯的驚擾到了父子二人,他們對此并不感到意外,但面上所露出的表情還是有着些許不同。阿布拉克薩斯是高興+欣慰,而盧修斯則是松了口氣+神色複雜。

“午安,西弗。”開口的是阿布拉克薩斯,聲音透着一股子虛弱和疲憊,“真高興你能回來看我。”

西弗勒斯對此的回答是冷哼一聲,少年大踏步走到了床邊,仔細端詳着眼前男人的神色。阿布拉克薩斯并沒有對自己沒有得到回答而感到生氣,他就那麽坦然坐在那裏,在西弗勒斯觀察他的同時,他也在貪婪地觀察着自己的愛人。

真是該死,他為什麽沒早點發現西弗勒斯就是他的西弗呢?明明他們有這麽多的相同點!名字、眼睛的顏色、還有一些其他的小動作……他活該受到這種折磨,為自己的不敏感。

盧修斯覺得他現在簡直就像是一個家養小精靈,明明就站在顯而易見的地方,但卻被所有人忽略和不重視。這種感覺簡直糟透了,盧修斯一點也不喜歡當配角的感覺,雖然自己的父親已經解釋了和西弗勒斯的關系,但這并不代表他可以立刻接受這個。思忖片刻,盧修斯決定暫時退離那裏,将屋子讓給兩個久別重逢的戀人——反正他們此時也不會注意到自己是否消失。

輕手輕腳離開了充斥着奇妙氣氛的卧室,盧修斯又貼心地從外面帶上了房門,直到走下樓梯吩咐所有的家養小精靈不許進入家主卧室後,他才長長出了一口氣,覺得胸中的那份壓抑輕松了許多。但緊接着,金發少年又蹙起了他漂亮的眉毛,開始發愁該如何對外人解釋馬爾福家遇到的這種怪事——主要是納西莎布萊克,畢竟她将成為未來的馬爾福夫人。至于其他人,馬爾福根本不需要向他們解釋。

樓上卧室裏,西弗勒斯已經放棄了之前的所有擔憂,因為阿布拉克薩斯不但沒有像盧修斯信中表現的那樣危在旦夕,反而還有精神能和他**——對,就是**。西弗勒斯恨恨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為剛才的突然襲擊感到惱怒,他就多餘去關心那個該死的混蛋!

“還在生我的氣?”阿布拉克薩斯利用自己成年人的優勢,死死攥住西弗勒斯的手,不管對方如何掙紮都拒絕松開,哪怕這會導致他的小情人手腕通紅。

“你覺得我該原諒一個間接害死我母親的兇手?”西弗勒斯見掙紮無效,索性也就放棄了反抗,斯萊特林從來不把力氣用在這種無謂的事上。

“可你不能否認,你的死亡和她有關!”

“既然如此,我以為你應該可以看出來我很關注她!”

“對!就是這種關注讓我更加憤怒!”

西弗勒斯仿佛聽到波特從掃帚上摔下來一樣,邪惡地掀起了上唇:“哈,你在吃醋?我以為你是個馬爾福。”

“那又怎樣?”阿布拉克薩斯蠻橫開口,然後一把将西弗勒斯拉到了自己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男孩的雙唇上又落下一吻,“誰也沒有規定馬爾福不能吃醋。而且我記得我們之前讨論過這個,你該知道我的态度。”

“對。但我記得那時候你是想要把我推給她。”西弗勒斯不去計較這一吻,他知道那将毫無用處,越多的抗拒只會讓馬爾福做得更多。但如果只要他能摸到自己的魔杖……那麽他會教會眼前的混蛋什麽叫做後悔的!

“那是我的錯誤,所以我迫切想要補償,但你卻沒給我這個機會。”阿布拉克薩斯的口吻裏充斥着不講理,事實上當一個馬爾福想要的時候,那麽他随時可能變得不講理。

“很抱歉,讓你喪失了這個機會。”西弗勒斯嘿然冷笑,靜靜等待阿布拉克薩斯放松他雙手的最佳時機。

屋內的氣氛因為這句話陷入了一股尴尬的沉默,幾分鐘之後,阿布拉克薩斯松開了攥着西弗勒斯的雙手,身體頹然靠在了身後的枕頭上,一臉寂寥:“我真的很抱歉,西弗勒斯。我不知道該怎樣對你解釋我當時的想法,我不知道你是否經歷過那種絕望,那種天都塌下來的絕望……就好像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我什麽都看不到,也聽不到……在那一瞬間,我真的想給自己一個阿瓦達然後随你而去!但……我是個馬爾福,西弗,我是一個背負着傳承血脈責任的馬爾福。我活着并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我還有着更多的責任和義務,我需要,也必須為馬爾福留下子嗣……”

西弗勒斯雙肘抱胸,沉默地站在床邊,沒人能從他的臉上表情來猜測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但如果阿布拉克薩斯洞悉了他剛才的想法,那麽也許會感到欣喜,因為獲得自由的西弗勒斯并沒有按照之前所想拔出魔杖,而僅僅是站在那裏。有時候态度緩和并不見得是立竿見影,而更多的則表現在某些細微的情緒和動作中。

“要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呢?”

西弗勒斯依然沉默着,在盯着阿布拉克薩斯看了幾秒之後,轉身走向門口,直到手指觸碰到門把手後,才輕聲開口:“我不知道。”

樓下起居室裏,盧修斯沉着臉攔住了正向外走的西弗勒斯。

“不要太過分,西弗勒斯。”盧修斯臉上的惱怒神情并不是裝出來的,梅林才知道昨天他到家後見到虛弱的父親有多麽吃驚和擔心,他幾乎要立刻要找家庭醫生,但卻被父親阻止了。後來在給西弗勒斯發信之後,他和父親談了幾乎一整夜,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真的,他并沒覺得自己父親做得過分,如果換做是他,也許會做得比現在更殘忍。

沒有一個馬爾福會允許別人動自己的家人,觸犯這個逆鱗者,必将得到最嚴酷的報複。

這是盧修斯很小時就已經牢記的東西,所以他并沒有覺得自己父親有什麽不妥,只不過他也嘗試站在西弗勒斯的角度去想過,所以這也是他一直容忍到現在的原因——他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夠多了,但為什麽這個家夥還是如此的堅持?

“讓開,盧修斯。”西弗勒斯眯起了眼眸,手中魔杖杖尖向下指着盧修斯前面半步的地板——如果有需要的話,這杖尖會再向上一點,但西弗勒斯希望他不需要這麽做。不管怎麽說,他和盧修斯也相處了四年,他是找回了原先的記憶不假,但這并不代表他遺忘了這一世的種種一切。

“哈,你要對我動手?”盧修斯的灰色眼眸中充斥着憤怒,少年蒼白的雙頰上染上了一片赤紅,他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當做弟弟看待的人會有朝一日對自己拔出魔杖。

西弗勒斯微微低垂眼睑,但握着魔杖的手卻不曾抖動分毫:“那是我最不想做的一件事。所以,不要逼我,盧修斯。”

對于西弗勒斯的話,盧修斯用嗤笑一聲作為回答,然後他将自己的魔杖從蛇頭杖中抽出,杖尖對準了西弗勒斯的腦袋。就在盧修斯打算說點什麽的時候,樓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家養小精靈的尖叫,似乎是從阿布拉克薩斯卧室的方向傳來——盧修斯在攔住西弗勒斯之後,就命令了家養小精靈前去照顧自己的父親。

盧修斯此時再也無心顧及西弗勒斯,金發少年就那麽握着拔出的魔杖,用最快的速度向樓上自己父親的卧室跑去。西弗勒斯在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先跟上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還是阿布拉克薩斯在故弄玄虛……那麽他這一輩都不會再踏上這裏一步。

樓上家主卧室內,阿布拉克薩

斯臉色蒼白地蜷縮在了床上,舒适的被褥因為他的痛苦而被抓成了一團,在大口喘息的金發男人手裏,赫然捏着一支屬于他的魔杖。而在床邊,尖耳朵的家養小精靈不知所措的尖叫着,想要上前幫助他的主人,卻被對方用盡全力一把推開。

阿布拉克薩斯喘息着,再一次舉起了魔杖對準自己,就在他準備念出下一個咒語之際,卻被猛然推開的門聲打斷了。

“Expelliarmus!”

動手的是反應最快的西弗勒斯,黑發少年陰沉着臉幹淨利索地給了床上的男人一個繳械咒,而且他還精确地控制了力道,用來保證只有魔杖飛走,而阿布拉克薩斯不會受到一點傷害。因為西弗勒斯不确定那個面色慘白的男人是否還經得住咒語的傷害,哪怕僅僅是一個小魔咒。

阿布拉克薩斯當然無力抵抗,失去了魔杖的男人也只能躺在床上看着一團黑色的低氣壓向自己逼近。然後,阿布拉克薩斯被自己的兒子攙扶着坐起靠在枕頭上,而西弗勒斯則抿着唇角用閃回咒檢查着那根魔杖。

“你瘋了嗎?對自己使用鑽心剜骨?”在這一刻,西弗勒斯想把魔杖摔到阿布拉克薩斯的臉上,這個男人到底發了什麽瘋,要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

“因為我想贖罪啊,西弗。”阿布拉克薩斯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沒有一點力氣,顯然人還沉浸在咒語痛苦的後遺症中。但阿布拉克薩斯依然翹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如果這能讓你原諒我,我會堅持每天都做的,就像給你送禮物一樣。”

西弗勒斯愣住了,瞬間從對面男人的話中感到了森森冷意——他,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從給自己郵禮物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進行自我懲罰——用鑽心剜骨。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西弗就該原諒了,~(≧▽≦)/~啦啦啦~

58、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西弗勒斯低吼着,但也僅僅是在低吼,除了那個金發男人的名字外,他根本不敢多說一個字,唯恐聲線會因為抑制不住而産生抖動。

就這樣吧,西弗勒斯在心裏告訴着自己,一切都結束了,讓那些狗屁懲罰和責怪都見梅林去。他不想再繼續折磨這個男人和他自己了。有句話說得很對,人死不能複生,如果艾琳還活着的話,也一定不想看她的兒子繼續痛苦的生活下去。

阿布拉克薩斯坐在床上,任由斯內普一遍又一遍地吼叫着他的名字,聲音從高到低,直到漸漸變為呢喃。等到西弗勒斯差不多發洩完畢之後,阿布拉克薩斯才再一次抓住對方的雙手,将黑發少年輕輕攬在了自己的懷裏。

然後……金發男人對自己的兒子迅速使了個眼色,而後者則微微點頭表示配合,并立刻轉身離去。接下來的一天時間都過得無比溫馨,西弗勒斯堅持從家養小精靈手裏接管了照料阿布阿洛克薩斯的工作,并在晚餐後默認了它們将自己的枕頭從之前卧室挪到了金發男人床上的事實。至于被子……斯內普覺得沒這個必要,反正那個男人在和自己一起時,從來都不需要另一床。

“那麽……”盧修斯看着神态自若躺在一張床的兩人,雖然知道那是非常自然的事,但心底還是忍不住泛起了一股嫉妒——他幾乎從沒跟他的父親在一張床上休息過!也許在他很小的時候有過,可對盧修斯而言,不記得的事就代表沒發生過。所以他對此時的斯內普表示出了森森妒意。

“什麽?”阿布拉克薩斯含糊地回答者,此時的他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兒子了,金發男人為在經歷了這麽多年的孤寂夜晚後可以迎來和自己愛人共同度過而感到興奮。雖然出于年齡原因他什麽都不能做,但僅僅是看着西弗勒斯就足以讓他覺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看了一眼明顯已經沉浸在久別重逢、冰釋前嫌的二人世界中的兩人,盧修斯忍不住幽怨地嘆了口氣,反正他也不怕那兩個人聽見——金發少年非常懷疑他們其實已經忘記自己還站在房間裏的事。

“晚安,父親。晚安,西弗勒斯。”輕聲嘀咕着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晚安,盧修斯蹑手蹑腳地離開了阿布拉克薩斯的卧室,然後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裏發呆。大約過了幾分鐘後,他才從思緒中清醒過來,并打定主意等到納西莎畢業後就向她求婚。雖然他知道父親和布萊克先生有過約定,但對于自己也喜歡的女孩還是很有必要多費心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娶了納西莎後,他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馬爾福莊園,家主卧室內的四柱大床上。

“現在,我想知道所有的真相。”西弗勒斯閉眼享受着阿布拉克薩斯在自己身體上撫摸的雙手,淡淡開口。其實在冷靜下來之後,斯內普就已經察覺出自己可能是鑽進了一個由馬爾福父子共同設下的局。雖然他原諒了那個家夥,但這并不代表他不介意一直被蒙在鼓裏。

“那你得發誓不會生氣才行。”阿布拉克薩斯抱着少年光滑的身體,享受着愛人重回懷中的幸福。不過他也并沒因此就喪失該有的警惕,以免再出什麽纰漏。

西弗勒斯沉默片刻,雖然很想轉身給那個家夥一個攝神取念,但卻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真相已經無所謂了,就算他只是裝樣子給自己看,自己也不會再一次推開這個家夥。

“我發誓不會生氣。”西弗勒斯微微動了動,讓自己的頭頂剛好能接觸到阿布拉克薩斯的下巴,他喜歡現在的這個位置,這是他之前所從沒有過的經歷——至少在這個年齡。這讓人感到安心,尤其是嗅着對方的氣息,感受着他的心跳。

“我喜歡這個回答,西弗。”阿布拉克薩斯笑着摟緊了懷中的少年,雖然對方已經發誓了,但他還是沒有膽子轉過去對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說出真相。雖然在執行計劃的時候他毫不猶豫,但此時要揭穿一切則多少有些尴尬……如果不是覺得這件事最好由他本人來說的話,他肯定會命令盧修斯去解釋一切。

“事實上……我并沒有像你所猜想的那樣,一直在對自己進行鑽心剜骨的懲罰。”阿布拉克薩斯小心地斟酌着,盡量選擇一些比較委婉的詞彙,他可一點都不想再次激怒懷裏的少年,哄起來簡直太讓人傷神了。

西弗勒斯撇撇嘴,冷哼了一聲作為回答,他就知道那個馬爾福不會對自己下手那麽狠,果然一切都是演給他看的。真不愧為狡猾的馬爾福。但他并沒有因為這種蒙騙而感到生氣,相反甚至心裏還有一絲解脫——至少他的愛人沒有因為他的任性而遭到太多折磨。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

“那麽,你中斷三天的禮物也是故意的了?”雖然阿布拉克薩斯看不到,但西弗勒斯依然習慣性地抿了抿嘴唇。那三天自己像康沃爾郡小精靈一樣坐立不安,如果身後的家夥敢承認說他是故意的……斯內普眯了眯眼,掀起的嘴唇無聲彰顯出了他要“報複”的決心。

阿布拉克薩斯咳嗽了兩聲,似乎很不願意提到這個問題,直到斯內普半威脅半警告地用手肘捅了捅他之後,才迫不得已開口,語氣中帶着數不盡的尴尬:“呃……那其實并不是故意的……意外……你知道的,就是那種随時可能發生的小小意外。”

“意外?如果可以,我希望馬爾福先生可以給我一個更加詳盡的回答,而不僅僅是意外這一個詞。”

“那些小餅幹你嘗過嗎?”

面對阿布拉克薩斯有着轉移話題的嫌疑。斯內普依然保持了足夠的耐心,他知道這大概是個起因,心中也隐隐約約猜測到了點什麽,但在對方沒有開口确認之前,他覺得還是不要妄下結論比較好,否則一旦得到了否定答案,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會感到失望。

“不。”西弗勒斯的回答言簡意赅,“所有的禮盒都被我清理一新了。”

阿布拉克薩斯将頭埋到西弗勒斯的後頸,悶悶地長出了一口氣,大約幾十秒之後才抑郁開口,聲音中透着無限委屈:“你應該嘗嘗的。在那之前我可從來沒做過那些玩意。”

西弗勒斯幾乎是震驚了,他的耳朵剛才沒有産生幻聽吧?阿布拉克薩斯,一個馬爾福,他竟然親自下廚做點心?只是為了讨好自己?哈……也許他不吃掉那些是對的。

“別那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阿布拉克薩斯擡起身子側過來看向自己的愛人,将西弗勒斯臉上的驚訝盡收眼底。于是現任馬爾福家主,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大人惱羞成怒了,他猛然低頭将雙唇狠狠印在了斯內普微微張開的薄唇上,用力吮吸着他的唇瓣,直到他覺得滿意為止。事實上,阿布拉克薩斯一點都不覺得滿意,雖然當年他們十一歲的時候可以相互滿足彼此,可這并不代表現在三十五歲的他也能那麽做。那樣對西弗勒斯的身體會造成極大壞處,他可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j□j而傷到自己的愛人。

放開了斯內普已經略有些紅腫的雙唇,阿布拉克薩斯順勢躺在了黑發少年的另一側,得意洋洋開口:“在經過試驗之後,我又發掘我身上的一個優點——西弗,你知道嗎?我竟然在烹饪上也很有天賦。瞧瞧我做的那些點心,每一樣都堪稱精品。”

“容我插嘴,馬爾福先生,你的臉皮厚度也堪稱精品。”西弗勒斯伸手觸摸着自己的上唇,冷冷地又抛出了一句,“而且将是無人能及的精品。”

“明天你就不會那麽說了。”阿布拉克薩斯對西弗勒斯的态度不以為意,依然在洋洋自得的誇贊着自己,“我會将每種都做幾個給你,你将會立刻愛上它們——當然,還有我。”

“我或許會立刻愛上它們,但不包括你。”西弗勒斯嚴謹地指出馬爾福言語中的不貼切,“我沒法對已經愛上的人再愛一次。”

“真是甜蜜的情話。”阿布拉克薩斯對能從斯內普嘴裏聽到這個表示震驚,“你什麽時候學會了這個?”

斯內普用假笑做出了回答:“在你斷掉禮物的那三天裏。”他想靠這些來轉移話題?真是妄想。

“啊,是啊……”阿布拉克薩斯不自然地停頓片刻,在确定自己真的無法逃避時,只得清清嗓子繼續開口,“事實上……西弗,你在熬制魔藥的時候,出過什麽意外嗎?呃,我是指因為材料比例放置有那麽一點點不太正确而在異變後快速溢出的同時又導致火候增大最終炸掉坩埚嗎?”

西弗勒斯自動忽略了金發男人之前的提問,敏銳地從最後一大串幾乎是不喘氣說出的話語中提出了最真實的緣由——自诩為烹饪天才的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在制作小點心的時候,因為操作不當而炸掉了烤爐。真是值得玩味的事實。

看着斯內普唇角越來越大的弧度,阿布拉克薩斯索性放棄了尴尬,将停下送禮的原因直接說了出來:“烤爐壞得比較徹底,修複如初已經沒有意義了,而再買一個同樣的則需要一點時間……不過只有三天,也并不算太久。”

“你的手受傷了?”西弗勒斯一把抓過對面男人的雙手,雖然明知道不可能找到什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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