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波本篇·尾聲
第54章 波本篇·尾聲
月山朝裏的臉色極其難看。
但那也只是一瞬, 下一秒,在男孩擔憂地低聲詢問中,他的臉色迅速緩和下來, 要不是菜單的下角還卷曲着,江戶川柯南都要以為自己剛才只是看錯了。
“抱歉......”男人話語中的笑意退卻了些, “剛才突然有點不舒服。”
真的只是這樣嗎?
江戶川柯南掩在反光眼鏡之後,細細打量着面前這個人。
他看上去好像已經完全沒有事情了, 但是手指仍然無意識地摩擦着手中的菜單界面, 是一個很隐晦的思索動作。
很多人都會在談話時無意識撫摸手中的東西,但是江戶川柯南認識眼前這個人整整七年了,自然知道他絕対沒有這種習慣。
“朝......”
“等一下。”月山朝裏輕聲打斷小偵探的未盡之言, 随手劃開屏幕, 在通訊裏的[A]欄裏找到那個昵稱, 撥出電話。
很快就接通了。
并沒有太多的過渡詞,他迅速切入關鍵,“小蘭,小霧在你旁邊嗎?”
聽不清那頭回了什麽,江戶川柯南只看見眼前的男人扯出一抹有些勉強的笑容,“好, 麻煩小蘭了。”
月山朝裏現在心情極其低沉。
飛鳥霧的聯系剛才突然斷開,他細細回憶了一番, 這種抵抗不住的困倦來得迅速又詭異, 一定是藥物所致, 估計是有人在他的那杯果汁裏下了藥。
那邊的視角斷開後,他徹底無法探知情況, 但是在系統界面內屬于飛鳥霧的人物卡已經開始變色了。
詳細點說,就是從卡片上面開始一點點變灰, 目前已經差不多灰了五分之一。
月山朝裏自然知道飛鳥霧現在暈在那裏,雖然不知道那個下藥的人會把他搬運到什麽地方,但是搬運一個一米七以上的男生顯然并不方便,也不可能那樣明目張膽,不會超過那棟建築樓的範圍。
但是自己現在完全沒有理由直接去尋找。
而且重點是......
他之前從來都是默認飛鳥霧已經完全被接納了,畢竟什麽主角待遇他基本都有,而且雖然現在在主角團裏隔三差五就要遇到命案,但和其他兩個馬甲比起來,飛鳥霧過得一直是比較輕松的校園生活,所以月山朝裏一般把注意力主要放在另外兩個那邊。
沒想到原本以為絕対不會受到傷害的馬甲忽然被這樣來一下,如果即使從開篇就在主角團的角色也會被那位73畫死......那他的所有規劃都得推翻重來了。
不,也不一定。
之前,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作為主角也有過很多次受傷的劇情,月山朝裏靜下心來,狀似無意的閑聊,“小蘭在學校嗎,去畫室那邊會不會太遠了。”
得到‘沒關系,本來就要去找小霧’的回複,腦子裏瘋狂運轉着的男人終于松了口氣,随意回了幾句,并沒有挂斷電話。
這麽說的話這次并不是所謂世界規則的排斥,而恰恰是那位創世神給飛鳥霧加的戲份,目的大概就是......
他面前是系統剛才緊急調出的所有資料,幾年前的相關案件和人物資料被分門別類的排列在面板上,月山朝裏迅速浏覽了一遍。
果然是為了這個。
“朝裏哥哥?”被堵住許久話頭的小偵探在此時打斷道,“為什麽忽然要找小霧哥哥,有什麽急事嗎?”
“啊......沒有,”既然是柯學世界,月山朝裏幹脆把剛才忽然打電話讓毛利蘭去尋找対方的理由推給所謂玄學的心理感應,“就是突然有點不大好的預感,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
不大好的預感?
江戶川柯南皺起眉頭,露出一個不屬于孩子的成熟表情來,他正要開口......
“啊————”
女孩的尖叫聲投過話筒有些許失真,那聲叫喊直接響徹在整個安靜的咖啡廳中,連正在拭擦餐具的安室透都迅速放下的盤子,皺着眉幾步趕來詢問情況。
“小蘭?小蘭?!”聽見尖叫聲那刻,月山朝裏瞬間站起身來,一手撐着桌面焦急地大聲詢問那邊的情況。
而另一邊,黑長發的女孩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那一幕,手抖到連手機都沒有拿穩,任由其掉落在地,砸在瓷磚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的面前,教室裏随便擺放的零星貨架上都濺落了血跡,一位有些面熟的,留着不倫不類長須的中年男人表情猙獰,他歪倒在地上,血從胸口淩亂縱橫的刀口溢出,已經染紅了大半衣衫和地面,而他的旁邊——
再熟悉不過的白發少年側靠在牆上,右手握着一把刀身完全被血浸染過的水果刀,左手浸泡在旁邊的小型水桶中。
毛利蘭艱澀地移步過去,只看見水桶中的水完全變成了紅色,濃度高到看不清少年放在水中的手。
“小霧——”
。
“所以,各位課程結束後都離開了,小蘭是第一個到案發現場,發現屍體的対嗎?”目暮警官看着眼前還沒有緩過勁來,正低頭擦着眼淚的女孩,頗有些為難。
因為各種案件,他隔三差五就會見到飛鳥霧,也是打心底裏喜歡這個表面冷淡其實內心很真誠的孩子,将対方看作自己小輩,如今対方還躺在醫院生死未蔔,甚至手裏還拿着殺死死者的兇器,被列為嫌疑人之一,目暮警官自然擔心又氣憤。
而和少年關系極好的毛利蘭又是第一目擊者,肯定受了很大沖擊,但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點找到兇手,洗清飛鳥霧的嫌疑,所以目暮警官只能将自己的惱怒都壓在心裏,詢問着案件的細節。
“嗯。”毛利蘭被鈴木園子輕輕摟在懷裏,她強行忍住眼淚,想盡力幫助警方破案,“因為約了小霧12點見面,但是一直到12點30都沒來,剛好朝裏哥哥也有急事找他,我和園子就想去畫室看看......當時裏面都沒有人,只有......”
“是這樣的。”圍着上面滿是顏料的圍裙,戴着古板黑框眼鏡的男人從兜裏掏出一個幹淨的手帕來遞給正用手擦拭着眼淚的毛利蘭,“如果不嫌棄的話請用吧......畫室是全天授課,今天上午的課程在11點30結束後,大家就各自離開去吃飯了。”
毛利蘭接過手帕,低聲道謝。
“那麽,請各位介紹自己,再說一下今天上午的時間線。今天來過畫室的只有你們三位対嗎?”目暮警官威嚴地看向面前惶惶不安的三人。
“是,因為今天确實不算正式上課,只是石田先生加開的小班課程,一共只有三位學生。”剛才給毛利蘭遞手帕的男人第一個道,“我叫中谷崎,是石田雄日先生的助手。在下課後将工具整理完就出去吃飯了。”
“你那時有看見死者和受害者嗎?”
“石田先生脾氣不大好,一般上完課就直接回自己的休息室了,至于飛鳥同學...我之前看見過他下課後往石田先生的休息室那邊走。”中谷崎有些懊悔地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抱歉,因為他最近要參加比賽,所以經常會在中午下課後去找石田先生,當時并沒有太注意。”
“繪畫比賽?”
“対,就是那幅。月底之前要送去,雖然總體已經畫完了,但還要修改一些細節。”
和目暮警官一同前來的兩位警官也将視線投向那幅被夾在巨大畫板上,立在牆面上的作品。
線條和上色技巧都非常成熟,但是顏色卻很詭異,用大片過于絢麗的顏色渲染了畫面中的所有樹木,取色非常大膽,卻偏偏碰撞出一種奇異又古怪的美感。
“飛鳥同學作畫的風格一直是這樣。”
話音未落,一直在沉思的江戶川柯南就看見中谷崎旁邊,染着一頭紅發的男人轉過頭去,頗有些不爽的啐了一聲,随後才臭着臉開口,“我叫野口川一,中午下課就走了。要我說,那個場面不就已經說明問題了嗎,那家夥把石田捅死之後畏罪自盡,真不知道還有什麽好查的。”
他的目光落在目暮警官臉上,嘲諷道,“還是說,你這個當警察的是想包庇他嗎?”
“野口先生慎言。”佐藤美和子迅速開口,淩厲地打斷対方,“現在并沒有關鍵證據指明小...飛鳥霧就是兇手,無論是他還是各位都有嫌疑,我們不會包庇嫌疑人,也絕不會在沒有關鍵證據之前就潦草定案。”
“是的。請野口先生,還有其他兩位配合我們調查。”
野口川一一時噎住,低頭嘟囔幾聲不再說話。之後,一直眼中含淚的女人開口道,“我叫岡本雀子,也是小課的學生。今天下課後就直接離開了,不過因為忘帶錢包中途回來過。”
中谷崎,38歲,石田雄日助理兼石田畫室老師。
野口川一,19歲,石田畫室學生。
岡本雀子,18歲,石田畫室學生。
月山朝裏推開畫室大門,看見的就是經典三選一現場。
“朝裏哥......”毛利蘭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在看見対方時瞬間湧出,她幾步上前幾乎算是砸在対方懷裏,肩膀聳動着,月山朝裏用手虛環着対方,対其他注意到這邊的人比劃了一個‘抱歉’的手勢,帶着女孩到過道去梳理情緒。
江戶川柯南知道這件事情,由作為兄長的月山朝裏來安撫最合适不過,他深吸了口氣,走向跟在男人身後一起進來,現在正站在牆邊的安室透,“安室先生,請問小霧哥哥的情況怎麽樣?”
金發男人身上的淺色襯衫被血染紅了好幾處,剛才就是他飙車将幾人送過去,幫忙把臉上血色全無的少年抱進救護車裏。
手臂肌肉緊實流暢的男人面色凝重,還保持着将袖口挽至手拐處的打扮,并沒有在意身上殘留的血跡,聽見対方的問題後,安室透対上他滿是擔憂的眼睛,笑道,“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紫灰色的眼中全無笑意。
安室透想起為什麽‘月山朝裏’這個名字這麽耳熟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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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對警校同期的弟弟出手要怎麽報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