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波本篇·尾聲
第56章 波本篇·尾聲
再次回到這間畫室, 剛才在救護車上抖得厲害的男人好像一瞬之間,又變回了那個足以讓弟弟妹妹信任依賴着的兄長。
他臉上慌亂和後怕的表情完全退卻了,連眼角的粉紅印記都在從醫院回來的路上迅速淡去。
安室透在旁邊看着, 忽然想,這個人是不是從小就是這樣, 明明十四五歲的年紀就自覺扛起了照顧其他人的責任,将自己的負面情緒層層包裹在溫和的外表之下, 現在才會轉換的這樣迅速熟練。
月山朝裏将女孩帶出門去, 一同前往的還有那位從發現屍體起就一直陪伴在毛利蘭身邊的手帕交,厚重的門将哭聲全部掩藏在外。
安室透抿起嘴,不再注意那邊的動靜, 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現場。審視的目光打在站在大畫室中央的三人身上。
究竟是誰......?
門外。
畫室門前是一條裝修成古典風格的長廊, 月山朝裏輕輕環着對方的肩膀, 思想卻難得有些抛錨地因為這個動作想起了剛才的事情。
那人對外的形象似乎一直是性格陽光天然又溫和有禮的,貝爾摩德都說過這家夥很善于僞裝,把周圍的小白兔都騙的團團轉,不過月山朝裏知道柊吾那位好友究竟是什麽性格,在這種時候選擇依靠一下對方,充充電也很不錯。
至少現在自己不就滿血複活了嗎?
他動作輕柔地拍着毛利蘭肩膀, 又輕輕拉着鈴木園子的手腕,以一種不會冒犯到女孩的姿勢将對方引過來, 在前者哭聲漸漸平緩下來後低聲安撫道, “好了好了, 小霧已經沒有危險了,只是現在還沒有醒, 小蘭和園子要不要去看看他?”
“真的嗎?!”鈴木園子瞬間激動地詢問道,明明剛才都沒有哭的女孩在聽見肯定答複後卻泌出淚來, 她大咧咧地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水,笑着抱住自己的手帕交,“太好了!小蘭......”
看着兩個喜極而泣的女孩,月山朝裏帶着無奈的笑容,從毛利蘭手中接過手帕,細細擦去兩人眼角的淚水,對着鈴木園子假模假樣地兇道,“不是說過不能用手擦眼睛嗎,萬一把手上的細菌蹭進眼睛裏怎麽辦。”
短發女孩笑着沖他吐了吐舌頭,往自己最好的朋友身後縮,試圖躲開男人投來的視線,“朝裏哥哥一回來就教訓我。”
“誰讓無論說多少遍你都聽不進去。”伸出手指用力點了點對方的額頭,月山朝裏眼中帶笑,“小蘭和園子可以替我去陪一會兒小霧嗎?”
大概知道對方留在這裏的意圖是什麽,毛利蘭用力點點頭。
自己已經把能想起的細節全部告訴了目暮警官,留在這裏并沒有什麽用處,不如替月山朝裏去守着仍然昏迷的飛鳥霧,讓對方可以安心待在這裏。
而且,自己也很想快點見到小霧。
“嗯!”攬住自己手帕交的肩膀,鈴木園子笑道,“那個家夥讓我們擔心死了,等他醒了得頓頓都吃紅棗,好好補補血。”
目送着倆個女高中生挽着手相伴離開,月山朝裏臉上柔和的神情才微微退卻,他轉頭推開畫室的門,随手将手帕放進口袋裏,走入室內。
目暮警官的問話已經從時間線轉移開來,本想詢問飛鳥霧在畫室的人際關系,卻沒想到三人卻因此争吵起來——
“哈?!我看你這家夥才最有可能殺他吧?你不是經常被石田氣哭,還在社交媒體上打罵他偏心嗎?給飛鳥送的愛心便當也被拒絕了,我看啊,你這就是因愛生恨,所幸把石田殺了再嫁禍到那個白毛身上!”
“你!論起偏心你才最有可能不是嗎?!比賽就一個名額,你不是因為這個名額被石田給了飛鳥同學,記恨很久了嗎?!”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
“你在這裝什麽好人?!我看你也不是什麽......”
室內三個嫌疑人相互推卸責任,質疑着對方的動機,目暮警官在旁邊制止幾人的争吵,努力從對話中挖掘更多有用價值,這種吵鬧的沒營養戲碼幾乎每個案件中都會發生,月山朝裏不願多看,況且他已經知道了兇手是誰,只是...證據會在哪裏。
黑發男人的目光在室內搜尋着,後知後覺意識到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都失去了蹤影。
月山朝裏看向滿是畫冊的書架,桃色的眸子搜尋着,在看見某個熟悉的名字後一頓。
先去現場看看吧。
。
案發現場是在最裏面的一間畫室。這個屬于石田雄日先生的畫室一共有三個空間,由走廊進來推開門便是空間最大的畫室,裏面擺放着幾張沙發和很多累疊在一起的畫架,是專門用來大班教學的,學的也是比較簡單的內容。
有大畫室進入左側又有一條走廊,第一個房間便是小畫室,專供石田雄日進行小課教學,再往裏就是他的辦公室。
月山朝裏踏進小畫室,毫不意外地在裏面看見了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他先是去輕拍了一下小偵探的腦袋,得到‘我也想成為毛利叔叔那樣的偵探’這種天真回答後,走向正皺眉盯着水桶的安室透。
“安室先生。”
“啊...是月山先生,已經解決好了嗎?”安室透轉頭沖他揚起笑來,似乎并沒有想等到對方答複的樣子,只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水桶,“感覺有些困擾啊......”
“嗯?”月山朝裏也在他旁邊蹲下,因為剛才在救護車中的那番對話,他對安室透還殘留着一種下意識的親近,即使嘴上仍然保持着尊稱,但是卻選擇了離對方很近的姿勢,幾乎是肩碰肩的湊在一起。
“讓我也看看嘛——安室先生——”過于甜膩清脆的童音在腦後炸開,原本在另一處觀察着地面血跡的江戶川柯南迅速跑到兩人身後,憑借自己小孩的身體擠進兩人中間,将他們擠得各自往旁邊退了一步。
表面上揚起燦爛可愛的笑容,江戶川柯南一邊向他們賣萌,一邊暗暗咬牙。
朝裏哥怎麽離安室透這麽近?那個家夥很有可能就是組織裏,那個據說無論是搜集情報能力、觀察力還是洞察力都一流的危險人物!
必須得讓朝裏哥遠離對方才行!
這樣想着,小偵探完全不顧形象地挽住月山朝裏的手臂,撒嬌道,“讓我也聽聽嘛,朝裏哥哥——”
“好啊,那就一起聽吧。”月山朝裏笑眯眯道,在揉着男孩頭頂的同時暗暗問道。
‘系統,錄下來沒?’
【錄了錄了,怼臉高清拍攝,無損音質】
他臉上的笑意更甚。
抱着對方胳膊的江戶川柯南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意。
難道是安室透已經注意到自己不對勁了?
“安室先生,到底是什麽事情啊?”男孩拖着長長地童音,天真無邪道。
“啊,就是感覺有點奇怪。”安室透并沒有将視線過多停留在對方身上,只繼續剛才因為小男孩到來而打斷的話題,“這圈血跡實在有點奇怪......”
聞言,本來一直擔心着另一件事情的江戶川柯南也皺起眉來,他探頭細細看了一遍那個本來應該用來涮畫筆,此時卻滿是血水的塑料桶,“這一塊很奇怪哎!”
沒有忘記自己的人設,男孩繼續用平時吸引大家去看線索時才會用到語氣繼續道,“你們看,水桶上面都沾上了血跡,但是這一片卻沒有哎!”
他指向水桶邊沿處,那一圈除了被飛鳥霧劃破手腕的那只手蹭掉的一片外,右邊還有很寬的一片空白。
安室透眼睛黑沉下去,開口道,“月山先生,如果你想要用刀割腕的話,會用什麽樣的姿勢。”
“如果是我的話......?”
月山朝裏似乎有點懵,他随手拿過旁邊的畫筆,假裝那是把刀。
“要割腕,應該是這樣......或者這樣也有可能?”
嘴裏說着,他将左手擡起來,毛衣衣袖因為重力自然的向下滑落露出一截蔥白的手腕,他将手腕朝向面對自己的方向,用畫筆虛空比劃了一下,随後,配合着話語,他又換了個姿勢,将手腕朝上面向天花板。
“嗯...那手腕朝外呢?”
聞言,握着筆刷的男人下意識将手腕朝向外面,随後便皺起眉來,“不,這個姿勢太別扭了。”
安室透的眉頭舒展開來,“那麽,小霧就不是自殺了。”?
他叫飛鳥霧什麽?
聽見這個昵稱,江戶川柯南猛地回頭看向對方,力度大到差點扭斷自己的脖子,他明明就沒有見過小霧,叫這麽親密幹嘛?!
随後,他将期盼的視線投向月山朝裏,卻見對方沒有一點對于這個稱呼有所疑問的樣子,而是因為對方的話思索着什麽。
“你看,這裏的血跡。”安室透指着水桶裏面,離飛鳥霧那邊最遠的那一側,那裏濺上的血跡明顯要比其他地方的更多一些,“這裏血跡明顯比其他地方多,說明他是以手腕對外的姿勢割腕的,但是剛才月山先生也感覺到了,這是一種很別扭的姿勢,一個人為什麽要選擇最不方便的姿勢自殺。”
“那只可能是......”月山朝裏低下頭,和對方确認道。
“對,說明是被真正的兇手僞造成自殺樣子的,而選取這種手腕對外的方式,大概是因為兇手怕血跡會濺射到自己身上。”
“真的哎——”柯南再次插入兩人的對話當中,指着水桶那一圈的空白問道,“那這裏是怎麽回事啊?會不會是......”
“這個我現在就解釋,月山先生,麻煩配合我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柯南:我剛才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啊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