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515字)

空氣很靜,帶有淡淡地消毒水味。

雪白冰涼的燈光直直地打照在躺在病床人的臉上,面容雪白,沒有一絲血色,雙目緊閉,如同沒生氣精美的人偶。

季禹釋沉默地坐到床邊的椅子,目光若有所思看着病床上的人。

想起醫生檢查過後說的話:病人以前有可能被深度催眠過。

手指輕撫俊秀如水墨畫的眉眼,眼底閃過一道深思,你到底還隐瞞着一些什麽?

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赫筠,那種從骨子裏散出的絕望與恐懼,仿佛被趕盡殺絕的小獸,甚至不惜冒着危險使用深度催眠來忘掉的記憶。

收回手,指尖還殘留着他臉上冰涼的溫度,季禹釋從懷裏拿出一張相片,正是赫筠看過後躺進醫院的原因。

喚來一直靜靜站在房間角落的譚錫,把相片交給他,低聲吩咐道:“查查相片上的兩個人以前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是。”

譚錫恭敬地應了一聲,快步退出病房。

低頭看相片左手邊的人,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遲疑,眉頭越皺越深,把相片放進懷中,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夢中……

無止境的黑暗,無止境的奔跑。

黑暗中猛然多出一雙手伸向他,狠狠地扼住他的肩,如鐵爪般,讓他動彈不得。

然後那雙手将他緩緩地拖進黑暗中。

右手虎口上紋上一朵妖嬈綻放黑色的薔薇花,栩栩如生,充滿罪惡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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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絕望把他整個人都撕碎,連嘶叫都發不出來。

赫筠從夢中驚醒,額上冷汗涔涔,兩眼無神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驚動守在病床邊看報紙的人,季禹釋放下手中的報紙,眼珠幽深看向他,低聲問:

“你還好嗎?”

“沒事。”赫筠閉上眼睛,平複心裏煩亂的情緒,好一會兒才睜開,眉宇見掩飾不住疲倦之色,撐起身子坐身來,掃了一眼四周,疑惑地問:“我怎麽會在這裏,出了什麽事嗎?”

“你不記得嗎?”

“記得什麽?”赫筠想了一會,大腦一片空白,反問他。

“你……”忽然,他又停住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想起醫生的話,如果強行逼迫,會導致病人精神出現一定的危險,不動聲色移開視線,淡淡地說:

“沒什麽,要喝點水嗎?”

“好。”

赫筠垂下眼睫,面頰雪白透明,看見他有些艱難地站起身,嘴唇緊抿,想起他腿骨折沒愈合,忙出聲阻止:

“我自己來,你現在不方便。”

下床扶住他坐下,穿好拖鞋走到角落的飲水機倒了兩杯水。回到病床,坐在床邊沿,一杯端給季禹釋手裏,喝了一口溫熱的水,全身沒先前冰涼,對他微笑着說:

“我沒事了,可以回學校了。”

溫熱的。

指尖的觸碰到杯身,季禹釋低頭望着水杯透明的溫水,沉默的許久,神色淡淡地回答:

“今晚回季宅,學校我已經幫你請假。”

“也好。”赫筠漫不經心地回答,神色寧靜,墨色的眼珠清亮。

整個人安靜有些不正常。

季禹釋打了一通電話給家裏的司機。

沒過多久。

赫筠推着季禹釋出了醫院。

夜色越來越濃。

黑色賓利平穩行駛在回季宅的路上。

季宅,下車後,夜風染上冷意,迎面撲來,郁金香狂亂的搖晃。

赫筠手腳冰涼,手腕上的舊傷開始陣陣發疼,推着季禹釋走到大廳。

“你上樓休息。”季禹釋淡淡地瞥了心不在焉的赫筠一眼。

“嗯。”

赫筠笑容很淡,淡得透明,轉身上樓。

季禹釋眼神微冷凝視赫筠的背影,放在輪椅上是雙手,緩緩收緊,嘴角緊抿成一條冷漠的弧度。

果然,他想起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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