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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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緊的神經忽然松弛下來,光幕就跟肥皂泡一樣砰然破碎。
黑衣人飛身而起,徑自沖到狐貍未成精面前,扼着他的脖子狠狠的把他推到牆邊。
“咳咳……你……不是要談條件……咳咳……”
“條件當然要談,不過最重要的籌碼只能握在我手裏。”黑衣人回過頭望着修拉斯,“和這麽弱的人一命同體,你到底在想什麽?讓我猜猜,他身上到底有什麽令你感興趣的東西?”
被看穿了一命同體的密碼,修拉斯的表情不怎麽好看。當然,自從沒了魚龍之後一直都沒好看過。
“咳咳……我……我會……”狐貍未成精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找閻王喝茶去了,不就是會個輔助小技能嗎,這種時候小命第一,誰有空跟你玩猜謎,直接告訴他算了!
“當然是對他的**感興趣了。”修拉斯誠實的回答。
“你……大爺……”狐貍未成精欲哭無淚,修拉斯的話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真的提不出任何反駁意見。
啪嚓!黑衣人顯然被雷得當場斷片了。
餘光一掃,那顆久久不炸的霹靂雷火彈就落在腳下不遠處的地面上。
狐貍未成精向修拉斯投去了機智的目光。
修拉斯毫無反應。
狐貍未成精向修拉斯投去了狂熱的目光。
修拉斯毫無反應。
狐貍未成精向修拉斯投去了絕望的目光。
修拉斯依舊毫無反應。
狐貍
未成精只好拼命夠着腳尖去挑那顆霹靂雷火彈,三十厘米,二十九厘米,二十八厘米……
黑衣人看不下去了,随手放了他,把那玩意兒撿了起來:“你是不是想要這個東西?”
“謝……我謝你八輩祖宗!”狐貍未成精顧不上喉嚨疼痛,迅速去搶。
“哈哈哈哈……”黑衣人退開了一步,把霹靂雷火彈在手心裏抛接出各種花式,“你真的以為這東西能夠拯救你……”
BOOM!霹靂雷火彈爆炸了。
濃煙滾滾,一地黑毛。
“不錯。”修拉斯第一次給予了他正面而積極的評價。
狐貍未成精捂着疼痛的胸口和同樣疼痛的脖子癱坐在地:“呃,藍莓就是這麽死的。”
“……”修拉斯果斷回答,“剛才的評價,我收回。”
“……”狐貍未成精啞着嗓子問,“你怎麽惹上這個煞神的?”
“不用惹他也會上門。”修拉斯回答,“敢一個人跑到明宮的地盤上找我麻煩,還敢許諾給我一流殺手的紅蠍子身份,你問到他名字的時候他非常激動,看來他只能是風雨樓的老大——拓拔炳。”
“拖把?柄?”狐貍未成精雖然意識到自己又攤上大事了,但還是不厚道的笑了。
拖把就算了,居然還是柄。
果然是一山更有一山高,這名字絕B是随機姓名被系統玩壞了的産物啊。
怪不得他會創立風雨樓,丫根本就是在報複社會吧!
“你剛才是不是去陽泉見巫靈了?”修拉斯一句話,狐貍未成精頓時笑不出來了。
“難為我用受了奇恥大辱辱了又辱換來的回城符來救你,這事你就別問了。”狐貍未成精努力打岔,“居然知道退到回城點面前,你算準了我會回來?”
“如果你沒回來,不是你的痛覺神經太遲鈍就是智商捉急,那我也算死而無憾了。”
“……”
“巫靈還在陽泉,他是回不去,還是不想回去?”修拉斯果斷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不知道,我剛見上面,話還沒說上幾句黑魔神就來了。”修拉斯這會兒最恨的人當然是巫靈,要是直接告訴他巫靈武功盡失,搞不好修拉斯就直接雇風雨樓殺手殺過去了。
不對,修拉斯一定是直接殺過去親手報仇去了。
“別裝傻,他如果真的想走,黑魔神不會對他下狠手。他留在惡魔城,如果惡魔城覺得劍弑天下已經在他們的掌握之中,那麽他們接下來會怎麽做?”
“……對付明宮。”狐貍未成精心裏沉甸甸的。他不是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而是他不願意去想。
他寧願巫靈永遠都那麽淡漠,永遠都那麽美好。
這一招玩得漂亮,既能保全劍弑天下,又能通過向明宮施壓,逼迫明宮趕走修拉斯。
這完全就是趕盡殺絕的節奏啊。
黑魔仙說過,巫靈的野心和心機,就是十個她也比不上。
巫靈,從來就不是個弱者。
“別郁悶了,我說的只是一種可能性。現在你體內有我和拓拔炳的內力,應該勉強能夠得上一流高手的邊,你的傷自己調養,最好別驚動明宮。”
修拉斯不說則已,一鳴驚人。
“我強力了?”狐貍未成精根本還沒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流高手。
“拓拔炳雖然為求低調從來不參加江湖英雄會也不沖聲望,但他的實力應該還在我之上,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修拉斯回答,“你今天賺大了。”
“那你的內功是不是也歇菜了?”
“你那邊大概是一半,拓拔炳拿走了三四成,還剩一點。”
“就剩了十分之一啊?”狐貍未成精忍不住佩服他的淡定,“告訴我怎麽搞,我還給你。”
“別折騰了,你做不到。”修拉斯的眼神明明白白寫着內功不是你想還想還就能還。
“武俠小說裏高手不是都能直接傳功給其他人嗎?”
“可以,前提是你得先搞明白奇經八脈都是幹嘛的,一旦經脈逆行,你廢我也廢,徹底玩完。”
“……那我幫你療傷。”狐貍未成精頓時覺得挺不對不起修拉斯的。
“謝了,不用。”
“客氣個毛,我只是在用你的功力給你療傷。”
“我真不是客氣,只是你連基本的運功技法都不會,我怕被你整成走火入魔,你感受一下。”修拉斯的回答讓狐貍未成精的歉意瞬間灰飛煙滅。
38才華與人品齊飛的機智少年
明宮沒有把修拉斯當成自己人,修拉斯也絕沒有要融入這個群體的表示。
他是那種死都不肯示弱的死硬派,即使功力就剩下了那麽一點點,從表面上看起來依然鋒芒畢露嚣張冷酷,渾身噴薄着一種不裝B毋寧死的土豪氣息。那種與生俱來不合群的距離感,反而成就了他此刻相對安全的境地。
這種時候,所有人對他的無視和敵意,居然都變成了一種自我保護的铠甲。
但即使是這樣,狐貍未成精還是不敢有一絲的松懈,尤其是在他知道策馬江湖原來還有一種叫做隐姓埋名的道具之後。
想改變角色的姓名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直接去輪回殿輪回往生,這樣可以徹底改變姓名,但所有的屬性和技能也會一并被清洗幹淨,徹徹底底的重新開始,就好像當年的夜華流光現在的餘情喂鳥。
隐姓埋名是限量提供的道具,雖然不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名字,但卻能在三個月內暫時隐藏原來的姓名,在其他玩家展示的也是更改後的姓名,這樣不但可以擺脫鬧心的名字還能夠保存原本的屬性技能,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拓拔炳身上有百川歸海,當然不可能跑去輪回往生。
而他知道劍弑天下內讧的真相,知道修拉斯沒有狐貍未成精就無法使用技能,也知道狐貍未成精去見巫靈的時間。
也就是說,拓拔炳可能就是他身邊的人,而且是走得很近的人。
他早晚都會出現,出現的時間基本上就取決于百川歸海什麽時候可以恢複使用。不過從拓拔炳的百川歸海一直沒有被世人發現看來,百川歸海用起來一定不像用吸塵器那麽得心應手。也許是一個月一次,也許是三個月一次,當然也有可能是十天甚至是三天一次。
為了修拉斯的人身安全,狐貍未成精本着一不怕罵二不怕死負責到底的精神搬到了修拉斯的休息室對面。
“你守着我幹什麽?”修拉斯對他的到來表示了十萬分的不歡迎。
“拓拔炳随時都有可能出現。”
“那你更沒必要守着我。”修拉斯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所在,“現在功力在你身上,拓拔炳恨的人也是你。所以你離我越遠,我就越安全。”
“……”狐貍未成精承受着他紅果果的嫌棄眼神,幾萬匹神獸從心頭狂奔而過,“修拉斯,你這是過河拆橋。”
前兩天還死活拽着他不肯放手,甚至不惜弄個什麽坑爹的一命同體來拴住他的不知道是誰啊!
“過河拆橋?當然不是。”修拉斯無情無恥無理取鬧的回答,“一般人們對于已經失去使用價值的東西,只能夠進行垃圾處理。”
噌!狐貍未成精額上青筋亂冒:“既然我對你沒有使用價值了,麻煩你馬上解除一命同體。”
“很不幸,我現在內功不夠,心有餘而力不足。”修拉斯惋惜的說。
“你大爺!”狐貍未成精忽然間竄起,一拳揮向修拉斯。
一向沒有閃避習慣的修拉斯非常利索的側身閃過。
狐貍未成精剎不住腳,一拳砸爛了牆角的書櫃。
紙屑紛飛,碎片漫天。
狐貍未成精化拳為掌當頭劈下,一道勁氣如同開山利斧從天花板到地板劃下了一道足以令他直接破産再破再産的恐怖裂痕,然後把自己的床劈成了碎片。
修拉斯倒退翻身閃開。
狐貍未成精順勢趕上,一招靈犀分水出手,亂飛的光刃瞬間把整個屋子恢複到了未裝修狀态。
修拉斯的身影本來還在房間對面,然而就在眨眼之間,他竟然鬼魅般消失然後閃現到狐貍未成精面前。
狐貍未成精一愣,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忽然就被掐着脖子摁倒在地。
“這麽深的功力放在你身上,完全是暴殄天物。”修拉斯居然連大氣都不帶喘的。
“你大爺,你功力不是就剩下一成了嗎!”狐貍未成精哀嚎。
“你根本不懂調動功力,全憑真氣強化的蠻力亂打能有什麽用?”修拉斯用神級俯視視角望着他,“拿着刀的孩子也打不過赤手空拳的大人,因為孩子根本不懂得怎麽使用手中的武器。”
“我是不懂怎麽用,不過……”狐貍未成精狡黠的一笑,忽然拽住修拉斯的胳膊猛的一翻身。
嘭!
修拉斯被他摁在地上。
情勢瞬間大逆轉。
“哈哈哈哈……”狐貍未成精大笑,“現在我的功力還是比你強!就是用蠻力也能壓死你!”
嘭!
狐貍未成精摔得七葷八素。
情勢再次大逆轉。
修拉斯繼續用神級俯視視角望着他:“小聰明可以幫你一次,但幫不了你一世。”
嘭!
修拉斯再次被他摁在地上。
情勢又一次逆轉。
狐貍未成精喘得像只剛剛跑了幾千米的狗:“你大爺!讓我贏一次會死嗎!”
嘭!
狐貍未成精再次被摔得七葷八素。
情勢再次大逆轉。
修拉斯再次用神級俯視視角望着他:“不行。”
狐貍未成精再次怒吼提氣,然後……岔氣了。
薛唐絕望的下線了。
早晨的課就像早晨的雨,淅淅瀝瀝連綿不絕,整個教室愁雲慘淡睡意朦胧。
薛唐不偏不倚的擠在最後一排最中間的位置。
前面兩排基本上都低着頭,不是玩手機就是睡覺,他即使趴在桌子上也不會顯得紮眼,即使實在坐不住想溜,也可以在半分鐘內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左邊的妹子熱褲加低胸,在這種陰雨連綿的日子裏就像一道明媚的陽光刺瞎了過往男性的雙眼,輸出強力,瞬間OT。即使老教授不好這一口,右邊那個發型過于犀利長得過于嘲諷的小子也足以激發他所有的負面情緒,仇恨穩定,皮厚能扛。
好位置。
薛唐對自己的聰明才智表示十萬分的滿意。
實在是才華與人品齊飛的機智少年啊。
“薛唐,這堂課助教請假,你來幫忙。”老教授一句話,如同晴空霹靂粉碎了他所有美好的幻想。
計劃沒有變化快。
不是我軍太慫,實在是敵人的火力太猛;不是将軍失算,實在是敵人屬于意識流啊。
隐形的學霸一出場,全場精神振奮,作為本校史上最宅最神出鬼沒最沒存在感的學生會主席,他一直是個神話。上任至今兩年有餘,偶爾遇上逃不過的集體活動,事後總有人指着活動合影奇道:最邊上那個沒睡醒似的小子是從哪兒混進來的?
折騰完投影分發完材料清理完白板,薛唐依舊被安置在第一排做預備小二随傳随到。
“上次我們分析了交通肇事逃逸的特殊案例,今天我們來談談正當防衛與防衛過當的法律界定……”老教授的聲音如同最有效的催眠曲,繞梁三日而不絕。
薛唐腦子嗡的一聲,自動進入了瓦特狀态。
正當防衛?刑法那本書都可以用來正當防衛了有木有!
A持槍去B家裏意欲謀殺B結果B不在家A反而j□j了B的媳婦B的媳婦咬掉了A的耳朵此時B回來了與A扭打在一起二人重傷B在送往醫院的途中不治身亡啊!
哪個世界會有那麽糾結的殺人案啊?
一個美國人跟一個英國人在日本飛往意大利的航班上越過中國和俄羅斯邊境時生了個孩子然後在塔吉克斯坦辦結婚手續!麻煩誰來告訴我這孩子到底算是哪國人!
這就是國際私法!私你妹啊!
誰說上法庭就是神馬口若懸河,什麽字字金句啊,全都是電視裏胡扯的有木有!
壓根就是一群穿得皺巴巴的人在幹巴巴地拿着一張紙在念啊!各種方言各種地普各種不靠譜啊!
一寫論文桌子上的專業書倒下來就有地震效果啊!十一本每本六百到八百頁啊!一寫就是兩三萬字啊!覺得之前考司考比起來就是浮雲啊至少還有的背!出來一個前無古人的題目我抄都沒得抄啊!寫比較法論文的時候英法德日俄澳葡西一堆法條要看,八國聯軍都出來了有沒有!
薛唐不止一次的感嘆他這麽懶的人怎麽就選了這麽個傷人傷腦的專業。
他對法律既無熱情也不熱愛,純粹是填志願那會兒法律還算大熱門,為了畢業後能混口飯吃他才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就他這又懶又慫宅到死的脾氣,要不是祖先庇佑靈光附體,他早TM陣亡了。
“藥藥,切克鬧!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蒼茫天涯是我滴愛,綿綿滴青山腳下花正開……”
雨斷斷續續的下着,好像不甘心就這麽停下來。
今天的大教室緊貼着院牆,裏邊一棵高大的木棉從牆頂上探出去,而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廣場舞音樂正無拘無束的飄進來。
薛唐的神經随着節奏開始了間歇性的抽痛。
最美不過夕陽紅,最強不過廣場舞,大媽威武。
魔音貫耳加神曲洗腦,再強的大神也得給大爺跪了。
好不容易撐到下課,活着走出教室的薛唐居然有種劫後餘生死裏逃生的感慨。
“藥藥,切克鬧!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蒼茫天涯是我滴愛,綿綿滴青山腳下花正開……”
他總算找到了這段無限循環神曲的來源。
籃球場上圍着不少人,看起來應該是哪個社團正在招新。這種事情一般也就是每年新生入學的時候會熱乎那麽一陣,在校裏呆得越久就會越來越被死宅的氣氛同化而對這類活動徹底失去興趣。
這種時候招新只有兩種可能,一、社長太過熱血;二、社團太渣,開學半個學期人就跑光了。
但是這種人山人海熱火朝天擠死人不償命的詭異氣氛是怎麽回事?
“你對生活感到絕望嗎?你覺得找不到女朋友很痛苦嗎?你覺得便秘難受嗎?你覺得房東是不是很欠揍?你意外懷孕了嗎?”
多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廣告詞,但是你确定在學校公開宣傳真的不會驚動校領導嗎?
“不要問世間是否此山最高,只需要撩起板磚往死裏拍……啊,不是!我拿錯稿子了!”
你大爺!念了那麽多才知道拿錯稿子啊!
薛唐對這個念稿子的小學弟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社長大人你表生氣!我真的是拿錯稿子了,我不是故意拆臺……表開除我啊啊啊啊!”那個小學弟哭喪着臉跟在冷笑話社長吳鑫背後打轉。
棒球衫,紅色板鞋,亂蓬蓬的頭發中間豎着一根呆毛,那明顯沒長開的身材,那走路的姿勢,那惡意賣萌的嗓音……
“會……長?活的?”吳鑫看見薛唐,那表情的驚悚程度遠遠超過親眼目睹如來佛祖顯聖超人從頭頂飛過外星人空襲地球小行星從天而降。
“會長是什麽東西?咦?你是……唉唉唉,你不是我師父嗎!”
小學弟轉過身來的時候,薛唐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藍莓。
活生生的藍莓。
39狂霸酷帥叼炸天的人生
故事總是來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薛唐很清楚那些在策馬江湖裏笑着鬧着**着的人們此刻都跟他存在于同一個世界裏,他早晚會遇到他們當中的一個或者幾個。
他準确的預測到了這個可能性,卻萬萬沒想到第一個遇見的人居然會是藍莓。
根據以往的慘痛經驗,藍莓的每次出現都必然伴随着各種意外。
他準确的預測到了意外的到來,卻萬萬沒想到這一次到來的竟然是一場K城幾百年未遇的大暴雨。
窗外風狂雨驟,屋內水災已經初具規模。
窗外樹枝樹葉拼命的砸着窗戶,仿佛打算破窗而入;屋內的藍莓大呼小叫驚嘆連連,仿佛要第一時間向整棟樓通報災情:“哎哎哎,師父!盆跟拖鞋都飄起來了!哎哎哎,師父!積水高達十公分吶!哎哎哎,師父!馬桶好像在倒灌水唉!哎哎哎,師父!不會漂出SHI來吧我說!”
如果眼神也能殺人,薛唐恨不得把自己自古多情空餘恨的眼神化作一雙溫柔的手當場碎了藍莓。
“你們寝室果然是海景洋房,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真土豪……”藍莓顯然感受到了薛唐洶湧而兇殘的腦電波,努力用語言化解目前的窘境,結果不幸忘詞了。
“狂霸酷帥叼炸天?”薛唐充滿威脅性的提醒他。
“師父,這話用在修拉斯身上很貼切,用在你身上明顯就是在諷刺啊師父……”藍莓委屈的扭頭望了望窗外,似乎在衡量說實話之後會不會被師父大人無情的扔進暴風雨,然後果斷拉着嗓子跌宕起伏的哀嚎,頭頂的呆毛跟着左搖右晃搖曳生姿,“師父你不能這麽兇殘的對待一個說實話的人!如果你這麽幹了一定會人品降低導致內分泌失調,跟着就是血管神經間歇性頭痛、靜脈曲張引發的腔靜脈閉塞、開放性便秘、前列腺內膜脫落、21三體綜合症、重度中二病……”
薛唐:……
攤上藍莓這樣的徒弟,這輩子已然值了。
“草!這TM不是二樓嗎!”在水位上漲到床沿上的時候,床上挺屍一樣躺着的杜宇終于從策馬江湖的美夢裏一躍而起,望着眼前的汪洋大海和伫立海中央的師徒倆目瞪口呆,“唐子,為什麽不開門放水?你故意把廁所炸了做試驗啊!”
“不,我就想看看危急到什麽程度策馬江湖才能把人踢下線。”薛唐悠閑的拄着掃帚棍與他隔海相望。
“滾球的!你知道頂着惡魔城的會徽進慶州有多難嗎!老子千裏迢迢跑到慶州,剛混進城就被踢下來了!再晚五分鐘我就能見上活人了!”杜宇氣急敗壞的怒吼。
“你跑到慶州去幹嘛?”薛唐大奇,杜宇這個人對于強力也有着恐怖的執着,但他一不是土豪二沒有奇遇全憑着滿腔熱血死撐在不斷練級打本刷裝備的不歸路上,幫會城戰他都不待見,這回居然沒事閑逛到慶州,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我終于80級了,才剛有空去找你徒弟啊!要不是你推三阻四老不給我牽線,我犯得着自己跑一趟嗎!草,你那什麽表情!別給老子裝傻,你親口答應的!”
薛唐站在汪洋當中一愣一愣的。
藍莓站在薛唐背後一愣一愣的。
“我是想給你牽線來着,但是牽線過程中發生了一點意外……”
“她看上誰了?”
“這倒沒有。”
“那誰搶先上壘了?”
“也沒有。”
“那還能有什麽意外?”
“這……”薛唐為難的打量着身後的藍莓,“應該屬于不可抗力。”
“不可抗力?我跟她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她得了絕症?她不是真人,是NPC?”
這都哪門子的假設啊,節操都掉光了好嗎!
薛唐一臉黑線:“比這更嚴重一點。”
“哦!”杜宇做恍然大悟狀,“她意外懷孕了?”
薛唐:……
杜宇徹底無視了眼前的災情,就解決個人問題提出了死磕性建議:“我就知道你小子吃着碗裏望着鍋裏,抱着美女還舍不得徒弟是吧!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你TM別想反悔!你徒弟必須給我!無論如何都得給我!”
薛唐本着為舍友感情生活負責的态度問:“即使她是男人?”
杜宇已經陷入了無組織無理智無底限狀态:“草,即使是男人老子也無所畏懼的上了!喂,你背後的小子是誰?為什麽看着眼熟?喂,你誰啊!報上名來!”
藍莓打了個冷顫,立刻扭頭逃竄。
“外面下着暴雨,那小子打算上哪去?”杜宇奇怪的問。
“嘿嘿嘿……”薛唐無意義的笑着,他再不跑,等着你無所畏懼的上他嗎?
這場暴雨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然後徹底放晴。
大門打開之後屋子裏的水沒有排出去,反而倒灌回來不少。這證明了兩個事實,一、本樓經過多年折騰地基沉降樓層已經不複平整;二、整棟樓的排水系統已經全面癱瘓。
簡而言之,今晚如果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投奔就只能睡在水裏了。
被雨水洗刷過的天空碧幽幽的湛藍,校園裏到處都是十多公分高的積水,偏西的日頭落在水窪上,亮汪汪的光晃得人眼暈,都市的喧嚣浮躁好像都随着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統統被洗刷幹淨,氤氲出一股令人安心的溫暖情愫。
雨後初霁,難得的好天氣,難得的好心情。
要不是食堂內外的水面上漂着各種鍋碗瓢盆菜葉油湯門口還挂着關閉整頓的牌子,薛唐的心情一定會更好。
外面的情形也不比學校裏好多少,積水從路面一直淹過了人行道,那些泥濘的污水下面什麽都看不到,萬一少了個把井蓋可不是開玩笑的,薛唐還年輕的很,實在不想用寶貴的生命來驗證災情的嚴重性。
褲管一卷,寶貴的外賣袋子系在腰上,翻身直上花壇護欄。
花壇護欄很窄,再加上雨水,那些鐵枝就跟打蠟了似的,不住在腳下打滑,薛唐毫不懷疑,一旦他不小心滑倒,肯定是一場菊花殘滿地傷的悲劇。
薛唐試着走了一段,險象環生驚悚無限,呼吸混亂頭暈腦脹,回頭一看居然才走了不到五十米。
好吧,難怪男子體操沒有平衡木這個項目,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得瑟夠了的薛唐扶着鐵枝回歸正道。
就在他落地的瞬間,随着猛烈的剎車和後輪打滑飄移的聲音,一輛藍色跑車從街角飛速轉了
過來,加足馬力轟着油門如同脫缰瘋馬似的徑直從積水當中猛沖而過!
薛唐一愣,迎面襲來的積水瞬間沒頂。
冰涼的水從任何一個可以灌的位置朝裏灌,他的世界瞬間黑白,只剩下了污泥的腥臭。
“你大爺!你TM……呸!給老子站住!”薛唐沖着遠去的車屁股怒吼,連車牌都沒看清,那輛車就一騎絕塵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絕沒有一絲一毫想停下來表示對此事負責的的意圖。
“唐子!你這是……”杜宇一臉驚悚的捂着鼻子躲避他身上的陳年老臭,“你就是真的想不開了,去跳學校荷花池也比跳下水道講究點吧!”
回到寝室的時候馬桶裏的水已經停止了倒灌,但地面和牆壁上都留下了一層無以名狀的詭異物質,即使用刷子猛刷也收效甚微,整個寝室充滿了一股不祥的氣味,但此刻還有什麽能比他身上的氣味更不祥?
薛唐懶得搭理杜宇,直接穿着一身衣服就站到了噴頭下面。
水災之後大半個城市都停電了,幸好還沒停水。
打開水閥,冰冷的水珠瞬間籠罩了他的全身,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薛唐努力的在身上搓揉,試圖在清除頑固污泥的同時給自己帶來更多的溫暖。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薛唐很想無視它,誰知對面的人壓根沒察覺到此刻并非打電話的良機,鐵了心拼命撥打着這個號碼,就像是在和薛唐較勁。
“你大爺,有話快說有P快放有事啓奏無事退朝!老子現在很忙!”一旦停止搓揉,那種寒冷瞬間侵占了他所有的神經,瞬間讓他透不過氣。
“咦,喘成這樣,師父你這是在忙什麽?”對面藍莓半是揶揄半是認真的說,“如果你是在和室友聯絡感情,請聽徒弟一言,一定要戴T,他好你也好。”
“滾!”
“等等!別挂!”藍莓終于想起了打電話的主要目的,“剛才跑得太急,我把社團的宣傳臺本落你那兒了,你能不能給我送回來?”
“再滾!老子又不是送快遞的,想要自己回來拿。”
“你知道的,你那室友對我懷着不良企圖,我總不能過去送死吧?”藍莓又是賣萌的口氣,“師父啊,那個臺本對我真的很重要,真的!”
薛唐沉默了幾秒,終于妥協:“我在洗澡,洗好了再說。”
“洗澡?老樓那邊不是停電了嗎?新樓這邊一切正常,要不你到我這邊來吧。我這裏還有些蔬菜和丸子,晚上咱們可以煮火鍋。”
“靠……”薛唐無奈的把頭磕上牆壁。
想想泡湯的外賣,再看看這一身的污泥加雞皮疙瘩。
一定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了他狂霸酷帥叼炸天的人生,不然怎麽能這麽背!
“師父?師父你還活着嗎?你挂之前能不能先把遺産留給我?”藍莓在電話那頭繼續吸引仇恨。
“尼瑪!你煮的東西能吃嗎?”
“保證和你在策馬江湖吃到的水平一致。”藍莓只要正常發揮,絕對是米其林大廚的水準。
“行,你煮着吧,我晚點過來。”薛唐忽然覺得其實多個徒弟也不錯。
只要他別那麽抽風加毒舌。
“對了,師父啊,我下線之前老大讓我給你帶話。”
“老大?”藍莓的話令他十分意外,半晌才醒過神來:“修拉斯啊?”
“邪音沒空理會你的死活,黑魔神巴不得你馬上就死,除了修拉斯還能是誰?”藍莓坦誠的說。
“修拉斯說了什麽?”薛唐在心裏默默的收回了剛才的感言。
“他說叫你好好休息,武功不能一蹴而就,慢慢來。”
“神馬?你确定這話是修拉斯說的?”修拉斯到底是腦子進水還是鬼上身,這話壓根就不是他的風格啊!
藍莓遲疑了一下:“這……基本意思就是這個,我只是做了點藝術加工,屏蔽了部分不和諧的關鍵字。”
“原話是什麽,直接說,我承受得了。”
“那倒是,我一向覺得你神經過粗反應遲鈍。咳咳!你讓我說那我可就直說啦!修拉斯說,巫靈已經離開了惡魔城,情況不容樂觀。休息夠了馬上給我滾回來練功,白白暴殄天物老子寧可親手廢了你。”
“……還有呢?”
“沒有了,就這麽兩句。”
薛唐忽然覺得很好笑。
修拉斯到底什麽毛病,才聽到巫靈的動向就專程跑來警告他,明明就離不開他的節奏,還說什麽垃圾處理!有求于人就不能有個有求于人的樣子?
40、狐貍,不要背叛我
太陽落山之後氣溫驟降,呼嘯的北方憤怒的推着窗戶,火鍋和兩個男人産生的水汽在窗玻璃上化開一片迷蒙,天空灰沉沉的彤雲和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就在水汽氤氲中勾勒着這個都市光怪陸離的側影。
新樓這邊的住宿條件比老樓好得多,最下面幾層都是兩人間,上面幾層是公寓式的單人間,幹淨又清靜,只是價格不菲而已。而藍莓就住在最頂層最邊上那間,采光好通風佳,門外基本上沒人來往,無論是想避開人群還是想關自我緊閉都是最佳選擇。能住在這裏,至少也算個小土豪吧。
“啧啧,我說……你的手藝還真是不錯,跟誰學的?爸爸還是媽媽?”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光憑這手做飯的特殊才藝,藍莓的個人魅力還真是加分不少。
“我六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我被判給老爸撫養。老爸忙着做生意,只知道塞錢給我,一年也見不上一兩次。老媽很快就再婚然後出國了,在那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上哪學去啊。家裏那麽大,就只有三個保姆一個我。她們知道老爸沒空管我,慢慢的也松懈了,常常拿剩飯剩菜打發我,有時候是冷的有時候半生不熟,簡直難吃得要命。實在忍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