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蒙古親王

深夜，更夫的鼓聲已經敲過三遍，探春才從俯首的桌案上擡起頭來，擡手揉了揉幹澀酸痛的眼睛，看了看放在一邊已經有厚厚一摞的經文。雖是不少但是離兩部經文各五百遍還差得遠，幸好貝勒爺很快就要跟皇上木蘭圍獵去了，還有時間。小心的用手撐着地将已經沒有知覺的膝蓋從鐵鏈上摞開，一陣刺骨的疼痛就立刻傳來，探春倒抽了一口氣，眼淚也忍不住劃了下來。一時間坐在地上看着已經血跡斑斑的膝蓋動彈不得。

“來人！來人啊……”探春向外面叫道，早在子時的時候，四貝勒處理完了公事就已經離開了，臨走時還吩咐院裏的丫頭不許打擾她休息。探春知道如果自己不叫人的話，就算在這裏坐一晚上也不會有人進來看她一眼的。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輕巧的腳步聲，兩個模樣清秀的丫頭走了進來，恭敬地福了福聲道：“格格。”但是對于探春現在的狼狽模樣去沒有絲毫的驚訝和動容，甚至連一般人該有的同情都沒有，恭敬從容的仿佛探春不是坐在地上而是正優雅的坐在椅子裏一般。探春咬了咬牙道：“扶我起來！”兩人應了聲是，幹淨利落的将探春從地上扶起來，扶到床邊坐下，其中一個蹲下卷起她的褲腿，面色平靜的結果另一個人遞來的毛巾和藥為她上好，然後兩人如來時一般恭敬地對着探春行了個禮退了出去。探春有些失神的坐在床頭上看着那一盞孤燈，心中滿是苦澀：這就是自己一心想要求的人上人的日子麽？

探春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有怎麽多整治人得法子，比起從前在榮國府看過的那些，四貝勒的手段更加讓人不寒而栗。剛剛被升為格格的時候探春滿是欣喜的，雖然自己頭一天才挨了一頓責打，但是超越烏雅氏和耿氏的格格身份讓她多了一些希望，貝勒爺并不是完全看不見她的。可惜她忘了，如果一個男人能夠面不改色的将一名女子毫不憐惜的處以杖責之刑，那就說明，這個女子從來都不會是他練習的對象。因此第一天四貝勒來自己房裏的時候探春十分開心，完全沒有看到身邊服侍自己的丫頭略帶憐憫的神色。當她盛裝打扮有些羞怯又有些不安的站在四貝勒面前的時候，只聽見一句淡淡的話，“聽說你字寫的不錯？”探春連忙答道：“爺過獎了，只是略有涉獵罷了。”胤禛有些玩味的挑起了劍眉，道：“既如此，寫幾個字讓爺看看。”

探春執起筆，在上好的宣紙上寫下了一首長命女。她知道自己有些大膽，但是她卻也知道自己必須去賭，如果不能讓四爺寵愛于她，那麽已經和身為嫡福晉的黛玉交惡了的自己，将來的日子必定不會好過。

四貝勒當時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只是淡淡的道：“字倒是好字，只是賈家這教養實在是差得很。将女誡抄寫一百遍。”

探春當時臉上一白，心底立時變得冰涼，“爺…探春……”

四貝勒冷笑一聲，道：“現在就寫，寫完為止。”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出了門，探春還在發呆的時候，已經有丫頭從新端着一份筆墨進來，然後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侍候她筆墨。依舊被扔在桌上的那一副字仿佛是對她的諷刺和嘲弄。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那一夜，正是十月寒夜，她一身單衣一直寫到五更天。第二天，正好是要給福晉請安的日子，她得了風寒沒有去，黛玉派人送了補品和藥材過來。但是同來的丫頭也帶來了四貝勒的話。身為格格，不給福晉請安視為犯上，禁食三日。

探春回過神來，眼前依舊是孤燈一盞一室冷清。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她才終于明白了四貝勒為什麽這樣對她。在四貝勒眼裏，她不過是給黛玉找的一塊擋箭牌罷了。如今，八貝勒府的福晉是什麽名聲只怕整個京城沒人不知道了，聽說就連皇上和太後現在也多八福晉不冷不熱的。而實際上四福晉比八福晉更加專房之寵，但是無論是宮裏還是皇室宗親對四福晉的映像都非常好。四貝勒正是為了黛玉的名聲，才會時不時出現在別的女人的院子裏，但是單看烏雅氏眼裏的怨念，探春就知道，她絕對跟自己差不了多少，也不過就是個幌子罷了。

林姐姐…林姐姐，你可真是好命……

然而，現在的她卻已經無路可退。就算自己現在去求黛玉，四貝勒也絕不會放過自己……老太太，我該怎麽辦？

沒幾日，前往木蘭圍獵的隊伍就要正式啓程了。啓程的前一天，黛玉接到德妃的通知說是想念侄女了，讓黛玉帶着烏雅氏一起前往木蘭好陪伴她。原本福晉們出門就是可以帶着個格格随身侍候的，德妃的要求雖然有些手伸得太長的嫌疑，倒也并不太過分。黛玉挑了挑秀眉答應了下來。于是，啓程當天，四貝勒府的随駕人員就是黛玉胤禛，以及跟着去侍候的烏雅氏和宋格格了。

經過幾天的颠簸，終于到達了木蘭秋彌的所在地木蘭圍場。木蘭圍場是康熙二十年設立的皇家獵場，因為只有射獵只用，圍場周圍并沒有大肆修建行宮，包括康熙在內所有的人都暫住在帳篷裏。黛玉等人的馬車到達的時候，先一步到達的侍衛們早已經搭好了帳篷，設好了護衛的崗哨。康熙的帳篷在最中間的位置，然後周圍是皇子福晉們的，再然後是皇室宗親們，外圍則是随駕的大臣們，最外面就是随性的奴才們了。胤禛和黛玉的帳篷就在康熙的帳子不遠的地方。進了帳篷，胤禛扶着黛玉坐下道：“一路颠簸，你先休息一下，晚上皇阿瑪還要宴請蒙古來的王爺麽。”黛玉點頭道：“我知道，四哥也不要太累了。”胤禛道：“皇阿瑪将這次秋彌的護衛之責交給了我，我還要出去看看。”看了一眼帳子裏的人，胤禛道：“好好侍候福晉。”

“奴婢遵命。”

宋氏和烏雅氏也連忙行禮應了聲，胤禛這轉身出去。胤禛一走，四個丫頭立刻就各自忙了起來，文靜細心的去處一身輕便利落的衣裳給黛玉換上，随便取下頭上戴着不變的頭飾。莫風拉着茶壺出去去水了，莫蘭和雪雁開始整理起帳篷裏的東西，将帶來的一些用品放在合适的地方。倒是讓烏雅氏和宋氏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幹什麽。平時黛玉并不用她們在跟前侍候，身邊的丫頭又都是個頂個的伶俐，還真沒有她們什麽事兒。黛玉也看出兩人的不自在，道：“宋格格先回去休息吧，烏雅氏你去德妃娘娘那裏請個安。德妃娘娘早說了想念你，暫且留在她身邊侍候也無妨。”宋氏連忙謝道：“奴婢多謝福晉，這就告退了。”宋氏性格敦厚老實，不似李氏精明知進退，也不似探春有青雲之志，更沒有烏雅氏的高傲跋扈，但是感覺卻比旁人敏銳許多。例如當初烏雅氏還一門心思想跟黛玉作對，李氏也在小心的試探算計着的時候，她對着明顯比自己小很多的福晉只感覺到一些懼怕和敬畏，因此在府裏，竟是她最是老實了。這也是胤禛同意黛玉将她帶出來的原因之一。

烏雅氏這一年多過的何其憋屈，偏偏她的身份沒有資格進宮見德妃。這時候能見到德妃訴苦她自然可以了。随意的福了福身也出去了。烏雅氏堅信姑姑是不知道自己在貝勒府的處境才沒有管自己的。一旦她知道了，一定會給自己撐腰讓福晉難看。

黛玉小睡了一會兒，剛剛醒來莫蘭就進來禀告道：“皇上請福晉過去參加晚宴。”

黛玉一邊任由文靜和莫蘭為自己梳妝，一邊問道：“四哥呢？”莫蘭笑道：“剛剛也回來過，見福晉還在睡就吩咐不要打擾。這次皇上把圍場的侍衛都交給貝勒爺負責，一下午貝勒爺忙的團團裝了，連十三爺也跟着打轉。十三福晉也來看過福晉了。”黛玉擡手揉了揉眉心道：“最近好像很容易累。”莫蘭道：“福晉平日裏事情本來就不少，又在馬車上颠簸了好幾天，能不累麽？回頭還是宣太醫來瞧瞧的好。”黛玉搖頭道：“太醫也只是開一些安神湯之類的東西，我多歇歇就是了。”莫蘭想了想道：“上午的時候，莫蘭仿佛看到天璇大人也來了，不如請他過來看看？”天璇閣主齊布琛是滿人，姓伊爾根覺羅氏。雖然是滿人，對漢族醫道卻十分精通，且醫毒雙絕。早年為林如海所救，年方十七就出任天璇閣主，是暗部七閣數代以來繼任是年齡最小的閣主。性格冷漠沉默寡言，被馮紫英戲稱：與朱赫并稱暗部兩大冰山。

黛玉也沒有反對，點頭道：“今天就算了，明兒在叫他來吧。”

“奴婢遵命。”

雖然剛剛剛剛過了中秋，但是塞外的夜晚還是很有幾分寒意的，出門前文靜細心的為黛玉多加了一件淺紫色繡蘭花紋的猞猁披風。來到康熙皇帳前的時候宴會還沒有開始，許多阿哥福晉們都還沒有到。胤禛卻是陪在康熙身邊，見到黛玉進來，在看到她身上披着披風才對跟在黛玉身後的文靜和莫風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莫風看在眼底暗暗咋舌，如果她們出門的時候沒有給福晉加一件披風，回頭貝勒爺是不是就打算拔了她們的皮？

“見過皇阿瑪。”黛玉上前請安。

康熙此時心情極好，笑着對黛玉道：“起來吧。”又偏過頭對他身邊的一個五十來歲的蒙古男子笑道：“這是朕的四兒媳婦，嘎必雅圖，你看如何？”

蒙古男子豪爽的笑道：“皇上的兒媳婦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四阿哥好福氣！”胤禛淡淡道：“王爺謬贊。”

康熙對黛玉笑道：“這是科爾沁親王嘎必雅圖。這兩個是親王世子和格格。”

黛玉微微一福，笑道：“見過王爺。”對于站在親王身邊的一男一女只是點了點頭便站在胤禛身邊，她是皇子福晉，自然沒有必要對一個親王世子和格格多禮。康熙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卑不亢進退有據，這才是有真正的皇家風範。黛玉有些疑惑的看了胤禛一眼，現在帳子裏只有康熙胤禛和科爾沁王爺一家子，并沒有見到其他皇子。胤禛淡淡一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親王對黛玉笑道：“這是犬子孛日帖赤那。這是我的寶貝女兒塔娜。”

黛玉微微挑眉，含笑道：“世子，塔娜格格有禮了。”

那親王世子也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模樣，身形修長挺拔，長相卻不似一般的蒙古人，輪廓深邃，膚色白皙，唇邊帶着點似笑非笑的味道。黛玉眼神微閃了一下，淡淡的垂眸，心中對這個世子多了幾分警惕。也不過轉瞬的功夫，黛玉已經在腦海裏理清了這幾位的身份。科爾沁親王，科爾沁親王不止一位，但是這一位卻不一樣，這一位甚至和孝莊太皇太後的娘家也不一樣。因為這位是大元王朝成吉思汗的嫡系後人。如今的蒙古草原上，蒙古親王郡王封了不少，為的便是互相制衡，但是對于這一位清廷的心思卻最是微妙。他們不僅是蒙古最強大的部落，如果願意，他們甚至可以成為整個蒙古的掌控者，如祖先一般一統蒙古各部也未必便做不到，而這恰巧是康熙最不願看到的。所以這些年來，從皇太極到順治，再到康熙，不斷的擡舉拉攏科爾沁部，土謝圖部等等，就是為了将他們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孛日帖赤那行了個蒙古禮道：“孛日帖赤那見過四福晉。”

黛玉淡然道：“世子多禮了。”心中有些不悅，黛玉疑惑的看了康熙一眼，提前叫她過來總不會就是為了介紹她認識這蒙古王爺一家吧。康熙看着黛玉的神色有些尴尬，幹咳了一聲才笑道：“那個…玉丫頭啊，你一個人在這邊也無聊的很，讓塔娜格格陪陪你可好？”黛玉莞爾，心中暗道這借口真是有夠爛的，什麽叫她一個人在這邊？四哥不是人麽？她身邊的丫頭不是人麽？何況還有青宛，八福晉，烏蘭好幾個妯娌，就連恪兒都跟來了，哪裏會無聊？康熙就是說塔娜格格一個人在這裏無聊讓她陪陪她也比這個好吧。看了看眼前明豔動人的塔娜格格，在順着塔娜的眼神回頭看去，黛玉郁悶的瞪了胤禛一眼，她道是什麽意思呢？原來又是四哥惹的禍！

不等黛玉開口，胤禛淡淡道：“皇阿瑪，玉兒忙得很，不會無聊。兒臣看十弟妹和塔娜格格同是蒙古人，性格也相近，應該比較聊得來。”

康熙不悅的橫了胤禛一眼，道：“塔娜格格來木蘭圍場就是咱們的客人，那老十媳婦的性子能待客麽？朕就放心玉丫頭，怎麽，你媳婦兒不能為朕分憂？”胤禛淡然道：“兒臣不敢，只是玉兒身體弱，平日足不出府，只怕塔娜格格不習慣。”塔娜格格道：“不會的，四阿哥你放心，我會和你的福晉和平相處的。”黛玉挑了挑眉，這話聽着怎麽這麽讓人不舒服呢？什麽叫會和她和平相處？康熙揮揮手道：“行了行了，這事兒就這麽定下了。別在親王面前丢了皇家的顏面。”科爾沁親王笑道：“多謝皇上美意，塔娜這丫頭自小被我嬌慣壞了，還請福晉多多包涵。”黛玉點頭道：“親王客氣了，我的性子也有些驕縱，說不定要請格格多包涵呢。”衆人都是一愣，那嘎必雅圖王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有這麽說話的麽？康熙也有些無奈，聽黛玉的話就知道這丫頭生氣了。可是…朕也很為難好吧？朕也不想老四娶一個蒙古格格，還是這一個好吧？誰讓你丈夫攤着一張臉還那麽招人？所以你自己解決吧。

孛日帖赤那打量着黛玉，嘴角勾起一絲趣味的笑意。這個皇子福晉似乎很有意思啊，跟他見過的滿人，蒙古人都不一樣呢。正沉思着一道鋒利如刀，冷酷如冰的視線射到了自己身上，孛日帖赤那猛地擡頭正好對上胤禛冰冷的眼神，對着胤禛勾唇一笑，這個四皇子也很有意思啊。孛日帖赤那覺得這次跟父王來朝見大清的皇帝也許并不會很無聊。

康熙又和嘎必雅圖親王閑聊了一陣，那一家三口才告辭出去，只留下康熙三人。康熙漸漸收斂起剛才溫和親切的笑容，指了指一邊的椅子道：“沒有外人在，不必拘禮，坐吧。”黛玉瞥了一眼胤禛，轉身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胤禛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康熙把玩着手裏上的扳指問道：“你們覺得這個嘎必雅圖親王如何？”胤禛冷冷道：“看似粗犷，實則精細。”剛才和康熙閑扯了半天，兩人你來我往結果基本上什麽都沒說。至少這嘎必雅圖親王跟人打太極的功夫高明的不像蒙古人。康熙笑道：“好歹他也是成吉思汗的後人，太弱了咱們也不能信不是麽？那個孛日帖赤那呢？玉丫頭，你先說說看。”黛玉輕聲道：“人如其名。”孛日帖赤那意為蒼狼，同時也是遠古蒙古人的圖騰。康熙道：“剛剛嘎必雅圖說過兩年就想将王位傳給他兒子。只是……”

胤禛道：“可是這個孛日帖赤那的身份有什麽問題？”光看孛日帖赤那的外面也不像純血的蒙古人，更不想滿蒙混血的。

康熙點頭道：“這個孛日帖赤那的生母是嘎必雅圖的側福晉，原本他是沒有資格繼承汗位的。嘎必雅圖原本有七子四女。其中兩子一女夭折，兩個嫡子其中一個病死了，另一個去年在草原上被狼群圍攻受了重傷以後也無法複原。另外幾個兒子都不堪重用。這個孛日帖赤那卻是個有勇有謀的，嘎必雅圖極為喜愛，因此打算将王位傳給他。”黛玉略皺了下眉道：“這位世子是否有俄羅斯帝國血統？”黛玉對大清北方那個龐大的帝國還是有所了解的。那個國家的人膚色發色眸色都與大清完全不同，而且領土面積也并不比大清小。康熙點頭道：“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孛日帖赤那的母親是現在沙俄彼得一世的異母妹妹，沙皇阿列克謝·米哈伊洛維奇的私生女。”

兩人都是一怔，私生女這種事，特別還是皇室的私生女對于大清這樣的地方來說還是讓人聽得很是不舒服，“這個嘎必雅圖倒是不挑。”康熙無奈的道：“那位前代沙皇更不挑，孛日帖赤那的外祖母是一個蒙古女奴，據說長的極美麗，不知道怎麽的就流落到沙俄去了，還成了沙皇的情婦。”說道情婦二字，康熙不自在的頓了頓，對沙俄皇室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十分頭疼。看上哪個女人你娶回去不就得了，還搞出什麽情婦私生女的，皇家尊嚴全無。當然這和他沒有關系，康熙巴不得沙俄皇室顏面掃地的好，他們可是有仇的，當年大清和沙俄簽訂尼布楚條約說的是挺好聽的，但是事實上…康熙想起來就胃疼，對遠在京城的索額圖更是恨得牙癢癢。

胤禛思索着，過了好一會兒才道：“皇阿瑪可是擔心科爾沁和沙俄有關系？”

康熙哼了一聲道：“能不擔心麽？漠北那邊咱們暫且不說，如果沙俄連漠南都能伸進手來，咱們還能睡的着覺？”蒙古是大清北方的屏障，如果有一天這個屏障成了大清的危險，那麽可不是小事兒。

胤禛默然，确實不是小事。沙俄是大清北方最大的敵人，如果蒙古人向着沙俄，嚴重了甚至可能影響大清根基。黛玉道：“既然嘎必雅圖王爺親口提出來了，只怕皇上不答應也不成了吧。”

康熙揉了揉眉心道：“可不是麽？玉丫頭，你叫人好好給朕盯着蒙古這邊。”

黛玉點頭道：“皇阿瑪放心，黛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