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蔬菜粥 (30)

容羽冰淡淡的道,看這些人圍上來的架勢,是不打算讓她走了?還有,那兩個小盆友,不要把一手的奶油擦在她的米白色的風衣上!

可惜,為時已晚,慕容羽冰被兩只小家夥一人抱住了一只腿。

“我的!”

“我的!”好像鬥牛一般,頭頂着頭,兩雙一模一樣的大眼噼裏啪啦的電閃雷鳴起來。

即使因為有潔癖想要推開兩只小家夥的慕容羽冰,都不由得被兩只小家夥這模樣給逗笑了。

韋斯萊家的成員很熱情,慕容羽冰被這冬夜裏暖融融的氣氛給誘惑了,在他們的熱情好客下,再加上慕容羽冰有意為之,很快就打成一片,兩只小家夥裏魯姆和巴裏姆愛上了慕容羽冰身上的風衣,沒幾下一件風衣從腰下擺處開始就印着一雙雙的手掌印,搞得慕容羽冰全身都是香甜膩膩的奶油味。

多久沒有享受過這般質樸沒有半點利益摻雜的氛圍了?慕容羽冰接過女主人麗莎遞給的酒,是地地道道的家醅,雖然比不上那些名貴的紅酒,卻炙熱了寒冬冰冷的心。

這一夜簡直可以稱為不可思議的一夜。

從上一世家族被滅,自己在全家人用性命來守護而活下來,流離颠沛,背負血海深仇在地獄掙紮一步步手染鮮血往頂端爬,到現在一切從新開始,卻還是再一次把玩着世界,這種質樸的溫暖從來都沒有再感受過。

而今晚,她卻因為走錯了一步,和一群陌生人侃侃而談,飲着年代不久遠、原料不純粹高級的家醅,甚至吃劣質的蛋糕,更容許陌生人在自己的衣服上沾染上他們的氣息,太不可思議了。

“很感謝今晚的招待,我過得很高興。”慕容羽冰拎着麗莎塞給她的兩壺剛剛從農田裏挖出來的家醅酒和新鮮出爐的葡萄幹烘焙餅,笑得眉眼彎彎,兩頰也因為喝了不少酒而帶出誘人的粉色。

“一個人真的不要緊嗎?可以讓山姆送送你啊。”麗莎說着,指向一邊的一輛小型拖拉機——這是他們家唯一的一輛車。

“不用,你們快進去,我走了。”慕容羽冰笑着搖搖頭,拖拉機?她還真沒坐過,但是慕容羽冰可不想嘗試一下,不是因為嫌棄,只是不希望被別人知道她和他們接觸過,她不想讓這淳樸的一家染上血腥。

晃晃手,慕容羽冰腳步沉穩踏上回去的路——別指望她真的會自己走回滑雪場,事實上慕容羽冰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什麽地方,只是根據韋斯萊家給的信息,知道前面是個比較繁華的小鎮。

在這種天氣來到這種地方,不玩一把這邊特有的狗拉雪橇,就太不行了。

滑雪場離這裏不算很遠,所以慕容羽冰出高價租了輛雪橇,雖然她那身髒兮兮的滿是奶油的風衣實在讓人懷疑,但是看在那張美得不像人和一張張鈔票的份上,即使是午夜兇鈴時分,也有不少人願意做這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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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真悠閑。”慕容羽冰坐在雪橇上,揪緊了風衣,抱緊了兩壺家醅酒和烘焙餅,昏黃年老的油燈下,笑容深了深。

跑了将近半個小時多的一群訓練有素的狗狗終于伸着舌頭喘着氣停在了滑雪場入口,慕容羽冰心情頗好的多給了五十美元讓老板多買些肉給狗狗們吃,對于狗這種忠誠的生物,慕容羽冰很喜歡。

上山的纜車因為塞巴斯蒂安跟管理員說過,所以留了一架自動駕駛的在纜車處,只是慕容羽冰在踏上去的時候,腳步頓了頓,眯着眼擡頭順着纜線望過去。

只見在将近半山腰處的位置上,一輛纜車挂在那裏,濃濃的在霧氣中,好像還可以看到裏面有黑影在微微的晃動。

盯——

真的假的?慕容羽冰不禁皺着眉頭想,那大半夜的一個纜車挂在不上不下的纜線上,還有一個黑影晃動?這是見鬼了,還是有哪個倒黴鬼被困在上面了?不過按照現在滑雪場還沒有正式營業的模樣看來,能進出滑雪場并且用纜車的除了工作人員,也就他們這幾個從紐約來的了。

不管這麽樣,慕容羽冰還是開了自駕纜車慢慢的行了上去,雖然說過不去,但是救個人還是可以的,誰讓她今天心情好呢?

纜車緩緩的行駛着,發出滋滋的聲音,慕容羽冰皺了皺眉頭,等發現有點不對勁的時候,纜車已經離站臺十米遠了,離地面也越來越高,慕容羽冰确認了下纜車不會脫離纜繩掉下去,也就随便它了,反正就這纜車這蝸牛爬一樣的速度,就是和前面那輛撞在一起也沒有什麽威力。

前面的纜車中。

純金色發色的俊美男人目光沉寂的看着離得高高的地面,深邃而精致的五官仿佛刀削劍刻出鋒利深邃的五官後,還被精心的雕琢過,否則如此令人着迷的深邃中,怎麽會有這麽精細的處理得極其完美的細節呢?不同于埃爾文魅力側漏的邪魅,這個男人內斂中帶着無與倫比的美麗。

他怎麽也沒想到出來這一趟,纜車會突然卡在中間不動,因為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所以自己沒有選擇的不是自駕式的,懊惱了一小下正想打電話讓亞修去看看是站臺那邊出什麽問題,還是他坐的這輛纜車有問題,卻沒想到,自己出來得太匆忙,竟然忘了帶手機。估計亞修他們以為他已經出去了,所以也沒過來找。

看了看時間,不止已經過了十二點,連一點半都要到了。

煩躁,沒辦法,今天埃爾文突然發病吓到他了,等他想起那件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正好和回來的塞巴斯蒂安擦肩而過。

“咔咔咔……”後面隐隐的傳來機械轉動的聲音。

墨沙珂疑惑的轉身,正好看到慕容羽冰的纜車緩緩的朝他開來,怔了怔,因為慕容羽冰是坐着的,所以墨沙珂沒法從窗戶看到慕容羽冰,只是疑惑到底是誰大半夜的坐纜車上來。

“咔——”機械聲戛然而止。慕容羽冰所在的纜車和墨沙珂所在的纜車,在距離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原本還悠閑着的慕容羽冰眼眸驟然一厲,只因那原本沒什麽動靜的纜車和纜繩相連的位置竟然發出了危險地訊號。

抱着酒和烘焙餅,慕容羽冰站起身打開了門,正好和從窗戶探出頭看過來的墨沙珂對上,沉寂幽深的黑眸對上碧潭般的碧眸,沒有過多的漣漪,只是腳下一步步的往纜車上爬去,在別人眼裏看起來就像慕容羽冰只要一個沒抓穩就會掉下去一樣。

墨沙珂沒想到竟然是慕容羽冰,怔了怔後卻見慕容羽冰的動作,眼眸微微睜大,心髒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停住!停住!你想幹什麽?你瘋了!”這裏距離地面最少都要三十多米,就算地面有着厚厚的一層雪,但是掉下去的沖擊力也很容易受傷,更何況是慕容羽冰那看起來嬌小薄弱的身軀。

慕容羽冰的回答,卻是把手中的酒晃了晃,“接着,掉了找你算賬。”慕容羽冰說着,也不管墨沙珂同意沒同意,手中的酒就往墨沙珂抛去。

墨沙珂本來就是半個高大的身子探出窗戶的,有些忙亂的接着慕容羽冰丢過來的東西,眉頭皺了皺,見慕容羽冰整個人幾乎走鋼絲一般的站在纜繩上,不由得大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這人在氣什麽啊?慕容羽冰叼着一袋已經變涼的烘焙餅,穩穩的超前走了幾步,而就在那幾步之後,慕容羽冰身後那輛纜車,咔的一聲,毫無預兆的脫離纜繩,在墨沙珂震驚的神情下狠狠的砸在雪地上,在牛頓大神的第三定律下,整個扁掉!

就像特技電影一般,慕容羽冰整個人張開雙臂穩穩的站在鋼索上,纜車掉下去砸起的白霧和與纜繩脫軌時産生的反彈,讓整條纜繩都上下的搖晃起來,連墨沙珂站在纜車裏都有些不穩,看着慕容羽冰這樣,墨沙珂本來就繃得緊緊的神經更加的繃緊起來。

“尼瑪!”雖然站得穩,而且也沒覺得有什麽好怕的,但是慕容羽冰嘴裏叼着的袋子破了個洞,一塊餅從洞裏掉了下去,慕容羽冰頓時忍不住含糊的罵了聲,傻子都知道這個纜車被人搞了鬼!

“把手給我!”墨沙珂顧不得等繩子穩些,打開纜車門就往纜車頂小心的爬上去,生怕讓繩索搖晃得更厲害。終于爬上去和慕容羽冰面對面,墨沙珂看了眼下面霧氣茫茫的一片,盡可能的朝慕容羽冰那裏伸出手。

慕容羽冰挑眉,對于墨沙珂竟然會為了她做這麽危險的事,說是紳士風度還是見不得慕容羽冰死在他面前這種理由太爛了,墨沙珂是什麽人,人命神馬的,在他眼裏其實就和在慕容羽冰眼裏一樣,不值一提的。

不過,總會知道的,不是嗎?對于冒着這麽大的危險來‘救’她的人,慕容羽冰若是不給面子就太不應該了。

慕容羽冰伸出手,指尖才碰觸到那帶着厚厚的繭的手就被緊緊的包裹住,意外的粗糙,也意外的溫暖。

在慕容羽冰的腳踩在纜車頂的時候,墨沙珂才松了他自己都沒發覺的,一直憋着的一口氣,只是下一秒看到慕容羽冰踏上安全島的第一件事不是道謝,也不是腿軟,而是急忙拿下她嘴裏叼着的餅,一點兒沒見緊張的時候,墨沙珂難得的有些郁卒了,他那麽緊張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

“謝謝你了,墨沙珂先生。”爬進纜車內,慕容羽冰見墨沙珂不着痕跡防着她掉下去的小動作時怔了怔,還是道了聲謝,似乎越來越把這謝謝兩個字不當回事了,随便都能說上兩句,其實有多少誠意只有慕容羽冰自己知道。

“不用。”慕容羽冰沒腿軟,倒是墨沙珂有些莫名其妙的後怕的坐在座椅上,到底在緊張什麽,後怕什麽,其實連墨沙珂都不知道。

“你怎麽會在這裏?”坐在墨沙珂對面的座椅上,慕容羽冰一邊給烘焙餅打結一邊道,看那樣子,似乎一點兒把烘焙餅和他一起分享的想法也沒有,哦,對了,看看慕容羽冰腳邊,兩壺家醅酒。(←要不要這麽小氣!然後……蘋果被踹飛了,今天這更結束!再一次被踹飛!)

墨沙珂怎麽會沒有看到慕容羽冰那護食一般的小動作,微怔,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面,真是意外的……可愛!

墨沙珂沒回答慕容羽冰的話,只是問道:“你的手機有帶嗎?”看周圍越來越濃的霧氣,估計就算站在旅館前也不一定會見到這邊吊着一輛纜車,不打電話讓人來處理的話,估計他們兩個得在這裏呆到早上。

慕容羽冰點頭,“帶了,”頓了頓,“不過沒電了。”

“……”還不如不要帶,省得聽了大起大落,郁卒!

一時間,兩人皆是沉默,慕容羽冰倒是沒覺得尴尬不尴尬,她的思緒就沒放在對面的墨沙珂身上過,這纜車的問題,也許墨沙珂真的只是意外,但是她坐的那輛絕對不可能是意外,你見過纜車會這麽神奇的把人送到地面和纜車位置距離最高點停下,然後螺絲什麽的才一個個脫落掉下嗎?分明就是有人動了手腳才會這樣。

而很明顯,這事就和那斷崖下的雪莫名其妙的被人清理掉一樣,禍首也很明顯,除了琳娜埃菲爾,這裏不可能會有誰竟然如此會這麽狠,這麽會算計了。

墨沙珂一直在觀察慕容羽冰,借着微弱的月光和他所處的黑暗處,觀察着這個自從他成為摩爾赫本家族家主後,唯一一個敢和摩爾赫本家族叫板的女人,這麽嬌小的身軀,到底蘊藏着多大的力量讓她這般自信,自信的這般的耀眼?

當初會注意到鳳凰會也只是因為莫比瑞克看上了他們的槍械改造技術,對于家人,他一向寬容放任,莫比想要,并且他們的技術也足夠讓他注意,所以才會下單子引出這個人。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天他坐在陰暗的角落裏,艾克打開門的一瞬間,那仿若從她體內迸發的光芒是如何刺痛他的雙眸,讓他不由得眯起眼擋住那極其耀眼的光芒。

接下去的事,更加讓他對這個女人更有興趣了,這份興趣甚至超過了那個闖入他們黑道議會信息庫,把那裏當做後花園一般來去自如的神秘黑客,只是這份興趣也在埃爾文對她表現出興趣的時候止住了,埃爾文看上的,不管是玩具還是什麽,他都不會跟他搶,而且那時的她也還不足以讓他覺得有必要和埃爾文搶。

現在?墨沙珂眉頭跳了跳,把這詭異的思想抛出纜車外,埃爾文對慕容羽冰的興趣,不對,也許已經不是單純的興趣了,總之埃爾文對慕容羽冰的在意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想之外,這個女人已經可以左右埃爾文的情緒,甚至思想了,如果……如果有她在,也許他們可以嘗試着告訴埃爾文他的病情,嘗試着讓他乖乖的住院接受治療,嘗試着……一切他們不敢讓他知道的一切。

墨沙珂的眼神太炙熱了,炙熱的即使在昏暗中慕容羽冰想忽視都難。

“你,有什麽問題?”慕容羽冰開口。

“不,沒什麽。”直接說的話,這個女人估計除了反感不會再有別的,從她拒絕為埃爾文治病就可以知道,這人對埃爾文沒有感覺,而且有着不輸于任何人的冷血。

墨沙珂暗暗的思考,這個人很在乎認可的人,這是個弱點,但是這個弱點他們此刻并不能利用,因為他們的弱點同樣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而且他們賭不起。

那麽,唯一的方法,要麽讓她認可的人幫忙請求她的幫助,要麽讓埃爾文成為她認可的人,看起來前者比較可行,但其實根本同樣困難,就他們目前所知的慕容羽冰認可的人,這邊除了已經不見影蹤的葉翎外沒有了,塞巴斯蒂安?別開玩笑了,如果別有用心如此明顯的人都能被她認可的話,他敢說他墨沙珂一定也會被認可!

至于中國那邊,似乎慕容四少和她關系有些暧昧不明,特別是慕容流雲,只是,慕容四少不是慕容羽冰的弱點,他們的實力讓墨沙珂都不得不承認,再給他們一點點時間成長,他們便是摩爾赫本不可忽視的勁敵,更何況他們已經在今年成功的以強勢的姿态加入了世界黑道議會,還是議會十長老全票通過。

墨沙珂不由得深深的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個女人防守的這麽嚴,看來似乎分析後,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埃爾文成為她認可的人,只要她回應了埃爾文的感情……

眉頭皺了皺,為什麽要皺眉,墨沙珂不知道。

鼻子忽的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碧眸閃了閃,擡頭,就看到對面慕容羽冰打開了一壺酒,一臉享受的正要喝的模樣,注意到墨沙珂,顯然一副被驚到的模樣。

慕容羽冰怎麽也沒想到低着頭一副在沉思的墨沙珂會突然擡頭,吃獨食爛肚子,慕容羽冰倒是不怕,但是他碧綠色的眼眸突然發出幽幽的綠光,實在讓她吓了一跳,莫非他也想喝?(←原來這才是重點嗎?!)

“山姆家的酒!”墨沙珂意外的道。

“欸?”慕容羽冰眨眨眼,山姆是麗莎她老公,一個特別憨厚老實的農民,她怎麽想也無法将墨沙珂這種人和山姆畫上相關符號。

“麗莎的葡萄烘焙餅?!”墨沙珂的目光又對上慕容羽冰懷裏的餅,剛剛沒注意到,現在一看,那兩壺酒酒罐子不正是韋斯萊家自己做的嗎?上面還有小家夥的手掌印呢!而且那烘焙餅也帶着麗莎出手特有的馨香,那是帶着極其溫暖的對家人濃濃的愛的味道。

這些慕容羽冰就算不想承認也不行了,墨沙珂認識韋斯萊家,墨沙珂。摩爾赫本認識韋斯萊家,站在世界頂端的帝王認識最底層的農民,而且還是關系不錯,并且相當熟悉的!

原來……其實今天晚上墨沙珂這麽急忙的連手機都忘了帶的跑出來的願意,就是為了去給裏魯姆和巴裏姆慶祝生日,只是天知道纜車竟然會在這裏出問題。

原來墨沙珂在還未當上摩爾赫本家主的時候,一次被人暗算重傷時受到了韋斯萊家的照顧,在那裏療養了一個月也像慕容羽冰一般愛上了他們一家溫馨歡樂的氣息。

但是和慕容羽冰一樣的理由——不願意讓他們牽扯上血腥和黑暗。所以在亞修和莫比他們找來的時候就離開了,暗中也經常關照他們的生意,不敢讓他們知道他的身份,只因為在這一點上,他和慕容羽冰一樣的退縮了——不想讓他們牽涉到黑暗,也害怕他們會在金錢和利益面前失了本有的淳樸。

墨沙珂在得知慕容羽冰身上的髒兮兮的風衣是兩只小家夥的傑作時驚訝萬分,兩只小家夥特別敏感,當初他費了好大的勁才讓兩個小家夥不看到他就哭,慕容羽冰竟然第一次見面就被兩人搶着要,于是,某人生生的怨念了。

當然,墨沙珂這種人就算再怎麽怨念也不可能去蹲牆角畫圈圈的。

以前沒和墨沙珂多接觸過,在墨沙珂特意的疏離下,兩人也就在最近幾個月因為埃爾文的病多說過那麽幾句話。也許是今夜月光太溫柔,也也許是韋斯萊家的溫暖讓兩人起了共鳴,你一句我一句,從韋斯萊家到商業,再到學識,兩個竟然越聊越覺得合得來。

兩人的性子有很多的相同之處,比如對家人的看重,比如對外人的冷血無情,比如各種幹壞事的思想方式和謀略。但是兩人同樣有很多不同之處。比如——

“弱點的存在是必須的,沒有弱點,就不會有進步,別說前進了,就連後退都會存在大大小小的問題。”慕容羽冰對爺爺教育她的觀點深信不疑。

“只有需要被時時刻刻保護的才會被稱為弱點,我認為只要夠強,就不能被稱為弱點,不是誰保護誰,而是将背部交給對方的互相扶持,這不是弱點。”即使是女士,在這種問題上他也不會讓步的。

“是嗎?那麽如果你生命中出現一個弱得要命,你卻寶貝得要命的人呢?他(她)是不是你的弱點呢?”

“不會有這種事出現,只有強者才能吸引我的注意,若是像你說的,那種東西就不需要存在。”

“弱點不需要存在這種理論,只有弱者才會這樣。連自己重要的東西都保護不了,如何能被稱為強者?”

“……”

意見不合,兩人可以争得你死我活。當然,兩人都是很冷靜的,最多也就是黑眸對上碧眸,電閃閃,雷打打而已。

慕容羽冰驚訝墨沙珂原來可以這般健談。

墨沙珂驚訝慕容羽冰就像一塊海綿,能吸收任何東西,不管是枯燥的學識還是俗氣的社會理論,她都有自己的一番見解,侃侃而談,讓人不禁跟着一起腦細胞活躍起來,與之辯論探讨,連一向不多話的自己都不由得不受控制的聊起來。

如果琳娜埃菲爾知道自己不僅沒能成功的讓慕容羽冰死在纜車裏,而且還弄巧成拙的讓慕容羽冰和墨沙珂意外的感情升溫,會不會一口氣嘔死。

兩人一人一壺酒,一邊喝一邊吃餅還一邊聊天,不知不覺中,夜幕悄悄的掀起,天空明亮了起來。

“喂!上面有人嗎?”從不遠處傳來的喊聲在靜谧中響起。

慕容羽冰酒喝多了,憋了那麽久終于來了人,打開纜車門探出身子,就見不遠處的旅館前,餐廳負責人和幾個女傭在看着這邊,臉上焦急萬分。

“有!纜車卡死了,快去找人來接我們!”

幾人一聽聲音,再看隐約的人影,發現纜車上的人竟然是他們大老板和那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女客人,頓時吓了一大跳,趕忙幾個去找亞修他們,幾人去找纜車站臺負責人檢查機器,這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他們都不用活了!

沒一會兒,亞修艾克他們便衣衫不整焦急萬分的跑了出來,連剛剛醒過來的埃爾文都一副狼狽焦急的模樣,倒是塞巴斯蒂安,出來的速度絲毫不比別人慢,卻是衣冠整整,燕尾服,紅玫瑰,服帖的黑發,俊美溫雅的容顏,讓慕容羽冰不禁再一次暗嘆,這就是塞巴斯蒂安和別人的區別!

“上帝!”埃爾文不知道從哪裏拿了個望遠鏡,看到下面砸扁的纜車和挂在纜繩上孤零零的晃蕩着的幾根固定纜車的鐵索,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臉色不由得嚴肅起來,“讓直升機過去接人。”

埃爾文的話讓亞修不由得搶過埃爾文手上的望遠鏡,“你看到什麽了這麽激動。”

亞修視線對的是墨沙珂和慕容羽冰那個方向,所以一眼看過去正好對上的是慕容羽冰那經過一夜微微顯得淩亂的發和衣服,陷入無限YY,嘴角一抽,“不會吧?!”

亞修想歪了?沒錯!看看慕容羽冰此刻身上風衣的痕跡吧,到處白白紅紅的印子,再加上慕容羽冰因為憋尿憋得有些彎曲的身子靠在邊上,顯得有些虛弱的感覺,倒是一邊的墨沙珂,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腦子本來就間歇性脫線的某人腦子咔的一聲,越拐越往彎處跑了。

他家親愛的當家把慕容羽冰給那個啥了?!在纜車上?因為怕傷了她的皮膚,所以用那件看起來很舒服的風衣鋪墊,然後痕跡都沾上了?!

上帝!當家的太牛掰了!

但是,埃爾文怎麽辦?!啊啊啊!要瘋了!

“你在發什麽瘋?!”埃爾文見亞修不知道陷入了什麽幻想中,眉頭皺了皺,踹了他一腳。

而被踹的人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已經腦補到慕容羽冰和墨沙珂在一起,埃爾文一氣之下病情疾速惡化,并且拒絕大嫂慕容羽冰的治療,如同枯萎的玫瑰最終倒下,而墨沙珂因為弟弟的死亡陷入深深的自責中,甚至連慕容羽冰的面也無法再見一次,最終相愛的兩人悲劇分手,慕容羽冰怨恨墨沙珂的抛棄,帶領鳳凰會殺上來……

這是何等狗血的相愛相殺的戲碼啊!

“滾你丫的!”埃爾文萬分嫌棄的把這個莫名其妙對着他內流滿面的亞修踹到一邊,什麽眼神,什麽表情,太TM惡心了!

------題外話------

喲吼吼吼……JQ有木有,有木有發現啊?!

V13陷阱

兩人很快被直升機接了下來,墨沙珂也不是傻子,新建的滑雪場纜車有問題這種事在別的人手下還有可能,但是在摩爾赫本家族,在亞修親自執行的項目下,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有人動了手腳,絕對的。

慕容羽冰倒是沒空去管這個,下了直升機就往旅館跑去,解決了憋了好幾個小時的尿再說。

“你命還真大。”才踏出廁所隔間,琳娜甜膩刺耳的聲音便傳進耳裏。

只見她一如既往的打扮明亮動人,雙手環胸倚在洗手臺上,揚着下颚冷冷的看着慕容羽冰,冰冷的眸中帶着一片陰寒的冷意。

慕容羽冰沒太大意外,早猜到這人絕對會過來找茬的。

“讓你失望了,還真是不好意思呢。”慕容羽冰沒多大反應,洗了洗手,抽過一邊匣子裏的消毒濕紙巾插手,然後看了看自己還沒有換下來的風衣,眉頭皺了皺。

“為什麽你的命那麽硬呢?不介意告訴告訴我吧?”連在她設計得這麽精準的情況下她都能跑出來甚至毫發無損的活下來,到底是為什麽?!

慕容羽冰一臉驚訝的看着她,“啊啦,原來你不知道啊,救了我的是墨沙珂啊。”其實慕容羽冰比較好奇的是,這個人如何能做到這一切并且沒有留下任何犯罪證據的,監控、指紋什麽都沒有,還真是棘手啊。

“閉嘴!別把我當傻子。”琳娜咬牙切齒,墨沙珂是她怎麽也沒算到的,怎麽會那麽巧合的遇上問題?難道是因為站臺上的控制系統在搞慕容羽冰那輛纜車的時候,出了什麽小茬子嗎?

其實慕容羽冰不是全說錯的,墨沙珂确實起了點作用,你能想象慕容羽冰整個人在光禿禿的鋼索上跑,然後跑上山頂還是跑下站臺嗎?那可是地面和纜車的最高距離,雖然說慕容羽冰的古武那點距離完全沒問題,但是還是要費點心神的。

慕容羽冰聳聳肩,狀似無奈的道:“沒辦法,因為我是女主,你是炮灰嘛。”這是作者亂入了嗎?

“什麽?”琳娜眯了眯眼,危險之氣在其中醞釀。

“啊,沒什麽,我這人被上天眷顧,你羨慕不來的。”慕容羽冰懶得理這個女人,現在要去好好泡個牛奶浴,然後補眠,只是腳步在門口的時候頓住,慕容羽冰晶瑩的指腹撫過在外面凍了一夜,到現在都沒怎麽回暖的紅紅的耳垂,懶散的眸中閃過一抹凜冽的冷意,“我是看在你的心機和我的口味才讓你嚣張那麽久,有些事不要做得太過火,否則就算你的腦子多合我的胃口,都不會有好下場哦。”

慕容羽冰一句話,讓琳娜的臉色驟變,冷冷的盯着慕容羽冰的背影,就像盯着獵物的蛇。這個女人一如既往的讓人厭惡讓人火大,那是什麽語氣?仿佛她勝券在握,不管她做什麽在她眼裏都只是供她取樂的小伎倆!哼!她會讓你慕容羽冰知道,目中無人又嚣張的下場!她琳娜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不管任何事物!

偌大的旅館裏依舊寂靜,檀木的香氣淡淡的在空氣中飄散,鑒于慕容羽冰曾經在這個旅館裏迷路過N次(我想抽死亞修!),各路都已經被裝上了箭頭和告示牌,所以慕容羽冰很快找到了房間。

才一過拐角,慕容羽冰就見塞巴斯蒂安站在門口等候,即使主人不在,這個人依舊嚴謹敬業得讓人有些心驚,背挺如松,面容溫雅中帶着溫和的閑散,不顯得肌肉緊繃,也不顯得無精打采,中和着讓人看着特別舒服。

慕容羽冰邊走近邊眯着眼打量着塞巴斯蒂安,紅玫瑰很給她這個主人面子的每天都戴着,燕尾服依舊幹淨的不見一絲塵埃,如果忽視這個人讓摩爾赫本家族都覺得危險的惡趣味,這人慕容羽冰是真的越看越覺得滿意的。

眸中厲光一閃,慕容羽冰站在塞巴斯蒂安面前,伸手抓過塞巴斯蒂安的衣領,接近後領的地方有一小指甲蓋大小的污漬,這是昨天早餐時艾克撲到她腳邊時不小心甩上去的奶油,塞巴斯蒂安沒看到,她看到了。

“別告訴我,你昨天在這裏站了一晚上。”松開手,慕容羽冰的語氣微微冰冷。別看塞巴斯蒂安每天都穿燕尾服,這貨的衣櫃裏是一排排一模一樣的燕尾服套裝,天天換,而這次很明顯,這人昨天沒有洗澡沒有換衣服,也就是沒有睡覺!仔細看的話,果然能看到那眼眶下淡淡的影子,只是因為塞巴斯蒂安比較少熬夜,所以并不明顯。

“讓您生氣了,很抱歉,請原諒,我的主人。”塞巴斯蒂安微微鞠躬,依舊淡然溫雅的模樣,語氣一如跟葉翎道歉那般的誠懇,讓慕容羽冰心中的不悅都沒法對着他發洩出來。

“好吧。”慕容羽冰有些無可奈何的點點頭,“你可以解釋一下,明明你的屋子就在兩步遠的地方,不去睡覺偏偏守着這空蕩蕩的房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慕容羽冰是多麽虐待自己的執事呢,大晚上不讓人睡覺還要他守夜。心裏有火,是因為他還沒有做出讓她認為觸及她底線的事,所以當他是自己人,而慕容羽冰對于自己人,一向用心,只是自己人和心中認可的人相比,還有很大很大的差距罷了。

“我記得我說過,我會在旅館裏等您回來的,我的主人。”塞巴斯蒂安淡然的說着,仿佛他站在這裏整整八個小時多只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罷了。

八個多小時,她坐着都覺得累人,更何況這人還站得如此挺直。

“所以都是我的問題。”慕容羽冰看着塞巴斯蒂安,眯起的眸中流閃過幾抹複雜的光芒,這話說得沒喜沒怒,誰也聽不出慕容羽冰的情緒。

“我的主人,身為您的執事,等候您歸來,确認您安然無恙,只是分內之事而已。”塞巴斯蒂安依舊淡然得讓人看不出真假,只是那語氣的誠懇任誰都可以聽出來,這人真的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不是借着這件事在向慕容羽冰索取什麽,不管是信任,還是情分,什麽都沒有。

“米勒。卡斯基一如既往的優秀,優秀得讓人難以舍棄呢。”一道嘲諷意味濃重的聲音傳來。

側目,只見亞修倚在墨沙珂打開的門邊,屋裏還有些小動靜,看來是剛剛墨沙珂和亞修都在屋裏,而慕容羽冰和塞巴斯蒂安的話被聽到了。

亞修一早淩亂的衣衫已經打理好了,一如既往的白色燕尾服,白玫瑰,一如既往的看向塞巴斯蒂安的時候,眸中一片冰冷冷的嘲諷和厭惡敵意,只是這一次如此明顯的表現道出,到底是為什麽?

面對亞修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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