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手臂被捏疼而蹙眉,蘇雲飛卻以為他害怕了,蘇雲飛呼了一口濁氣,讓司機開快點去醫院。
蘇雲飛強制徐淩青檢查和上藥,在離開醫院的時候,他緩緩地說:“明天,我們的合約中止。”
徐淩青怔了怔,被雇主單方面終止合約的事,除了剛入行那時出現過一次,後來都沒有過。
如果是雇主的意願,他是不能提出申訴的。好在完成了肖長官的測試考核,蘇雲飛這次的單屬于雇主的續約,不會讓他扣太多分。
兩人回到公寓,蘇雲飛問徐淩青要不要進去喝杯咖啡。
徐淩青喝了一杯蘇雲飛現煮的沒有加糖的咖啡才回自己的住處。
真苦。徐淩青喜歡加糖加奶的熱咖啡,偏偏蘇雲飛才跟他生氣他不好要求,便忍着苦味一口悶喝了咖啡。
…………
站在自己的公寓門前,徐淩青驚訝門竟然沒鎖,他匆匆推開,卻見玄關處躺着他的合租者,頂着嚣張的紅發、愛穿皮衣亂畫油彩的混混倒在地上,他蹙着眉,用腳踢了幾下……
☆、白摸
對方一動不動,徐淩青俯身查看,将那人推正面仰躺,一股酒臭熏過來,徐淩青蹙着眉,嫌惡地盯着畫得更醜的油彩臉,這一次比先前在酒店遇到時畫得還更誇張,連手臂也畫上奇怪複雜的圖騰。
徐淩青沒那麽好心關心一個醉鬼,手往身上擦了擦,跨過紅發男子就走進去,當然,房門他是有關上的。他回屋裏看了監控視頻,沒有什麽可疑的便收起設備,打算洗洗睡一覺,明天等肖長官指示。
今天徐淩青有些疲憊,沖洗的時候花了很久,他并非因為受傷而緩慢,實際上,他只是外傷小傷而已。他想着一些事,在醫院檢查時,醫生警告他要注意循序漸進地鍛煉,以前缺少強度訓練的身體在最近總是肌肉緊張超負荷承受,骨骼營養供應不夠,髒器需要更多的喘息機會,也就是說,他太操之過急,徐淩青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怪不得發揮不了原來的靈活性與技能。
他擦去浴室鏡面的水氣,顯現出一個清瘦、淩角分明的臉,明亮的眼睛周圍是淡淡黑色,這是一張不服輸的臉,傲氣而俊美,經過他的使用,多了幾分男人味,但畢竟還是太弱,承受不住鄭淳式的訓練,也還不能全面發揮前世的功力。
“你……是誰……”
徐淩青吓了一跳,紅毛竟然挪到浴室門口,他站不穩,依靠着門框才不至于跌倒。“唔……”才說不會跌倒,紅毛擡腳被門檻勾住,整個往徐淩青這邊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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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徐淩青被推到牆壁,對方捉住自己肩膀的爪子,黑色的印子按在自己已經洗幹淨的身上,這還不算,花灑噴下來的水,濕掉紅毛畫滿油彩的半邊臉,帶着油彩的污水全都墜落滴到他身上。
按住紅毛的手,徐淩青扯開,不想紅毛用力掙出來,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徐淩青一陣惡心,紅毛的臉跟鬼似的恐怖,一雙迷茫的藍眼珠也透着冰寒,他今天受了點氣正無處使,現在有人送上門,徐淩青嘴角一勾,狠狠地出拳擊中對方的腹部,再勾住紅毛的脖子,将人往地上摔。
紅毛的身體素質不錯,被摔到地上反而精神了起來,幽藍的眼睛盯着徐淩青直看,而且他還很疑惑,為什麽對方的皮膚細膩?濕滑的觸感令人回味,他搖搖頭,再看清對方,只能看到一對憤怒但卻是有活力、漂亮的黑眼珠。
KAO,摸哪裏!徐淩青本以為對方醉了不計較,要去扶紅毛丢他出浴室,卻被紅毛順手捏胸揉腰,當小爺是你女人!?
碰——
……
……
再沖洗幹淨的徐淩青走出浴室,見被他扔到地板的紅毛已經掙紮着坐起來,心裏雖不爽但也不會再理會,轉身走幾步,感覺身後的人要襲擊過來,他捉住對方的手腕扭着一推,将紅毛再推倒。
“要我給你醒酒?”徐淩青讨厭那鬼符一樣的臉,心裏一動,拽着紅毛往浴室走。
他将水調至冷檔,打開花灑直接沖着紅毛的臉,紅毛也是醉得不行,冷水一沖只是抖了一下,那些臉上的油彩很難去掉,徐淩青發狠地拿毛巾搓,沐浴露從頭往下倒,固發發膠沖掉後,紅色的頭發倒是相當柔順,全都服貼地沾着臉。
“小瑞克,弄疼我了~”紅毛突然撲向徐淩青,抱着發愣的徐淩青蹭了蹭。
“你……”徐淩青咬着銀牙,又被弄髒了!“什麽瑞克?法克!狗啊你。”捉着紅毛的頭發分開點兩人的距離,徐淩青總算是看清了對方的臉了。
不得不說,紅發男子令他相當驚訝,這人竟是混血兒,完美的五官如雕刻般英俊,隐隐透着幾分貴氣,此時閉着眼睛也被他蹂躏得紅白相間的人,卻能想象,在他睜開眼睛之後,必定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再英俊也改變不了其惡劣的本質。徐淩青拉不開對方緊抱着他的雙手,而醉漢還怨着:“小瑞克,別鬧了。”
誰跟你鬧!徐淩青掰開紅毛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本想用冷水弄醒對方,結果紅毛就懶着不起來了,他反倒得伺候對方,胡亂将紅毛擦幹淨,徐淩青将人丢到客廳的沙發上,然後收拾自己再回屋睡覺了。
不知怎麽的,回屋後他又走到窗邊,撩起窗簾一角,看向蘇雲飛的公寓方向。
蘇雲飛還沒睡。
客廳的燈一直開着。
徐淩青用肖長官送的藥擦了幾處淤青,躺下睡了。
翌日,徐淩青起得很早,準備就緒出門,見客廳的紅毛還在睡,依然是昨晚的姿勢,突然紅毛睡得不舒服挪動一下,不過并未醒。徐淩青心裏不爽,自己竟會好心地幫小混混處理了醉後的清潔,他決定選擇性失憶。
一個小時後,徐淩青回來,客廳的紅毛已經醒了,而且将原本柔順的紅發撓成鳥窩,“阿嚏——”
“等等。”紅毛叫住徐淩青,一臉不善。“你就丢一條浴巾給我蓋?”說完又打了個噴嚏。
徐淩青視而不見,直接走回自個房間。
紅毛幾步上前,擋住徐淩青的去路,他只穿一條褲子,還是昨晚那條,但上身赤祼,上身的油彩圖案和臉上的妝早被清洗得幹幹淨淨,他站在徐淩青面前,身高與氣勢倒有幾分壓迫。“誰允許你給我洗澡!”
徐淩青不理,再走幾步,紅毛依然擋着。
“喂……”紅毛才要搭上徐淩青的肩膀,徐淩青反手一握,将人推後一步。
紅毛驚訝,似乎想起昨晚的一些事,蹙着眉,待他回神,徐淩青已走開。
“奇怪,臉好疼。”紅毛這時才覺得自己的肩膀和臉,火辣辣地疼,跑到浴室一看,“操!誰把老子擦成這樣!”
徐淩青關上房門的時候,聽到紅毛的嚎叫,嘴角勾了起來,那家夥估計得幾天畫不了妝,明明長得人神共憤,卻愛扮酷搞怪,明明是優質公子形象,卻愛邋遢和喜好飚車,總跟一堆狐朋狗友玩樂。
這天徐淩青還未出門,肖長官就給他消息,讓他先休息幾天,今天九點整到總部報到。
本來徐淩青買了早餐要去接蘇雲飛的,沒想到蘇雲飛的動作是如此迅速,這麽快就解約了。
“真難吃!”紅毛換了短褲坐在客廳的沙發,手裏拿着徐淩青放在玄關的早餐。
見對方邊吃邊埋怨,徐淩青選擇無視,反正本來是要給蘇雲飛,現在便宜紅毛了。
“喂,下次買永記的早餐,這種垃圾吃了反胃。”
連紅毛也嫌棄,估計蘇雲飛也不喜歡吃吧。徐淩青想不通,他覺得可入口的食物,在別人看來都是糟粕。
“阿嚏——”紅毛一邊揉鼻子一邊找手機。
徐淩青從玄關的鞋櫃角落撿起手機,轉身丢給紅毛,吃的看得到,手機倒是沒看到。
紅毛接得利落,按下查看鍵,有無數個未接電話,他随手回撥了一個,同時看向徐淩青關門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會昨晚被他摸遍了吧?”要不怎麽會心虛買早餐回來?
“摸?”電話裏頭成熟優雅的男聲帶着疑惑。“你又去鬼混!?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再飚車泡妞?!”
紅毛将手機拿遠點,掏了掏耳朵,“親愛的,早晨發火可不利于健康。”
“你要少惹點事我就很健康,還能長命百歲!”頓了頓,對方輕咳一聲才又繼續說:“你是不是忘了今天的約?限你十點整出現在帝王大廈,否則,後果自負!”對方說完就挂了,電話裏嘟嘟響着。
☆、找人
徐淩青又開始在總部學習,這次李輝直接将他扔給老K負責,老K看似只是裝備庫管理員,但有許多實戰經驗,如果不是他已經沒有一條腿和一只手,怕現在應該還在前臺發光發熱。
徐淩青從來不敢小看總部裏的每一個人,像跟他打過賭的器械師阿虎,像深藏不露的老K。自從從阿虎那裏贏了一只西蒙斯,徐淩青還未有機會配用,他知道無論自己接的任務有多重要,上頭都不會打破規矩給配備。
老K總是繃着臉,歲月帶給他滄桑,經驗讓他睿智,他的左手射擊與使刀手法讓徐淩青佩服,聽阿庫說,老K本來用右手使小刀,那絕技跟武俠小說中的高手一般,超神。阿虎對老K很尊敬,兩人是忘年交。
“淩,你也會用刀?”阿虎除了弄器械,另一個愛好就是調戲公司的新人,他沒惡意,這次李輝的意思是讓老K培訓徐淩青,老K一直未親自教,倒是讓阿虎訓練徐淩青。
也許是老K的無視和被雇主質疑,頭一次與阿虎交鋒時,徐淩青表現超出以往,那天早上兩人打得很盡興,還打出了感情。
“當然。”因為不能用槍之類的禁用武器,大部分特衛都有自己的絕活,多數離不開刀具,徐淩青偏愛小巧多功能的瑞士軍刀,他上次在李輝給的領用清單裏就注明了自己需要的型號品牌,當時沒有,只領了其它小刀具代用,這次來的第一天,老K就扔給他一套正宗新型量産的維氏軍刀。
現在的瑞士刀除了常用的剪刀、螺絲起子、平口刀、鑷子、開瓶器等,還新增數碼智能功能,包括LED手電筒、記憶碟之類,徐淩青不喜歡增加的什麽液晶電子鐘、MP3啊,他還是喜歡傳統舊款,還是量産型號的,現在要在全世界找這套刀具很困難。
對于同一陣線的夥伴,徐淩青完全沒有必要藏拙,只見他的左手手指飛快地擺弄着軍刀,漂亮的刀花宛如迷人的美景,阿虎驚訝,徐淩青是右撇子,如果用右手使刀,估計更出神入化。
兩人在玩的時候,清點設備的老K偶爾看過來。
“老K,我幫你。”徐淩青搶走老K的登記本,例行清點工作他很在行,其實他很想摸清總部庫存有什麽,到時找李輝多領點有用的。
本來庫存都用電腦記載,徐淩青只要用老K的電腦查閱就知曉,無奈他不是黑客,而老K更不可能将電腦密碼交給他。
阿虎喜歡跟徐淩青聊武器軍備,還熱衷改良設備,徐淩青拿到手的西蒙斯,阿虎答應再幫改良消音器、增加射程。徐淩青佩服阿虎的能力,而阿虎卻……“我比較佩服你能讓能老K放手倉庫的清點工作。”
“也許他正需要幫手。”
“不可能,老K那人就像臭石頭,誰也不能碰他那個本子。”阿虎提起他第一次來不懂規矩碰到老K的記事本,結果被老K拿槍崩子彈警告。“真槍實彈啊。”提起那事阿虎還是心有餘悸。
在總部,肖志誠只見徐淩青一面,只有五分鐘,對于下一個任務肖志誠只字不提,他見徐淩青是因為徐父的生日,他特別給徐淩青假期,而最近徐淩青完全可以不用去學校,因為他的第二個任務必須先進行必要的封閉式培訓,應該說,從徐淩青到總部開始就已經算是預執行任務的準備了。
到總部的第二天下午,李輝叫徐淩青到辦公室。“有一個具有考驗的任務需要你去執行。”
只是去酒吧找一個叫伊恩帝藍督的外國人?但沒有照片沒有外貌特征,只知身高一米九年齡20歲,性別為男。好吧,确實是有考驗。“請問我找到人之後只需博得對方好感?”似乎沒那麽簡單吧?
“有問題?”
“沒有。”
李輝的意思一定是肖志誠的主意,徐淩青接下任務,在晚上八點就守在目标人物會出現的酒吧。
徐淩青來得太早,他坐在吧臺跟調酒師搭讪,也許是臉蛋長得俊又無害的模樣,調酒師對他的問題幾乎有回答,實際上有多少是真的很難說。
單獨的徐淩青從一開始就總被人搭讪,他總以等朋友為借口拒絕,他也比較冷漠,女人們還有其它目标,倒沒纏着徐淩青。
越晚酒吧越熱鬧,多數年輕人結伴而來,酒吧喧鬧嘈雜,舞臺上跳鋼管舞的性感女郎搖曳着扭動着,每一首熱曲都令人熱血沸騰,徐淩青還看到許多年輕男子畫着紅毛那樣誇張的臉部油彩。
“他們是天哥的人,一群玩命之徒。”調酒師将一杯放着檸檬片的雞尾酒送到徐淩青面前,見徐淩青對那些人有興趣,說了幾句。“聽過終極車隊?就是他們。愛飚車的人不長命。”所以才稱玩命之徒。
“最好別招惹他們。還有那邊的肥貓,人稱貓爺,愛賭愛嫖,今天倒都擠到一起過來。”調酒師勸徐淩青要是等不到朋友過來,還是先走好點。
似乎晚上有什麽不尋常的事要發生,徐淩青觀察着舞池與周圍,沒注意到調酒師閃爍的眼神及打量他的一點點擔憂。調酒師以為徐淩青是比較不常到酒吧的學生,白白淨淨的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單看他不能喝酒只點雞尾,還是獨身等朋友,注定會被觊觎,社會青年最喜歡拿這種沒經驗的人下手了。
“哐铛——”“碰——”一個酒杯砸到徐淩青腳邊,還有人被甩到吧臺,砸得吧臺附近許多物件被波及,徐淩青閃得及時并沒有被傷到任何。
舞池裏兩個男青年動着手,打得不可開交,周圍的人自動讓出空間,但明顯有兩派人虎視眈眈,摩拳擦掌準備幹一場,場裏的年輕人都不勸架,反倒是喝彩吹口哨叫喊,那個被砸到吧的人不知從哪裏找了一根鐵棍,沖入對打的兩人裏,不由分說就砍人。
“媽的,給我抄家夥。”貓爺手下的吊眼仔啐一口,他們有備而來,掄出鐵棍往畫油彩的人砍回去。
這下成鬥毆了。徐淩青此時還很淡定,他依然在人群裏找目标人物,可惜,這裏人雖多也雜,就是沒有一個外國人符合目标,有幾個洋妞,還有一個比他還單薄的德國男子,難道要去問那個德國人的名字?
調酒師好意拉了徐淩青一把,“走吧。”
徐淩青感謝對方,這時嘈鬧安靜了下來,他看過去,就見合租者那嚣張的紅發與熊貓妝,沒想到他的臉好得挺快,今天全部塗成銀色,只有眼睛周圍是黑色。
突然,徐淩青看到一個符合目标的年輕男子站在角落,整好以暇地抱着胳膊,看着場裏的打鬥,就在徐淩青移動腳步的時候,舞池的打鬥又升級了。
兩邊打得不可開交,徐淩青被擋着去路,他蹙眉盯着按住他肩膀的手,反手握住對方正要落下的鐵棍,不費吹灰之力将之推倒。
徐淩青一動手,貓爺的人以為他也是對方的打手,有幾人馬上圍攻他,徐淩青心急找人,就在動手之後,那個目标人物又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滾開。”徐淩青瞪着幾個混混,他不想跟這些人動手。
幾人被徐淩青的煞氣震懾住,互望一眼,心道不過是一個小白臉,便又朝徐淩青砍過去。
貓爺的人比紅毛的人還要多幾倍,徐淩青解決三個再看場裏,幾乎可以确定,紅毛的勝算不大。
因為徐淩青出手,那狠絕的招數令貓爺手下吃虧折損,貓爺跟吊眼仔注意到徐淩青,兩人認為徐淩青必是紅毛新增的打手,貓爺小眼一眯,示意手下只攻紅毛跟徐淩青。
意識到被拉入戰場脫不了身,徐淩青接近紅毛時小聲提醒,“快點結束,要不然大家都走不掉。”紅毛也不是弱智,肯定知道貓爺專門等這一回集中火力要收拾自己,同意徐淩青的說法,兩人一個掩護一個撤退。
“這邊走!”紅毛将徐淩青當成戰友了,拉徐淩青往另一個方向逃。“會開車?”紅毛邊跑邊問徐淩青。
“當然。”徐淩青接過紅毛的鑰匙,一看,靠,摩托車?好吧,今天不是槍戰,雖然他只騎過一次摩托車,以他的駕駛車齡來講,駕馭重型摩托車應該沒問題。
兩人翻過護攔,摩托車就停在附近,徐淩青坐上去發動,一切都是本能。“快開!”紅毛也跳上車,但他被徐淩青突然飙升的速度弄得差點掉下去。“操!你不是說會開!”
“坐好!”徐淩青小臉微紅,調好檔控好車頭。
“轉啊!你他媽的想要老子的命——”後面的話被一張廣告傳單飛過來貼住臉而聲音嘎然而止。“呸呸!”扯掉廣告單,紅毛往後看到追擊者拿着棍子搖晃緊咬不放,他抱緊徐淩青的腰相貼而不至于讓這個新手将自己甩出去,一個F1冠軍車手坐摩托車發生車禍、還疑似是被甩下車,那是會被同行恥笑一百年啊一百年。
☆、爆炸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街景飛速往後退,徐淩青一直酷愛速度,摩托車的駕馭讓人更有與風追逐的快感,他的技術還較青澀,身後的紅毛指點之後倒也越來越如魚得水。
甩掉尾巴後,徐淩青思索着再趕回酒吧找人,這時,紅毛摟着他腰部的手不老實起來。徐淩青最怕癢,那手一捏側腰的肉他就渾身寒毛炸起,“腰真細,要不是看過你的裸體還以為是女人——”
徐淩青手一抖,摩托車立即拐了個S型,不想街道上突然橫行馬路的人擋在前方,徐淩青一驚,緊急剎車。
吱哧——車速過快,這一變故讓車輪立即打滑車身側翻,還連車帶人滑出幾米遠。
那路人倒是沒事,愣在當場,待看清車的禍肇事人之一——紅毛嚣張的古惑仔裝束,一溜煙跑掉了。
紅毛眦牙咧嘴,動了動四肢,再見徐淩青爬起來瞪着他,想到自己摸着對方的腰想到女人又浮現對方的裸體,怪異又不可思議,什麽時候自己見過這人的裸體?“喂!是你自己技術不行!”別怪我。
徐淩青沒理會紅毛,心想任務的目标人物還會不會在酒吧,當時那情形太混亂,那個角落裏的外國人到底是不是目标人物?徐淩青左右看着街道,此處安靜得不太可能會有出租車,回頭見摔到路邊還在轉輪子的摩托車,他走過去扶起來。
“喂,不能回去。”紅毛攔下徐淩青,酒吧那邊肯定有埋伏,而徐淩青這張臉已成對手的目标。
徐淩青正想發動車子,他的手機震響起來,拿出來一看是肖長官的。
“你們人在哪?”肖長官問。
“在臨江道。”徐淩青看過路标。
“酒吧發生鬥毆已有警方介入,這次你做得很好。”肖志誠讓徐淩青保護跟他在一起回總部找他。
做得好?
“BOSS!這……”徐淩青還沒跟肖志誠解釋他并沒有找到對象,肖志誠已經挂斷了電話。另外,遠處的消防車與警車的鳴笛打破街道的安靜,似乎城市裏發生了重大事件。
南邊的天空就算在夜裏看着,也是異常。
可能發生火災了。現在徐淩青無暇顧及這些,倒是眼前的事有些棘手,似乎想到什麽,他突然打量起紅毛。“你的名字?”
紅毛的右手滿手是血,正撕他的T恤衫做簡易包紮,“我對你沒興趣。”
兩人的思維不在同個頻率上,再見紅毛手上的刀傷很深,額頭還有輕微擦傷,徐淩青微蹙眉,“伊恩-帝藍督?”
紅毛微怔,幽藍的眼眸變得陰沉如鷹,意外地深沉。
見此,徐淩青明了,結合肖長官的話,紅毛才是目标人物。“我叫徐淩青。”随後徐淩青相當懊惱,紅毛傷了,他要怎麽跟上級交代?“上來,去醫院。”還有那該死的博得好感的要求!
………………………………
XX月4日晚上10點35分,B市帝王大廈發生惡性爆炸事件,爆炸引發火災,因樓層高救險困難,此次的人員死傷未計、財産損失情況嚴重,爆炸原因官方未公布。
………………………………
“你真叫伊恩-帝藍督?”從醫院出來,徐淩青第一次疑惑自己的判斷,他記得在酒店時,女人叫紅毛“Felix”,混混們叫紅毛“天哥”,但肖志誠又有相當嚴謹的部署,今夜他跟誰從酒吧出來很容易查出來。
“你以為我是伊恩-帝藍督才送我來醫院?”紅毛已經洗掉臉上的油彩,臉上貼着幾處創可貼,手上纏着白色綁帶,全身的金屬飾物随着走動叮當作響,他懶散的模樣有幾分黑調男色誘惑,他的英俊混血五官尤以眼睛最為迷人,卸妝之後倒讓人只以為他是一個模特而不是混混。
“如果不是,你會丢我在路邊吧。”紅毛很大爺地站在摩托車邊,示意徐淩青當司機。
“我怎麽稱呼你?”徐淩青心裏有太多疑問,也許肖志誠晚上就會給他答案了,而紅毛應該對他沒啥壞印象吧,至少他好心幫紅毛洗過澡,雖然過程不太溫柔。
紅毛貼近徐淩青,下巴擱在徐淩青的肩膀上,雙手伸過腰側從後面摟着徐淩青,“天佑或者Felix。”
徐淩青的身體特別敏感,紅毛的有意無意動作讓他微僵身體,“我不是女人,別弄惡心的動作,坐好!”
“喂!開個玩笑,別玩命!”紅毛摟緊徐淩青,嘴角上勾着,并沒有被車速吓到,他有些心猿意馬,心道這小子摸抱着挺舒服的,脾氣別扭,明明看自己受傷內疚還裝酷。
“喂,肚子餓了,先吃東西再回去。”半路,紅毛要在路邊攤吃夜宵。
“回去,沒時間。”徐淩青不願花時間,他只記得肖長官的吩咐。“你!”又摸腰!“打包。”經常跟蘇雲飛吃美食,徐淩青也知曉附近哪裏有美味夜宵,他直接開到皇後道颠婆小吃店。
小店裏很熱鬧,大家都在關注着新聞,徐淩青叫了一份夜宵,身邊的紅毛盯着電視看,電視裏突然插播的新聞令小店裏所有人都議論起來。“不是剛剛爆炸過,又有爆炸?”
“不會是恐怖組織做的吧?”
“難說,聽說那一片戒嚴,而且還炸死了重要人物。”
“什麽重要人物?”
……
“喂,紅……”徐淩青來不急拿夜宵,急追紅毛,紅毛已經發動摩托,徐淩青動作快才跳上車,否則肯定被紅毛落下。
皇後道離帝王大廈只有兩個街區,徐淩青隐隐知道紅毛是因為帝王大廈的爆炸才要過去。“Boss,我們在皇後道。”徐淩青開啓緊急通迅。
“也好,李輝在那裏,他去接應你,讓伊恩-帝藍督一起來,現場很危險。”
紅毛的車速比徐淩青開的還要快,這種玩命速度幾乎已經是極限,徐淩青用藏在手表裏的通迅器聯系上肖志誠,他相信肖志誠也會讓李輝找到他位置,總部發給他們每人的特制手表,都有通迅及GPS定位功能,通迅在緊急情況和執行某些任務才會使用。
沒多久,幾輛黑色轎車攔住紅毛的去路,紅毛穿梭其中,竟被他輕巧繞過。“Felix還是伊恩,你現在去那裏很危險,那是想幫你的人。”徐淩青瞄向紅毛受傷的手,血色已經從白色的綁帶滲透出來。“如果受害者是你重要的人,你現在去送死又能幫什麽?停下來!”
“停車!”
“你跟肖志誠是什麽關系?”
“他是我老大!”
意外地,紅毛急剎車停了下來,身後幾輛黑色轎車也随即跟上,李輝從車上下來,“伊恩先生,我們受安東尼奧先生的委托,從現在開始保護您的安全。”
紅毛眼裏一片陰霾,吼道:“你們該保護的是他的安全!”對于李輝等人,紅毛很不屑,發動車子又走了,摩托車比較靈活,這輛專駕還是改裝過的,很快将李輝抛到很遠。
實際上,紅毛并沒有那樣沖動,他在離帝王大廈較近的地方停下來,遠遠看着,又撥打了幾個電話,徐淩青會幾門外語,但還是聽不懂紅毛的語言。
“想跟你老大聯絡?”紅毛按住徐淩青的手腕,他知道對方的手表也是通迅器甚至是跟蹤器。
“是。”徐淩青直視紅毛的眼睛。
“你是保護我的人?”
徐淩青不清楚,“也許。”
紅毛轉身坐上摩托車,“上來。”他讓出前面的位置,讓徐淩青做司機,徐淩青知道紅毛要跟他去見肖志誠,與其在這裏可能遇險,還是尋求其它途徑了解有利信息才好。
…………………………
肖志誠與徐淩青單獨會面,将存有資料的IPAD放在徐淩青面前。
紅毛還真的叫伊恩-帝藍督,他的原名是伊恩-約坦斯-菲力克斯……-曼德斯因-帝藍督,一個富裕島國的親王,現任國王的親弟弟,帝藍督王國的第一王位繼承人,現留學C國,S大藝術系學生,使用中文名字天佑,在社交圈則使用Felix這個名字以保證他的身份保密和人身安全。
那個國家的80%土地存着黃金礦石、稀少珍貴寶石礦物,還盛開着世間最美的毒仙子——罂粟,曾經他們的黃金和毒品交易讓國家繁榮到頂盛,随着經濟到達一定程度,毒品交易被王室和人民視為不詳,國家逐漸抑制罂粟花的種植,開展其它貿易和工業,到了現任國王更是在幾年前頒布了法令,禁止帝藍督公民涉及毒品貿易,那些美麗的罂粟只作為精神類藥物的研究材料。
資料上的貴公子真的是紅毛嗎?徐淩青真的無法将兩人聯系起來,照片上的紅毛頭發是亮金棕色,而且還是很多年前照的,那時候笑着露一排白牙,健氣驕傲,還有那麽點貴族王公子弟的味道,而現在……
“你的第二個任務就是保護他,直到爆炸案水落石出。”
☆、暗殺
“喂,說過很多次要買永記早餐,陣懶次。”真難吃。
徐淩青瞥了一眼在客廳吃掉自己買的早餐的紅毛。難吃也能每次都吃光?他捉起幹淨的毛巾擦汗,這幾天的氣溫攀高,晨運回來滿身汗,另,紅毛在住處搞了設備還算齊全的健身器械,紅毛很豪爽地借出來,不過代價是徐淩青每天必須清理幹淨再打上保養油,所以,徐淩青的每日鍛煉有半小時在外面,兩小時在住處。
紅毛沒有早起習慣,至從雇主換成這個史上最邋遢的皇族,徐淩青待在住處的時間非常長,也沒少受紅毛指使做事,當然,幹不幹徐淩青視情況而定。
徐淩青轉身走進浴室,想起紅毛總是會在他洗澡的時候站在外面調侃幾句,徐淩青今天破天慌關上門。
花灑的水噴灑到他臉上,水珠從他的發他的臉他的身體上往下墜落。
幾天前的爆炸發生後,他便接了這個任務。
爆炸的新聞被官方壓下去,外界報導那是意外事故,涉及的死傷人員并未公布。實際上,那個傳聞中敢施新政又有魄力的帝藍督國王、紅毛的哥哥竟在死傷及失蹤名單裏。
想起紅毛的冷靜、沉穩應對事件發生,那個晚上一直沉默,徐淩青對紅毛的印象有所改觀。
後來得知安東尼奧-帝藍督未死,重傷被秘密保護并且消息封鎖,徐淩青有感覺到那時的紅毛激動到差點落淚,雖然當時紅毛掩飾得很好。
“你就是要保護我弟弟的人?”爆炸發生的隔天,徐淩青就跟着紅毛見到那位神秘的人物。安東尼奧剛做完手術,全身多處燒傷擦傷,左手骨折,就算穿着淡藍色的普通病人服,臉色蒼白,但他的微笑與舉止依然優雅高貴,他是紳士而有修養的人,眼神很專注,很容易讓人陷入那眉眼間的柔情漣漪裏。
那個成熟溫柔的人很難跟傳聞裏的鐵血國王聯系在一起,不過他跟紅毛的感情,意外的親密。
話說回來,怎麽那樣溫柔紳士的安東尼奧會有這麽粗魯邋遢的飚車王弟弟?
“喲。”
徐淩青轉身,紅毛不知何時站在浴室外,對方故意打開門,戲谑地打量徐淩青沾滿水珠偏于精瘦但很均勻肌理的身體,一米八的徐淩青脫掉外衣,在保持強化鍛煉之下,身體看起來也開始有力量偏向健美。
紅毛的打擾沒讓徐淩青情緒波動,他面無表情地關水,拿幹淨的毛巾擦幹,這一系列坦蕩動作倒讓紅毛無趣。“洗好幫我上藥。”紅毛扔下一句話。
徐淩青很快換了衣服,拿好藥箱放在客廳的桌上。而紅毛正接着